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士港,如今的港口自然是不能和日后蘇伊士運河開通之后的繁榮景象相比的,在后世為了爭奪這里的控制權,幾個國家能爆發一場戰爭,但是現在這里不過就是個小漁村罷了。
埃及的經濟不發達,甚至可以說落后的很,自然méiyǒu多少商人愿意光顧這里,停泊在港口的,除了一些躲避風浪的船只之外,就只有一些當地人的漁船了。
這里的守軍也不是很多,只有兩千人,而且大半都是征發的本地人,擔任戍衛工作,積極性能有多高,可想而之。
守軍每天的任務只是征繳漁民的賦稅,一群窮鬼身上能有多大的油水,所以這里說起來,還是個清水衙門。
所有的dìfāng都是yīyàng,清貧所在,méiyǒu油水的dìfāng,即便是有大食人在頭上施以高壓,可那些當地人戍卒懈怠還是不可避免的。
港口有一座烽火臺,不過那里面的柴草和狼糞yǐjīng許久都méiyǒu更換了,風吹雨淋的,還能不能點燃,也méiyǒu人愿意去關心。
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港口yǐjīng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所有人都在漫無目的的四處奔跑,hǎoxiàng不這樣的話,就根本沒辦法排解他們心中巨大的恐慌。
高高聳立的桅桿,迎風飄揚的赤龍戰旗,龐大,帶著強烈壓迫感的船身,這對平日里只能見到平底漁船的人們來說,無一不帶著強烈的沖擊感。
穆巴克有一件事倒是méiyǒu愿望埃及土人,說他們是鄉巴佬倒也不算侮辱,曾經古埃及的輝煌離他們太遠了,遠到幾乎讓人遺忘的地步,現在的他們yǐjīng被異族奴役了上千年的shíjiān,他們哪里見過shíme大陣仗。
聞訊趕來的大食將軍此刻也呆立在碼頭上,他是見過世面的,也曾參與過大食與拜占庭的戰爭,可是無論是大食的戰艦,還是拜占庭的戰船,和眼前這些龐然大物相比,簡直小的hǎoxiàng老鼠一般。
“真主啊!難道您yǐjīng拋棄了您的子民嗎?”
大食將軍的雙腿在打顫,手按在刀柄之上,但是怎么都鼓不起勇氣,將其抽出來,此刻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在他的心中籠罩上了一層陰云,久久難以散去。
“將軍!我們我們該怎么辦?”一個衛兵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句,此刻他的頭腦之中也是一片空白。
怎么辦?
我他媽zhīdào該怎么辦!
唐人!
入侵!
這兩個可怕的詞匯同時鉆進了這個大食將軍的頭腦之中,曾幾何時,唐人在大食人的心中簡直和綿羊沒shíme兩樣,是可以任由他們宰殺的存在,可是西域慘敗,蔥嶺慘敗,中亞失陷,讓他們將唐人這個概念,徹底的在心里扭轉了過來。
大食人yǐjīng被唐軍殺怕了,唐軍在他們的心中和魔鬼yǐjīng畫上了等號。
前兩天,他就yǐjīng接到了通知,zhīdào唐人在圖爾登陸了,開始了對大食的攻略,當時他還曾向穆巴克提過建議,建議加強蘇伊士港的防御力量,因為唐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圖爾登陸,為shíme不能在蘇伊士港登陸,然后直搗開羅。
只可惜他的建議,并méiyǒu被穆巴克采納,現在懲罰終于來了。
“逃!”
一聲尖利的嘶吼聲響了起來,大食將軍心底的恐懼終于戰勝了他的榮譽感,逃走,逃離這個dìfāng。
原本就十分混亂的蘇伊士港變得更加混亂了,所有人都在爭相逃命,不管是平民還是衛兵,面對這從未見過的巨大戰艦,他們實在是生不出抵抗的勇氣,那孤零零的烽火臺就樹立在一旁,méiyǒu人去看一眼。
蘇伊士港的亂相,完全呈現在了杜學文的眼中,他冷冷的一笑,收起千里眼,下令道:“命令薛訥做好登陸準備,所有戰艦打橫,側身炮位對準蘇伊士港,三輪齊射,本將軍要把這蘇伊士港徹底摧毀!”
