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二十二章

  澳洲道,新奧城。

  就在杜睿這邊謀劃著要西征埃及,為大唐開疆拓土之時,遠隔重洋的澳洲道,杜睿的弟子狄仁杰,四子杜學武也在經歷著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波折。

  自永徽九年,澳洲道的叛亂被杜睿以恩威并施的手腕平定之后,大唐繼續著移民政策,到洪武元年的shíhòu,澳洲道的唐人yǐjīng超過了五十萬之眾。

  這一年多的shíjiān里,澳洲道刺史狄仁杰也貫徹著杜睿的懷柔政策,極力安撫著澳洲土著,雙方倒也相安無事,澳洲各地的開發和建設也在有條不紊的jìnháng著。

  rúguǒ一切都能這樣穩定jìnháng下去的話,澳洲脫離蠻荒,走向文明的日子就不遠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永徽十年,澳洲道各地全面歉收,唐人移民的日子一下子變得拮據起來。

  rúguǒ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澳洲道上生存著許許多多的動物,還有nàme多的野果都可以被充作食物,度過難關,根本不在話下。

  可事情怕就怕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哈格達部落,一個僅次于格洛部落的大族群,要說實力,在唐軍的面前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卻在這次大糧荒中抓住了機會。

  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歐翁一直以來都十分傾慕格洛族長的長女盧娜,在大唐移民澳洲之前,就曾幾次上門求親,只可惜格洛族長將獨生女兒視若掌上明珠,輕易不肯許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zìjǐ的獨生女兒嫁給了歐翁的話,他有méiyǒu兒子,格洛部落不可避免的就要被哈格達部落吞并,這是格洛族長絕對不允許的。

  后來澳洲土著和移民.聯合發動叛亂,杜睿親率大軍到來,叛亂被平定之后,歐翁心中的女神盧娜也成了狄仁杰這個漢人官員的妻子,這讓歐翁不禁怒火中燒。

  趁著這次大糧荒,歐翁抓住機會,聯合了幾個對唐人不滿的部族,一同舉事,一shíjiān澳洲大陸再一次陷入到了戰火之中。

  歐翁身材高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黝黑發亮的肌肉幾乎都要裂開yīyàng,長長的頭發,隨意的飄散著,骨骼相當粗大,眉宇之間,滿是悍勇之氣。

  “我的朋友,看起來我們很快就能取得勝利了,這都要感謝你!雖然你和那些外來人都yīyàng,是從邪惡的國家來的,但是你又不yīyàng,你是我們哈格達部真正的朋友!”

  最近戰事jìnháng的不錯,土人叛軍yǐjīng席卷了北奧和中澳地區,勢力在不斷的擴張,yǐjīng達到了五萬人之眾。

  最讓歐翁興奮的是,他還得到了援兵,雖然也是來自外面的shìjiè,但是看上去和他們倒是同根同源,這一切都多虧了他的軍師,一個唐人少年。

  “只要攻破了新奧城,整個澳洲道都將是您的囊中之物,到shíhòu您成了澳洲的王,還請不要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

  唐人少年的面容冷峻非常,那雙眼睛里面滿是仇恨,此人正是馮毅的長子馮保,大概杜睿都沒能想到,當初一念之仁,顧及著和馮毅的師徒之情,饒了馮保一命,現在居然成了一個禍患。

  馮保恨杜睿,他的心里充滿了仇恨,杜睿殺了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也在杜睿離開之后,心憂苦悶之下,故去了,這讓他對杜睿的恨意更是達到了一個難以壓抑的地步。

  他想要報仇,向杜睿報仇,自打他母親故去的那天開始,報仇就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現在機會來了,他先是探聽到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和狄仁杰有奪妻之恨,緊接著當大糧荒到來之后,他便接著土人的不滿情緒,鼓動歐翁,舉兵謀反。

  至于海外的援兵,這還要多虧了當初馮毅奉召前來澳洲道之時,杜睿所賜的海圖,讓馮保zhīdào了,在澳洲大陸的東北端,還有一處極大的海島,那里被杜睿標注為新西蘭。

  當初杜睿將海圖交給馮毅,是想著讓他在澳洲大陸站穩腳跟之后,便向遠處拓展,只可惜澳洲大陸實在是過于貧瘠了,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大軍再行征伐,這才一直耽擱了下來,也讓新西蘭免于被外界打擾,讓當地的土人繼續享受相對的安寧。

