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神色平穩地參加著陽教為他準備的各種活動,當然也是見到了那位受到向顯尊敬的少陽尊主。
讓蘇禮意外的是,這位少陽尊主身上蘇禮看到了飛雪子師叔……咳咳,或者說是劍崖女修們的意思……
簡而言之,這是位女扮男裝的。
雖然她扮得很像,甚至還用特殊法器進行了恰到好處的修飾……但別問蘇禮是怎么看出來的,自從習慣了舞陽之后,這種小伎倆他早就看不上眼啦。
他得慶幸一件事情……還好椿在品貌氣質上都要全方位超越舞陽一個檔次,不然的話他徒弟北光就是下場……
雖然北光身邊時刻環繞著兩個可愛的小姑娘,但是這孩子卻總是若即若離的沒有對任何一個挑明關系,總覺得他還在挑剔……這還算好的,畢竟北光和舞陽生活的時間其實并不長。
真正讓他擔心的還是師祖的兒子姬衡,以后該不會覺得男人就該是舞陽那個樣子的吧?或者說,覺得女人就該是舞陽那個樣子的也很蛋疼啊。
別人家的事情蘇禮不去操心了,對那少陽尊主行了注目禮之后,蘇禮也是將這陽教之內的各方人才都記在了心中。
很有意思,他發現這陽教的中間力量其實并不少,好像向顯那樣的化神境或者出竅境元嬰真君有不少,甚至比劍崖教內的元嬰還要多一些。
但是往上的洞冥修士……目前來說蘇禮就看到了這位少陽尊主一人。
而真仙級別的強者,也是除了首陽教主之外沒再看到其他人了。
或許他們依然有所隱藏,而且蘇禮能夠看得出這陽教的問題所在……青黃不接啊!
但凡能夠有人遞補得上,這首陽教主也不會依然死占著這教主的位置,他就算放不下陽教,也早就該退位讓賢然后隱居幕后了。
不過在對方的接風宴席上,蘇禮當然不會表現出這方面的意思,只是微笑著與那少陽尊主推杯換盞,讓氣氛很是熱烈。
酒過三巡之后,那位少陽尊主的臉頰陀紅,倒是多了一些法器也遮掩不住的嫵媚來……蘇禮不知這少陽尊主的真實容貌如何,他此時看到的,卻也只是一個稍顯清秀但相貌只是中上的青年男子形象。
這少陽尊主在酒局上表現得十分豪放,似乎是真的如同男兒一般,再加上諸多遮掩以及教內本就不懷疑,所以也沒人發現她的秘密。
只是這時她似乎來了興致,拉著蘇禮的手問:“蘇兄且看我陽教諸人如何?”
蘇禮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屬于非典型劍崖人,于是恭維道:“都很厲害。”
但是少陽尊主卻是忍不住又問:“那比之劍崖又如何?”
蘇禮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劍崖教可沒那么多元嬰,這點上是自嘆不如。”
他沒有說謊,但是未盡之意卻是只要有些腦子的都能夠聽得出來。
劍崖教的確是沒那么多元嬰,但那是因為這兩年金丹真人們都在刻意壓制修為準備金丹演法啊!
劍崖教的劍修們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若是不能成就最好的一品元嬰,那至少也要是能夠擁有完整自己道路的二品!二品之下那種殘缺不全的,都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已經是元嬰的那些二代弟子們則是蛋疼地發現自己只能當最差一檔的五品元嬰了,或許在成就陽神真仙之后能夠彌補回來,但是現在卻只能依靠本命法寶來彌補了。
本命法寶雖然諸多神妙,而且煉得好的話甚至可以超過金丹演法的效果……畢竟本命法寶,也是一種對自身道路的演化。
但是金丹演法后進入元嬰的,就不能也有本命法寶了?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劍崖教此時的這一代元嬰,也可以說是‘最弱的一代’了……
少陽尊主當然不會是蠢人,她已經聽得出蘇禮話語中的意思,于是說道:“蘇兄別看我陽教元嬰眾多卻少有洞冥境強者就要心生輕視,我教內元嬰各個都有秘傳妙法在身,尋常洞冥也是不怕的。”
蘇禮聽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然地點點頭道:“我等皆是上界傳承之大教,理當如此。”
左右不過是有法力凝練之法、有本命法寶這種事情,蘇禮覺得這真沒什么。
他承認,論同境界下的實際戰力,這陽教當真是能夠天下稱雄的。
畢竟陽教不只是有上界傳承,更有重大使命連年征戰……就算是劍崖教,其實也已經少有機會經歷這種大戰了。
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少陽尊主著實有些蛋疼,這讓她還怎么說話……這話題要被終結了啊。
還好她身邊的人夠機靈,一個看起來像是侍女一般的莊重女修道:“見過劍崖圣子,在下少陽使彌夫,敢問圣子殿下,不知劍崖教教主如何稱呼?”
