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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武林中人

  ——祝各位老鐵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柳宗遠聞言大喜,忙不迭地向謝宇鉦致謝。

  兩人在眾人簇擁下大笑出門,沿著街道向前走去,就見前方一個門頭上挑出一面旗,上書“精武”兩個大黑字,墨意淋漓、頗見精神。

  那宅院中,也遠遠傳來叱喝之聲,顯是里面也有不少人正在練武。

  到了近前,卻見宅門緊閉,柳門弟子上前篤篤敲門。

  敲了好一陣子,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精壯青年,約莫二十二三的樣子。

  “柳師父?”這精壯青年臉上閃過一抹訝異,認出人群中的柳宗遠后,他又目光一凜,臉上生出警惕之色,“你們這是?”

  人群中的柳宗遠揚聲笑道:“哈哈,小兄弟,怎么這個樣子?放心,我們不是來偷招的……快去通報你們師父,就說我帶了他南京的朋友來看他?”

  “柳師父說笑了,大家都是鄰居……”精壯青年訕笑著說道,腳下卻沒有動。

  謝宇鉦越眾而出,依足江湖規矩,抱拳行禮:“這位兄弟,麻煩你轉告嚴師父,就說下關侯四爺想念好朋友了,派人來見!”

  精壯青年愣了一愣,見謝宇鉦神色鄭重,連忙也正色回禮:“好。這位先生請稍等。我馬上報告師父。”

  說完,院門吱呀一聲,又合上了,只見腳步聲匆匆,往堂屋去了。不多時,就聽這精壯青年的聲音在堂屋前的臺階上響起,院內的叱喝練習聲音頓時止了。

  紛沓的腳步聲往院門行來,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頭站著一個魁梧大漢,只見他相貌堂堂,目光明亮,大踏步邁出門來,目光一下子鎖定謝宇鉦,抱拳笑道:“這位先生……想必就是我侯四兄弟的朋友了?”

  謝宇鉦還禮,問道:“這位想必就是嚴振鐸嚴師父了?我受侯四爺所托,前來拜訪!有要事相商!”

  “啊,好,好好。”嚴振鐸開懷大笑,上前半步,好要伸手來攬住謝宇鉦,顯然歡喜已極,只是見這當兒眾目睽睽,馬上又覺得不妥,才及時止住了,轉而側身相請,“里面請,里面請!哈哈。”

  轉頭見柳宗遠等一干人也舉步跟上,他忽然像才發現他們似的,呵呵笑著將人堵在門口:“哎呀,柳師父,你看我光顧著高興了,還沒來得及謝謝您把我朋友帶來!你我鄰居,都還沒有好好坐一坐呢……回頭……哦,不,現下正好南京的好朋友來到,中午還請一定賞光,我們哥倆陪我們這位南京朋友……好好地喝上幾杯。”

  柳宗遠見嚴振鐸笑容可掬,門板似的身軀將大門堵了大半邊,只留出謝宇鉦那邊的通道,恰好把并肩邁步的自己擋住,他愣了一愣,迅即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嚴師父的門戶,守得可真嚴謹。好,好好,嚴師父請客,我柳某自然是要賞光的。中午就請多備一副碗筷,你放心,我一定到!”

  嚴振鐸正色回禮:“柳師父見諒,我南京的侯兄弟是我生死之交,此番派人前來,必有見教……我們午時再敘,邊吃邊聊。”

