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啾鳴著掠過身邊,周營長一邊命人去村里找那謝指揮通報情況,一邊率隊退進村巷。
就在這時,身邊戰士紛紛報告:“營長,我、我沒子彈了!”“我也沒了。”
這時村內正打得如火如荼,一個班的戰士控制住村中大道,另有好幾撥人在村中猛打猛沖,將民團的兵丁打得抱頭鼠竄。
“村里打的正好呢……我們得想辦法多拖住一會兒。”周營長回顧著身邊的戰士,嚷道,“娘的,誰還有子彈的?”
“營長,我還有!還有兩顆!”
“我還剩一顆!”
周營長聞言大恨,這時,他身邊又一個戰士指著村外叫道:“營長,敵人騎兵要過來了!”
周營長霍地大驚,看去就見小河對岸的騎兵們極其剽悍,轉眼間就來到村口。他們中有的已經擎出了雪亮的馬刀,驅著馬兒,試圖跳過木橋處的火堆。
好在這時火勢已經很大了,濃煙滾滾,隔了好遠就熱浪逼人。那些坐馬一上木橋,就被熱浪灼烤得不住后退。
騎兵們紛紛回韁,沿河尋找能渡河的地方。一騎來到左邊數十步的竹叢旁躍躍欲試,周營長順著看去,見那里的河岸狹窄得多,他不由得心下大急。
沒了子彈,自己一班人拿什么去頂住這些騎兵?
“營、營長,手、手雷!我還有手雷……”旁邊的小戰士湊到他身邊,伸出手掌,只見掌中躺著一個黑幽幽的鐵菠蘿,分外喜人。
“啊?”周營長眼睛睜得老大,驚奇地問道:“咋來的?”
“摸、摸的!”小戰士一下子臉紅耳赤,吱吱唔唔。
“娘的,你可真有辦法!”周營長夸了一句,一把搶過手雷,拔銷扔了出去。
“轟!”
手雷在河岸上彈起,落入水里,激起漫天的水花。驚得岸上的騎兵們紛紛躲閃,有幾騎馬被驚得落荒而逃,蹦到路下的田野里去。馬上騎士連連喝斥,卻全然不起作用。
“娘的!”周營長恨恨一捶大腿,戰士們也紛紛扼腕嘆息。
木橋前的騎兵們紛紛知難而退,分頭沿著河岸散開,有的騎兵見有的地方水淺得多,便驅馬下了河岸。
“走!”周營長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一行人迅速撤進村中,見到了正堵著一個大院子攻打的謝宇鉦。
原來,這個院子正是炎攸團防局的指揮部,謝宇鉦決定端掉它。
周營長將村口的情況,告訴謝宇鉦。
謝宇鉦愕然失色,愣愣地發了一會兒呆,忽地醒過神來:“走,快走!全部撤上后山!快!”
可是,為了追剿村中四分五裂的團防局,隊伍早已經化整為零,三五成群地散開,對落荒而逃的團丁們展開追擊。
謝宇鉦讓周營長去收攏隊伍,自己守住了通向后山的路口。
不一會兒,敵騎三三兩兩地出現在村口大路上,謝宇鉦命令集中火力,封鎖村中大路。
但騎兵們一撥馬頭,就鉆進了巷道,迂回包抄過來。村中各處紛紛響起零落的槍聲、興奮的喊殺聲。
當周營長好容易集攏了隊伍來到村尾時,敵騎已經分頭來到了村尾的山腳下,見出村的隊伍稀稀落落,他們便拔出雪亮的馬刀,大吼一聲,催動坐馬,直沖過來。
紅字頭大多已經打光了子彈,面對來勢兇猛的騎兵夾擊,他們無不面色大變。周營長率隊飛奔著向山上撤來。
但來騎鼓噪著,馬刀閃閃地追來。
謝宇鉦等人想要開火阻擊,但敵我已經混在一起,再沒了開槍的機會。
奔逃不及的戰士們,本能地反過身,抬起手中的漢陽造,用力地去戳馬扎人。
但光禿禿的槍管,又哪有什么殺傷力?很快,他們不是被飛騎撞翻,就是被雪亮的馬刀砍倒。
轉眼間,路上就尸橫遍野。
“跟我來!”謝宇鉦揮舞著手中的花機關,帶領七八個好手,從掩體中跳出,飛快地迎上去。
幾支花機關噴出長長的火舌,將幾騎殺得正歡的打得人仰馬翻。
忽地,謝宇鉦聽到左側的桑林旁邊馬蹄聲響,轉頭看去,來不及調轉槍口,就見塵土騰騰,一隊碩大的騎影從桑樹間閃出,電一般掠上山坡,沖到近前,雪亮的馬刀劃過幾道弧光,鮮血飛濺,首當其沖的幾個兄弟大叫著飛了起來。
謝宇鉦調過槍口,猛地扣動扳機,但花機關卻打空了,聽著卡噠卡噠的空擊聲,他腦海里一片空白。
