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新神話,八步入先天!
腳踏虹橋,從筑基境,邁過周天三境,又越過后天三境,一步一境,一境一重天……都在所有人親眼目睹之下,每一步都展現無邊妙象,盡顯大道之妙。
直到第八步也是最后一步,那人那身影邁入先天神門后,天地頓時為之恍惚一剎那。
風云俱息,萬千妙象,皆如夢幻泡影,卻更顯只有亂花迷人眼,大道卻是不可見的真諦。
此時那身影無聲立在虛空之上,雖無任何異象加持,但一舉一動,渾然天成,萬物和諧。
初看不驚心,再看是天人!
一入先天,道像天成。
小師叔祖終于下山了!
“恭迎小師叔祖小山!”武當七子率領著眾年輕弟子,紛紛拜倒,齊聲而喝,心潮已是澎湃澎湃。
武當勢弱久矣,雖然已有中興之兆,但若無武道宗師坐鎮,也只是外強而中干。
飛來峰上坐十年,一朝下山入先天!
小師叔真乃天人也!
武當自此無憂矣……
“貧道武當掌門鄭青山,恭迎小師叔下山!”鄭青山身披紫金道袍,作為武當掌門,也雙手鄭重相合,深深一輯。
“那就是武當小小三瘋嗎?”
飛來峰上宗師之戰,改天換日之象,早就將后山苦登傳道崖的諸多江湖散人驚動,如潮水一般一股腦涌到前山來。
一見那立于空中之身影,他們紛紛拜倒,狂熱大喊。
“山下俗夫,見過武當呂真人!請仙人下山,救江湖于水火!”
“我等無能,竟還是讓此僚下山了!”岑永元、陳逸仙、宮可心、祁良材四大宗師倒地無力再戰,牙關咬碎,心頭不甘,但更多的卻是壓抑不住地絕望。
“恭迎下山!”
聲聲呼嘯,回蕩不絕,傳遍武當七十二峰,太和山脈每一個角落,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天地眾生都被驚了出來,聲音更是擴散而去……
山外更有人間!
工、農、士、商,漁、樵、獵、牧,男、女、老、幼……聞聲而驚,遠望眼前巍峨山脈,亙古長存,自有仙家氣象,更是隱隱見到其上有人立于虛空,如仙如圣。
眾善男信女頓時紛紛拜倒,口中祈禱,如尊神圣。
“大福大德武當呂真人保佑!”
一雙雙目光匯聚而來,欲親眼見證這真仙下山,神話臨塵的重大時刻。
他們拭目以待,等待著,等待著……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嗚……
山風襲來,吹動了衣袖,不禁讓他們頭發在風中凌亂。
那人在空中久久站立,始終沒有動彈,半點也沒有下山的意思。
眾人目光先是期盼,隨后升起迷茫,最后更是徹底地疑惑起來。
他,不,祂為何還不下山?
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什么嗎?
驚動了祂,不愿蒞臨這污穢的紅塵!
他們心中本能惶恐,不知所措起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立于空中,呂純良卻是臉上寫滿了無奈。
他有心落下一步,但這一腳卻怎么也邁不下去。
似乎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總感覺自己還沒到下山的時候!
可又是哪里不對呢?
問題,有大問題!
他皺眉苦思起來,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么重大的要緊之事。
是什么呢?
他在上面苦思,卻是苦了下面之人。
一個個翹首以盼,還以為自己出了什么問題,驚擾了天人,惶恐難安。
鄭青山作為武當掌門,見見狀不對,陡然福至心靈,上前再拜,“小師叔,還不下山更待何時?您老人家成就天下第一,指日可待了!”
什么!
只是指日可待?
哦,對了……
呂純良這才回過神來。
當時三位師侄請自己下山,他可是說過,“不成天下第一,我,呂純良,絕不下山!”
一語成讖!
當時只是隨口一說的托辭而已,但話已出口,如今可不好反悔了。
但只是先天境界,成就天下第一,還遠遠不夠看啊!
哪怕他逆轉后天為先天,生命本質升華,成就的是神魔先天,遠遠凌駕于凡人先天之上!
先天神魔一降世,就天然有先天位階位格。
此時呂純良剛剛邁入先天,看似唬人,但在先天神魔中只算個剛剛降生的嬰兒而已,還遠遠做不到天下無敵。
要知道在神話中,先天神魔的成長周期可動不動就是以千年、萬年乃是百萬年來計算。
哪怕先天神魔也需要如此悠久的時間來成長,才能立于三界之巔。
呂純良自知自身天賦再高,想要真正崛起,還需要時間,還需要等待,不可能一步而升天。
如今成就先天,他更是比往常明白武道無止境的真諦,其后還有玄境乃至更多神乎其神的境地。
一旦踏入,武道將不再陷于手腳招式,更幾近于神通了,威力玄奇,幾乎不可揣測。
光只是先天,還遠遠做不到天下第一。
那么問題來了!
話早就撂下了,現在就這么回山去?
呃……
眾目睽睽之下,說好的下山,出爾反爾,似乎有點太羞恥了……
呂純良深深嘆了一口氣,暗暗反省。
看來自己還是做不到一味自私,宅到天荒地老啊!
不過,也無妨!
他之前早就有所預料,做好了準備。
只因天下第一,不一定是實力天下第一。
不成天下第一不下山,只是為了確保自身可進可退,能讓自己在這險惡重重,水深無比的江湖上安危無憂,安然成長到武道大成,立于江湖之巔,再無人可威脅的那一刻。
輕功、易容、橫煉……這些都可以成就另類的天下第一。
而呂純良自然不愿一味被動,所以他選擇的是以暗器功夫成就另一種天下第一。
暗器無形無相,手段殺伐,實在是居家旅行,闖蕩江湖必備絕技。
哪怕對方境界更在自己之上,但暗器之下,沒有高低,只有時機!
