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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窮兇極惡

  “呼”

  唐重的四肢攤開,躺出一個‘太’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此時此地,如果唐重手里有筆有墨的話,他一定揮筆潑墨寫一幅條幅送給自己。

  上聯是:在校讀書惹混混,下聯是:出門旅游遇殺手,橫批:誰比我慘?

  帶個小妞爬座山游個道觀都能遇到這么厲害的殺手,還有比他更加悲慘的人生嗎?這比那部經典的公路大片《魔鬼搭車人》的男女主角還要倒霉啊。

  唐重對殺人并不陌生。

  大胡子曾經帶他去看過死刑犯的槍斃場面,有些死刑犯擔心自己一槍死不了還要多挨一槍,所以主動要求打腦袋當子彈從腦袋穿過,腦汁和血水四處飛濺的畫面在很長一段時間充斥著他的噩夢。

  大當家的是個相當仁慈的父親,聽說兒子的狀況之后立即著急的為其醫治。果然,唐重很快就康復了因為大胡子連續帶他去看了三個月的槍斃畫面。

  那時,唐重只有九歲。

  可是,這是唐重第一次殺人。

  看人被殺,那是悲憤、可憐、同情、無奈以及對生命的無限珍重。

  這也是唐重一次又一次的對那些企圖傷害他的人揮舞拳頭的原因,因為他明白生命的意義。他只有這么一條小命,如果被他們玩丟了拿走了,自己將一無所有了。

  連命都沒了,還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在乎的?

  親手殺人,那種感覺難以言說。他想不到任何一個詞語或者句子能夠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也幸好他的神經足夠堅韌,要是擱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要崩潰了當然,唐重要是個普通人的話,他也沒有崩潰的機會,因為他早就被惡道士給干掉了。

  “你沒事吧?”唐重出聲問道。

  秋意寒沒有回答,她雙眼茫然的坐在地上,身體嗖嗖發抖。

  她實在是嚇壞了。

從小到大,在家人的良好保護下,她連殺雞的場面都沒見過幾次,更何況是殺人  唐重努力的爬了起來,走到秋意寒身邊,把她抖動的身體摟在懷里,柔聲安慰道:“沒事的。已經沒事了。”

  “我我”秋意寒想說話,但是說出一個‘我’字之后,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用說話。什么都不要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累了。你剛才表現的很好。你救了我的命。”唐重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笑著說道。

  剛剛用石頭砸破道士腦袋的人是秋意寒,也正是因為她背后一擊讓毫無防備的惡道士重心失守,被唐重反擊一刀刺穿眼睛。

  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站起來的,怎么有勇氣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一次,真是太難為她了。

  秋意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動,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下來,順著臉頰流向嘴角。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過度還是過于疲憊,她竟然很快就趴在唐重的懷里睡著了。

  “唉。”唐重輕輕嘆息。

  惡道士死了,他們暫時得到了安全。可是,這只是大戲的開端。

  接下來要怎么辦?

  “跑?”

  唐重搖頭。

  惡道士墜落山下的尸體很快就會被人發現,警察一定會大肆搜尋查找兇手。他能跑到哪兒去?

  如果他不跑,惡道士的殺手身份曝光,自己還能落一個正當防衛。如果他跑了,那么,這殺人的罪名反而要坐實了正當防衛你跑什么?

  再說,有很多人都看到自己帶著秋意寒上山,自己就算想要抵賴也是不可能的。

想必周維那些人都不介意在那種時候捅自己一刀吧?惡道士身上的血跡和各種指紋也全都對自己不利  抱著秋意寒的唐重腦袋在快速的轉動著,思考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和應對方法。

  想來想去,竟然只有一條路可走。

  “就當是他們欠我的。”唐重苦澀的笑著。

  “這種感覺真不好啊。太沒骨氣了。大胡子一定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吧?不然的話,他怎么會那么賣力的替白素說話?甚至強迫自己答應她的這種堪稱荒謬的要求?”

  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快捷的號碼,說道:“是警察局嗎?我要報警我在玉女峰峰頂的天一觀”

  掛斷電話,唐重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快抽光了。

  山風凜洌,他也覺得有些寒冷。

  現在,唯一能夠給他取曖的就只有秋意寒的身體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太陽。

  花明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嚼著幾根有甜汁的草桿,說道:“老二怎么還沒下來?咱們要不要上去瞧瞧?”