一柄馬刀帶起一片風聲,直向他劃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一串火舌從旁邊飛出,馬上騎士哇的一聲慘叫,像一只老鷹一樣栽下馬來,整個人撲到謝宇鉦身上,將他整個人都幾乎撲進了松軟的泥土里。
雪亮的馬刀在謝宇鉦面前一閃,噗嗤一聲響,扎進了旁邊開槍的那人胸脯上。
巨大的沖撞力讓謝宇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曉得過了多久,當他終于蘇醒過來時,已經處身于一個房間里。
這是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墻壁是山里常見的泥土墻,房間中央有一張八仙方桌,桌上有一個砂煲兒和一個粗瓷飯碗。那砂煲兒已被煙熏火烤得黝黑,那個粗瓷飯碗兒豁了一個口子。
“這是……回到山寨里了么?”謝宇鉦試著動了動,發現自己除了胸口有些悶外,手腳并無大礙,便慢慢掀開碎花布的床單,慢慢地爬起身,倚靠在床架上。
對面墻壁上,掛著一頂涂桐油斗笠和一領黑色的蓑衣,墻下擺著幾雙麻耳草鞋。
此外,室內再無他物。
謝宇鉦的目光移向光源來處,那是半壁上的窗兒,小小的框兒像個陳舊的電視機一樣,映著窗外山林漠漠煙如織,隱約有鷓鴣的啼鳴傳來,一聲接著一聲:“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
謝宇鉦一眼就判斷出來,這,不是山寨里邊。
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他心里驀然一動,撐起身體,輕手輕腳地下床,趿了鞋子,輕輕來到門口,貼著房門聽了聽,外面靜悄悄地,試著動了動,卻發現房門從外面上了栓。瞅著門縫往外張望,只見外面晦暗不明,似乎,似乎是一個巷道。
“喂,外面有人嗎?”連喊幾句,沒有任何反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屋內,目光掃過床頭一物,不由得停住,原來卻是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只M1911。
幾步回到床邊,俯身拎起槍,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槍上了保險,子彈只剩半倉。他清晰地記得,在那沙尾村時,自己曾一發一發地將M1911填滿……看來,是有人用過這支M1911,會是誰呢?
俏飛燕?盧清?還是三哥?
就在這時,房門外遠遠地響起人聲,有人正從遠及近地奔跑過來。
“你看清了?那老鴉果然回窩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嚷道,謝宇鉦一下子就聽出是盧婷那瘋丫頭,她們的腳步聲非常輕快,略微有些回聲,房門外果然是條長長的巷道。
“我剛出到院里,就見一個影子飛進那棵樹上,你說除了那老鴉,還有哪個?”
另外一個稚嫩聲音也非常熟悉,謝宇鉦想了想,終于想起是虎子。
就聽這時盧婷停了腳步,叱道:“這么說,你沒看清?”她忽地語速放緩,似是自言自語地道,“姐姐說,那老鴉吃了幾槍的嚇,再不會回這個窩來了!”
“不會回來了么?可、可我確實看到一個影子了呀。”
虎子聲音高了些,但仍猶猶豫豫,顯然對自己說的話并無把握。沉吟了一會兒,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驚喜地說,“婷丫頭,那老鴉吃了你幾槍嚇,差點兒丟了命,鐵定怕了。不過,你說會不會是它的崽子回來了呢?”
“嗯,你說的有理。看來又有得吵了……哎呀不行,那還是得拿槍打掉它!”
“還、還是算了罷,要是謝指揮醒來,發現少了子彈,那可糟了!”
“虎子,你個膽小鬼,早曉得我也跟著下山,讓你一個人住這尼姑庵!看嚇不死你!”
