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長嘆一聲說道:“此二人我豈不知,華雄在昔日行軍趕往潁川的途中為賈榮所折服,可惜了一員猛將;而郭汜呢,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賈榮的結拜兄弟,情誼之深無法估量,否則以郭汜的沉穩之前聽說賈榮軍遭遇韓遂軍包圍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這二人放在軍中也不安穩,還不如盡早放出去,不僅賣給了二人一個人情,還讓賈榮銘記我對他的大恩大德。”
話雖如此,董卓還是感覺很不舒服,憑什么辛辛苦苦培養的將領成了別人的嫁衣,特別是華雄這樣的猛將,更是難尋。
李儒稍微深思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不僅為董卓的氣魄折服,拜道:“主公深謀遠慮,儒不如也!”
片刻的安靜之后,李儒問道:“賈榮對我軍不出兵之事如何看待?”
李肅急忙答道:“賈榮同意了主公的提議!”
董卓長舒了一口氣,派李肅前去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不出兵,董卓正在加大運作力度,以期能夠返回隴西郡,在隴關駐扎始終不是個事,長安有皇甫嵩,鄰居是叛軍韓遂,還有一個不安定因素賈榮,董卓感覺到自己的軍隊處在一個敏感地區,稍有不慎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賈榮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也就是說賈榮征討叛軍,自己的軍隊出力了,免去了落人話柄之嫌,只要將隴西的局勢稍微攪亂一些,名正言順的回去,誰也不能阻攔,李儒自然是這件事的主要處理人,和雒陽的達官貴人交往的事情一直是由李儒負責,李儒在一定程度上和賈詡在西涼軍的地位是一樣的,負責軍隊的情報和軍事謀略。
“據說西涼軍和韓遂的叛軍交戰,屢戰屢勝,直接導致如今韓遂龜縮在大營中不敢出來。”李肅語氣中含有淡淡的擔憂。
李儒面露思索之色,良久說道:“此事恐怕屬實,當初在我軍之時,賈榮就以治軍有方而聞名,麾下士卒相互之間配合默契。”
董卓笑道:“賢婿不用為賈榮軍的事情操心,料想那賈榮也不是無情無義之輩,當日那番言語豈是做作之言,西涼軍勇猛,我軍又豈是易于之輩。”
“只要我軍沖擊一次,保證能讓他那什么西涼軍瞬間瓦解!”董卓的勇猛早已深入人心,特別是李肅,對董卓更是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
“雒陽的事情抓緊時間處理好!”董卓低聲道。
李儒沉穩的點點頭,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一邊的李肅羨慕的看了李儒一眼,不過他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李儒是董卓軍的中流砥柱,無論是才智還是謀略,李肅自嘆不如,任勞任怨的接受李儒的差遣。
李儒冷笑道:“李大人是做大事的人,放在我手下到時有些屈才了。”
李肅急忙拜道:“在大人的手下做事是我的榮幸!”
“那就好,若是玩什么小手段,可別怪我不客氣!”李儒緊盯著李肅說道。
長時間對李肅壓在李肅的頭上,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可能沒有微詞,何況李肅出身董卓門下,沒有李儒的話,現在的這個位置估計就是他的。
董卓笑道:“有賢婿和小肅,我無憂矣。”李肅的小名就是名字的最后一個字,在私下里,董卓都是這樣叫李肅的。
西涼軍的強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特別是西涼軍屢戰屢勝的消息傳出來之后,極大的鼓舞了士氣低迷的大漢士兵,長時間處于戰亂之中,民心思定,國庫空虛,士兵的糧餉一直拖欠著,拆東墻補西墻就是漢帝正在干的事,而今收到西涼軍連敗韓遂叛黨的消息之后,當即下旨昭告天下。
震懾那些宵小,讓他們看到大漢的威嚴是不可侵犯的,即使千瘡百孔的大漢也不是這群叛賊所能抵擋的。
一時間,賈榮成了整個天下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少人把賈榮比喻成了和皇甫嵩一樣的當世名將,一躍成為了大漢的中流砥柱,一些有關賈榮的事跡也被有心人逐漸挖掘了出來,所有人都發現,賈榮鮮有敗績,屢戰屢勝,無論是火燒長社還是平襄保衛戰看似都是很難逆轉的局勢,偏偏發生了掉人眼球的事,很難想象在那樣的情況下賈榮咸魚翻了身。
如今的情況就是,賈榮成了天下人口中流傳的常勝將軍,甚至不少人感慨,只要有賈榮在大漢早晚就能恢復盛世。
不管怎么說,賈榮就是漢朝的名將,眾望所歸的人物,朝野上下盡傳賈榮之名。
“這絕對是有心人訛傳的!”賈榮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歡喜,長時間的身處高位,賈榮已經擺脫了那個政治白癡的身份。
賈詡捋了捋胡須說道:“這件事也有好處,能夠極大的提高主公的威名。”
“天下的寒門士子受世家之罪多矣,主公印書籍,為追求知識的寒士指明了一條道路,僅此一項足夠吸引無數人的眼球。”
賈榮沉思良久緩緩說道:“有好處也有壞處,世家借著這件事一定會大做文章,我有一種感覺,漢帝不久就會處理我的事,肯定不會善了。”
看賈詡迷茫的神情,賈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圣上在世之日無多矣!”