  當馮保像歐翁提議之后,歐翁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既然這個shìjiè上還有唐人的存在,或許那個新西蘭也是存在的吧。

  歐翁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派人出海尋求援兵,卻沒想到居然nénggòu得到毛利人的響應,沒多長shíjiān,十萬大軍就跨海揚帆而來,一下子讓土人叛軍的勢力大增。

  馮保也只是從杜睿給馮毅的一些關于大洋洲的書稿上,對新西蘭毛利土著有所了解,果然當歐翁按照馮保的授意,派人到了新西蘭島,找到毛利人哭訴了一番之后,正義感爆棚的毛利人立刻決定派出所有的戰士組成聯軍,幫助澳洲土人贏得自由。

  最開始的shíhòu,歐翁也沒報太大的期望,因為根據馮保的描述,那個所謂的新西蘭島實在是太小了,面積和澳洲大陸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可是當他第一次看到跨海而來的十萬毛利戰士的shíhòu,簡直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也喜呆了。

  澳洲大陸土人的叛亂風起云涌,新奧城中的狄仁杰和杜學武兩人此時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土人叛軍以席卷之勢橫掃了澳洲道的中南部,所有唐人的村落,城寨盡皆化作飛灰,這些天從各地送來的告急文書,讓狄仁杰也是心憂不已。

  杜睿將澳洲道交給了他,可是他卻沒能守護住恩師交代給他的澳洲,這讓狄仁杰十分內疚,最讓他心痛的是,那些唐人移民慘遭殺戮的慘狀。

  “師兄!”

  杜學武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憂色,雖然只是十幾歲的年紀,兄弟姐妹們如今還都在長安城中承歡膝下,可是他卻要在澳洲這個陌生的dìfāng,獨自面對一切艱難險阻。

  狄仁杰抬頭,見是杜學武到了,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zhīdàozìjǐ這個小師弟很努力,這一年多來,在澳洲道做了不少工作,可是在狄仁杰看來,杜學武的心是好的,只是太心急了。

  如今土人叛軍之所以勢力如此大,此前杜學武jìnháng的所謂民意改革要承擔大部分責任,要不是杜學武急匆匆的要jìnháng所謂的普選,讓那些土人選取各地的官員,只是大量的原土人酋長掌控了太大的權利,局勢也不會如此糜爛。

  歐翁那邊剛一舉事,立刻就有無數的土人部落被挾裹其中,參與了進去,而唐軍的兵力又太過分散,結果被土人輕而易舉的一一擊破,到現在,北奧地區,還能集結起來的唐軍數量,yǐjīng不過兩萬人了。

  “仲輔!你來啦!”

  狄仁杰沒辦法埋怨杜學武,他zhīdào杜學武的改革是杜睿支持的,杜學武的心也是好的,他想要在澳洲道這個dìfāng,試驗一下zìjǐ的政治方略,只可惜操之過急。

  杜學武也zhīdàozìjǐ的失誤,可是現在不是檢討的shíhòu,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固守北奧,穩定住局勢,否則一旦北奧不保,大唐的勢力將被徹底從澳洲道清除出去。

  “師兄!方才探馬來報,土人叛軍yǐjīng集結完畢,正在朝著北奧禁軍,如今yǐjīng進入了大沙漠,rúguǒ腳程快的話,只要半個月的shíjiān,他們就能殺到新奧城下了!”

  狄仁杰倒也沒顯得如何驚慌,土人叛軍向北進軍,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仲輔!派出去,向長安求援的信使可出發了!”

  杜學武點了點頭,道:“派出去了!只是從大唐本土到澳洲道路途遙遠,急切之間,也指望不上了!師兄!事到如今,還是要另想辦法的好!”

  另想辦法!

  狄仁杰一聲苦笑,他現在又能有shíme辦法,唐軍是天下精銳不假,可是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勝負也是難料,而且現在最要緊的是糧食問題,澳洲全道歉收,再加上土人的叛亂,大量的移民跑到了北奧避難,現在儲存的食物yǐjīng不多了。

  局勢糜爛至斯,狄仁杰深感愧對杜睿的重托,有的shíhòu真想一死了之,可是他死了的話,澳洲道怎么辦?

  杜學武也看出狄仁杰此刻意志不免有些消沉,要是杜睿在此的話,恐怕都會后悔當初將狄仁杰留在這里。

  歷史上的狄仁杰雖然是能文能武的大唐名相,可是如今狄仁杰bìjìng還年輕,jīngyàn,心性都稍有不足,又不曾獨當一面,如今遇到這種局勢,縱然是他再有才華,也不免焦頭爛額。

  杜學武強打jīngshén,道:“師兄!我倒是有個主意!”

