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還是收下了黑熊精的禮物。
并非是舍不得放棄這個強援,而是黑熊精太熱情。看敖辰遲遲不接,以為太矜持,直接過來給拍在了爪子上。
不管是什么地方的毛,反正都沾了手,再矯情也沒什么意義。
當然,這個東西,敖辰就算是死,也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帶回龍域鏡海。
不過熱情的黑熊精,并沒有感受到敖辰的嫌棄。除了寶貴的熊毛之外,還給了許多其他的禮物。
什么野果野菜野山參,都是最純正的山貨,滿滿當當的兩大車,堆在那和兩個小山包似的。
為了不讓敖辰辛苦,專門派了一只牛妖幫忙運送。
一系列安排下來,讓敖辰是自慚形穢。
人家在山里混的都這么社會,反倒顯得他這條海歸青龍有些山炮。
最后弄了兩壇龍涎香原漿回敬,心中的羞愧才稍稍有所緩解。
辭別了黑熊精,敖辰沒急著返回鷹愁澗。而是尋了一處荒山,落入山坳隱蔽處。取出太白金星給的定海神珠,凝目細細觀瞧。
原本是想把此物帶回龍域鏡海,讓三位祖爺爺看看再決定改如何處理。但是經過觀音院與護法天龍一役,敖辰突然有了點新的想法。
“拿到裝備不一定非要找老鑒定師,自己也未嘗不能試一試……”敖辰擺弄了下定海神珠,心中念頭越發強烈。
“金池上人以前只是一位普通游僧,歷經艱辛救贖墜入歧途之僧。雖然后來心魔纏身為貪欲所誤,可袈裟卻成了至寶。如果不是后來佛力耗盡,只怕真會栽個大跟頭。”
細細想來,敖辰覺得自己和曾經的金池上人很像,無非一個救僧一個救龍。凡人都可將俗物煉化佛寶,堂堂真龍難道就做不到?
敖辰考慮過龍珠,但這屬于龍族標配。雖然也是孕育之物,卻沒什么操作空間。無論有沒有救援令,都一樣生長發育。
思索了一下后,決定在定海神珠上打打主意。
“這玩意還真是有些古怪。”敖辰擺弄著定海神珠,越發覺得這東西不一般。
無論是神識還是龍氣,又或者是五行法力,只要接觸這東西,都猶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的回應。
敖辰接觸過的法寶不少,無論是龍域鏡海的,還是他自己得到的,沒有一個是這種情況。
“這可怎么整。”
敖辰有那么點頭疼。
金池上人當年是披著袈裟云游四方,這樣看起來只要含著這東西晃蕩就行。
但在那之前,必須先把這東西變成自己的。
定海神珠此前是鎮壓龍族之物,很難保證里面有沒有留著禁制。敖辰可不想辛辛苦苦養育幾百年,倒頭卻落個喜當爹的局面。
敖辰思前想后,只能想到一個辦法。
“只能試試真血了。”
敖辰探出爪子在前胸一劃,一滴血液飄了出來。
“希望靠點譜,可不想再因為這個挨揍。”
敖辰暗暗祈禱。
真血并非取出就會傷及龍元,只有祭祀或毀掉后才會造成影響。如果能與定海神珠完美融合,兩者甚至可以算做一體。
而敖辰想要做的,便是以真血為靈,成為這定海神珠真正的主人。
“去吧。”
敖辰輕輕一彈,真血落在定海神珠上。
血液在珠子表面蠕動了一下,很快便沒了進去。
敖辰緊張的等了許久,什么都沒發生。
身體既未產生真血被毀的任何不適,定海神珠也未發生任何的變化。
“沒反應?要不要再來一滴試試……”
敖辰正猶豫的時候,定海神珠突然一震,不受控制的向上飛出。
“靠,別跑!”
