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榮起身離開,臧霸掙扎著想要起身相送,被賈榮再次按在床鋪上。
“一定要治好臧將軍的傷勢!”賈榮低沉著聲音命令道。
臧霸在董軍中雖然不受重用,始終是丁原提拔上來的將領,在并州軍中有一定的威望,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臧霸飽受打壓之際,送上關懷,定能讓其心存感激,臧霸對董卓沒有什么情感,也就談不上知遇之恩,改換門庭理所當然之事。
曹性冷哼一聲,嘀咕道:“假仁假義!”看向臧霸的目光亦是包含了一絲怨毒。
賈榮的行徑在董軍將領來看是做作,卻為賈榮贏得了大部分董軍將士的心,這么長時間的合作,董軍對西涼軍的待遇亦是早有耳聞,士兵分為三六九等,待遇各不相同,服飾不同軍餉權利不同,種種的規則通過西涼軍士兵的口在虎牢關內傳開。
不少士兵甚至讓董軍士兵看他們的等級,在西涼軍中,這也是榮譽。
更讓董軍士兵向往的是,西涼軍每名士兵都是登記在冊的,包括士兵所有的信息,他們根本不會為戰死的事情考慮,賈榮自會安排好一切,這是潛移默化的信任,就像是戰場上,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是一句話,賈榮就能讓西涼軍嗷嗷叫的向前沖一樣。
張遼目睹這一切心中焦急萬分,在將眼前的一切匯報到雒陽的同時,不斷的拉攏軍心,安慰受傷士兵和底層將領,有著李肅牛輔樊稠等人的配合,倒也沒出現多大的亂子,不過西涼軍的種種士兵卻不會忘記,現在能夠安穩的呆在董軍中是因為時機不到。
虎牢關外,曹操看著盟軍大營的情景,不由心中就焦急,盟軍的損失雖然大,虎牢關守軍也差不到哪去,只要諸侯能夠再發動一起之前那樣強度的攻擊,虎牢關必定能破。
一只巴掌拍不響,盟軍中心存斗志的諸侯已經不多。
“報,將軍,平津關被盟軍攻破,董軍大將李催兵敗退回雒陽。”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賈榮的眉頭依舊蹙起,平津被攻破,意味著關外的諸侯可以直接兵臨雒陽城下,失去了繼續防守虎牢關的意義。
“知道了,退下去吧。”賈榮淡淡的說道。
賈榮早已通過賈詡得到這個消息,關內的將領卻是剛剛得到。
帳下的將領嗡嗡的討論起來,平津被攻破,這個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
張遼上前一步說道:“賈將軍,諸侯攻破平津,可以直接兵臨雒陽城下,若是雒陽一破,我軍則岌岌可危,還請將軍早作定斷,回援雒陽。”
賈榮心中不喜,張遼的話看似客氣,和命令自己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趙云喝道:“我軍受皇命鎮守虎牢關,圣上沒有命令,豈可輕言退軍之事。”
八關之中,虎牢關的兵力不是最多的,戰斗力卻是最強的。
賈榮伸手止住了帳內將領的討論聲,緩緩說道:“雒陽城高墻厚,即使盟軍有數萬大軍,也不會輕易攻下,若我軍撤退,則虎牢關勢必空虛,諸侯趁虛而入,雙方兵力會軍雒陽,那時才是危險到來之際。”
張遼心中駭然,沒想到賈榮將形勢分析的如此明朗,而且自從賈榮得到消息之后,只是緊皺了一下眉頭,這種泰山崩于面而不變色的心態在丁原的身上張遼并沒有見到。
“關外的諸侯得到平津被攻破的消息定會大舉攻城,諸位需要齊心努力,給關外的諸侯一個深刻的印象,讓他們不敢小覷我軍之力,再議撤退之事不遲!”賈榮慷慨激昂的說道。
呂布趙云等一干西涼軍將領齊聲稱諾,董軍將領亦是心動不已,虎牢關內經過補充,牢不可破,平白的放棄等于毀滅了之前努力的結果,心中多少有那么一絲不甘。
李肅見軍心可用,對董軍將領使了一個眼色,默許了賈榮的做法。
各路諸侯先后得到平津被破的消息,整個盟軍陣營歡呼起來,自起兵以來,盟軍所向披靡,沿途各郡縣得知大軍到來無不避讓,沒想到卻被小小的虎牢關阻擋,每個諸侯的心中都有那么一點火氣,不過這些火氣在西涼軍的強大戰力前土崩瓦解,就像是一頭惡狗見到的東北虎那樣溫順,巴不得想用狗臉上去貼一下虎屁股。
中軍大帳,袁紹說了一番場面話之后,大聲道:“平津被破,董賊必死無疑,明日諸位一起努力,攻破虎牢關,兵臨雒陽。”
曹操越眾解釋道:“盟軍兵臨雒陽,關內的守軍定然失去斗志,士氣低落。”