  “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下來?你辛辛苦苦帶個小美人上山,不占夠便宜就舍得把她放下來?”梁濤坐在一邊抽煙,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還是別上去了。電燈泡是很遭人忌恨的”

  突然間,他那嘻笑的臉變得淫賤起來,他趴在花明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在山頂就把那事兒給做了?嘖嘖,這種感覺一定像飛一樣。征服一個女人,就像征服了整個世界。總有一天,我也要帶我的女朋友爬到峰頂。”

  “不可能。”花明說道。

  “為什么不可能?”梁濤反問。

  “咱們老二不是那種人。除非秋意寒對他用強老二反抗不過”

  “你還要臉不要臉了?”梁濤很無語的說道。

  “你還要不要臉了?”花明生氣的說道。“你不相信和咱們同房不同床的老二,反而去相信一個漂亮女人的人品女人的人品也是能夠相信的?你傻不傻啊?”

  不僅僅是花明和梁濤他們沒有上山,周維和他的那幫同學也沒有接著往山頂上爬。

  周維倒是還有些力氣,可是看到秋意寒拖著唐重的手兩人一步步的往山上走過去后,他就再也提不起興趣和步伐了。

  他還跟著上去干什么?看人家卿卿我我啃嘴巴啊?

  這不是自己抽自己臉嗎?

  好在他信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的情感態度,現在正和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打得火熱。也不知道他講了什么笑話,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身體都要倒進他的懷里。

  周維看了看天色,站了起來對著花明和梁濤喊道:“喂,你們寢室那個什么時候才下山啊?他再不回來的話,我們可要先下去了。還有好幾個景點沒游過呢。”

  “你們先下去吧。”梁濤回道。“我們在這邊等就好了。”

  “那就拜拜了。”周維說道。

  他吆喝了一聲,帶著自己那一群人準備下山。至于唐重和秋意寒為什么還沒有下山他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這個讓人難堪的問題了。

  周維他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間看到有五六名全幅武裝的警察往山上跑來。

  他們俱都詫異,山上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發現了窩藏的逃犯?

  “站住。”一個黑臉警察對著他們喊道。“你們是從哪兒下來的?”

  “一道坎。”陳學兵老實回答著說道。“爬到第一道坎就爬不動了。”

  “有沒有人去過天一觀?”黑臉警察問道。

  周維心思一動,說道:“我們有兩個同學往上爬。不知道有沒有去天一觀警察大哥,這邊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黑臉警察對著身后的一個年輕警察小聲交代了幾句,又大聲對周維他們說道:“你們的這兩個同學涉嫌殺人我們現在上山去了解一些情況。在情況沒有明了之前,你們誰都不許下山。”

  “啊?”

  周維他們全都發出驚訝的聲音。

  涉嫌殺人?沒有這么恐怖吧?

  殺人?殺誰?

  難道是唐重殺了秋意寒?

  想到這種可能性,周維的心里有短暫的快意,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媽的,就算你不要,也不能把人給做掉啊?

  他大聲喊道:“警察大哥,這不可能吧?我們都是南大的學生,我的同學怎么可能會殺人呢?唐重他他除了平時喜歡和人打架,也不可能殺人啊?”

  聽到周維說‘唐重平時就喜歡打架’的話,黑臉警察的臉就變得更加黑了。

  “尸體都找到了,怎么不可能殺人?”黑臉警察冷聲說道。他們屬于玉女山火車站的警察,他們的職權范圍就是玉女山火車站和周邊景區的安危。接到報警電話聽說有殺人事件后,他立即召集所有能夠召集的警員快速出動。

  而且,他知道有尸體從天一觀墜落后,就派了兩個人去找尸體。剛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接到了那兩個警員的報告,說尸體找到,慘不忍睹。

  能夠讓兩個老警察形容‘慘不忍睹’的尸體,那就證明確實是慘不忍睹了。

  兇徒窮兇極惡,也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我說過,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你們誰也不許離開。”黑臉警察又指了指周維,說道:“既然你們是同學。你跟我們一起上山幫忙認人。”

  周維急了,說道:“警察大哥,我和他不熟啊。上面還有他的三個室友要不你找他們吧?”

  “閉嘴。”黑臉警察吼道。“我說怎么做就怎么做,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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