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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葉之秋終歸是喬尼的救命恩人,幾名外國友人本著禮貌的原則并沒有去揭穿黃雨兒的“謊言”,根據他們的猜測,既然黃雨兒知道死神這件不被眾人知道的事情,那么和泰倫米爾戰斗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實的,但戰勝的真相并不是憑一己之力而是眾多修士一齊圍攻的結果,但這個葉之秋一定是其中的主力。
葉之秋對于幾位外國友人的懷疑倒也沒有進行無意義的分辯,倒是喬尼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黃小姐,你確定泰倫米爾手下的那個狼人拿的武器是連枷?”
這一句話把卡薩丁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沒有再多想死神的“吹牛事件”,黃雨兒回憶了一陣,肯定地答道:“不錯,是連枷,而且是雙頭連枷,泰倫米爾把那個人叫做德爾。”
“德爾!”幾個外國人都是不約而同地一震,珍妮更是難過地捂住了臉,“天哪,是可憐的德爾,難怪這幾天都沒見他的回音……”
原來,德爾正是珍妮的同伴之一,是一位力量型光明獵人,前段時間和同伴分頭去追擊泰倫米爾的行蹤,不料竟然遭了毒手,成為喪失自己心志的傀儡狼人。
“狼心毒!又是狼心毒!該死的!一定要為他報仇!”喬尼等人臉上也是一陣悲憤,德爾是位憨厚而直爽的好伙伴,從黃雨兒所描述的情況來看,一定是在途中中了泰倫米爾的狼心毒和詛咒,才會變成狼人的。
葉之秋沒有說話,畢竟,這頭由喬尼朋友所化的狼人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喬尼看了他一眼,誠懇地說道:“葉,我知道,被狼心毒完全侵蝕的人是無法恢復正常的,我們并沒有怪您,相反,對您給予他的解脫表示感謝,愿他的靈魂在天國得到安息……我個人對您的醫術和力量十分敬佩,同時對您給予我的幫助表示由衷的感謝,如果不是您的仗義援手,我的下場也將和德爾一樣,變成瘋狂殺戮的狼人。”
葉之秋趕緊回話:“不必客氣,不過,你體內的余毒未清,還需要幾個療程才能全部將狼心毒排除干凈。”
“您真的能全部驅除暗黑巫師的狼心毒?以我們的圣力都無法將它清除,真讓人難以置信啊!您太厲害了,葉。”同樣作為裁判員的卡薩丁臉上也盡是欽佩。
瓊斯也說話了:“葉,我收回以前說的話并向您抱歉,中醫絕不是偽科學,它是一種神妙的醫術!”
葉之秋與慕容淺靜對視了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這些人的感謝和報答他都不放在眼里,但能讓這些外國佬從心里承認中國的傳統醫術,才是葉之秋最大的收獲.第二天,經幾名外國人商量,由約翰在度假村留守并繼續等待在外搜尋的同伴發回的信息,其余幾人則跟著喬尼和葉之秋等人一道來到山青村接受治療。
一路上村民們貧苦的生活狀況讓這幾個老外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吃驚的模樣,在看到葉之秋所開辦的義診診所后,他們更是對葉之秋的醫德佩服不已,尤其是兩位上帝的忠實信徒,居然想勸說葉之秋加入天主教,可惜的是,這兩位裁判員平時擅長的是戰斗而不是口才,所以無法“感化”葉之秋接受主的感召。
或許是為了感謝葉之秋的幫助,在珍妮帶頭下,老外們紛紛主動捐款,表示要資助這間診所,而且他們拿出的錢還不在少數。雖然在烏濤看來這顯然不算什么,但葉之秋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為什么向他們捐款的是這些來自另一個國家的人?為什么我們自己國家的很多大小官員不僅沒有這些外國人的同情心,反而還作出許多為了自己利益而侵害廣大同胞的事情來!他們何曾關心過民生民計?每年的扶貪捐款或希望工程的款項又有多少能實際用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身上?山青村口巖鄉為什么會出現如此多的貪困村,而某些人卻是自己掙得盆滿缽滿?很多越是窮的地方,官員貪得就越厲害,老百姓就更加窮困,這正是一個惡性循環.現在只能寄望于烏濤的鮮花種植計劃的成功了,希望不久以后,山青村就再也不需要這種捐贈了。但是,其他的村,其他的鄉呢……
葉之秋沒有再感慨下去,因為喬尼的治療已經刻不容緩,而他新領悟的氣針術也正好有了這樣一個最適合的免費試驗品。
黃昏,天邊的殘陽用最后的余光將云霞渲染成金色,雖然美麗,卻有一種蕭瑟遲暮的凄然。
一個幽靜的雅院中,梵一飛滿臉肅容地看著圍棋盤中擺滿的黑白子,眉頭緊縮,似乎在沉思著什么,手中那頻黑子不知為什么,舉起了多時,就是無法落下,而在他的另一雙手中,赫然還抓著幾顆白子!
