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樹覺得趙起武有點走火入魔了。
再接到老趙求教的電話，他都有點哭笑不得：“你們這高中歸縣里管，市里不會直接給你們撥款的，撥也是先到縣里。再說現在你還要，你不怕貪心不足嗎？”
老趙有點遺憾：“那好吧！唉，還以為能再獅子大開口一次呢！”
“那也有辦法，你這么干，參加個托福……這個其實你都用不著，你可以直接點，找國外名校的聯系方式，直接申請大學入學，讓他們給你寄通知書。”李子樹也是不容易，倒是還真給他想出來了辦法。
“那不是挺麻煩的嗎？”老趙糾結。
“不麻煩，你背上幾本字典詞典，再加把勁兒多學幾門語言，連考試都不用考，直接就有人給你發通知書了。國外大學相對來說錄取的自主性更高，想給你發通知書就給你發，你多試幾個學校，總能碰到個給你發的。”李子樹解釋道。
“算了，我想想吧！”老趙嘀嘀咕咕的，掛了電話。
旁邊柳清影看他表情都笑暈了，縣里都表示過嘉獎了，上報到市里，也要嘉獎他。
這家伙一點榮譽感都沒有，立刻就想到要好處了，還打電話求策略，結果讓柳清影欣賞了他是如何從躍躍欲試到垂頭喪氣的精彩表現。
柳清影笑的直捂肚子：“我說不行吧，你非得再試試。被說了吧？”
老趙被她一笑反而不郁悶了，嘿嘿樂著：“李大哥給我建議，讓我直接申請國外大學。回頭來個通知書我就要一次好處，要努力點，等咱們高考完，二高中就能建成全縣最好的高中了。”
“那你要去國外上大學嗎？”柳清影一下子就緊張了。
老趙呵呵一笑：“不去，你要是想去我陪你。你不去，我就不去。”
柳清影頓時甜蜜起來：“嗯，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想去我就努力學習，要是考不上，我也去陪你，給你做飯行了吧！”
“真的？”老趙眼睛一亮。
“想得美！”柳清影又一口否認了。
剛才上一句話，傻子才會問真的假的，智商在線的都會順勢來一句你真好，接著就該很感動的擁抱——甭管真感動還是假感動！
因為不能要好處，市里來嘉獎的時候，老趙就很低調。
他很努力想給別人留下了一個老實本分的高中生的形象，可惜除了市里來的，從縣里到學校，別人都已經不信他的形象了。
特別是縣里跟隨的人員，一個個從頭到尾都緊張的要命，生怕他說出來什么不合適的話來。
還好，他說的全部是感謝，感謝學校栽培，感謝縣里大力支持學校建設等等。
等他感謝完之后，聽到他沒轉折，上上下下一群人都松了口氣，居然體會不到被他表功的喜悅，全是如釋重負的感覺。
估計這么多年來，能給這幫人造成這么大心理壓力的學生，也就老趙一個人了。
接下來老趙打算很安分很低調的，但是他就清閑不下來。
京城那邊又有人托人求上門，他就又跑了一趟。
治病都是小事兒，什么大病到他這都沒好說。
不過他倒是記得找王小二要好處。
王小二就夾著個袋子來了：“給你弄個車牌，掛上去你以后來回跑，就不用出過路費了。”
老趙打開一看，就不要了：“我開這么個車在我們那就夠招搖的，再弄個白牌，人家還以為我是哪里的大佬呢！不干不干，過路費都是小事兒，犯不著。”
“你就沒遇到過車多的時候嗎？”王小二提示。“這個牌可以走特殊通道，有時候車多你隨便加塞，不用排隊繳費。知道你不差那點錢，這就是讓他方便點。”
“越是在小地方，這玩意兒才越管用。掛我名下的，你只要不胡來，有事兒我擔著。你哪輛車都行，對人不對車，方便得很。你個連駕照都沒有的人，掛這個沒人查不好嗎？”
老趙聽到最后一句，就打算半推半就了。
結果王小二看他沒動作，又說道：“要不這樣，我都說了謝你的，牌子你不要的話，我在一個小影視公司你知道嗎？最近有幾個新演員還不錯，咱們過去看看有你順眼的……”
“我要了！”老趙說著一把抓過了車牌，然后很利索的給自己的車換上了。