杜學文身旁的傳令兵聞言一愣,méiyǒu立刻去傳達命令,道:“將軍!是無差別發射,可是港口還有很多平民!”
杜學文冷笑一聲道:“本將軍zhīdào,會誤傷平民,可是也能炸死軍隊!衛兵!收起你的憐憫之心,現在不是宣揚大唐仁德的shíhòu,我們在給予埃及人恩惠之前,先要讓他們zhīdào大唐成為這里的主人,是因為我們的拳頭更硬!”
“是!”
傳令兵不敢在遲疑,一陣旗語之后,所有的戰船紛紛打橫,小船被放了下來,上面都占滿了唐軍將士。
薛訥站在登陸船上,仰頭看著旗艦上的杜學文笑道:“兄長!無需浪費彈藥,給弟兄們留些練手的機會,這番大炮轟擊過后,還能有幾個站著的,弟兄們千辛萬苦到了此間,總不能連個讓戰刀飲血的機會都不給啊!”
杜學文當然zhīdào火炮的巨大威力,要zhīdào如今大唐艦船之上裝備的火炮可不是當初那種只能發射實心彈,射程短,威力小的火炮了,經過火器司不斷的鉆研,改進,如今的火炮就算是比之歷史上鴉片戰爭時期,英國人所用的火炮也差的不遠了。
炮彈的威力大了,造價自然也就高了。
可是在杜學文看來,就算是這大炮一響,當真黃金萬兩,他也寧愿用火炮掃清敵寇,也不愿意讓將士們以命相搏。
這樣一來雖說是讓將士們少了一個開刀的機會,可總要比將姓名丟了的好,和讓將士們送命相比,他寧愿讓他們當一個收尸隊。
“廢話少說,執行命令!”
薛訥自然也zhīdào,他的要求根本就是妄想,可是他的內心還是極度渴望著,能一刀一槍的戳出一番功業來,而不是坐著小船,上岸,而后宣布大唐對蘇伊士港的軍事占領。
港口上的大食軍隊也看到了唐軍戰船的變化,他們可沒見過強大的火器,在他們的認知當中,拜占庭人所使用的流動之火,就yǐjīng是神賜予的圣器了。
港口上的人tūrán安靜了下來,在他們看來唐軍的戰船正在轉向,一些埃及仆從軍甚至歡呼了起來,似乎危險yǐjīng遠離他們了,可是片刻之后,他們就被發生在身邊的一切驚呆了。
“轟!”
一聲巨大的雷爆響起,幾乎能刺穿人的耳膜,遠出唐軍戰艦的船身tūrán冒起陣陣的白煙,還沒等港口上的人們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shíme事,他們的身邊就變成了一片人間地獄。
巨大的爆炸不斷在人們的身邊發生,濺起的碎石四處飛舞,打在人的身上,立刻筋斷骨折,血肉模糊,無論是血肉之軀,還是石頭壘成的建筑,在這天雷的轟擊之下紛紛化為烏有。
大食人總歸還經歷過大陣仗,有見識,他們zhīdào這一定是唐軍的新式武器,可是那些埃及土人呢?
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個蒙昧,落后的dìfāng,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這種景象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天神降下的神罰,一個個都忘記了逃命,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著,祈禱著神明的寬恕。
三輪齊射一過,蘇伊士港幾乎yǐjīngméiyǒu完好的建筑了,煙塵降下之后,到處都是瓦礫一片,就連港口的那些漁船都被殃及池魚,大海上滿是漂浮著的碎木板,還有一些斷肢殘臂。
“命令薛訥登岸!”
令旗再次揮舞,早就做好了準備的薛訥高舉著戰刀,大聲吼道:“將士們!輪到了我們了!上啊!”
小船乘著風浪,就hǎoxiàng離弦的箭一般朝著籠罩在死亡氣息之中的蘇伊士港,yǐjīngméiyǒu任何抵抗了,在唐軍這種全新的戰爭形式下,無論是悍勇的大食人,還是那些懶散的埃及仆從軍,他們都méiyǒu了抵抗的意志。
幸存者還在面帶驚恐的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一幕幕,那是地獄,真的是地獄,他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方才發生的一切。
港口之上的大火還在燃燒著,沖天的黑煙,宣告著這座港口yǐjīng變得不設防了,穆斯林的彎刀,鐵騎曾征服了這里,現在輪到大唐了。
“沖!沖!凡是膽敢抵抗的,一律就地處決!”
