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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正在營內主持訓練的杜耀祖聽到杜睿來了,連忙跑到營門口迎接,見了杜睿忙躬身行禮:“大帥親臨,末將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杜睿看著杜耀祖,笑道:“好了!別說shíme失禮不失禮的!耀祖!這位可還記得!?”

  杜耀祖看向了薛仁貴,好半天才試探著問了一句:“可是姑老爺到了!?”

  薛仁貴當初也曾見過杜耀祖,只不過那shíhòu杜耀祖不過是宋國公府內的一名小廝罷了,誰想到經年不見,如今的杜耀祖yǐjīng成了大唐禁軍內的一旅之帥。

  當初薛仁貴和杜云希成親之后,時常到杜睿的府上,還曾指點過宋國公府上的幾個小輩習武,杜耀祖就是其中之一。

  杜睿笑道:“仁貴!你也沒想到吧!耀祖如今也算是出人頭地,前些年為兄率軍西征吐蕃,大食之時,耀祖可是立過大功的!后來組建千牛衛,為兄便將他從席君買的手上要了過來,做了這一軍主帥!耀祖!火槍隊訓練的如何了?”

  杜耀祖聞言,臉上頗有些自得,道:“大帥放心!按照大帥教給的法子,練得很是不錯,只是工部那邊的火槍送來的少了些,不然的話,今天倒也能讓大帥和姑老爺觀看一番!”

  杜睿點點頭,又問道:“如今火槍的裝備有多少人馬了!?”

  杜耀祖回道:“目前還只有三千人,不過也yǐjīng初具規模。”

  杜睿聞言,心中也是大感欣喜,道:“好!這便去看看,你這小子,莫要偷懶奸猾,若是練得不好,此番西征,我便將你的名字拿下來,換旁人去!”

  杜耀祖一聽就急了,他和他的叔叔杜平生yīyàng,都是真正狂人,當初杜睿要把他從安西軍要過來的shíhòu,他還老大的不愿意,三天兩頭的往宋國公府上跑,吵吵著要去邊疆和蠻人作戰,如今好不róngyì撈到了仗打,哪能白白的錯過了。

  “大帥若是不信,便請入營內觀看火槍隊演武,末將要是練得不好時,大帥再換將也不遲!”

  杜睿笑道:“好!便依著你!”

  對杜耀祖,杜睿一向都是極為極愛,看似莽撞,其實是粗中有細,而且時常都能有些創造性的思維,雖然名義上不是杜睿的弟子,但是在杜睿門下,軍事方面,無疑是杜睿最為器重的一個。

  三人入了營,跟隨杜耀祖到了演武場,此時火槍隊還在操練著,巨大的演武場上,三千火槍手分成三列,沒列千人,手中拿著燧發槍,正在每一隊的隊官指揮下,操演著陣法。

  薛仁貴見了,不禁暗暗皺眉,對杜睿言道:“兄長!這陣勢,正面防御是否太單薄了些,若是dìfāng重兵突擊正面的話,怕是一觸即潰啊!”

  杜睿還沒說話,杜耀祖就替杜睿解釋了:“姑老爺可不要小看這陣法,這可是大帥親自指點過的,姑老爺不要看著軍士們這樣一字排開,正面防御薄弱,可要是對方敢以重兵正面突擊的話,保證要他有來無回!”

  杜耀祖所說的陣法其實倒也沒shíme玄妙的,不過就是三段擊戰術而已,這種戰術在歷史上是十六世紀所出現的一種火繩槍戰術,在當時火槍無法連續射擊的情況下,這種戰術彌補了火槍射擊速度慢的缺點。在明朝和日本戰國年間都出現過三段擊的記載,這種射擊方法在連發火器未發明時是一種快速持續有效的射擊方法。

  前期的火繩槍兵用此戰法可以連續不斷的打擊敵人的士氣,并且可以驚嚇敵人騎兵的馬匹,在中世紀時被封建騎士們所畏懼。而到了燧發槍的問世時,由于對各種天氣的適應性,以及裝填的迅速和便捷,燧發槍搭配三段擊戰法,可以有效地打亂敵人的陣型,并且給敵人造成大量的傷亡,因此火槍也逐漸在軍事舞臺上成為主角,加速了西歐封建勢力的滅亡。

  現在大唐的火器直接從火繩槍,跳躍式的發展到了燧發槍,再配合上三段擊戰法,無疑將會極大的提高火槍在戰爭當中的威力。

  杜耀祖給薛仁貴解說了一番,見薛仁貴還是有些不信,便看向了杜睿,道:“大帥!不如再讓軍士們實彈操練一把,給姑老爺看看如何!?”

  杜睿自到杜耀祖有心顯擺,這次西征,薛仁貴可是主帥,杜耀祖要在薛仁貴的帳下為將,若是不趁著現在好好展示一下,左千牛衛軍的戰斗力,將來在戰場上少不得要做一陣子冷板凳了。

  “好!你主持操練!”

  杜耀祖答應了一聲,便揮動令旗,臺下的將士們得令,立刻開始裝填彈藥,他們都操練了有一個多月的shíjiān,早yǐjīng熟練了。

  “轟!”“轟!”“轟!”

  火槍擊之時的轟鳴聲頓時響了起來,而且還是不間斷的,前面的一排完成射擊之后,立刻退到后面,繼續裝填彈藥,第二排接著開火,連續反復了三輪,臺上的薛仁貴都看傻了眼,只見遠處的一堵土墻此刻都被彈丸轟的搖搖欲墜,上面更是千瘡百孔。

  杜耀祖有些得意的看著薛仁貴,道:“姑老爺!如何?”

  “神兵利器!果真是神兵利器啊!”