賈詡吃驚的看著賈榮,圣上正處壯年,漸漸的取得了大權,怎會有此一說,長時間對賈榮養成的信任讓他對這個消息不做懷疑,如果圣上真的時日無多,那么賈榮頭上這個大漢名將的頭銜將是最致命的地方。
“如此以來,主公危矣,圣上若駕崩,天下必會動蕩,而主公如今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只怕會引來省行的猜忌,為了大漢,說不定圣上會痛下殺手!”
賈榮語氣堅決的說道:“這必定是世家的陰謀,傳令下去,讓仙戀閣緊緊盯住各地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立即上報。”關鍵時刻,就是爭分奪秒,以仙戀閣的手段,竭盡全力的話,能夠提前二十天將消息傳回金城,這還需要沿途仙戀閣的配合。
賈詡的臉上露出罕有的凝重,這件事已經擺脫了賈榮乃至整個西涼軍所能控制的范圍,圣上的制裁早晚會來到,關鍵是什么時候,不管怎么說,賈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人,骨子里還是有著皇權至上的觀念,不是沒想過抵抗,而是選擇抵抗的人都已經會做一抔黃土。
“諾,卑職這就去辦!”賈詡拜道。
“讓張繡過來見我!”賈榮大聲說道。
門外守候的張偉應諾道:“是!”
片刻之后,張繡跪倒在賈榮身邊,神情恭謹,從他的臉上十分罕見的看到他這個年齡段不應該有的成熟。
賈榮將張繡扶起,問道:“孤狼士兵的進展怎么樣了?”
西涼軍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一百多名的孤狼士兵顯得有些勢單力薄,賈榮早就命令張繡擴大孤狼士兵的規模。
“將軍,孤狼又新添了五百名新人,正被派去接受最后的考核,通過之后就能成為正式的孤狼士兵。”
賈榮點點頭,孤狼能有如今的規模,張繡等一干孤狼士兵的骨干功不可沒,尤其是劉四,如今更是成為了獨當一面的人物,負責長安的仙戀閣的全部事務,李虎在表面上是西涼軍的大將,實際上也是孤狼的一員。
發展到現在,孤狼已經有了一套獨屬于自己的方案,從基本士兵的選拔到士兵每日的訓練量,都是系統化的,按照后世的話說就是按照章程辦事。
“不日將會有大事發生,通知下去,孤狼務必盡心盡力為西涼軍打探到消息。”
賈榮的語氣中包含了淡淡的憂傷:“如今西涼軍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或許以后很少有人會記起西涼軍!”
張繡俊秀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拜倒在地:“不論什么時候,孤狼就是主公手中的一把利劍,為主公斬殺所有的敵人!”
賈榮沒有去扶張繡,自顧自的說道:“或許蝴蝶終究只是一只蝴蝶,想要改變歷史的軌跡何其艱辛!”
第一次,賈榮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熱血青年,也不是那個說話辦事毫無顧忌的賈志遠了,西涼數萬將士的性命就系在自己的身上。
別看現在大漢逐漸呈現出日暮西山之勢,只要漢帝一道旨意,小小的金城根本無可抵抗。
“你是一個好將領,若是有朝一日西涼軍不復存在,你要帶著孤狼的兄弟們投靠一個合適的主公!”賈榮將張繡扶起鄭重的說道。
賈榮的話觸動了張繡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賈榮的話給他的感覺就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自從掌管孤狼士兵那一刻起,張繡在內心里已經接受了賈榮,孤狼士兵共同的認知就是賈榮重于一切。
沒有賈榮,就沒有孤狼沒有西涼軍更沒有現在的張繡。
張繡緊緊的咬住嘴唇,任憑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堅定的說道:“張繡此生只認主公一人,不論什么事此志不改!”
賈榮輕輕拍了拍張繡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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