感情這位奇門高人竟然是在和自己對弈?
“梵前輩,為何舉棋不定?”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梵一飛似乎已經熟知了這個聲音的出現,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只是雙眉略舒,口中隨意應道:“此陣看似天衣無縫,顯得十分完美,要在其中尋找縫隙,可謂難于登天……”
原來,他不是在對弈,而是在以黑白二子解陣、圍陣。
“天衣無縫?只怕未必,世上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
冰冷的聲音又似乎在自語,后面的語音細不可聞,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結局呢……有沒有完美的結局?”
梵一飛沒有注意到她后面的低語,贊許地點了點頭:“不錯,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所以,我正在尋找它的縫隙。”
“既然完美不可能真正完美,那么與其在原地長時間被動地尋找和等待,不如主動地制造出縫隙或破綻……”冷聲中,棋盒中的一頭白子忽然凌空而起,落在棋盤中的一個位置上,這個位置一擺.原有地白子形勢愛得逼人,陣勢也顯得更加完美,但物極必反,這種局面反而給了黑子一個機會,黑子只需要壯士斷腕,先子后取,犧牲一部分勢力,就能成功地找到缺口。
“好!”梵一飛眼中神采一閃,脫口贊道,“充盈其必處。令其棄靜而以動,長處反而化為短處。果然妙招!”
“只不過……”梵一飛贊完之后,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樣的方法雖然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掉陣勢。卻無法體會其中的攻防之奧妙,也無法進一步探研陣法的精微。表面上看是一種有效的破陣方法,但過分執著于‘破’字,而忽略了研究的本意,頗有急功近利之意,少宗主以為如何?”
“急功近利……確實如此,只不過……”背后的蘇冷月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贊同般地發出了一聲嘆息,心中卻有句話沒有說出口來。
我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了……
梵一飛沒有再言語,只是一咪眼,也沒見他什么動作,蘇冷月剛才添加的那顆白子就已經消失不見,而他依然維持著舉棋不定地動作。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好一陣,才小心地落下那顆黑子,落子后。他又舉起了另一雙手的白子,繼續開始了冥思苦想。
蘇冷月也沒有再說話,雙眼閉了上來,似乎在思考梵一飛地話。
兩人一前一后,一站一坐,就這樣靜默著,周圍寂靜得有些可怕,只有棋盤上偶爾傳來落子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轉眼已是月明星稀之時,月光下,院中地兩個人依然不動,只是在地下拖出長長的影子。
那個站立的細長影子忽然動了動,隨后響起的聲音打破了院子中長時間的沉寂。
“梵前輩,你相信宿命嗎?”或許是忽然開口,那冰冷的聲音帶著一分沙啞。
梵一飛身子微微一震,緩緩放下棋子,目光從棋盤上轉移到正前方,卻還是沒有回頭,半晌,他答道:“信又能如何?不信又能如何?關鍵……在于自己的選擇。”
蘇冷月睜開了眼睛,凝視著空中地明月,輕嘆道:“自己的……選擇?就算真能按照自己的選擇掙扎下去,最終的宿命是否會改變?會不會……失去得更多?”
“真的想要改變一些東西的話,勇氣和決心、,是必要地……成事雖然在天,但謀事卻是在人……”梵一飛頓了頓,淡淡地低語了一句:“塵在風中總是隨遇而安,人在俗世難免聚散離別……雖傷于分離,但別后……焉知不能重聚?”
微風拂過,月光,清冷如初,只是院中的人影卻少了一個。原本那個細長影子已經不見了,只是在她曾站立的地下,隱隱有幾滴水漬正在慢慢消失。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欺離合,此事古難全……”梵一飛看著高懸地銀月,長嘆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壺酒來。
水月流門主的靜室外。
侍衛的聲音響起:“門主已經在坐靜心關,沒有要事不能驚檉,請問少宗主……”
“請報告門主,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愿意接受無情道的考驗。”
冰冷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和堅定。
此時,遠處的雅院中卻隱隱傳來醉聲高歌:“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市古城旅游區,整條小巷都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大小酒吧,晚上更是燈紅酒綠,這里被稱為酒吧一條街。在一所名字極其常見的“香格里拉”酒吧的包廂中。有七、八名男子正坐在靠沙發上,一邊飲酒一邊聊著天。
這些人都是高鼻子的外國人,只是他們所交談的語言又快又雜,就算是通曉英語的人也未必能全聽懂。
一位身材魁梧的短發男青年說道:“尊敬的托克翟大人,剛才您為什么不展示威能,讓那個所謂‘中國大主教’領教一下我們正統教廷的強大力量?”
