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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五章:涼州詞

  郭嘉聞言面露喜色,他天生好酒,但凡是美酒,定要品嘗一番,涼州所產之葡萄酒當然嘗過,嘗過之后欲罷不能,不過價格實在有些高了,而陳群每月的俸祿也不多,只好一次次的忍著,能夠被賈榮珍藏的葡萄酒,肯定不是凡品。

  眾目睽睽之下,趙云搬上來一個檀木箱子,做工甚是精致,眾人對箱中之酒也有些期待。

  賈榮輕輕打開箱蓋,眾人之間里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六瓶葡萄酒,在燈光的照耀下嬌艷欲滴的顏色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即使對葡萄酒不屑一顧的官員,此時目中亦是流露出向往之色。

  驀然,有一名官員指著葡萄酒驚道:“這裝酒之物是何物品,竟能見到葡萄酒的顏色。”

  眾人幡然醒悟,看向賈榮的目光包含不解之色,不過這葡萄酒經過這么一看,倒是讓人感覺充滿了誘惑。

  任郭嘉胸有萬千韜略,卻不知是何物,眼神中有渴望亦有驚奇。

  “裝葡萄酒之物乃是匠作坊最新產出的玻璃瓶,此物透明,不可多得。”賈榮僅僅介紹了玻璃的一些特點,便不再多言。

  玻璃的用途廣泛,這還是最初手工不精致的一批,等到匠作坊熟練掌握了冶煉之法,賈榮便可用此物造出望遠鏡,絕對是行軍打仗的利器,不過暫時的用途卻是賺錢。

  “葡萄酒輔之以玻璃瓶,各位覺得如何?”

  場中盡皆是贊美之詞,聽的賈榮得意無比。

  場中侍女在賈榮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將葡萄酒分到場中眾人的酒盞之中,酒量不多,侍女卻要好好的把握住量,不然出現有的官員杯子里沒有葡萄酒,后果是她們所不能承擔的。

  賈榮的杯子別具一格,卻是由玻璃打造,造型也是后世的高腳玻璃杯,在酒盞的襯托下,顯得鶴立雞群而又不失高雅,相比之下,酒盞用來喝葡萄酒很不般配。

看著杯中美酒,賈榮喟然長嘆道:“我本是一平頭百姓,戰亂之年,奉縣令之名奔赴戰場,一晃便是將近十年,經歷大小戰爭無  ,才有了西涼軍偌大的家業,可惜關外之地的異族人蠢蠢欲動,多次侵犯我大漢之邊關,燒殺搶掠百姓,中原的諸侯心中有百姓者,能有幾何,連年戰亂,百姓苦不堪言。”

  賈榮句句不離百姓,麾下的官員卻無一人出言反對。

  “將軍之戰功能夠與武帝時的衛霍相較,涼州長安之地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全賴將軍之功,若無將軍,涼州、長安將會是何等局面,眾位官員可以思量一下。”張立起身道。

  張立是最初跟隨賈榮的官員,位高權重,不僅是在內政方面,在軍中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卑職在未入官場前,不過是一渾渾噩噩,能夠吃飽一日三餐即可的普通百姓,幸得入將軍麾下,才有如今之成就。”眾人循聲望去,卻是王木。

  就連身具大才的郭嘉也不得不承認,能以微末之身,就如今之成就,當能笑傲天下,反觀中原諸侯,大都仗著架勢成就一番威名,和百戰百勝的西涼軍相比,差了何止一籌。

  賈詡起身道:“西涼軍之仁義,也是在下生平之罕見,善待百姓如斯,試問歷代哪個帝王做到了,涼州之地的貧瘠,一直是整個大漢的負擔,而將軍掌管金城,卻能在短時間內將其變成不下于內郡名城,解決羌人之禍,詡拜服!”

賈詡因為漢帝離開長安而被當眾處罰,卻沒有影響到他在武將心中的地位,尤其是他以前還掌管著天罰,文官之中多有他的身影,若問西涼軍中最怕誰,恐怕就會有官員回答“賈詡”這個名  不過賈詡張立王木所言句句屬實,倒沒有半分做作,眾人深以為然。

  “葡萄美酒夜光杯。”窗戶大開,玻璃杯在月光的映襯下,美艷不可方物,賈榮忍不住低吟道。

  場中官員聞聲紛紛止住討論之聲,細細品味此句話中的意思。

  葡萄美酒夜光杯說的卻是賈榮手中的物品,眾人只知葡萄美酒,卻不知夜光杯的來由,不過玻璃杯在月光的照耀下,倒真如賈榮所說之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賈榮繼續吟道。

  猛然抬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下,較之后世品美酒的優雅姿態說不出的豪放,想起征戰在沙場上,為了西涼軍的基業奮力拼搏的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心中悲戚,西涼軍的大旗能夠飄蕩在眾諸侯的上空,何嘗不是鮮血鑄就。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蕩氣回腸的詩句讓宴席上的氣氛微微有些凝滯,尤其是后兩句,道出了武將的使命和歸宿。

