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吃了一點小虧,維蘭也沒放在心上,他沒指望著只憑借三百騎兵就能讓對方的糧草徹底斷絕,只要袁紹狠下心每次運送糧草都由大量士兵押送,也就不會有襲擊糧草成功的事情,充其量只能讓冀州軍不得安生罷了。
不過冀州軍能夠想出這樣的計策,將步兵裝在馬車內,做的天衣無縫,的確讓人不能小視,維蘭也明白,冀州軍中來了厲害的人物。
并州戰場接近尾聲,徐州同樣如此,劉備本來就不是朝廷正經八百所封的徐州牧,待州府剛剛被圍困,徐州各地投靠曹軍的信件讓人應接不暇,這些人在劉備得勢的時候,或許能夠出些力氣,但一到劉備這座大廈將要傾倒,他們不介意再踹一腳,為了自身的榮華和家族的利益,只能犧牲劉備了。
對于投靠的官員,曹操不計前嫌,盡皆有賞,如此以來,造成更多的官員人心浮動,劉備待人仁義,在徐州也是出了名的,當初從豫州跟隨而來的百姓可謂是他不折不扣的粉絲,曾經一起共患難,逃避曹操軍的追殺,自然不會棄劉備而去。
江東水軍之中,蔣欽神色冷漠,此時天氣還有些微涼,卻是上身,一身橫練的肌肉畢現,不遠處的士兵投來羨慕的目光,自從當日水軍營寨一事之后,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蔣欽很想孤身殺向江東水軍之中,為當初無辜死去的兄弟報仇,但心中的理智阻止了他的沖動,反而壓住內心的仇恨投靠了江東水軍,因為作戰勇敢,很快就被升為了三艘快船的統兵將領,每次戰斗,蔣欽皆是身先士卒,不畏流矢,深得江東水軍將士的喜愛。
不過蔣欽給眾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只要是能不說的話,他向來不會多說一個 ,如果不能迅速的得到解決,就會出現賈榮那種癥狀。
見周泰體格雄偉,不似常人,蔡瑁心中大喜,暗中命令人探探周周泰的口風,身為當初的水軍頭目,自身的本領,那是無需提,若能為自己所用,對于荊州水軍又是一大助力。
兄弟兩人,一個成為了江東水軍的將領,一個成了荊州水軍士卒。
荊州軍江東軍人員眾多,勢力盤根錯節,即使是仙戀閣也不可能將所有的情報都打探清楚,或許等到周泰和蔣欽成長到一定的地步,足以引起情報組織人員注意的時候,有關他們的事情才會被一件件的挖掘出來。
張飛被擒之后,哪有一絲俘虜應該有的待遇,每日都是好酒好肉,身上的鐐銬也被曹操下令卸掉,不過曹操明顯是小看了張飛和劉備之間的情意,這些小手段,張飛不屑一顧,一心求死,對于飯菜來者不拒,同樣也沒有給過曹操好臉色看。
曹操苦口婆心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只有讓武將輪番勸,一些謀士直接勸諫,將張飛殺死,斷了劉備的左膀右臂,留著也不能為自己所用,均被曹操否決,但凡是有名的武將,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服的,他們越是表現的不屈,就越值得曹操勸降,這樣的人以后投靠將會忠心耿耿。
徐州州治陷入了曹軍的包圍,三月以來的攻城之戰,徐州軍完全淪落為下風,身經百戰的曹軍不是徐州軍所能比擬,尤其是劉備手下的文臣武將,捉襟見襯,沒有出色的智囊及智將,失去了陳登之后,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劉備親力親為。
而曹操手下文有荀攸荀彧等謀國之才,武將有夏侯家的兄弟和曹家兄弟,許諸典韋更是絕世猛將,人才濟濟,就算是強盛的西涼軍也不能和曹軍比擬人才的多少,一個是依靠寒門士子,一個是依靠天下士子,不是一個起點。
州治被圍,徐州各地的官員變的人心惶惶,正所謂墻倒眾人推,劉備即使再光施仁義,面對生死的時候,很少人會選擇英勇就義,跟隨曹操是一片坦途,跟隨劉備則命運堪憂,大部分的官員在州治被圍的時候選擇了向曹軍投靠,天子名義上在兗州,歸屬曹操的治地,這些官員投降起來,不用承受什么大的心理壓力,反正徐州也是劉家的,自己也不算是投降,這個念頭一經流傳,得到了許多官員的響應。