老趙除了往京城跑，還得往京都跑，王小二的生意是接貨，送貨送的是工藝品，連鎮上他也得供貨，也就偶爾飛西薩才是他最放松的時候。
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柳清影要去報名考試了。
報名就不用說，開車去報個到而已。
考試前幾天，培訓班都停了，兩個老師專門給柳清影編舞，老趙負責采購跳舞服裝。
連小慧都驚動了，一開始她以為老趙就是學校談的女朋友，她都沒當回事兒。覺得估計要不了多久老趙見識了花花世界，估計就看不上學校里的小土妞兒了。
等后來了解多了，知道這倆從小都認識的，才開始重視起來。
然后考試她就忙的很，考試那天還要陪考。
本來二高中今年有三個高三的女生也參加這個考試，但是柳清影就特殊，二高中也挺重視的，特意讓莊老師也陪著去的。
舞蹈班兩個小老師也去，老趙一車拉了三個老師一個學生，到了縣城還匯合了小慧，一下子去了一群人。
結果考試的時候稀松平常，跳個舞就過了。
出來的時候一群人還煞有其事的找了個飯店慶祝一下。
連柳清影都不好意思了，悄悄給老趙吐槽，一開始她忐忑的不行，不知道考試有這么容易啊！
實際上監考老師也吐槽呢，一輛京城那邊的白牌豪車開進來送考生，你是來考試還是來示威的？考核的老師還沒怎么樣呢，上頭的人就提前說了，那個學生差不多的話，就給過了吧！
考完試柳清影自信滿滿，全身心投入了文化課之中。
當然舞蹈還要學，主要是鍛煉身體，高考還有體育考試呢！
時間不經意的過去，一轉眼就到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試。
膨大素這貨自信滿滿，考試前別人都在復習，他在班里開‘盤口’——賭班長這次考試能不能突破八百八，賭團支書能不能突破八百。
至于他自己，開盤七百五，也是自信的很。
賭注就是贏的他請吃飯下館子，輸的打欠條，等下學期來，請他到食堂吃一頓就行。
動靜還挺大，不過老師們都是支持，又不是真的賭錢，就是玩鬧性質的。
考試前幾天，膨大素還準備了一份名單，班里面期中考試前二十名的學生的名字，都寫在了黑板上。后面標準的是賭的分數。
下面還有自愿參加的，一群高二學生，都是愛湊熱鬧的年齡。膨大素開的條件又好，他敢開盤，就有人敢賭。自愿參加的就是把自己的預估分數寫上去，其他人則決定押注能考過還是考不過。
老趙大概心算了一下，不管膨大素需要請客幾頓，反正他下學期基本不需要回家吃飯了，班里的人得輪流請他吃到暑假。
估計膨大素到時候自己都得堅持不下去，天天學校吃食堂的話，他根本就忍不了那飯菜。
接著就是考試了。
天氣變冷了，考試卻還是老樣子，一個人一個凳子一個書夾子，坐在室外考試。
這時候就是考驗大家運氣的時候，運氣好了遇到好天氣，或者是大雪紛飛的天氣，都算好的——好天氣在室外考試能有太陽的話就暖和點，遇到大雪天氣沒辦法，就只能在室內考了。
最慘的就是遇到北風呼呼吹，就是不下雪的天氣。
在室外考試一場下來，那滋味，體會過得人都懂得。
不過大家都還能堅持，因為都知道，考完試就放假了！
放假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好事兒，但是對有一部分學生來說，其實也不怎么好。
比如像膨大素趙起武這類的，一放假，那可就得面臨勞燕分飛的境地了。
老趙還好點，現在柳清影有手機，隨時可以發短信聯系。就算信息有時候會延遲，但是一直發總歸有接到的。
膨大素就不行，單姍家是農村的，連個電話都沒有。雖然說趕集什么的，都會來鎮上，但是那都是跟著一群人來的，他們倆也未必有見面的機會。
所以放假這天晚上，幾個人都沒著急散伙，又聚到老趙那里吃喝起來。
其實現在年味已經很重了，考完試就是臘月十七。
去年臘月十七的時候，老趙還在很不情愿的給柳清影當苦力，把人送到家之后，自己扛著鋪蓋走路回家。
