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丫頭我自己調理,把人給我送回來。”賈母也懶得廢話了,直接冷冷的說道。
剛艾若說她不會管家,賈母氣得就不輕。其實剛剛賈母真沒有存心害女兒,她只是實話實說。畢竟,這府里雖是大房管家。
但是,父母尤在,正常情況下,是以父母的名義給各家送年禮。所以她那么處置,發泄心中的不滿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名聲現在太差,若是以她的名義送禮,那就是得罪人了。于是現在出來進去的,全是以大奶奶的名義,以晚輩孝敬,攏絡各家的心,慢慢的重回社交圈。
所以被媳婦刺了一句,她的反應才會那么大,結果連女兒都沒過來看她一眼,賈母真的覺得灰心喪氣,越是如此,她反而越發冷靜了,看艾若解釋了,賈母直接拿出了當初當家人的架式。
艾若暗暗的喝了一聲彩,賈母還真是老辣,一句話切中要點。人是她的,所以他們都沒有處置權。
“太太說得是!媳婦也提醒了二爺,總要給太太點臉面。不過呢,二爺說了,榮府雖然不是書香門弟,該有的體面還是得有。二爺可是進學的關鍵時刻,昨兒還一個勁的說媳婦心太軟呢。”艾若微笑的說道,很坦然的看成賈母。
并不是看了《紅樓夢》就以為那里寫的,就是大家的規矩。其實舊時婆婆和媳婦之間,是有一定禮儀的。只有沒有規矩的人家,婆婆才會插手兒子和媳婦房中的事。艾若正是了解了這一點,才越發的不齒賈母。哪有這樣的婆婆,為了籠絡兒子的心,竟然拉皮條,介紹小三、小四?此時她拿規矩說事。賈母哪有不知道的。
果然賈母一滯,賈政要考試了,人生很重要的時候,若這時后院起火,之前的白干。這樣,代善剛剛對自己好一點,轉頭又以恨死自己。兒子們拿她沒法,可是老爺子能真的把自己關起來的。
再說,就跟艾若昨天跟張氏說的,‘認真就輸’。艾若不在意賈政。于是對賈母自然少了尊重。真在二十一世紀,她對婆婆好著呢。第一次見婆婆,她還亂緊張。生怕婆婆不喜歡。婚后也是各種尊重,就是不想因為婆媳關系,而影響了夫妻的感情。現在賈政在艾若心里頂天算是個合伙人,有聽過對合伙人的媽好的嗎?
而賈母能是艾若嗎?她可是賈政的親媽v政的前途,她也是關心的。所以這一仗,賈母必輸無疑。
“二爺一心向學,潔身自好,倒也是好事。原是媳婦多事了。也是,哪有當兒子的,把手伸向太太的屋里人身上去的。沒得丟臉。倒是媳婦孟浪了。若是讓御史臺們知道了,才真是把一家子的臉面,都丟光了。”艾若趁勝追擊。笑容滿面的繼續說道。說是在抱歉,可她的臉上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此時賈母屋里滿是人,丫環、婆子,艾若可怕自己若跟賈母單獨在一屋里,萬一賈母自己給自己兩嘴巴。說自己打她了,她還真沒法子。所以啥時候。她也不會單獨跟賈母一塊,說話她都離得遠遠的,跟她說話也都輕言細語,不讓人抓到一點把柄。
不過現在艾若心情不錯,不自覺就笑了出來。其實最近她常笑的,但是當著賈母的面,她還真的沒有那個心情。但是現在,又不同了,看著她吃癟,艾若能不笑出來呢?
她哪知道王氏在賈母面前前,向來都是一張木頭臉的,連丫頭都一直不覺得二奶奶會笑,她這一笑,把一屋子人都驚著了。
其實艾若是很愛笑的,不過經過那場災難之后,她真的好幾年都不會笑了。在肯尼亞,經過了戰火的洗禮,每天與死神搶時間的過程里,她心里的傷痕慢慢的在愈合著,但她還是不會笑。而得到了元春,艾若才算是真的活了過來。
此時的她全身心的想為兩個孩子而努力著,抱著堅決不能像張氏一樣被賈母斗倒,讓孩子受罪。正是這種心態之下,她真的好久沒想起以前了,一心一意的努力生活著。她不知道的是,她其實正在慢慢的擺脫著過去。
而屋里,賈母和丫頭們都有點傻眼的意思。他們也沒怎么見過王氏這么嬌俏的一面。感覺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之前是誰說她姿容平常的?
賈母更郁悶了,她喜歡活潑的,因為她年輕時就是愛玩愛笑,性子最為爽利的一個人。可是娶來的兩個媳婦,一個是大家子出來的,重規矩、守禮法,根本就不會為討好她而特意裝乖賣巧。王氏是木頭,她千萬個瞧不起的,現在猛不丁的見她這樣,心里更堵了,一心一意覺得兒子只怕就是這樣,被拐走了。連翠玉那樣的好顏色,都不看不上眼了。心里恨恨的罵了幾聲狐貍精,卻也沒辦法。
說句題外話,而王氏其實也挺無奈,前頭有大嫂子,后面有千靈百巧的忻子,她其實是尷尬人。其實若真的跟后來的王熙鳳似的,賈母一樣不會喜歡,兒媳婦能跟孫媳婦一樣嗎?標準其實是不同的,只能裝木頭!
