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用以藏身的大石在眼前寸寸崩裂,虎爺徹底的被這一幕給嚇傻了。
他的眼神驚恐,面部抽搐,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正順著并不光滑的臉頰滑落。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手里仍然抓著雙槍,但是那槍口卻很沒有力度的瞄準地面。都說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也咬人,他連垂死掙扎的勇氣都徹底的失去了。
太刺激了!
他永遠都沒辦法忘記那一幕,只要那根洞穿石頭的箭頭再往前伸那么一點點,就能夠直接把他的腦袋射穿只差那么一點點啊。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他的箭術怎么高明到如此程度?
“出來。”老龜再次喝道。
虎爺這一次沒敢反抗,小心翼翼又無比艱難的爬起來,朝著他的兩個難兄難弟娘們和烏鴉身邊走過來。
“把槍丟掉。”老龜看到虎爺直到這時還抓著兩把手槍不放,皺眉說道。
雖然虎爺知道,失去了這兩把手槍就失去了最后的翻盤機會。但是,他也同樣知道,如果他現在不把這兩把槍丟掉,下一秒鐘就有一根無羽箭射扎在他的咽喉或者腦袋也有可能是眼睛。
無論扎在哪里,這個結果都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
虎爺把手里的雙槍丟出去,抬步走到娘們和烏鴉身邊。三人眼神對視,然后迅速的避開,生怕被那個變態的家伙懷疑他們三人串通想要報復反擊。
“跪下。”老龜說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砍頭不過碗大個疤,士可殺不可辱,有什么話你就這么說吧,我絕對”
虎爺是小隊的領導。領導都有領導的尊嚴。
他可以下跪,但那得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現在他和下屬同時被俘虜,還得和下屬跪在一起,這讓他的面子掛不住。
可惜,他的堅持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可能十幾秒,或者半分鐘?
當老龜抽箭,搭弓,箭尖瞄準他的腦袋時,他的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和娘們烏鴉跪成了一排。
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龜的弓箭箭頭瞄準三人的頭頂,說道:“誰抬頭,我就射誰。”
于是,娘們烏鴉和虎爺三個人都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土里。
在老龜解決掉虎爺一行人后,蘇山身邊的保鏢助手這才得空齊心協力把那棵大樹給從馬路中間給搬開了,他們的車子也終于能夠暢通無阻的向市區前行。
“蘇董,匪徒已經被制服。”一個黑衣保鏢站在車門門口匯報著說道。
他們也都見證了剛才那神奇的一幕,那個男人不是和他們一起從明珠過來,是到了東支鄉之后才進行匯合。在回去的時候,他們的車上多了一個人。蘇山點頭,他們自然不敢多言。
卻沒想到,那個坐在他們的車子后面一言不發在他們眼里頗為怪異的老家伙竟然如此的厲害?
一個人,一張弓,打掉了一個裝備精良能力不弱的綁架團體,簡直比好萊塢大片還要讓人覺得震撼讓人難以置信。
蘇山的視線瞥向窗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接手。讓老龜來見我。”
“是。”黑衣保鏢答應著說道。
老龜站在窗外敲響了車窗。
不用蘇山吩咐,老龜就拉開車門鉆了進來。
“師父。”蘇山笑道。
“別叫我師父,我受不起。”老龜低聲說道。
“按年齡,你是蘇山的長輩。按感情,你守護蘇山多年。按恩情,你于蘇山有多次救命之恩一聲師父怎么就受不起了?”蘇山責怪的說道。“這次又有勞師父了。”
“是小姐不惜以身涉險,誘蛇出洞。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老龜謙虛的說道。
自從上次蘇山五嶺村受傷后,回去就把老龜派到了東支鄉。一方面是為了保護老酒鬼,另外也是為了今天的誘敵深入大計做準備。
蘇山高調離開明珠,走投無路的關家叔侄立即派人尾隨。原想來一個異地的甕中抓鱉,沒想到卻反被人給將計就計斬除了手頭上的殘余力量。
關家倒臺勢力分散,關家叔侄無人可用,他們還能翻的起什么風浪?
“我來是看望五嶺鄉親,宰殺幾只瘋貓跳狗只是順手而已,談不上以身涉險。”蘇山說道。“倒是有幾年沒看過師父射箭了,風采不減多年啊。”
老龜輕輕嘆息。
“師父還有遺憾?”