城中有六萬軍隊,可以說是這么多年來劉備的所有積蓄,東征西討十幾載,一朝還是被曹軍圍困,面對官員的背叛,劉備百感交集。
城中的百姓倒是挺配合劉備,或許是曹軍當年的作風讓百姓徹底對他們失去了信心,想到當年那些血腥的屠殺,就讓人感覺到心寒。
相比于徐州的局勢,幽州的形勢要好上很多,在鮮于輔的帶領下,看似搖搖欲墜的廣陽郡在冀州軍一猛烈的攻勢下,硬挺了過來,尤其是代郡的一場大勝,讓守軍斗志昂揚,當年幽州軍面對冀州軍那種畏懼感一去不復返,維蘭所在的代郡也吸引了大部分幽州將士的目光,不知覺之間,維蘭成為了幽州的名將。
薊縣曾經作為州治,城高墻厚,鮮于輔一心死守,袁紹難以前行半步,代郡的許攸也是一樣,不過擊潰了維蘭的騎兵部隊,得到的袁紹的認可,之后的動靜就不大了,他有兩萬人,城中的守軍也不在少 ,且維蘭手中多是勇猛的烏桓人,作戰勇猛,悍不畏死,踏在同伴的尸體前進在他們眼中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就算是兩萬冀州軍和城內的守軍拉開陣勢廝殺一場,也不敢說有充分的把握取勝。
烏龜殼一般的冀州軍陣營,同樣讓維蘭感到無奈,從來沒有見過漢人的陣營會防守如此嚴密。
從西涼軍出戰到而今已經三月有余,并州的最后一道防線也即將在猛烈的攻勢下瓦解。
城墻上到處都是巨石砸過的痕跡,賈榮有些暗恨當年為什么選擇用水泥加固這些城墻,都頭來是李儒得到了便宜,若是普通的城墻,在這種強度的進攻下,估計早就塌了。
巨石不分日夜的進行攻擊,霹靂車都在這種強度的攻擊下損壞了很多,隨軍而行的木匠,日夜不停的工作,軍隊的士兵在閑暇之余,也開始打磨石頭,要想精準度提升上去,石頭的形狀也要變得規則。
李儒的面色蒼白,哪還有昔日泰山崩于面而面色不改的風度,忙里忙外,可謂是焦頭爛額,段煨徐榮的戰死,對城中守軍的士氣影響很大,二人一直是并州軍的代表人物,尤其是段煨,自身武藝不論怎樣,統兵的手段確實絕頂,尤其是騎兵作戰,遠程突襲,不然呂布用鮮卑人組成的騎兵也不會在他的手中吃下那么大的虧。
這樣的局勢,李儒沒有絲毫的悔意,能夠給賈榮帶來越多的麻煩,李儒的心中就越覺得暢快,這幾日每當入睡的時候,面前總是出現董卓的身影,那個身體有些臃腫,對自己信任有加的大胖子,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自知晉陽難以保存,李儒也不會便宜了賈榮,城中的商人幾乎每日都在遭受著非人的待遇,就是不斷的征收糧草金錢,商人為了保命,只好暫時委曲求全,就連普通的百姓也不放過,當最后一點口糧也被并州軍征走的時候,百姓暴起,在生存的巨大壓力下,鼎盛一時的大漢尚且被黃巾軍啃的坑坑洼洼,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晉陽城。
李儒沒有敗在西涼軍的手中,而是敗在了城中百姓商人的手中,在百余名百姓的帶動下,仿佛滾雪球一般迅速的壯大,連城中巡邏的部分士卒也加入其中,軍心潰散,軍民一起動亂,聲勢何其大,堵在城門的石頭等雜物被搬開,迎接西涼軍進城。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李儒,賈榮不知作何感慨。
“文優,你也算是一時人物,還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賈榮問道。
州治府的大堂內站在密密麻麻的西涼軍文官武將,對中間傲然站立的李儒,無不投以怒視,不是眼前之人,西涼軍何以付出如此代價,對反叛者,西涼軍的處罰向來是最為嚴厲的,戰敗不可恥,最可恨的是臨陣投降者。
“我李儒也算是征戰一生,沒想到最終會有如此下場,希望將軍能夠善待儒之家人!還有就是死后能夠葬在主公的墳墓之旁,依舊愿意為主公效力、”李儒神色淡然的說道,絲毫沒有快要死亡之時應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