到了今年，他這個苦力已經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晚上的時候大伙兒湊在一起包的餃子，中午的時候老趙準備的餃子餡兒，豬肉大蔥的。
手藝都不怎么樣，老趙還行，至少動手能力可以，練練也能行，柳清影這半年來經常幫老趙做飯，手藝也差不多，勉強和單姍打個平手。
至于膨大素，他就是個搗亂的，負責娛樂大家。
不過挺歡樂。
單姍和膨大素倆人頗有些不舍，他們倆接下來再見面，就得到年二十四左右，來領通知書，然后估計就得一直等到過完年開學。
老趙和柳清影還行，不過也不舍得分開。
主要是老趙還得去京城，如果家里不回來過年，他也沒法回來見柳清影。
大家很默契的都不談這個，膨大素問老趙打聽生意：“老仝那個生意，真就那么掙錢嗎？那家伙口口聲聲說打聽二手車，結果現在搞了一輛新的。我可不是眼紅啥的，是真好奇。你要能說的話透露點，要有不方便就算了……”
他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因為總覺得這種生意上的事兒，他要是打聽的話，有點不合適。
不過現在放假在即，他是實在憋不住了。
其實老趙無所謂的：“你想問就問唄，有啥不能說的！這衣服進價真便宜的很，主要在于路途上運輸不好運輸，能打通這個運輸渠道，利潤就不會低。冬天的那個呢子大衣你見了吧？他批發出去都快二百了，別人進貨回去能賣幾百塊，其實進價都是幾十塊。”
膨大素張張嘴，想再問，沒好意思直接問出來。
老趙笑了起來：“你想問我賺多少是吧？他賺的比我少點。比方說這個衣服批發給別人賺十塊的話，他給我六塊以上。是他自己給的，他想自己運輸沒那個能耐。”
膨大素估算了一下，一拍大腿：“我去，我說怎么能掙那么多呢！”
老趙剛才舉了一個例子，他就明白了，幾十塊的衣服批發出去二百塊，利潤都一半多，仝老板就算掙的少點，也能掙個五十塊。
就算仝老板現在雇人在干，但是在三河鎮這里，雇人的成本低的很，二百塊一個月就有人給你干，什么活都行——這時候是人力最不值錢的時候，扛化肥裝卸車一袋一毛錢，一噸兩塊錢。
柳清影是早知道的，單姍聽了就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
膨大素感慨完了就說：“那要是買個車，過去拉貨，那不也行？除了衣服，肯定還有別的吧？”
老趙想了想說道：“只要咱們這邊沒形成生產規模的，都行。其實仝老板折騰的也就是九牛一毛，衣服的種類多了去了，他現在還做的小，銷貨量其實算少的。”
“關鍵是運輸上，大貨車在路上跑，還有人扒車往下扔東西的，路上攔路的也不少，路途越遠，風險就越大。老司機也不敢一直跑長途，都是盡量跑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固定線路。”
膨大素點點頭：“這個我知道，現在省會那邊造紙廠從咱們這邊運秸稈，運費挺低的，不過還有不少司機搶活。回程還寧愿放空都不往別處跑著拉活兒，應該是這條線跑熟了，知道哪兒有關卡。”
“對。”老趙點點頭。“其實還是能做的，我倒是想到個生意，你可以給你爸說一下。你知道現在有電動車嗎？”
“知道，英克萊啊！”膨大素立刻眼睛一亮。“你說這個行嗎？我看咱們這還沒人騎啊！”
“現在價格還有點貴，不過肯定行。”老趙說道。“大城市已經開始流行起來了，這個不用掛牌，輕便方便，也沒摩托車危險高，我覺得肯定流行的起來。”
三河鎮還處于流行摩托車的階段，像老仝那家伙上來干一輛小轎車的，在三河鎮目前還沒幾個人有實力模仿——老仝是來錢快，算是暴富的一員，舍得買。別的人也許有買車的實力，但是這年頭還不流行露富，大部分人的錢也掙的艱難，就沒那么舍得。