敖辰忙伸爪子去抓。
爪子剛剛伸出去,定海珠就停住了,敖辰也怔住了。
停滯一兩秒,轉頭就跑。
飛出的定海神珠迎風就漲,瞬間就變的比山還要巨大。黑壓壓的懸停在頭頂,隨時要砸下來一樣。
敖辰不跑還好,這一跑好像也驚動了珠子。呼的一下,便追了過來。
“停停停……”
敖辰大叫。
定海神珠停住。
敖辰眼睛閃了閃,試探性道:“小小小……”
定海神珠隨之縮小,很快又變成了敖辰剛好能抓住的大小。
放在爪里拎了拎,這玩意比龍珠有分量。以意念驅使著飛出,在空中滴溜溜來回盤旋,樣子和龍珠似乎又沒有分別。若是用來對敵,顯然非常具有迷惑性。
“嘿,東海如意棒西海如意珠,還真是一家子。”敖辰對這珠子很是喜愛,可讓某些戰術突破至新的層次。
“既然如此,就叫你如意珠好了。”
敖辰拿了新裝備,準備返回去見小白龍。而鷹愁澗那一邊的安排,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鷹愁澗。
“大圣,今個兒怎么這么早啊?”
小白龍從水中探出頭來,迷迷瞪瞪打著瞌睡。“昨日喝的太多,我可是尚未醒酒呢。”
“你還能睡會,俺可是一晚上都沒睡。”悟空也是哈欠連天。“師父不高興,聊了整晚。要是不早點過來,只怕還得聽他的嘮叨。”
雖然在敖辰的干預下,這一龍一猴不會再有同門之誼。但連著幾天的交鋒下來,已然結下了更加深厚的友誼。
小白龍與悟空是不打不成交,不飲不基情。
第一天飲那大圣酒,悟空是喝的大醉,直至傍晚方歸。
三藏見到后氣的只念阿彌陀佛,連話也說不出來。天上的護法迦藍五方揭諦,更是一個個如鯁在喉。
待悟空醒酒之后,三藏是好一頓數落。珈藍揭諦也再次顯出法身,代表菩薩訓斥猴頭。
被五行山壓了五百年,悟空性子比以前大有收斂。但少了緊箍的限制束縛,美猴王還是那個美猴王。
受了訓誡的悟空來了脾氣,當即返回鷹愁澗尋小白龍。
但不是打架,而是飲酒宣泄。
一龍一猴在水澗之下,邊喝邊聊天邊喝邊吐槽。有類似經歷,境遇也有些像,越聊越投緣,最后又喝了個酩酊大醉。
喝完悟空出了水潭,裝模作樣的打了一番,就又回了三藏那邊。
珈藍揭諦自然不是傻子,卻也拿這倆沒什么辦法,只能去見菩薩。悟空醉眼朦朧的被三藏嘮叨整夜,又跑小白龍這里來躲清閑。
小白龍對悟空很是理解,晃了晃爪子。“來,再來打過,打完再飲。”
“打個甚。”悟空連鐵棒都不曾掏:“老孫乏的很,可不想再做戲了。”
小白龍向天空望了一眼,道:“護法珈藍揭諦皆在,不打的話回去又如何交差?”
“打不打都是一樣交不了差。”悟空沒好氣道:“你莫不是以為這幾日下來,他們還會被糊弄不成?”
“說的也是。”小白龍道:“正好還剩下兩壇,干脆與大圣飲完。”
“不慌飲酒,得談談正事了。”悟空道:“老孫跟你這耗日子,師父已經很不高興。如果今天再無交代,老孫面子也不好看。”
小白龍道:“大圣放心,今日斷不會讓你空手而回。”
悟空眼睛亮了亮:“你愿意和老孫走了?若是有你隨行,這西行路上倒也不用擔心無趣。”
小白龍搖頭:“雖與大圣相交莫逆,可這和尚我是做不得的。”
悟空沒好氣:“那你說個甚。”
小白龍笑:“不就是腳力么,早已為大圣考慮妥當。只是因為距離遙遠,準備要花些時間。昨日傍晚大圣剛走,土地公就已經幫忙送來了。”
悟空好奇。“什么東西?”
小白龍模仿著敖辰的口吻,淡然道:“豪車。”
大唐西域記,卷十三。
僧云游四方,衲衣袈裟破甚。僧置敝衣屋隅食灰,但著新貴自賞。出時遇崩,新衣破而落土,舊衣自來相護,方知其為寶。一龍聞此事,亦治其珠,以血祭。可惑敵,行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