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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冷兵器對冷兵器

  在埋首三天苦思后,施大勇的信心再次復燃,這次他不再把戰勝滿洲八旗的希望放在“引進”后世武器了,而是決定,以強對強、以毒對毒、以冷兵器對冷兵器。

  誰他媽說穿越者要戰勝對方就必然要大開金手指,搞什么火器排隊槍斃的戰術呢,難道離了火器,咱漢人就不能戰勝那些蠻夷了嗎!

  如果真是那樣,大漢騎兵縱橫漠北如何解釋;大唐揚威西域又如何解釋;岳家軍大戰鐵浮屠又如何解釋;藍玉捕魚兒海盡滅北元又如何解釋!

  唯武器論要不得!

  偉人說過:決定勝利的永遠是人,而不是武器。

  既來之,則安之,冷兵器同樣可以創造歷史,改變歷史!

  先人能夠做到的,子孫又焉能做不到!

  明白一件事情很簡單,又很難,施大勇的明白是在經過失敗之后的領悟,也是無奈的領悟。

  如果他把鋼煉出來,把火銃改造成“槍”了,那么他永遠也不會明白漢族之所以能夠綿延數千年的真諦所在。

  我們能夠生存,我們能夠強大,是因為我們永遠相信,我們無法被真正的征服!只要我們仍然有血性,失去的一切終舊會再次得到!

  當我們設定一個目標,我們就將為之努力奮斗,直到死亡!

  正視現實后,施大勇開始重新審視起自己的人馬,他要清楚自己的強弱所在。

  三百騎兵是丘禾嘉從祖大壽手中硬生生劃給自己的,統領的是一名千總,叫蔣萬里。此人是遼東土生漢人,卻不是祖大壽一系的人,而是已故武經略、少師滿桂的部下,廣寧大戰后在高臺堡投的兵。

  己巳之變,滿桂于北京永定門戰死,部將黑云龍、麻登云被活捉,蔣萬里便是黑云龍手下一名千總。

  因主帥滿桂戰死,主將黑云龍被俘,蔣萬里等滿桂系人馬便被祖大壽強行收編。因祖大壽秉承袁崇煥之意,與滿桂不合,故蔣萬里等滿系將領在遼東不得重用,處處遭到遼西將門的排擠,兩年間仍是以千總之職聽用。

  因此對于蔣萬里而言,劃撥施大勇部下要比呆在祖大壽手下強得多。他知道,施大勇是巡撫丘禾嘉從關內帶來的嫡系將領,而丘巡撫對祖大壽等人陰奉陽違早有不滿,另扶新軍抗衡祖大壽勢在必為。

  大明畢竟文貴武賤,祖大壽再橫,也不過是武將,丘禾嘉卻是代天子巡撫遼東的朝廷大員,二者相較,怎么也是后者有些優勢。

  再說,在祖大壽手下,自己倍受壓制,郁郁不得志,而在丘巡撫手下卻不一樣,丘巡撫主攻,只因無法指揮得動祖系人馬,這才無法騰出手來,然一旦丘禾嘉嫡系人馬形成力量,那遼東形勢便要大為改觀,自己也將跟著水漲船高。

  施大勇這個先例便活生生擺在眼前,只因是丘巡撫從關內帶來的人,短短數月就從千總一躍而為守備,現在機會落到自己頭上,只要好生表現,晉升必然是遲早的事。

  蔣萬里相信自己一定會得到晉升,因為自己手下的三百騎兵可是滿桂將軍遺留下的精銳,當年袁督師在時就比祖大壽率領的遼東兵強。只因主帥戰死,這才沒落下來,可是只要有出戰機會,定可以再揚威名。

  對于祖大壽和他的那幫子侄親信組成的遼西將門,蔣萬里哧之以鼻,“鼠目寸光,只為自保”是他對祖大壽的評價。他渴望進攻,渴望報仇,而不是避戰保存所謂實力,眼睜睜的看著建奴日益坐大!

  沈陽,赫圖阿拉乃至更北的地方,才是我大明軍隊的最終歸宿!

  我們是大明的軍隊,我們是漢人的軍隊,我們與一切野蠻的敵人進行殊死戰斗!

  戰斗的結果只能是兩種——要么敵人踏著我們的尸體過去,要么我們踏著敵人的尸體前進!

  蔣萬里想什么,施大勇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三百騎兵要比自己的六百昌平兵強得太多。

  六百昌平兵是崇禎二年施大勇升任千總,馬世龍命他在昌平自行招募的,除了一百多老兵外,大多都是新兵,沒有什么實戰經驗。而蔣萬里的三百騎兵卻是滿桂留下的人馬,當年可是和老奴努爾哈赤的騎兵較量過,其后又在北京城下與皇太極率領的八旗主力抗衡過,算是百戰老兵了。

  孰弱孰強,一眼便知。

  施大勇不諱言自己的嫡系六百兵比不上蔣萬里的三百騎兵,哪怕他部下是一千六百兵,他也認為不是這三百騎兵的對手。

  但是騎兵再強,也只有三百,派不上大的用場,皇太極手下的八旗加蒙古騎兵可是有十萬之眾的。

  所以,他決定把自己的六百昌平兵打造成一支面對三百騎兵而能不敗的強軍出來。

  為此,他先是親自到錦州拜見了一趟巡撫丘禾嘉,請丘巡撫能夠優先拔給自己一批棉甲和專門防御弓箭的挨牌。

  丘禾嘉身為遼東巡撫,為部下撥一批棉甲和挨牌,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反正也就六百人,這點東西放在哪里都不會顯眼。

  如愿以償得棉甲和挨牌后,施大勇立即配發了下去。蔣萬里的那三百騎兵倒無須這些,他們本身就有一些鎖子甲,沒有鎖子甲的也有棉甲,無須這些步兵的棉甲。

  棉甲的外表是比較厚實的棉布,將棉花弄濕反復拍打成棉片,多張棉片做成棉布。在內外兩層棉布里面,有大小七厘米左右四方形的金屬片一片一片連接不漏一點空隙,外面再用銅釘固定住,在寒冷的東北地區也有良好的御寒作用。

  其實在開國初,大明軍隊步兵都有配備鎧甲,而不是這種棉甲,因為火銃的廣泛裝備,所以各軍鎧甲的裝備就越來越少,便多裝備了這種棉甲。而此等棉甲也就是遼東和九邊的軍隊能夠裝備,其他地方甚至都沒有裝備。

  而明軍的盾牌分為三種,一為手牌,二為燕尾牌,三為挨牌。

  手牌以白楊木或輕松木制成,長五尺七寸,寬一尺,主要用于戰場廝殺時攔擋對方兵器。

  燕尾牌則用柁木制成,長度與手牌差不多,但寬卻不滿一尺,呈上闊下窄之勢,亦是用于短兵相接時的自我防護。

  挨牌則專用白楊木制成,長五尺,寬一尺五寸,厚度是手牌和燕尾牌的兩倍,與前者不同的是,挨牌專門用于陣列之中承受敵方弓箭打擊,故曰挨牌。

  施大勇從來沒指望自己這幾百人馬能夠和八旗兵短兵相接,那樣一來,肯定是兇多吉少的,他向丘禾嘉要挨牌的目的只在于能夠讓士兵承受住八旗兵的弓箭,而不是讓他們持手牌和燕尾牌去和金兵廝殺。

  實力擺在這,被動的防守也是無可奈何之策。

  在沒能夠打造出一支能夠立于防守不敗的軍隊之前,施大勇不敢奢想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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