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五十多人,這樣一股勢力驀然出現在城墻上,隱隱的已經有了改變城門控制權的能力。
漆黑的夜里,五十多人聚集在一起,極其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而之前士兵的一聲大喊也讓許多將領提心吊膽了一會,畢竟之前于禁的作風還歷歷在目,一不小心丟失了官職,地位降到小兵層次,再想走到高位,就難了很多,盡職盡責的開始了夜晚的第二次巡邏,看守城墻的將士都有了一個規律,每晚會巡邏最低三次,剛剛接班的時候一次,半夜一次,天色快要大亮時又是一次。
于禁沒有入睡,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仿佛有大事要發生,多年征戰的直覺告訴他,最近會有些不妙。
“外面有沒有什么情況?”于禁放下手中的書本問道,自從西涼軍發行了這種書籍之后,在中原也逐漸暢銷了起來,價格不高,而且比書簡更為實用,得到了很多讀書人的喜愛,于禁平常喜歡讀兵書,自然也不例外。
“啟稟將軍,沒有什么情況。”侍衛抱拳回答之后,出去象征性的巡邏了一圈之后,返回于禁所在的營帳。
于禁的營帳周圍,守護的士兵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十分嚴密,就是飛進來一只蒼蠅,也能被士兵給抓住。
“沒有情況?”于禁起身道:“出去走走。”
夜色微涼,接過士兵遞來的鎧甲,于禁右手放在腰間的佩劍上,虎目炯炯有神的注視著四周,良久,見沒有異常發生,才安然返回營帳。
“莫非是自己多心了?”于禁暗道,西涼軍和曹軍是有盟約的,這點他自然知曉,不過戰爭從來不會因為什么盟約而具有約束力,賈榮更是出了名的狡詐,突襲汜水關,很有可能,正是基于此,于禁才一直強調加強城防,過往的商人也要經過嚴格的查探,以免有西涼軍的人混入關內,商人的過往是在所難免的,隨著長安的日漸繁榮,越來越多的商人需要進入長安,而于禁在汜水關收取的賦稅也因為商人的原因增長了很多,得到了曹操的夸贊,雒陽始終是大漢的首都,即使經過了接連的變故,城池內的百姓也有十余萬,對于曹軍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商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在賈榮的一番努力之下,商人成為了能夠制約諸侯的因素,當然,諸侯還是不能夠明白這一點的,幾百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會讓他們拋棄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底層的商人談論,就是曹操也不例外,只是將商人的經營生意的范圍擴大了而已,沒有如同賈榮那般,將商人的地位提高,士農工商的理念,早已是深入人心,曹操寧愿選擇重用世家,也不會將大權交到商人的手上。
五名士兵悄悄走下城墻,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士兵的腳步輕健,不一會便來到了城門處。
“你們干什么?抓緊時間回到自己的巡邏地方。”一名士兵喝道。
來者低聲下氣的說道:“將軍,我也是閑著沒事才到關下走走,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快走。”士兵催促道,于禁的嚴令還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碼這些士兵夜里不敢聚集在一起聊天,在其他士兵休息的時候,還會抽出來一兩個人看守著。
“怎么辦?”走到無人的地方,士兵低聲問道。
“殺。”另外一名士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兩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無聲無息的再次向著城門處的士兵走去,故意放緩了腳步,加上漆黑的夜里,本來微弱的火光就不能照的太遠,借助短暫的黑暗間隙,兩名士兵很快就接近了方才出聲的士兵身旁。
干脆利索的動作,士兵無聲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余看守城門的士兵,也未能幸免,得到信號之后,很快便有越來越多的士兵,聚集到了城門,關門吱吱呀呀正在被緩緩打開。
寂靜的夜里,城門被打開的聲音顯得十分的突兀,城門開啟獨有的聲音,關內的士兵不能在熟悉了。
“怎么回事?”一名將領問道,城門只有在辰時過后才能被打開,而且需要大量的士兵把守,而今正是半夜時分,城門突然打開,將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快去告訴將軍吧。”一名將領急忙說道。
于禁亦是得到了侍衛回報的消息,心中突突直跳,急忙帶領一干親衛前往關門處,汜水關若是有什么變化,他于禁的官運也就此到頭了。
城門正在緩緩的打開,很快就露出了一條縫隙。
“你們干什么?趕緊把城門關上,不然等會將軍來了......”