“哎,那可別,婷丫頭。”
腳步聲再次響起,來到房門外時,同時響起兩人示意噤聲的噓聲。
兩人輕手輕腳地開了栓,極其緩慢地輕輕推門扇,門扇卻不推自開,兩個小屁孩輕咦一聲,就要抬腳踏進房中,抬頭卻見幽暗的門后站著一人,臉上浮著一層迷之微笑。
兩個小家伙根本沒看清是誰,兩顆小腦袋就倏地一低,發一聲喊,“啊呀”,倏地轉過身,撒開小腿就跑。
“哪里去?”謝宇鉦飛快地踏出門外,兩手同時倏出,抓住兩條小胳膊,直接將兩個小家伙拎起來。
“救、救命呀……”兩個小家伙一邊撲騰,一邊驚恐地叫道。
救命?謝宇鉦聞言愣了愣,他知道自己昏睡初醒,突然間開口說話,嗓音有些沙啞,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嚇成這樣吧?他疑惑地放眼看去,終于恍然大悟:
這門外果然是一條巷道,一條幽邃昏暗的室內巷道。盡管現在還是白天,但巷道兩頭似乎轉了曲,光線難以透入,整條巷道黑黢黢、陰森森,分外怕人。
“閉嘴!”謝宇鉦喝道。盡管他還不明白,眼下到底在哪里。但從眼前這兩個小家伙來看,眾人至少已經脫險了,作出這個判斷后,他舒了一口氣。
此時,眼前這兩個小家伙驚慌失措,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來看,自己枕邊的M1911少的幾發子彈,多半就是他們賭斗打掉的。M1911火力大,后座力也大,兩個小家伙能握持得住,已是大不容易,還想拿著它,去打掉樹上的老鴉窩?簡直是癡人說夢。
忽然間,他想起牛二當初討要子彈的那摳門樣兒,惡作劇心理地大起,便模仿著后世恐怖片里的厲鬼桀桀的笑道:
“再動,就把你們吃掉!”
“啊”兩人尖叫起來,盧婷使勁掙扎,忽地抬頭看了看,見謝宇鉦 腳步聲再次響起,來到房門外時,同時響起兩人示意噤聲的噓聲。
兩人輕手輕腳地開了栓,極其緩慢地輕輕推門扇,門扇卻不推自開,兩個小屁孩輕咦一聲,就要抬腳踏進房中,抬頭卻見幽暗的門后站著一人,臉上浮著一層迷之微笑。
兩個小家伙根本沒看清是誰,兩顆小腦袋就倏地一低,發一聲喊,“啊呀”,倏地轉過身,撒開小腿就跑。
“哪里去?”謝宇鉦飛快地踏出門外,兩手同時倏出,抓住兩條小胳膊,直接將兩個小家伙拎起來。
“救、救命呀……”兩個小家伙一邊撲騰,一邊驚恐地叫道。
救命?謝宇鉦聞言愣了愣,他知道自己昏睡初醒,突然間開口說話,嗓音有些沙啞,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嚇成這樣吧?他疑惑地放眼看去,終于恍然大悟:這門外果然是一條巷道,一條幽邃昏暗的室內巷道。盡管現在還是白天,但巷道兩頭似乎轉了曲,光線難以透入,整條巷道黑黢黢、陰森森,分外怕人。
“閉嘴!”謝宇鉦喝道。盡管他還不明白,眼下到底在哪里。但從眼前這兩個小家伙來看,眾人至少已經脫險了,作出這個判斷后,他舒了一口氣。
此時,眼前這兩個小家伙驚慌失措,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來看,自己枕邊的M1911少的幾發子彈,多半就是他們賭斗打掉的。
M1911火力大,后座力也大,兩個小家伙能握持得住,已是大不容易,還想拿著它去打掉樹上的老鴉窩?簡直是癡人說夢。
忽然間,他想起牛二當初為了幾發子彈較真的摳門樣兒,惡作劇心理地大起,便模仿著后世恐怖片里的厲鬼桀桀得笑道:
“再敢動就把你們吃掉!”
“啊”兩人尖叫起來,盧婷使勁掙扎,忽地抬頭看了看,見謝宇鉦 此時,眼前這兩個小家伙驚慌失措,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來看,自己枕邊的M1911少的幾發子彈,多半就是他們賭斗打掉的。M1911火力大,后座力也大,兩個小家伙能握持得住,已是大不容易,還想拿著它,去打掉樹上的老鴉窩?簡直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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