摩托車的風險多大都知道，三河鎮一年總得死上幾個摩托車出事兒的。
前一段還有三個小伙兒騎摩托車趕夜路，追尾一輛拉了根鋼管的手扶拖拉機，當頭一個人給戳了個透心涼，搶救都不用，直接太平間。
膨大素他們都認識，都是同齡人，只不過沒上學在街上瞎混的一個年輕人。
電動車相對就好多了，至少動力沒那么足，跑沒那么快。
不過膨大素想了想，提出了疑問：“咱們這也不行啊？鄉里的路太爛……”
“你不是扯嘛！”老趙鄙視他。“這玩意兒的價格，比摩托車便宜不了多少，鄉里有幾個買的？它就是適合城市道路，也得城里人才有錢買。我的意思是，你讓你老爸打聽打聽，看咱們要是沒代理的話，他代理了在城里賣。”
“咱們縣能行嗎？”膨大素還是遲疑。
“那你讓他打聽市里的。”老趙說道。“我就是一提，也是聽別人說的，說這個前景可能會很好。你告訴你爸就行了，讓他去考察市場去打聽，這事兒你還弄不來。”
“哦！”膨大素點點頭。“那我回去和他說說。西邊市場建起來了，現在就是搞蔬菜批發，牛市。弄這個市場現在是餓不死，但是也別想發大財。”
“現在宣傳已經到位，目前就是發展的瓶頸了。”老趙又開始當二手軍師，轉述從別人那學來的東西。“下一步想發展，就得搞出來特色產品。聯系外地客戶，具體的，得讓你爸和鄉里來討論看做什么。”
“嗯。”膨大素在心里默默記下來，準備回家當第三手的軍師。
老趙其實挺樂意給膨大素講這些的，就像當初李子樹幫他，他也愿意幫膨大素多了解點這方面的知識。畢竟膨大素這家伙腦子挺活的，以后肯定是做生意的多。
不過他也就這點能耐了，都是平時在李子樹那，或者在京城，聽那一幫大少們的討論學來的，有時候還能跟著病人們學兩手，或者泡聊天室的時候，跟著人家偷師。
可惜聽來的不少，但是他就一個人，分身乏術，還在學校待著，想到什么也沒法去實踐。
說著包著，餃子也包好了，歪三倒四的也包了不少，就該吃餃子了。
吃完餃子，膨大素送單姍回學校宿舍，至于是走哪條路回，老趙就不清楚了。
反正是要把柳清影送回家的，有車就是好，不怕趕夜路——冬天天黑的早，路上又不存在路燈什么的，六點過后，差不多就算夜路了。
柳清影上了車就問：“你給膨大素說的那電動車，能行嗎？”
“應該能行的吧！”老趙說道。“我確實見過現在大城市騎的不少了，也聽別人說過這個。在咱們這到底怎么樣，還得看他做的怎么樣。”
“那要是賠錢呢？你給的建議呀！”柳清影問道。
“賠錢也不怪我啊，大不了回頭我再給他出個別的主意。”老趙說道。“生意上的事兒就沒十拿九穩的，除非我自己去做。”
柳清影摸著狗頭：“金子金子，你看你主人，多會吹大氣，他說他做生意就不會虧錢啊！”
趙起武哭笑不得：“你咋不和元寶說呢？”
柳清影又去摸元寶的腦袋，把話又重復一遍人，然后嘀咕道：“我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像什么都不懂的傻丫頭了！”
“你現在先好好學習。”老趙說道。“都給你說幾百遍了，等咱們去上大學，這些東西你自然就接觸到了。”
其實是瞎扯，一般大學生如果只專注學習，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么多。老趙的那點見識，純粹是因為他接觸的人。
人們接觸的層次不同，在網絡咨詢不夠發達的時代，有些見識肯定不是到了城里就能自然知道的。
老趙安慰完了，瞬間后悔，又改口了：“要不，我明天帶你去京城去玩幾天？”
“不去。”柳清影瞬間警惕起來，元寶也被抱到了腿上。“老實送我回家，放假了，我天黑才到家，你可別讓我回家不好看。”
這是怕老趙耍流氓，到時候回家被看出來點什么。
老趙委屈的很：“我開車呢，能干什么？”
“時速不到二十，想停不就停了！”柳清影瞟了一眼就揭穿他，好歹跟著他學了這么久，就算沒實際開車，儀表盤總是會看的。
