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不敢百分百確定小男孩便是許仙,但和白蛇有關聯肯定沒錯。
現在敖辰是界主,有了望氣的能力。依稀可以看到,小男孩與白蛇有些氣運牽扯,只是還不明顯。
如果這場斗法把男孩牽連進來,真說不好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白蛇情劫的起因,便是由此而起么……”
敖辰隱隱有了些猜測,暗引一股清風把小男孩和那女人吹出了林子。
女人和男孩都受到了驚嚇,風停后嚇的轉身就跑。
“這和你是不是許仙可沒關系。”敖辰望了一眼斷開的氣運,拿鼻子噴了口氣。“這里太危險,小孩子還是離遠些比較好。”
敖辰做完了好事,將視線重新轉回林中。
這個時候,人蛇斗法已經開始。
白蛇和青蛇雖然無意傷人,但不代表她們是善茬。發現有人以雄黃施法逼她們現身后,兩條蛇便再無躲藏的意思。
金刀大漢和中年僧人剛剛走進林子,就遭到了兩條蛇的突襲。
“我姐妹兩個潛心修行不愿傷人,你等卻用出這種下作手段,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姐姐,和他們廢什么話。拿刀那個是你的,和尚是我的!”
兩條大蛇從林中閃電般的竄出,張著血盆大口撲向金刀漢子那中年僧人。
“哼,狡猾的妖孽,總算敢露頭了。”
“阿彌陀佛,就讓貧僧超度了你們吧。”
大漢和僧人不慌不忙,身形靈巧的閃動,輕而易舉的躲過突襲。
隨后,兩人順勢反擊。
一個揮刀劈出一道刀芒,一個抬掌拍出一團佛光。
轟轟爆響,兩條蛇各自痛嘶了一聲,身體翻滾著跌了出去。
“還挺會演戲。”
敖辰在云端看著,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點攻擊力,就算換個百年蛇精過來,也難傷筋動骨。更別說這兩條蛇,頂多也就算撓……撓……”
敖辰說不出話來了。
青蛇身上多處一片焦黑,蛇皮被法力燙掉一塊,露出被燒焦的血肉。
白蛇亦多處一道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外翻,鮮血汩汩的流出。
“嘶……好疼,可惡的和尚。”
“小青小心,這兩個人有些厲害。”
兩條蛇如臨大敵,敖辰看的是目瞪口呆。
“我靠,什么情況?這么弱的嗎……”
以金刀大漢和中年僧人的道行,敖辰覺得要是換成自己,蹲草偷襲就是兩爪子的事。哪怕是正面交手,也就是剝個雞蛋的功夫。
可兩條蛇那般深厚修為,竟然一照面就掛了彩!
“哈哈,妖孽,受死吧!”
大漢手中金刀狂舞,刀芒猶如狂風一般斬出。
林中唰唰聲響,竹子接連被斬斷。兩條蛇更是不停后退,身上被刀風割出許多細小傷口。
“施主,白蛇是你的,這條青蛇是貧僧的!”
僧人皺了下眉頭,手持佛珠向先前一抖。
一串佛珠幻象脫離而出,隨著風聲呼呼變大,將青蛇套了進去。
大漢嘿嘿一笑。“一個蛇妖有些不過癮,順手幫你一把。”
僧人道:“施主好意心領,貧僧自己料理便好。”
說話間拿著佛珠的手向后勾了勾,青蛇被拉拽著飛了出去,重重摔到幾十丈外。
蛇口一張,一口血噴出。
紫竹林中,頓時如下了一場血雨。
場面極為慘烈,敖辰忍不住拿爪子捂住了眼睛。
丟龍啊,給龍族丟龍啊。就算沒有龍族血統,也給蛇族丟蛇啊。
兩條蛇一個一千年,一個五百年,雖然還沒化形,但怎么也能算個地仙。結果碰上這么兩個三腳貓,竟然打的這般慘烈。
不過看到這一步,敖辰隱隱也猜出了些端倪。
兩條蛇不是修為不到家,而是肉身強度低的發指。
雖然妖氣非常強大,肉身卻還停留在野獸的層次。別說大漢手里的法器金刀,就算換成鋒利些的凡兵,只怕都能破了這兩個蛇妖的防御。
再想想摔個跟頭就磕破頭的小法海,肉身強度好像同樣不咋地。
“難道這個世界技能樹點歪了?只修法力不壯體魄?”敖辰仔細想了想,感覺很有這個可能。
鏡海龍族經常性互毆,修煉早就融入了日常,不具備太大參考價值。但即便拿娑婆界做比較,也不存在內外分修的流派。
雖然有一些側重點,比如猴子和黑熊精,都是更擅長肉搏。但這并不代表,他們的法力會弱。只不過在戰斗時,不會用什么雷法風咒之類。
至于那些以法力見長的仙魔,比如佛門的那一波,雖然不喜歡近身斗法,但也不至于挨上幾下就吐血。若是修成佛門金身,更可生裂虎豹,肌肉一點都不比妖魔少。
可是這溈仰界不一樣,似乎只專注法力修為,肉身發展都是順其自然。不管攢多少技能點,就是不往體力上面加。
“都是一群大法師啊。”敖辰下意識的扭了下身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強健體魄。“這樣看起來,我應該算是龍戰士了吧。”
敖辰有心下去幫忙,但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再等等。
兩個小姐姐哪怕肉身差了點,也不至于這么簡單就送出蛇頭。再多觀察一會,實在不行再出手。
龍戰士敖辰在云端展示肌肉,下面紫竹林的戰斗也越發激烈。
白蛇漸漸適應了金刀大漢的攻勢,勉強打的有來有往。但青蛇被佛珠套住之后,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就敖辰研究技能樹的這么一會,青蛇被中年僧人摔了好幾個跟頭。
竹子砸到了一大片,身上更是傷痕累累。
“啊……姐姐……”
“小青!!”