此時的諸侯正處于興奮狀態,紛紛附和,在他們看來,平津被破,董卓必定會將虎牢關的守軍調回雒陽,盟軍只需稍微努力,就能將這座困擾他們多日的雄關攻下。
第二日,天色有些灰暗,陽關躲在了烏云之中,似乎不想見到虎牢關下的情景。
諸侯的斗志高昂,但士兵仍舊對虎牢關心存畏懼,日前一戰,受傷的士兵不計其數,不少的士兵因為缺乏治療在痛苦中死去,士氣低沉,虎牢關的城墻雖然只有那么高,在所有士兵眼里卻高不可攀。
咚咚的戰鼓聲響起,盟軍中僅剩的三架井闌緩緩向虎牢關而去。
虎牢關上刀槍林立,士氣如虹,仿佛并沒有收到平津關被攻破的消息,對于袁紹派士兵在關外大喊投降不殺的口號,更是不置可否。
賈榮手扶青釭劍,傲然立于城墻之上,雙目平淡的看著關外密密麻麻的聯軍士兵。
“放!”賈榮一聲令下,關上首先射出的弩箭,那是由巨大床弩射出來的弩箭,怒吼著向密集的聯軍士兵而去,每一箭至少貫穿三名士兵,三架井闌吱吱呀呀倒下了兩架,斗志高昂的諸侯好像被一雙無形大手掐住了脖子,虎牢關內抵抗比日前還要猛烈。
相對于數萬的聯軍來說,這些死亡的士兵算不了什么,周圍目睹此景的士兵卻對那猶如嬰兒手臂的弩箭心存畏懼,沖殺之時,目光緊緊的盯著虎牢關。
床弩之后是弩箭和弓箭的交叉攻擊,關上的士兵盡情揮灑箭支,三段式攻擊,讓攻方每時每刻都受到來自城上的威脅,偶爾的床弩更是帶起一抹抹的鮮血,制造一起起戰場血案。
還未接近城墻,盟軍士兵已經死傷上千人。
曹操看了一眼遠處的戰況,不由長嘆一聲,關上守軍的斗志較之以往更加高昂,低迷的聯軍士兵根本攻不下,徒增傷亡而已,對賈榮的敬畏再次提高了不止一層,強大無匹的騎兵,數不勝數的守城手段,曹操有一種感覺,這一次聯軍若是不能將賈榮徹底消滅,日后將成為所有人的大敵。
檑木巨石還有煮沸的油不要命的傾灑而下,盟軍遭受的抵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太陽從烏云中緩緩露出了半邊臉,小心的打量了一眼之后,放心的走了出來,虎牢關下留下聯軍士兵密密麻麻的尸體,戰場戰斗來得快,退得也快,各路諸侯雖然有心,奈何麾下的士兵并不用命,三架井闌全部毀于一旦,盟軍攻城的手段只剩下人海戰術。
取得勝利,清點損失之后,賈榮開始安排守軍向雒陽撤退之事。
賈榮不可能直接將虎牢關平白讓給諸侯,肯定會留下守軍,關于留下將領的問題,西涼軍和董軍出現了爭執,雙方誰也不愿意留下大將鎮守,誰知道雒陽會出現什么情況,留下來九死一生。
樊稠牛輔作為董軍中的老人級將領,自然不會被留下鎮守虎牢關,剩下的就只有張遼郝萌曹性等一干剛加入并州將領,李肅在軍中的地位不是這些武將所能撼動的,不過李肅卻將這個棘手的事情交給了張遼處理。
“張將軍,以你之見,留下哪位將領鎮守虎牢關更加妥當?”牛輔轉身看向張遼問道。
張遼打量了一眼左右的將領,緩緩說道:“將軍,卑職建議留下臧霸將軍鎮守虎牢關,臧霸將軍為人穩重,虎牢關乃是大關,諸侯已經被打怕,不會輕言戰事。”
郝萌曹性附和連連,只要不留下他們守關,就可以了。
“卑職同意張將軍的看法。”郝萌曹性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牛輔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留下一千兵馬讓臧霸將軍留守虎牢關,本將軍一定會在太師面前為臧將軍請功的。”
郝萌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關外諸侯的兵力多達幾萬人,留下一千守軍,擺明是想要整臧霸,想起日前賈榮特意去看望臧霸,在場的將領感覺理所當然,暗自慶幸沒有短見的向西涼軍示好。
不同于董軍,西涼軍中當賈榮將這件事說出來之后,立即引來在場將領的火熱競爭,誰都想留下來。
賈榮思慮良久,緩緩說道:“大哥,我欲留下你和華雄李順鎮守虎牢關如何?”郭汜為人沉穩,而且素有謀略,在軍中頗有威望,與華雄也是老搭檔了,兩人配合起來自然是萬無一失,有著李順的陷陣營,可謂是很完美的守城組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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