  柳宗遠與謝宇鉦別過,自回武館去了。

  進得精武館內,只見這精武館內,也有三四十個人在練功,一邊器械架上也擺著刀槍劍戟,另一邊墻下也擺著一溜兒石鎖、石錘、石馬。

  原來,這嚴振鐸當時在上海灘犯事,遭到了各大租界的圍捕,倉皇地逃到浦東,在鄉下潛藏起來,同時多方求救。

  最后,只有一面之緣的侯四派人來滬,接應他先轉移到杭州,再轉道湖州,輾轉回到南京,藏在牛頭山山中,長達一年之久。風聲漸漸緩了,他才告辭來到巢縣投奔老娘舅。

  老娘舅早年曾在上海灘洋場上受過洋人欺負,對他當街擊殺洋人的事兒贊不絕口,見他在酒坊里幫忙也像模像樣,半年后便出資給他辦了個精武館。

  由于嚴振鐸功夫過人,為人又真誠豪爽,不久便將架子搭了起來。眼下這精武館辦了也不過半年左右,就已經收了近四十名徒弟。

  進入內室,分賓主坐下,謝宇鉦取出一枚玉扳指,出示給嚴振鐸看。

  嚴振鐸的目光一下子亮了,上前接過玉扳指,端詳了一會兒,焦急地問道:“這位兄弟,我那侯四兄弟出什么事了?”

  他眼巴巴地望著謝宇鉦,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謝宇鉦見狀,微微一笑:“嚴師父請放心,侯四哥人好好地,沒什么事。不過……”

  他見周圍幾個青年神情堅毅、孔武有力,似比剛才那柳宗遠的弟子們更加精悍——此行不虛。他心里迅速踏實下來:“不過,這一回侯四哥的青門,卻遇上了一樁大麻煩。”

  “哦,到底怎么回事?誰要對侯四兄弟不利?”嚴振鐸似乎如坐針氈,長身探過來,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謝宇鉦見他這焦急模樣,心下也有些感動,便將兩江幫步步緊逼、侯四的青門已經退無可退的態勢,簡要地說了一遍。

  謝宇鉦一邊敘說,一邊注意著嚴振鐸的神色。誰知他話音剛落,側面的茶幾啪的一聲大響,兩只茶盞騰地蹦起,嚇了他一跳。

  “真是欺人太甚!”對面的嚴振鐸已經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喝一聲,“兩江幫?”他兩眼圓睜,瞳仁里似有赤砂,“我不管他是哪路神仙,敢欺負我侯四兄弟,我嚴振鐸——就跟他勢不兩立!”

  “來人哪,”他轉過頭,向侍立周圍的門人吩咐道,“你們幾個,馬上收拾行李,陪我去一趟南京!”他氣沖沖地說完,扭頭見謝宇鉦也跟著起身,正目瞪口呆,似乎被嚇著了。

  他不由歉意地笑笑,“謝、謝兄弟,坐,坐,我們喝茶,我們先喝茶!”

  兩人重新坐下,正要重新端起桌上茶盞,卻發現幾上的兩只陶瓷茶盞已經裂成幾爿,茶水茶葉迸濺在硬木茶幾上,汪洋恣肆、四散漂流。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居然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正聊著,柳氏武館的弟子們擁著恩子和小李兩人開車尋到,嚴振鐸和謝宇鉦并肩出門,迎進屋內。這時已到早飯時間,嚴振鐸早讓廚下整備了豐盛飯菜,請謝宇鉦三人來到后院就餐。

  飯后,他體恤三人連夜趕路,讓人領了三人到客房休息。午飯時分,那柳宗遠攜幾個門人來到,嚴振鐸大笑相迎,請入后院,一同坐了喝酒。

  嚴振鐸江湖混老,品性越刁,見謝宇鉦話里話外,都安著拐人的心意,哪還有不明白的。

  席間,他與謝宇鉦一唱一和,和柳宗遠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眼花耳熱之際,柳宗遠當即決定抽調七八個身手出眾的門人,組成一支精干的觀摩小隊,跟隨兩人一同去南京,打個前站,熟悉熟悉行將舉行的“第三屆國術大考”。

  飯后稍事休息,立即出發。

  嚴振鐸親自賃了一條快船,讓船家備上兩幫水手,準備連日連夜趕路。

  精武眾門人和柳宗遠的弟子坐船,嚴振鐸自和謝宇鉦坐車,臨出發時,柳宗遠又非得讓謝宇鉦將他那寶貝兒子——柳慶榮捎上。

  謝宇鉦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讓柳慶榮坐到后座上,自己和嚴振鐸一左一右,擠進車門,呯的一聲關上車門,在通街列隊的“武林中人”的目送下,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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