“到了京城我爸媽在呢，你還怕我使壞嗎？”老趙繼續勸說——其實有黃大妮在，柳清影更危險，老趙對這點心知肚明。
“那也去不了。”柳清影語氣緩和了下來。“快過年了，能不能去，你自己心里明白。”
“唉！”老趙一聲長嘆。“回去記得給手機開機，要是給我發消息不回，那就打電話。不用心疼電話費，用不完的。”
“嗯！”柳清影情緒低落了下去。“那你開車要小心點。”
“明天走呢，今晚上我要回家打掃一下房子，不住人也得打掃好。”老趙說道。
“那你明天早上來送你。”柳清影說道。
“別了，我起的早。”老趙才不舍得她來回跑。“我早點去縣里一趟，然后再去京城。你安心在家就行，說不定拿通知書的時候我就回來。有手機隨時聯系呢，見不著也能說話了。”
“反正你小心點吧！”柳清影說道。“到了。”
“我給你拿東西。”老趙臉皮已經厚的很了，車靠路邊一停，扛著東西就往柳清影家走去。
結果柳爸柳哥不知道從哪兒拿著手電筒冒出來了，柳爸沖他來了一句：“來了，我們來拿東西吧！”
不由分說給東西搶了——老趙覺得他們就是搶的，這倆故意躲著的吧，剛才開車來車燈亮著都沒看見他們。
旁邊柳清影偷偷揮了一下手，手上的亮光一閃，老趙明白了，這丫頭要回來，提前給家里打電話了。
那邊爺倆和老趙就沒話說，柳清影的哥哥倒是想說句話，不過柳爸不吭聲，他就不敢說，沖老趙笑笑就算說話了，天黑，就個手電筒的余光，要不是老趙眼神好，都看不見。
老趙很是不爽，看柳清影沖自己比劃了兩下，跟著老爸哥哥回家，忍不住在后面喊了一句：“我氣氣他們倆，他們倆不知道我說的啥。哈，柳清影，俺稀罕你……”
柳清影氣得直跺腳，這傻子，故意找事兒呢，想上天是吧？
回頭沖他喊了一句：“趕緊回去吧！”
一轉頭柳哥就好奇道：“他剛說的啥？哪的語言？就這小子四門外語，北外特招錄取了？”
“是呀！”柳清影看了看老爸，黑暗中看不清，說起話來就有點心虛。“剛說的法語，我其實也會的不多，就是學習累了，跟著他學點基本口語。”
“那他的話什么意思？”柳哥代表父子倆發言。
“他說記得幫他拿寒假通知書和成績單。”柳清影這會兒心情平復，撒起謊來就面不改色，反正就算改色了，天黑也看不清。“還說要是他年前不回來，通知書讓我先給他保管著。”
“我覺得不是。”柳哥好歹也是大學生，多少還是知道些常識的。“我聽見話里有你的名字。”
“就是喊我說讓拿通知書啊！”柳清影堅持自己翻譯的沒錯。
“哼，顯擺。”柳爸總算開口了。“當著我們的面說我們聽不懂的話，故意氣我們的吧？這小子也不是個老實的。”
“爸……”柳清影看老爸開口，干脆不解釋了，使出撒嬌大法。“他怎么敢氣你，不然我打電話讓他過來給你翻譯一下？”
柳爸呵呵：“你是知道我不會讓你打電話吧？小心眼還不少，回去和你媽使去。”
柳清影不依：“那我真打了啊！”
柳哥插話了，試圖緩解氣氛：“來來來，我還沒用過手機呢，讓我給咱媽打個電話，說接到你了。”
“都看見門了，打個屁電話。”柳爸氣得直哼哼。“想用手機，自己好好學，以后掙錢自己買。沒看那趙家小子和清影一樣大的，現在都開上車了嘛！啥時候你也給老子買輛那樣的車，老子也沒白花錢讓你上大學，死了也瞑目。”
柳會計比較憋氣，那混蛋小子當著面喊自己閨女，還讓自己聽不懂，也不知道說的什么。
收拾閨女又舍不得，這傻兒子就撞槍口了，但是兒子給自己發火的機會他也不高興，嫌棄這兒子沒眼色，于是收拾起來就不留情。
柳清影心里給哥哥默默點了個贊，接話接的真好，這下火力全轉移了。
其實從小都這樣，反正妹妹什么都好，當哥哥的百般不是。
劉清亮欲哭無淚，剛才手電筒掃了那么一下，那個車標挺大的，好認，他看出來了。
就自己上的那大學，以后出來要是按部就班找工作的話，估計老子是要死不瞑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