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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現實很骨感

  聽了那少年的話,陳家人都愕然。

  “輸了?”

  大家都有些難以置信:“你到底跟寒山派的什么人比武?”

  勝敗乃兵家常事,陳家人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雖然有家族門第的驕傲,但誰也不會以為自家真的天下無敵。

  何況陳家眼下正是落難的時候。

  但家族子弟,輸給一個地方宗門的弟子,就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了。

  就他們所知,寒山派修為境界最高的掌門,才武道第四境的水平。

  那一般來說,門中其他長輩,約莫第三境,年輕弟子也就第一、二境而已。

  說話的陳家少年,可是武道第三境,猛士的修為。

  憑著陳家比寒山派精妙不知多少的家傳絕學,別說同為第三境了,就是那個第四境的寒山派掌門,也未必一定能勝過這個少年。

  何況一個年輕弟子?

  “總不成,這小小寒山派里,出了個驚世之才,年紀輕輕已經第四境,跟他們家掌門一樣的修為實力?”

  陳家眾人滿臉狐疑。

  少年則苦笑:“跟我一樣的第三境,而且,像是剛剛突破的。”

  周圍人再次錯愕。

  同境界下,自家族人,居然輸給寒山派弟子了?

  “我承認,自己起初有些輕敵,否則不一定會落敗。”

  既然話已經說開,少年便索性坦然交代:

  “可是如果再比試一次,我同樣沒有絕對把握一定能反敗為勝。”

  他徐徐說道:“真不是我對家傳絕學不敬,墜自家威風,但寒山派的絕學與心法,并不遜色咱們的大風云掌和龍卷秘藏。”

  陳家眾人先是審視那少年。

  少年神情嚴肅而又鄭重。

  有些人訓斥的話停留在嘴邊盤旋,一時間說不出口。

  他們腦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寒山派本身的絕學,不至于此。”

  果然,少年繼續說道:“因為立下功勛,寒山派得到長安城傳授,武學底蘊今非昔比。”

  “原來如此……”陳家眾人神情復雜,悵然若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從對方目光中看出難言的情緒。

  他們先前,恐怕把事情想簡單了。

  或者說,把長安城想簡單了。

  如果真像那少年所說的一樣,那只要長安城愿意,就完全可能將寒山派這樣的小地方,扶持成忘真觀,又或者他們陳氏家族曾經那樣的一方巨擘。

  當然,有頂尖的傳承秘藏,只是寒山派崛起的第一步。

  他們還需要深厚的經濟基礎和杰出的傳人等等,需要一定的時間積累。

  但誰敢保證,這些東西,長安城無法給他們呢?

  照這樣發展下去,寒山派的崛起是必然。

  長安城能打造一個寒山派,那么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更多?

  陳家眾人,心中升起危機感。

  正當這時候,有人從遠方經過。

  他瞅見那個陳家少年,笑著招呼一聲。

  少年臉上擠出幾分笑容,點頭致意。

  對方像是有事在身,沒有靠近,自顧自離開。

  “他就是擊敗我的那個寒山派弟子,名叫曹峰。”

  少年嘆息一聲,跟同族長輩介紹:“之前,他和寒山派兩人,擒下過一個忘真觀弟子。

  長安的烏云先生,把這個忘真觀弟子交給曹峰審問,被曹峰好一通折騰。

  寒山派昔日,就是奉忘真觀為主,常受忘真觀壓迫,曹峰這次可是逮著機會報仇了……”

  陳家眾人聞言,神情都比先前更加嚴肅。

  許久之后,有人打破沉默:“風兒剛才也說了,一時輕敵才被那個寒山派弟子擊敗,再來一回,勝負猶未可知。

  寒山派底蘊潛力雖然提升,但當前勢力,始終實打實弱于我們,我們接下來仍有機會,不是嗎?”

  他環顧眾人:“戒驕戒躁當然是對的,但我們也無需妄自菲薄。”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朝那少年問道:“長安這里,不提寒山派這樣的地方勢力,頂尖高手都有哪些?”

  “只見過烏云和血影兩位前輩。”

  少年答道:“烏云先生從未出手,但看起來深不可測,血影先生修行魔道,先前唐軍攻城時,看起來敵不過東唐玄武大將軍杜琨。”

  周圍陳家人都微微頷首,看向那長須中年男子:

  “杜琨是第六境的修為,雖然有唐軍士氣殺氣加持,但勝不過三哥。”

  大家略微松口氣,先前被打擊的信心好歹恢復點。

  “至少就目前所知,三哥在眼下的長安城里,起碼能坐到城主和烏云先生以下,第三把交椅。”

  那長須中年男子神情卻未見輕松:

  “從前的教訓,你們都忘了?”

  他目含威嚴,掃視眾人:“我們陳家之所以被東唐打壓,正是因為獨立自重高調行事,難道你們還想重蹈覆轍?”

  其他人聞言,都心中凜然。

  “介之,我們得長安庇佑,大家都感恩于心,并沒有在長安城里自行其是的打算……”一個老者斟酌著措辭開口。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凄厲鳳鳴。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那個方向,隱約有血光沖天而起。

  陳介之手捋自己長須,神情嚴肅:“風兒,那就是你們說的血影先生吧?”

  少年看著若隱若現的血鳳凰光影:“是,但先前應該沒這么可怕……”

  “當然,這樣的魔功修為,杜琨不可能是他對手。”

  陳介之斷然道:“我都沒把握一定能勝過他,如果你所言不虛,那他比先前跟杜琨交手時,進步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

  旁邊一個清脆的女聲這時突然問道:“和寒山派一樣?”

  “是啊。”陳介之語氣意味深長。

  其他陳家人則都沉默下去。

  “在這里,要守規矩,本族先前元氣大傷,已經再傷不起了。”

  陳介之語重心長:“所有人,都要有昔年祖宗立家時,披荊斬棘,從頭開始的心態與意志,明白嗎?”

  “是……”眾人都紛紛點頭。

  陳家一行人,先申請面見烏云先生。

  這沒什么阻礙,一襲黑衣打扮,老者形象的張東云接見了他們當中為首的陳介之。

  “謝過城主寬宏,謝過先生關照,我等托庇于長安,自當效命于長安,以報庇護之恩,長安但有所命,我陳氏一族上下,無不盡心竭慮,全力以赴。”

  陳介之向座上的黑衣老人恭敬一禮。

  張東云上下打量對方:

  “早點向東唐臣服低頭,你們陳家一樣可以保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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