“拉達迪斯,你還是太過沖動了,做為一名光榮的光明騎士。勇敢和智慧都是必要的素質,你如果不努力提高自己,那么一輩子也只是個替補騎士。”中間那個金發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拉達迪斯連忙說道:“大人,我只是……”
“我對你地忠誠毫無質疑。”這位主教大人揮手制止了自己這位親侄兒的分辯,“只是剛才那位中國的大主教劉先生客氣地請我們離開時,所說的話讓我無法用威壓超越應有的禮儀來勸服他的執著。”
一旁的短須老人說道:“不錯,他的話將天主抬了出來,很有技,弓,使我們不好翻臉。‘我們信奉的。是天主,而不是教皇。所以請回梵蒂岡轉告尊敬的教皇閣下,他地命令我們無法服從,。這樣一來,托克翟大人作為一位受萬人敬仰的紅衣主教,自然不便憑借超凡地力量強行反駁這種理論。”
在天主教廷中,教皇是最高首領,亦稱羅馬教皇、教宗,是梵蒂岡君主,天主教羅馬主教的最高稱謂;樞機主教(紅衣主教)。則是由教皇直接任命地羅馬教廷中最高主教,分掌教廷各部和許多國家中重要教區的領導權;再往下就是大主教,是基督教國家的京都或大都會的主教;然后依次是首主教(是基督教國家首都和一個國家內的特別重大城市及某地區的首席主教)、主教(通常為一個教區的主管人)、神父(又稱神甫,司祭,是一般地神職人員,協助教會管理教務。通常為一教堂的負責人);至于那些普通的修士、修女,是終身為教會服務的工作人員.當然,負責制裁的裁判員和起守護責任的光明騎士屬于另一種性質.不在這些范圍之列,如裁判長是教皇地直屬嫡系,其等級略低于紅衣主教,但要高于大主教。
而這位托克翟居然是一位教廷中權力僅次子教皇的紅衣主教,但是一位這樣的人物,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中國,而事先卻沒有任何新聞媒體方面地報道?難道是進行什么秘密任務?
托克翟點了點頭,說道:“馬特拉齊大主教不愧有智者之稱,他說的沒錯,而且,這位中國的大主教似乎有著相當的精神力量,不象是個普通的人物,加上他周圍的那么多牧師和修士,恐怕不是輕易就能取勝的,更何況這是在中國的地盤!我們以非官方正式訪問的身份而來,打的又是友好交流的旗幟,不過……你知道在暗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嗎?盡管勸說無效,但這件事關系重大,在教皇大人沒有明確指示之前,是絕不能有任何異動的。”
馬特拉齊趕緊起身,對主教大人的贊賞表示謙卑,拉達迪斯則嘆道:“那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這里?”
托克翟還沒回答,一旁的蓄須青年說話了:“托克翟大人,喬尼已經多次向我們和教會求援,不知道……”
托克翟皺眉道:“索拉克,副裁判長拉拉西斷臂的消息我也聽說了,但我們此行的使命是與中國天主教交流溝通,所以不能擅自做主,暫時先別對喬尼的求援做任何回應,一切等待教宗大人圣裁。
“托克翟大人……”索拉克還要想說些什么,被一旁的另外一個中年人拉了下來。
托克翟摸了摸有些發福的肚子,語氣平淡地說道:“索拉克裁判員,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和你一樣,對那幾位冒險追蹤泰倫米爾的裁判員表示擔憂,但我們的使命重大,而且周圍覬覦我們的目光不在少數,有消息說,中國安全局正在密切注視著我們的動向,所以我們的行動絕不容許有絲毫閃失!這樣吧,我現在就寫信給教宗大人,等待他的指示,怎么樣?”
拉住索拉克的中年人起身說道:“托克翟大人誤會了,索拉克只是擔心那些戰友們,而無意指揮您做任何事,更不會違背教宗大人的指示,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托克翟微咪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臉上卻是笑得很慈祥:“沙朗裁判員,你言重了,我也擔心喬尼他們的安危,我回頭就去寫信。”
這位紅衣主教微笑著喝了一口白酒,贊道:“中國的白酒就是好喝,比XO還要好。俄羅斯的伏特加也就是瓶子好看,根本沒有這種醇厚深長,至于日本地清酒簡直如馬尿一般,簡直無法下口……來,大家多喝一點!”
“主教大人真是一位品酒專家,讓人佩服。”沙朗施了一禮,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其余人都沒有再出聲,而是默默地飲酒。
其實,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教廷雖然看似團結,但也分幾大對立派系。特別是作為教皇繼承人的三位樞機主教,更是鉤心門角。明爭暗門,單單一個裁判所,內部就有各派的支持者喬尼、沙朗和索拉克就是屬于支持另一位主教多尼的勢力,而和喬尼同行的卡薩丁也是第三位樞機主教的人,托克翟正巴不得另外兩大對立派系的實力削減,在沒有得到教皇的指示下,又怎么會主動去救援?至于所謂的“寫信”。只不過是搪塞之舉罷了。這封信什么時候寫?什么時候發?寫地是什么內容?
只有托克翟本人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