賈母忍住氣,讓人拿來了翠玉的賣身契。讓人端給了艾若,不給,她也不會走。人家一口一個為了榮府的名譽,為了賈政的將來,她敢不給,就是想害死榮府,害死賈政。賈母只能這樣了!
艾若接過認真的看了一眼,轉頭交給了吉祥,順便說道,“翠玉這是家生子啊?媳婦斗膽,請太太把翠玉一家子都給媳婦吧!”
“怎么,怕我拿捏?”賈母冷笑了一下。她不乎翠玉一家子,只不過,覺得老二家的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一個扔到莊子里的丫頭,還能怎么著,自己拿著她的老子娘有意義嗎?倒是有點看不起這媳婦了。
“怎么會?翠玉被二爺做主,送到莊子里配人。媳婦也是好心,媳婦已經跟人說了,讓找個好點的,若她一個人在莊里也寂寞,正想著,干脆一家子都要了,一塊送到莊子里,一家子團聚。”艾若笑盈盈的說道,她真是好心。不過她也知道,她的好心,這些人一定會被她嚇死。
果然,賈母和邊上的人臉都黑了。他們只知道翠玉被送莊子了,哪里知道,是配人。配了人,想再回府里就幾乎不可能了。對這些嬌生慣養的賈家下人們來說,那簡直就是發配。結果還要發配一家子,這怎么能讓他們不嚇著。以后,就算賈母想送人給賈政,也沒人敢去了,生怕一去就一家子。賈母強硬的留下了翠玉的父母,再不濟,也不能讓身邊的人跟她離了心不是。
艾若也不介意,就像賈母說的,她還真不怕賈母的拿捏,因為翠玉是到莊子里,她又回不到自己家里。就算賈母利用好翠玉的父母又能如何?
不過她很喜歡賈母身邊人的表情,她一點也不怕下人出去亂傳,亂傳又如何?最多說她活閻王,說滿府沒有一個人不恨自己的……
那又如何?她又不少塊肉。只要達到沒人敢靠自己的邊就成了。至于說賈政還不至于跟賈璉一樣,什么人都敢碰,他還要臉的,所以她也不擔心會真的上一出,殺妻戲。再說了,現在賈母能當老大的,只有這個院子。外面的事,她也料理得差不多了,才不會混得跟王熙鳳那么慘呢。
從賈母的院子出來,還沒出院門口,就聽到瓷器被砸的聲音,艾若又咯咯的笑了。吉祥和如意跟在后面低頭抿著嘴笑,卻不敢露出來。
賈母院子里還有粗使的下人們,都聽到了太太在里頭砸東西,而再看看二奶奶,卻笑得出聲了,是人都想得到,太太又吃了二奶奶的虧,心里那叫一個五味雜陳。她們是太太屋里的,自然要向著太太。可是賈家真有那忠心不二的奴才嗎?可能有,但真不多。
或者說,有時奴才們跟烈馬一樣,之前跟賈政的那些人,對賈政其實也不過是面上尊重,但經過了賈政上進,現在這個尊重就由外轉內了。還有周瑞家的,對王氏也是如此,不過只是因為賣身契在人手上,不得不尊重。但是現在,周瑞家的可真的是忠心不二,對艾若是心悅誠服。
所以奴才與主子之間的除了契約關系之外,還有情感關系。賈母強硬留下翠玉的父母并不是真的對他們有感情,而是怕身邊的人離心。而此時,明顯的,太太斗過不二奶奶,于是外面這些粗使的下人們想法又不同了,在良禽還擇木而棲呢。太太指不上,大奶奶病重,好不好得了,還不一定,這府里說不得,就是二奶奶當家了。大家能不多想想?看艾若的眼神都不同了。
而艾若也沒關注,跟她沒關系的事,她一向不怎么關注。自己心情愉悅的向大奶奶院里走去。一路上,倒是不少人過來含笑問好、請安,態度殷情。要知道之前可都是一看到她就馬上調頭的主啊?今兒這是怎么啦?
艾若回頭看看吉祥、如意。她們抿嘴望天,但笑得賊兮兮的。艾若打了他們一下,兩人笑著退了兩步,一臉的笑。艾若看她們笑成那樣,也知道,估計也不是什么壞事,也懶得過心了,繼續走,再有打招呼的,她也給個笑臉,總不能真的當個黑面神不是。
張氏看艾若那樣,也知道,賈母又被艾若給pk了,心情倒是一片大好,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
那個商量一下,小p能不能明天開始單更啊,小p這回沒什么存稿,雙更真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