“我練了一輩子箭,也只敢自稱天下第二,心里實在憋氣。”老龜無奈說道。
“那天下第一是誰?”
“唐獵。”老龜沉聲說道。“響尾箭終歸比無羽箭高明一些。”
“呵。”蘇山笑。“都是熟人。”
做為華夏國經濟發展的領頭羊城市,能夠在嶺南這種寸土寸金的城市海邊住上別墅,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一幢地中海風情的海邊別墅,只要推開小院的電子大門就能夠看到前面銀沙碧浪的蔚藍大海。
攤一張藤椅,在高大筆直的椰子樹下看看雜志喝喝椰汁,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關三越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男人,他的身邊放著一杯鮮榨的椰汁,他的手上捧著一男人雜志,他躺在藤椅上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己太魯莽,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從容的力量。只有有力量的人才能夠從容,失去力量的人只會被人給拌成豆腐小蔥。
他不能再等了。
姜家的人在找他們,董家的人在找他們,就連唐重也在找他們 他們的行蹤遲早會暴露。如果能夠一擊得手,和唐重談一談條件,或者說讓骷髏會的人感受到他們的誠意,或許他們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人已經派遣出去了,那是他手底下最后的一點力量。
他們忠誠不畏死,最重要的是手里還有自己花費了大價錢弄來的高科技武器。
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劫持一個女人應該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情。
“可是”關三越瞄了一眼放在白色木幾上的手機。“為什么直到現在還沒有回音?”
一個身穿白色襯衣戴著蛤蟆眼鏡的男人站在別墅電子大門的外面,他比別墅的鋼鐵圍墻還要高出一大截,手指頭輕輕的叩擊著墻體,看著躺在院子里的關三越,說道:“請問有人在嗎?”
關三越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有剎那的驚恐,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又躺了回去,聲音平靜的說道:“進來吧。門沒關。”
男人稍微用力,就把鐵門給推開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雷。”男人站在關三越的躺椅前面,笑著說道。
“你姓什么對我來說沒意義,我是誰對你來說才比較有意義吧?”關三越大笑著說道。
“關先生真是一個風趣的人。”雷震也陪著笑臉。“關先生,我想,我來的目的你已經知道了。關心在哪里?”
“他們失敗了吧?”關三越說道。“虎頭他們的任務失敗了吧?這一次,是我們中計了,對不對?那個女人的誘敵之計?都說蘇家的那個女孩子膽大心細,能為人所不能為。之前還覺得這是吹捧之詞,現在看來傳言不虛啊。”
“蘇小姐心智高絕,我遠遠不及。”雷震說道。這句話倒是發自內心的稱贊。
唐重所面臨的局勢,他們這些鐵桿心腹都是非常清楚的。唐重出國之前,還把他們找到一起認真的分配任務,讓他們務必保證各位親友的安全。他有預感,在這段時間內關家叔侄有可能會朝他們動手。其它人也有可能會混水摸魚,給他們制造保護難度。
在唐重不在國內的情況下,這個女人自編自導自演了這么一出大戲。把隱藏在暗地里的關家叔侄給引誘出來,甚至還把他們手頭上用來作惡的一股力量連根拔起。
不得不說,這樣的手段很高明,這樣的女人很危險。
“唐重找到一群好幫手啊。”關三越感嘆地說道。“有這群人在,何償大事不可成?豪門之夢并不是夢。”
雷震猶豫數秒,說道:“我是不是要代他向你說聲謝謝?雖然聽到你稱贊他我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不用了。無論稱贊還是感謝都是閑人口頭上的消遣。”關三越笑著搖頭。“他是力量主義者,在這一方面,我和他有著共同點。”
“那么,關心呢?”雷震不得不再次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我需要關心的下落。你不難為我,我也不為難你,如何?”
“你說,是你的刀子快還是我的子彈快?”關三越手里握著一把袖珍手槍,手槍的槍口瞄準自己的腦袋。
“你這是要干什么?”雷震盯著關三越,冷笑著說道:“我覺得你這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說子彈快。”關三越自個兒回答道。
他的手指頭用力的扣下扳機。
血水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