  “好詩好詩!為此當浮一大白!”郭嘉擊掌贊道,場中凝滯的氣氛亦被瞬間消散。

  能來到將軍府赴宴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驀然被郭嘉打斷沉浸在詩句之中的意境,皆是微微有些惱怒,循聲看去,此人卻是不識,連張昭看向郭嘉的目光亦是有些不善,見其身旁的陳群,面色方才微微好轉。

  掌管天罰這個龐大的情報系統,張昭也知道了很多以前不曾涉及的西涼軍核心之事,似仙戀閣竟是賈榮親手創辦,仙戀的配方也出自賈榮之手,陳群,這個被賈榮頗為看重的新秀官員,自然也成為張昭重點關注的對象。

  “將軍所做之詩蕩氣回腸,足以流傳千古,不知此詩之名?”張立問道。

  賈榮心中汗顏,沒想到一時有感而發,竟然將涼州詞給盜了過來。

  “本將軍起身于涼州,多次征戰在涼州之境,此詩名為涼州詞。”

  葡萄酒伴隨著涼州詞在大漢掀起了一股文潮,引得許多文士開始品嘗葡萄酒,不過對于夜光杯,卻是有些遺憾,據說這玻璃乃是涼州之地獨有,其他地方想要購買卻是沒有渠道。

  一首涼州詞,將武將在沙場征戰寫的詩情畫意,醉臥沙場,但最后一句古來征戰幾人回,卻是讓許多武將悲傷不已,為了身后的家園和親人,為了腳下的土地,即使流出鮮血,馬革裹尸,又有何妨,天下的士子也沒有想到,粗鄙的武夫也能夠做出這樣的詩句。

  一場宴席,賓主盡歡。

  次日,大將軍門外,卻是來了一名文士,約有二十余歲,身著儒袍,倒也是個偏偏儒生,只是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主公,門外有一自稱是將軍故人的儒生前來拜訪!”張繡見賈榮打完軍體拳,吃罷早飯,才匯報此事。

  “哦,竟有此事,傳此人進來。”賈榮沒有料到郭嘉會親自前來,本想閑暇之際親自前往陳群住處見上一面,陳群交接工作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這位先生緣何提及是本將軍之故人?你我并不相識。”賈榮故作疑問道。

  郭嘉心中微怒,任誰被無視,都不會有好心情,想起上首之人的身份,郭嘉按捺住不滿,遙遙拱手道:“微末之人,哪能入將軍之眼,而今將軍占據涼州以及三輔之地,據函谷而窺視天下,何等的意氣風發。”

  賈榮暗暗發笑,能讓聞名后世的郭嘉吃口頭上的虧,心中喜悅可想而知。

  “這位先生勿要惱怒,且請坐!”賈榮自然要表現出禮賢下士的氣度來,一個郭嘉是小,若是因為點點小方面的禮節而關閉了士子投靠的大門,是為不智。

  “來人,看茶!”

  郭嘉心中的不滿伴隨著賈榮的這句上茶而煙消云散,賈榮是大將軍,官職顯赫,一言一行對朝對野都有影響力,賈榮閑暇之際喜愛喝上兩口香茗的習慣,在上層人士之間廣為流傳,引得許多人暗中效仿。

  “淡淡的苦澀卻伴有余香,不錯不錯。”郭嘉不忍贊道,心中暗想這賈榮果然有很多奇物,似葡萄酒,歷來聞所未聞,仙戀閣和賈榮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不知先生姓名?”

  提及名姓,郭嘉正了正身體,“郭嘉,

  奉孝不才曾在潁川書院拜師。”

  賈榮暗暗冷笑不已,郭嘉生怕是引不起自己的重視,連聞名大漢的潁川書院都搬了出來,孰不知自己早已生出將其納入麾下的念頭。

  “原來是郭先生,提及潁川書院,本將軍突然覺得先生有些面熟。”賈榮皺眉深思。

  郭嘉心中大喜,在書院中談天論地,和走出之后任職不同,他也是機緣所至,得以進入潁川書院,本是寒門士子,雖然發奮學習胸中有萬千韜略,依舊頗受世家打壓,在大漢各地能夠得到一官半職殊為不易,賈榮重用寒門在大漢廣為流傳,郭嘉亦是早已生出投靠之心。

  “郭先生乃是潁川書院有名的學子,不知對我西涼軍有何看法?”賈榮身居高位,言行之間給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覺。

  郭嘉當即明白賈榮是心存考量之心。

  “西涼軍名震天下,屢屢擊破叛黨,全賴將軍之功也,但值此亂世,空有虎軍,是為不足,昔日項羽勇猛,屢敗高祖,高祖卻能在最后之際一舉擊破項羽,成就帝業,何也?”郭嘉款款而談,并沒有其他文士自我引薦之時口出驚天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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