蘇禮被這個問題給問得有些發愣,夏銘就這么沒存在感嗎?
他表情略略糾結地說:“我教教主叫做夏銘,乃是劍崖五老劍之首……卻是千年前的人物了,名聲久不外傳。”
這時那少陽尊主神色一動道:“聽聞貴教五老神劍,各個劍道通神,曾與北部乾荒大教六大真仙一戰,最終卻能戰勝并全殲……當真是可謂可怖,也令人敬仰。”
那一戰之后,劍崖五老劍也是在中洲徹底打響了名頭,被尊位‘五老神劍’。
畢竟是少有的真仙級別組團斗法還能夠以少勝多并擊殺對手的。
看起來這個少陽尊主對五老劍很感興趣啊。
蘇禮聞言矜持地說道:“少陽尊主謬贊了,五老劍也不過再能護我劍崖百年時光而已,等到這五位長輩飛升上界了,劍崖如何終究還是要看我們這些后輩門人的。”
這話說完,卻是有意無意間使得場中的陽教眾人都是一陣難堪……劍崖教的五老劍駐世百年就可飛升,而他們的首陽教主呢?
卻是已經駐世了六百多年!
緣何久久不能飛升?
還不是因為他們這些后輩子弟不爭氣!
但是少陽尊主卻是個有城府的,她似乎沒看到周圍人的臉色,依然熱情地說道:“蘇兄不必再叫我什么少陽尊主,在下陽黎,直呼此名也可。”
蘇禮搖頭道:“陽兄說笑了,怎能直呼陽兄之名?”
給她個面子吧,雖然目測這位‘大胸弟’的年紀已經可以當他的奶奶的奶奶了,但是修行之人的輩分可不是這么記的。
這少陽尊主陽黎又問:“蘇兄才是說笑了,照這說法,百年之后貴教教主飛升,蘇兄便是劍崖教主了?”
蘇禮啞然失笑:“怎會如此,我劍崖副教主姬練才是下任教主之選。”
陽黎對劍崖教內的權利架構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她又是追問:“哦?竟然不是蘇兄當家,不知這位姬練副教主其人又是如何?”
蘇禮也沒隱瞞,劍崖副教主又不是什么拿不上臺面的事情。
“姬練副教主也可算是我的師祖吧,一身修為不提,隨時可遞補五老劍。為人處世也是十分精明干練,堪稱我劍崖中興之選。”
這話沒毛病,劍宗都是靠姬練撐著一直到現在的,這樣的人能力怎么可能不強。
陽黎聽了心中卻是暗暗羨慕了……從蘇禮的話語中真的可以聽得出,這劍崖教的傳承是長幼有序布局深遠。
相比之下他們陽教在頂層實力方面的斷層真是令人憂心。
于是陽黎與蘇禮繼續談天說地,雖然大體上聊的是一些閑話,但是陽黎總是在不著痕跡地詢問一些劍崖教的事情。
蘇禮感受到了陽黎的內心并不如她表現得那么真誠……相比之下,那老邁的首陽教主給他的感覺還更好一些。
只是他幾次在席間看那首陽教主,卻都發現他顯得很沉默,似乎對當前的酒宴并不很喜歡。
對此蘇禮也只是留心而已……雖然不知道這陽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蘇禮已經慢慢有了警惕。
原本蘇禮還以為在這酒宴上會發生什么的,結果直到最后都是什么都沒發生。而那少陽尊主陽黎也是并沒有什么進一步舉動……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地對劍崖教的實力構架感興趣。
而那之后,一連三天這少陽尊主都是陪著蘇禮在陽教內和大荒城中四處游玩,一副盡顯地主之誼的樣子。
但是蘇禮依然覺得這太刻意了,對方總像是在謀劃著什么。
當然,藝高人大膽的蘇禮并沒有太多懼怕,他只是在琢磨不透對方的意思之后干脆就不琢磨了,直接問出了自己關心的事情:“請問陽兄,我什么時候能夠去看看貴教鎮封的那些冥淵之物?”
陽黎當場露出了難色,她皺著眉遲疑了一下之后才說道:“此事怕是有些困難,冥淵之物多有惑心之能,若非修煉了我陽教秘傳之《南離心經》,尋常修士恐怕難以抵擋……”
蘇禮答道:“無妨,我劍崖教也有秘傳的《東明心經》可御心靈。”
陽黎聽了似乎是才有些放心的樣子,然后道:“既然如此,今晚黎便帶蘇兄去我陽教禁地看看吧,那里有一深不見底之魔窟,似乎是直通冥淵深處,時不時總會有冥淵魔物出現。”
蘇禮連忙抱拳:“那就有勞陽兄了。”
他道著謝,心里卻是恍然:原來是在等他主動提這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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