  “哦!”狄仁杰一愣,抬頭看向了杜學武,道,“仲輔!說說看!”

  杜學武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才道:“如今只能去求助嫂夫人了!”

  盧娜!

  狄仁杰看著杜學武楞住了,此前他不是沒想過去求助格洛族長,如今格洛組長雖然權利不像以前nàme大了,可是在普選當中,也被推選當上了大唐的官員,在格洛部族之中的影響力依然不小,可問題是格洛族長當真愿意和zìjǐ的同族兵戈相向嗎?

  狄仁杰不想讓盧娜為難,當初他娶盧娜雖然是杜睿的意思,為了穩定澳洲的局勢,穩定土人的民心,可是bìjìng結婚日久,難免生情,盧娜雖然是個異族,可是對待狄仁杰是極好的,夫妻兩個的感情也十分深厚,讓盧娜夾在他與同族之間為難,狄仁杰并不想這么做。

  杜學武見狄仁杰還在猶豫,急道:“師兄!大局為重啊!格洛部落的族人雖然所剩不多,但好歹也能拼湊出數千戰士,而且格洛族長在澳洲土人之中的地位甚為尊崇,rúguǒ有他出面的話,說不定當真nénggòu瓦解叛軍的軍心。”

  杜學武說的這些,狄仁杰都zhīdào,可是讓他下定這個決心,他還是有些為難。

  正在此時,盧娜tūrán走了進來,穿上了唐裝的盧娜,更顯得嬌美,完美的身材整個被襯托了出來,讓人看著都不禁一陣目眩,難怪盧娜都結了婚,可是哈格達部落的少族長歐翁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盧娜!你你怎么來了!?”狄仁杰說著,神色之中有些慌亂。

  杜學武也是一陣尷尬,bìjìng方才他說的那個主意,不免有些利用盧娜的嫌疑。

  盧娜先是對著杜學武一笑,接著對狄仁杰道:“你們方才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愿意去求助我的父親!”

  盧娜的漢話說得十分生硬,但是條理十分清晰。

  狄仁杰聞言,忙道:“盧娜!軍國大事,你一個女流之輩不要跟著摻和,快快回到后宅去!這里的事情,自有為夫處置!”

  盧娜méiyǒu離去,而是走到了狄仁杰的身旁,拉著狄仁杰的手,滿眼深情的道:“不!我是不懂shíme軍國大事,可是我zhīdào我的丈夫現在每天都禁皺著眉頭,歐翁的叛亂讓我的丈夫徹夜難眠,這讓我的心很痛苦,我想要幫助我的丈夫,這并méiyǒu錯!”

狄仁杰聞言,心中不kěnéng不感動,但是  “可是,盧娜!那些叛亂的人都是你的同族!”

  盧娜慘然一笑,很顯然她也不希望zìjǐ的丈夫和她的同族開戰:“他們是我的同族,歐翁當年還十分關心我,他們哈格達部落還在格洛部落最困難的shíhòu,伸出過援手,但是現在他們是我丈夫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了!對待敵人,是不需要憐憫和同情的!”

  狄仁杰苦笑一聲,道:“如今局勢糜爛,又何必再將格洛部落牽扯進來!”

  盧娜笑道:“夫君!格洛部落每一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是最出色的戰士,他們視戰斗為生命,如今他們都在等待著你的召喚,只要你發一聲號令,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投身到這場戰爭中來!”

  其實不單單是格洛部落,在澳洲道,支持大唐的土人部落還有不少,因為隨著唐人移民的到來,他們學會了耕種,不用再過那種居無定所的生活,而且唐人移民還帶來了許許多多新奇的東西瓷器,絲綢,以及各種美食,這些東西都讓他們為之瘋狂。

  在這些土人看來,唐人移民來到澳洲大陸沒shíme不好的,這個dìfāng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存在shíme生存空間的問題。

  狄仁杰見盧娜都這么說了,自然感動非常,道:“盧娜!為夫謝謝你了!”

  盧娜一笑,道:“我們是夫妻,還謝shíme,我這就去找我的父親,讓他出面組織軍隊,幫助你們一起作戰!”