一支利箭射穿了呼喝的將領的脖頸,結束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其余士兵見此臉色大變,大喊著殺向城門處,都是經過戰場的人物,豈會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一些膽小的士兵,甚至想要偷偷往后退,戰場,能夠讓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成為精兵,同樣也造就了一批老兵油子,他們遇到戰斗就急于躲避,而非是迎難而上,所以才能在一次次的戰斗中保全性命。
關門處的士兵依舊在繼續著動作,從中分出三十余人,迎向撲殺而來的士兵。
短兵相接,只見一名名的士兵倒在了地上,而城門處的士兵依舊傲然挺立,如同雪中的梅花,不管敵人有多么的殘酷,始終屹立不倒,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這些士兵殺人的手法干凈利索,動作矯捷,不是守軍所能抵抗,不一會兒,率先趕到的二十余名士兵連帶著將領全部被消滅。
關門打開了一道能夠容下兩人并行的縫隙,一名士兵急忙用手中的火把,不斷揮舞,此時關上亦是有兩支火把,不斷的搖晃,向著遠方傳達信號。
遠處的呂布見到關上傳來的信號之后,抖擻精神,大吼道:“殺,奪回汜水關。”
五百名輕裝的騎兵,跟隨著呂布殺向汜水關,步兵也在騎兵出動之后,急速向汜水關靠近。
于禁來到關門的地方時,門已經完全大開,鎮守關門的幾十名士兵出乎異常的難以應付,再加上通道并不是很寬廣,下令射箭的話極容易誤傷,只能不斷的派遣士兵壓上去。
戰斗出乎尋常的慘烈,鎮守關門的士兵,就是武藝再高強,在人 上卻是處于劣勢,不斷有士兵被殺死,亂刀砍為肉泥,可是他們依舊在頑強的堅持著,等待著援軍的到來。
當士兵只剩下十余人的時候,于禁也急了,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讓他心驚,這定然是西涼軍有預謀的偷襲,而對方能夠無聲無息的偷偷潛入城內,將城門打開,西涼軍實力果真可怕。
“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些士兵全部殺死。”于禁下令道。
僅剩下最后一名士兵,看到一馬當先的呂布,他緩緩倒下,似是在向呂布傾訴他已經完成了使命。
“殺。”呂布眼眶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對王越有什么看法,都不能阻擋對這些士兵的敬意,為了任務,敢于獻出寶貴的生命,看似簡單,實際上,需要著很大的勇氣,正是西涼軍中有了更多這樣的士兵,才能屢戰屢勝。
手持方天畫戟,呂布如同殺神,以強橫的姿態,直接闖了進去,逢人便殺。
騎兵隆隆的聲勢,讓守軍但顫心驚,熟悉戰場的他們更加知道,騎兵一旦沖鋒起來,是何等的威力,步兵遇到騎兵,只有不斷的躲避,亦或是被奔騰而來的戰馬踏為肉泥。
不管于禁如何怒呼,平素一個個高喊不懼死亡的士兵開始緩緩的退縮著,看向敵人的眼神分明有些躲閃。
騎兵,他于禁何嘗不怕,不過他更明白自己的使命,若是將汜水關丟失,就算是保全了性命,也徹底失去了意義。
“殺,盾兵抵住陣腳,弓箭兵,上前。”于禁下令道。
士兵聽到侍衛不斷傳來的命令,漸漸穩定了下來,盾兵開始上前,將前方的袍澤阻擋在陣外。
看著己方士兵不斷的向著陣營后退,而盾兵寸步不讓的情景,于禁感覺心有些疼痛,這些都是他手下的士兵,曾經跟隨著他經歷了一場場的戰斗,存活下來,沒想到而今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大軍的前方。
“不許放任何人進來。”關鍵時刻,不能有絲毫的退讓,舍棄少部分的士兵,將汜水關守住,就是最大的戰果。
“放箭。”
箭雨下,呼聲更多的似乎是己方士兵的聲音。
呂布手中的畫戟不停的揮舞,箭支難以近身,很快就沖殺到了盾兵前方,使出渾身力氣,呂布一聲低喝,掄起方天畫戟,想著盾兵砸去,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將士兵手中的盾牌斬為兩段,而盾兵亦被斬殺。
打開陣腳,呂布毫不猶豫的殺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