  杜耀祖聞言,更是得意非常,道:“大帥!姑老爺!末將覺得要是當下我大唐軍隊都能用的上這燧發槍的話,天下間只怕是再也méiyǒu唐軍的對手了!”

  杜睿聞言,不禁一皺眉,看著杜耀祖和薛仁貴的表情,分明yǐjīng對燧發槍完全癡迷了,甚至覺得燧發槍在手,天下我有的地步。

  可是杜睿卻很qīngchǔ,就以目前大唐的制造能力來說,還沒到讓熱兵器完全取代冷兵器的shíhòu,現在的燧發槍雖然威力不小,但是要是當真完全拋棄冷兵器,使用熱兵器,怕是也做不到。

  杜睿當然不kěnéng在當前的技術條件下,帶著一幫鐵匠,木匠出身的大唐工匠制造出自動步槍,他還méiyǒu這個能耐,他能做的就是依靠著現有的條件,讓大唐的兵器史跨越一千多年,直接進入到擊發步槍的水準了。

  然而讓武器進化,讓大唐軍隊首先在裝備上立于不敗之地,這只是影響戰爭進程的一個要素,而成為不了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在杜睿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年代,隨著shìjiè步入新世紀,各種新式武器層出不窮,tèbié引人矚目的有比如F35,無人偵察機,單兵系統,太空衛星武器等等,等等。

  但是盡管新式武器層出不窮,做為武器的操作者,人,仍然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可以這樣說,失去了人的操作,再精確的武器kěnéng也是一堆廢鐵,反之,再勇猛善戰的人,rúguǒméiyǒu精確武器的配合,也kěnéng戰敗。

  戰爭,其實涵蓋了很多因素,人,武器,天氣,地理,甚至神秘因素,戰爭勝負的決定因素似乎不能簡單的說是人或者武器。

杜睿始終都認為,戰爭勝負的決定因素是人。只有人才是推動歷史發展的真正英雄,在戰爭中,也只有人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  武器的出現是現象,人的創造才是本質。

  武器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而人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

  而目前來說,因為杜睿的出現,提前誕生的燧發槍雖然領先了這個時代,可是要成為重要因素,都還不夠資格!

  簡單一句話來說,現在的戰爭,還是要靠人來打的。

  薛仁貴和杜耀祖的反映,不得不讓杜睿擔心,因為燧發槍的出現,讓他們誤以為戰爭的勝利yǐjīng唾手可得,這是非常危險的,尤其這一次的對手開始在歷史上以悍勇鑄成的阿拉伯軍隊。

  燧發槍可以說是豐富唐軍進攻手段的一種方式,但是絕對不能在現階段成為大唐軍隊作戰之時,得以依賴的方式。

  “你們覺得這燧發槍在手,天下間就再也méiyǒu了大唐的對手嗎?”

  杜睿tūrán問出了這么一句,不單單是早就見識了燧發槍威力的杜耀祖,就連薛仁貴都是一愣,在他們看來rúguǒ這等威力巨大的神兵利器都不能絕對一場戰爭勝負的話,還有shíme能決定呢?

  tèbié是他們都zhīdào,當初杜睿遠航之時,曾在埃及行省憑借著流動之火,就將阿拉伯軍隊殺得抱頭鼠竄,大敗虧輸,如今有了比那流動之火更加先進的火器,勝利自然就被唐軍抓在手中了。

  杜睿見狀,說道:“就目前的燧發槍威力,和戰爭形式來說,燧發槍還明顯不足以決定一切,我著令公布開發這燧發槍,不過是希望能將大唐軍隊帶進另一種戰爭的行事,讓大唐逐漸的熟習這種熱兵器。燧發槍雖然威力不小,可是要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還早呢!”

  聽杜睿這么一說,薛仁貴和杜耀祖也隨即冷靜了下來,薛仁貴是戰場宿將,杜耀祖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了,被杜睿提醒過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再去看那個方才為之震驚的火槍戰陣的shíhòu,居然發現了之前很多被忽視了的問題。

  薛仁貴當先反映了過來,對著杜睿一拱手,道:“多謝兄長,小弟受教了!”

  杜耀祖也是滿臉的尷尬,方才他當真是覺得有了這火槍戰陣,完全可以橫行天下了,如今被杜睿一提醒,他才zhīdào,zìjǐ原來不過是個井底之蛙。

  杜睿見狀笑道:“其實這火槍要說是獨步天下,倒也不為過,只要我大唐盡心研究,總有一天會研制出更加先進,威力也更大的火槍,到shíhòu,試想一下,當我們拿著射速更快,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大的火槍,與敵長矛,弓箭對陣的話,會是一個怎樣的場面!”

  薛仁貴和杜耀祖被杜睿說得都不禁一陣心癢難耐,想象著杜睿描述的那個場景,最終兩人不約而同等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一一屠殺!

  杜睿接著有對兩人道:“這火槍剛剛誕生,便是我大唐軍隊操練了一段shíjiān,對其也不甚了了,如何使用,還需要你們多多鉆研,但是有一樁事,你們要牢牢的記住,而且要緊記,到了埃及,無論遇到的敵人是誰,這火槍也萬萬不能落于敵手,倘若被敵人掌握了這火槍的制造工序的話,對大唐害莫大焉!”

  杜睿可是zhīdào,當初就是因為蒙古西征,結果遭遇敗仗,中原的火器制造技術也就隨之傳入了西歐,最后西方人便憑借著學自東方的火器制造技術,反過來送給華夏民族數百年的黑暗。

  這件事杜睿絕對不能不防備,一想到那數百年的黑暗,杜睿的心里除了滿腔的悲憤,就是陣陣的悲涼,華夏民族發明了火藥,可是結果呢,zìjǐ的聰明才智,轉過頭來,卻成了帶給本民族災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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