眼見青蛇的慘狀,白蛇又怒又急。
“我姐妹在此修行,未曾惹到你們。為何一定要咄咄相逼,下這樣的辣手!”
金刀大漢冷笑:“除魔衛道,乃是我輩本分。真要是要恨,就恨自己為何是妖吧。”
白蛇怒道:“我們姐妹雖是妖,卻未曾害過一人。”
金刀大漢又是一陣大笑。“果然是妖孽,死到臨頭還在這花言巧語。”
中年僧人道:“多說無益,妖孽狡詐善變,必是故意拖延時間,莫要中它們的奸計。”
“大師說的是。”金刀大漢不再說話,只揮刀猛砍。
“我們姐妹雖一心向善,卻也不會束手待斃。”
白蛇像是動了真火,身軀舞動妖氣沸騰。
“我本不愿用此手段,但你等這般不講道理,那也休怪我了。”
一陣濃密的霧氣,在林中漸漸生起。
霧氣看似沒什么特殊,可竹葉在碰觸到后,都迅速枯萎了下去。堅硬的竹子主干,也多出了一塊塊腐蝕的痕跡。
金刀大漢不小心吸了一口,頓時一陣頭暈目眩。
“不好,這霧有毒。”
大漢運轉法力,噗的吐出一口黑血,頭腦才清明了許多。
敖辰見此,不禁搖頭。
白蛇這毒霧威力不止于此,若是認真的話可頃刻間要了這大漢的性命。可白蛇明顯還是不想傷人,刻意降低毒素的濃度。
“該死的蛇妖,竟敢放毒!”大漢奮力揮舞金刀,無數道刀芒斬出。
轟轟轟……
竹子被砍倒許多,但對毒霧卻無任何用處。
中年僧人見此情形,轉身打出兩團佛光,意欲相助金刀大漢。
佛光沒入白蛇吐出的霧氣后,猶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中年僧人臉色驟變。
“施主速退,此霧似可腐蝕法力,不可碰觸。”
霧氣的范圍不斷擴大,金刀大漢和中年僧人迅速后退。
青蛇失去禁制,得以脫困。
“多謝姐姐相救。”青蛇眼露兇光:“我這便一起做法,將他們困死在紫竹林中。”
“算了。”白蛇嘆道:“逼退他們即可,沒必要徒增殺孽。”
青蛇氣道:“姐姐,他們可是來殺我們的,怎能就這樣放過。”
白蛇搖了搖頭:“你我是妖,他們是人。你我成道契機在人的身上,又怎好在化形之際傷及人命。聽姐姐的話,就算了吧。”
“便宜他們了。”青蛇很是不忿,但還是聽了白蛇的話。
敖辰在云端看的真切,又是一陣無奈。
“難得占了點便宜,不趕緊乘勝追擊擴大優勢,卻想著回家補狀態。這種意識,能贏才有鬼。”
他也曾放過錢塘縣之民,但和今日之事不可相提并論。若是有大法師除妖除到他的頭上,不弄死也得弄個不能自理。
即便是那些錢塘縣的民眾,敖辰也是先打上門,煮了一鍋開水才走。直到現在,那口鍋都在城門放著,沒人敢隨便撤走。可瞧這白蛇的意思,根本連報復的心思都沒有。
“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啊。”
敖辰剛感慨了句,竹林外的老道士有了行動。
“看來到最后,還是得貧道出馬。”老道士見大漢和僧人退出竹林,抽出寶劍腳踩七星。“且試試貧道的雄黃大陣。”
金刀大漢和中年僧人在竹林大戰的時候,老道士并沒有閑著。這么一會功夫,已經搞出了個祭臺出來。
祭臺呼呼冒出雄黃煙霧,兩個法位閃閃發光。
老道士道:“此陣我一人無法發動,還請兩位道友相助。”
金刀大漢和中年僧人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各自到老道士畫出的位置站定。
先前互相爭執,是認為自己可以搞定妖怪。可當發現妖怪厲害之后,稍微有點腦子都會選擇聯手。
如果法師們連這點組隊意識都沒有,也不會把溈仰界的妖魔殺絕到今日這般地步。
僧道俗三位法師,共同催動雄黃大陣。祭臺生出一片片黃色的霧氣,好像大浪一般向紫竹林席卷而去。
黃霧不是直接涌入,而是先環繞包圍外圍。待鎖定了一個區域范圍后,才開始緩緩的向內部侵蝕。
兩條蛇就好像被放到鐵板上,蛇軀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熱氣升騰痛苦不堪。
之前吐出的毒霧猶在,可不斷被雄黃霧逼退。
“小青,是我害了你。”
“姐姐……”
兩條蛇不斷的慘嚎著,好像隨時都會斃命。
但是敖辰知道,白蛇青蛇沒這么容易就掛掉。
在如此逆境之下,剛好能激發兩妖的潛力。等到那僧道俗三人以為蛇妖死了,進林子打掃戰場的時候,只怕會是一場真正的血戰。
但敖辰已經沒耐心等到那個時候了。
兩條蛇姐姐多少算是同族,實力也觀察的差不多了。如果繼續觀望下去,不符合敖辰做龍的原則。
況且兩蛇處處留情,可對方是處處相逼。這種對局看著實在憋屈,再看下去只怕自己的心態都得爆炸。
“法師對線就到這里吧,該輪到本戰士入場莽一波了。”
敖辰在云端扭動身軀,肌肉股骨干嘎嘎作響。
“兩位小姐姐莫怕,小哥哥來也。”
大怪蟒,降臨。
《錢塘縣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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