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使華禹的醫術再高超,沒有水的支持,也無法讓士兵好轉。
對于有輕微脫水跡象的士兵,賈榮立即下令給他們飲水,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的水就讓他們徹底垮下去,始終讓士兵的身體保持著崩潰的邊緣,這個量就需要好好的把握了。
幸虧是在夜間,水分的消耗被降到了最低,天氣的寒冷能夠減少士兵對水的需求。
斷水了,按照張五的估算,還有一天就能走出沙漠了,水源實在難以為繼。
賈榮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水源的支撐,這些士兵能有幾人能走出沙漠。
“嗯,知道了,下去吧。”賈榮淡淡的說道。
看著賈榮,張五沒來由的心安,不知不覺間受這支隊伍的影響,張五對賈榮的依賴越來越大,他的每一句話,張五都有充足的信心。
當夜晚再次來臨的時候,賈榮準時出現在隊伍的前方。
“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嗎?”賈榮高聲問道。
“休息好了......”傳給賈榮的是有氣無力的回應。
賈榮搖搖頭說道:“你看你們,哪有一點士兵的模樣,為兵為將者,即使知道前方是必死之局,亦要勇往直前。”
馬騰身后的馬超目不轉睛的盯著賈榮,生怕錯了任何一個字,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沙漠之行,馬超俊秀的臉龐與所有人一樣皆是蒼白,只有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精光證明著他的不凡。
“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嗎?”賈榮再度問道。
“休息好了。”士兵齊聲回道,雄渾厚重的聲音經久不息,他們仿佛又回到了久違的戰場。
賈榮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這才是西涼軍的健兒,你們必將成為未來西涼軍的中流砥柱。”
所有士兵緊緊的盯著賈榮,對賈榮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
“還有一晚的路程,我們就能走出沙漠!”賈榮淡淡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樣的消息足以讓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少士兵激動的交頭接耳,向同伴傳達這一好消息。
賈榮伸出手輕輕擺了一下,隊伍再次安靜了下來。
“你們是西涼軍未來的將領,而成為一名合格的將領需要堅韌不拔的毅力,這段路程,將不會再發任何的水源,如果你們中間有人堅持不了,可以聲明,我這里還有水,你們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說完,賈榮讓姜羽拿上來幾個水袋。
鼓鼓的水袋讓士兵信心倍增,方才賈榮的那番話也挑起他們血液中好戰的因子,沒有不想成為人上人,而在西涼軍成為這樣的人物,首先就要得到賈榮的肯定。
“等我們走出了沙漠,整個天下必將因為我們而顫抖。”
賈榮不緩不急的走在士兵中間,所有人都被賈榮描繪的場景所吸引。
“有誰選擇退出的,我會給他發足夠的水,以后在軍中仍舊是我們的兄弟。”賈榮循循善誘道:“不過機會難得,你們可要把握住哦,畢竟將領是少數的,而士兵才是最多的。”
一名士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將看向水袋的眼睛使勁拉了回來,隨即靜靜的看著賈榮。
盞茶功夫之后,所有人都做好了選擇,一百五十名士兵全部選擇鍛煉自己的意志力,這是在艱難的沙漠環境選擇之后的勇士,他們無一不是心智堅韌之輩。
賈榮點點頭道:“既然你們做好了決定,就不要后悔,記住你們是一個軍人,選擇了,便沒有退路。”
“我也和你們一樣,不需要水。”賈榮扔掉腰間的水袋,面色平靜的說道。
士兵紛紛摘掉腰間的水袋,扔到地上,目光堅定的看著賈榮,用行動表明了他們的決心。
即使身為將領的馬騰和姜羽亦被賈榮的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若他們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隨賈榮,這將是人生的重要轉折點,經過這件事之后,其中的有些士兵定能一躍成為軍中的將領,這些士兵的潛質姜羽和馬騰很看好。
知道實際情況的姜羽更為賈榮的方法所折服,能想出這種辦法來緩解軍中缺水的現狀姜羽自認為做不到,士兵的信心十足,有著強烈的求生信念,穿越沙漠還不是手到擒來,他現在最擔心是若是有的士兵選擇不加入,賈榮怎么拿出水來。
軍中小部分的水被馬騰的家眷消耗,賈榮從未說過只言片語,士兵對此雖然明面上沒說什么,背地里不定說了多少的壞話,馬騰也明白這些,賈榮下令之前曾找過馬騰談過話。
“你們和軍中所有士兵一樣,不需要水,我馬家需要的是心智堅韌的男兒,不是懦弱之輩。”
馬超如同軍中士兵一般,抱拳道:“謹遵父親大人命令。”
身后的馬休馬鐵馬岱亦是照樣學樣齊齊躬身一拜,馬夫人對此毫無怨言,她本是漢羌混血兒,從小吃過的苦不知幾何,在艱難困苦的沙漠中,她也沒有示弱過。
賈榮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再次拖著疲憊的步伐向更遠處的沙漠而去,不過他們眼中的灼灼精光懾人眼神,都有著一個共同的信念,那就是走出沙漠,征服沙漠,成為人上人。
特別是處在最底層的士兵,他們沒有什么值得猶豫,戰場和沙漠相比他們更喜歡后者,特別是知道了躲避沙漠中災難的方法之后。
賈榮之前拿出來的鼓囊囊的水袋更讓他們信心充足,即使不成功,也無性命之憂,這樣的買賣不干白不干。
一名士兵堅持不住了,躺在地上不斷喘著粗氣,眼神渙散。
賈榮挪步上前,低聲說道:“女子尚可堅持,為何你一個錚錚男兒竟會倒下,軍中將領需要的不是怯弱之輩。”言畢,頭也不回的繼續向遠處走去。
士兵緊皺眉頭,渙散的目光逐漸匯集,嚎叫一聲從地上爬起,向著隊伍前進的方向跑去,跌倒了,繼續爬起,繼續奔跑,雖然是一名底層的士兵,他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尊嚴。
衛芙能夠苦苦堅持到現在亦是有著屬于她自己的信念,和心上人成親生子白頭偕老,這種生活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為了心中的夢鄉,即使再苦,她也咬牙堅持著,賈榮不喝水,她也毅然跟從,想成為他們未來的主母,衛芙也想從精神上讓所有人佩服,不想搞特殊化為賈榮增添麻煩。
臉色蒼白行動艱難的衛芙給人以獨特的病態美,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朵嬌弱的玫瑰,讓人忍不住心生呵護之心,賈榮輕輕走到旁邊攙扶住了她,“芙兒,累嗎?”事到如今,二人的事情在軍中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賈榮已經當眾承諾走出沙漠之后會迎娶衛芙。
衛芙強忍著眩暈,點了點頭,旋即又搖搖頭,繼續向著遠處走去。
“那水?”賈榮欲言又止。
衛芙輕輕搖頭道:“沒事的,大哥,我能堅持住,什么時候我堅持不住了再讓我喝水吧。”
賈榮差點沒忍住告訴衛芙軍中已經斷水了,任誰看到這樣一副我見猶憐的容顏,也不會生出欺騙之心的。
理智告訴賈榮不能這么做,這個消息關乎著整支隊伍的生死存亡,在這種關鍵時刻,每名士兵都認為軍中還有水,他們還有退路,所以咬牙堅持。
當他們知道最大的依仗只是一場騙局,帶來的后果是十分可怕的,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會瞬間崩潰。
“你怎么樣了?”賈榮步履有些蹣跚的走到華禹面前問道。
華禹的頭上隱約可見絲絲白發,精神大不如從前,聞言簡短的回道:“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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