  盧娜帶著笑離開了,狄仁杰看著不禁一陣心痛,他zhīdào在這笑容的背后隱藏了多少心酸和無奈,méiyǒu人愿意對著zìjǐ的同族揮舞刀槍,只是到了這個關頭,盧娜必須作出選擇。

  杜學武等盧娜走了之后,才道:“沒想到嫂夫人這般深明大義!”

  狄仁杰méiyǒu回應,而是道:“仲輔!此事暫且放下,你我還是想一想,等到澳洲局勢穩定下來之后,該如何收場吧!”

  對于此事,杜學武也早就有了腹案,他承認此前對待澳洲土人的懷柔政策有些過了,讓那些土人忘記了大唐犀利的刀槍,這才有了歐翁登高一呼,應者云集的現象。

  懷柔是必要的,但是有的shíhòu對待那些屢教不改,冥頑不靈者,也需要用血與殺戮教訓一下,讓他們zhīdào大唐的恩德并非是無緣無故的付出。

  “師兄!此前小弟的想法有些偏激了,那些土人其智未開,要想讓他們míngbái家國天下,還是有些勉強,在他們的頭腦之中部族才是一切,這才導致了眼下叛亂的勢頭越來越大,既然土人不念及大唐的恩德,是shíhòu讓他們zhīdào一下大唐的威嚴了!”

  杜學武的話méiyǒu明說,然而意思yǐjīng很明顯了,就是要以殺止殺!

  對此狄仁杰雖然因為盧娜的guānxì,有些為難,卻也不會反對,因為rúguǒ再不施以雷霆手段的話,那些土人根本就不會臣服。

  “仲輔!現在說這些還有些為時過早,還是等打贏了這一戰再說吧!”

  戰勝土人的叛軍,對此杜學武到不怎么擔心,雖然此前叛軍的勢力yǐjīng橫掃了中澳和南澳地區,可是這也是大唐有意回避的原因。

  澳洲大陸實在是太大了,rúguǒ不將叛軍吸引到大唐如今實際控制范圍之內的話,一旦倉促決戰,就算是勝了,到shíhòu土人叛軍四散逃竄,或者干脆躲起來敲悶棍,以大唐如今在澳洲道的勢力,根本應付不過來,既然如此,倒不如聚而殲之。

  唐軍現在的實力雖然不大,只有兩萬余人,可是這兩萬余人可都是騎兵,澳洲大陸上并不產馬,這些馬還是當初馮毅為了割據澳洲的shíhòu,和往來的唐人交易所得。

  兩萬大唐精銳騎兵,或許力量還是有些小,但是rúguǒ能得到格洛等部族首領支持,再組織一支仆從軍的話,想要打贏這一場仗,也不是不kěnéng。

  杜學武笑道:“師兄放心,只要嫂夫人nénggòu說服格洛族長,讓其鼎力相助的話,打贏這一仗應當不成問題!”

  杜學武看上去自信滿滿,狄仁杰卻méiyǒu他nàme樂觀,蓋因當初杜睿離開澳洲道的shíhòu,曾和他詳細的解說過關于澳洲道和左近島嶼的情況。

  rúguǒ只是歐翁的叛軍,根本就不需要格洛部落的協助,大唐軍隊就可以解決,至少也可以保住北奧太平無事,可問題是歐翁現在得了毛利人的支援。

  杜睿曾對狄仁杰說過,毛利人和薩摩亞人yīyàng,都是天生的戰士!

  毛利人雖然原始,落后,可是杜睿yīdiǎn兒都不敢小瞧這個民族的戰斗天賦,歷史上可是毛利人最先發明了戰壕,還借此以落后的冷兵器,打敗了武器先進的英國軍隊,誰zhīdào現在的毛利人會不會在作戰的shíhòu突發奇想,琢磨出點兒別具一格的東西出來。

  “仲輔!兩軍對壘!萬萬不可輕敵,否則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狄仁杰提醒了一句。

  杜學武笑道:“師兄放心就是了,小弟自然不會看輕那些叛軍,他們能席卷大半個澳洲道,也算是有本事了!”

  澳洲土人叛軍大營。

  此刻天色已黑,馮保獨自坐在營帳之內,激動的心情難以自抑,他的復仇第一步就快要成功了,雖然杜睿不在這里,但是能殺了杜睿的兒子,也是yīyàng。

  正想著,tūrán感到一陣寒風襲來,讓馮保的肌肉都不禁蜷縮起來,緊跟著脖子上一涼,不用回頭,馮保都zhīdào,架在zìjǐ脖子上的是一柄利劍。

  “馮爺爺!你果然來了!”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