薛訥揮舞著戰刀,大聲嘶吼著,踏上港口,眼前的一切,也出乎了他的預料,他雖然見識過火炮的威力,但僅僅是三輪齊射,就瓦解了一座港口的防御,還是讓他有些震驚。
當然更加讓他有些不mǎnyì,大食人居然放棄了抵抗,選擇了投降,這讓一心想要建功立業,擺脫父輩光環的他大為不滿。
大食人不是縱橫歐亞非,所向無敵嗎?
他們的驕傲在哪里,身為一個軍人的尊嚴在哪里!?
駐守這座港口的大食將軍,此刻yǐjīng變成了一攤碎肉,一枚炮彈直接命中了他的身體,幾乎gǎnjiào不到痛苦,他的生命便宣告完結。
薛訥在一片瓦礫之中,找到了那個大食將軍的佩刀,依然還在刀鞘內靜靜的躺著,它甚至都méiyǒu機會暴露在空氣之中,告訴唐軍,它想要戰斗。
負傷的守軍,被薛訥默許成了唐軍將士發泄的對象,而那些幸運躲過了炮擊的守軍則hǎoxiàng一群綿羊一般,被趕到了一處,只有十幾個唐軍看守者,薛訥甚至都懶得收繳這些yǐjīng魂飛膽喪之人的武器。
被俘的守軍也根本就興不起反抗的念頭,唐軍的強大yǐjīng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頭腦當中,在他們看來nénggòu操控雷電,烈火的對手,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對抗的。
蘇伊士港并不大,根本無法容納唐軍艦船駛入,杜學文也只能乘著小船登岸了,這讓唐軍上岸顯得麻煩了不少,五萬大軍全部登岸之后,居然天都yǐjīng黑了。
杜學文顯然對此非常不mǎnyì,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港口太小,大船無法靠近,僅僅依靠小船運送,顯然難以滿足五萬大軍的需求。
“兄長!這里yǐjīng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了!”
到埃及的第一戰打得如此漂亮,薛訥顯然也有些興奮,雖然他的沖鋒隊méiyǒu撈到硬仗打,但是能毫發無傷,就占領一座港口,在非洲大陸上有了第一個立足點,顯然也是個好消息。
杜學文點了點頭,道:“丁山!我們méiyǒushíjiān在這里休整了,今天夜里就必須出發,留給我們的shíjiān不多,用不了多久,大食人就會發現蘇伊士港出了問題,到shíhòu一旦他們在塞得港和亞歷山大港有了準備,我們的計劃可就要破滅了!”
薛訥也同意杜學文的意見,點頭道:“兄長放心,小弟這就去集結隊伍,用不著等到天黑,現在就可以出發!”
杜學文道:“好!你這就去準備,不過切記,糧食一定要帶的充足,此地多沙漠,找幾個當地人做向導,可千萬不能出了岔子!”
唐軍bìjìng是第一次光顧非洲大陸,對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要是一旦貿貿然的闖進沙漠之中,到shíhòu迷失了方向,那可就糟糕了!
薛訥連聲應道:“兄長放心,小弟省的!”
薛訥說完,轉身就去準備,集結隊伍根本用不了多長shíjiān,唐軍將士們顯然都對如此輕松就占據了蘇伊士港十分不mǎnyì,他們喜歡的是大仗,硬仗,喜歡的是在尸山之中睡覺,在血海里面洗澡,喜歡那種短兵相搏的gǎnjiào。
一聽到要連夜出發,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根本就不用各自的隊官招呼,自發的就站好了隊伍。
杜學文看著,臉上帶著笑意,顯然他對將士們這高漲的士氣,濃濃的戰意十分mǎnyì,身為軍人就應當如此,那些畏戰如虎的,只配被人奴役。
“將士們!”這是杜學文第一次站在大軍面前,做戰前動員,好不生熟,而且他立刻就喜歡上了這種gǎnjiào,“這里不過是我們征服埃及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許多大仗,硬仗在等著我們,現在我命令你們一路向北,殺死你們看到的每一個大食人,征服你們踏足的每一寸土地,現在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