這就很穩……
七十二峰神入劍,指尖微妙生玄機。
指玄七十二,已成三十六!
那么……
“來!”呂純良微微一笑,手指彈動。
元神之力,無形無質,立刻擴散出去。
先天一成,元神壯大,天地立刻再次不同,相比之前更加清晰、細微、浩大……
心神感知無所不知,一花、一葉、一砂礫,青山綠水眾生相,無論大小,皆在感應之中,小視芥子,大可觀天。
雖無風雨,武當山內眾人一瞬間莫名覺得渾身俱寒,涼透透的,仿佛從內而外都被看穿了再無一點隱秘。
而武當諸峰,更在一覽之中。
那些天地封印再也不是什么桎梏,一一在元神感應下呈現出所有的奧秘。
于是……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指玄三十七,恨水劍!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指玄三十七,驚鳥劍!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指玄三十八,白首劍!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指玄七十,相思劍!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指玄七十一,青山劍!
天柱最為高,諸峰朝大頂。
指玄七十二,天柱劍!
一峰一劍,諸峰存心中,指尖生玄機。
這正是指玄七十二的奧妙所在。
之前數次練劍,已煉指玄三十六。
而現在呂純良以先天元神包容諸峰。
嗖嗖嗖……
剩下三十六峰無聲震動,一縷縷玄妙氣機擁簇而來,或是縹緲,或是陰冷,或是熾熱……如倦鳥一般纏繞于他指尖,無聲無息化于無形。
從指玄第三十七的恨水劍,到最后一招的指玄第七十二的天柱劍,最后三十六劍一氣煉化,瞬息成就。
嗤嗤嗤……
他手指每一次微微彈動,無匹劍意刺穿虛空,痕跡交錯。
一劍一劍遞上,更是接連洞穿罡風云障,激蕩鋒芒,捅天而破。
武當山的諸多弟子親眼目睹,這才明白之前小師叔祖之前數次于山巔劃破天穹,陰陽分曉的無上劍意是怎么煉成的?
只在彈指之間而已!
劍意刺目,功力淺薄者不敢多看,趕緊低頭,心中已滿是遺憾。
武當七子等少數功深之輩,卻是投入其中,物我兩忘。
劍意懸于天穹,那身影周身帶風,更隱隱有著玄妙之聲回蕩。
先天一炁號虛無,運轉能教骨不枯。
要識汞根尋蒂子,方求鉛本問仙姑。
人人會飲長生灑,個個能成不死夫。
色即是空空即色,朗然飛過洞庭湖。
大道經言晦澀難懂,讓人不知所云,但聲音宏大,如天人傳音,雖不解其意,仍有深深道韻傳達于心,讓人不自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似乎明白了什么,卻又似是什么也不明白……
即使如此,他們心靈也仿佛受到了無形地大道洗禮,雜念全消,一片澄凈。
五指微微張開,指縫間隱隱有光滲透而下,呂純良低低而笑,“暗器第一,也是天下第一!下山再無后患!”
此心一動,他再無猶豫,袖子一揮,就凌空踏出一步,身形乘風飄落而下,衣袍紛飛,當真如仙人臨塵一般。
“小師叔,您老人家終于下山了!”鄭青山迎了上去,目中噙著老淚。
“武當門人,拜見小師叔祖!”七子為首的眾弟子紛紛拜倒,身帶狂熱。
“拜見武當呂真人!”遠處那些江湖散修不敢貿然踏入武當地界,飛來峰外遠遠朝拜。
“神仙真的下凡了!”而山外紅塵,更是有諸多善男信女遠遠虔誠跪拜。
“各位,起來吧!”身前跪倒一片,呂純良卻只是微微一笑,雙手微托。
眾人頓時覺得無形異力從膝下升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青山,武當這些年多虧你了!”看著老師侄滿臉滄桑皺紋,呂純良微笑點頭。
“小師叔客氣了!青山作為武當掌門,這是義不容辭!”鄭青山笑呵呵道,視之為平常,更是感嘆,“原本的確頗為艱難,但現在小師叔下山了,相比以后再無人敢侵犯我武當了!”
“此事說得尚早!”呂純良卻是搖頭道,看向那倒地的四大宗師,“走吧!看看這四個便宜師侄十年無影蹤,為何現在來欺師滅祖?”
“是!”鄭青山聲音肅然。
片刻鐘后!
太和殿中,呂純良端坐于最上首的位置,鄭青山坐于一旁,七子立于左右,一雙雙目光匯聚在中央四人身上,眼神復雜。
明明是本門前輩,失蹤十年回歸,本事一件天大的喜事,現在卻同門操戈,可真是造化弄人!
“三位師弟、師妹,說出真相吧!那人現在又在何處,那假師叔又是誰?……”鄭青山嘆息一聲,鄭重發問。
岑永元、陳逸仙、祁良材三人緊抿嘴唇閉口不言,似乎打定主意,不發一辭。
那宮可心卻是厲聲冷笑,“大師兄,這就是你的武當嗎?認罪做祖!此僚之前用的根本不是武當武學,以莫名招式擊敗我們。可惜你真假不分,欺師滅祖,還來質問我們?”
“住口!”鄭青山胡須翹起,雷霆怒喝,“我早已說過!武當小師叔只有一位。那人十六年前自絕于本門,哪怕輩分再高就不再是我武當中人,哪怕他再收關門弟子又如何?武當絕不會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冒牌師叔!你們錯就錯在不該回歸武當,再起名分之爭,引起內亂。再敢妄言,休怪我不顧往日同門之情了!”
字字句句,落地有聲。
武當七子以及眾多弟子聽到,也是齊齊望去,面目肅然。
四人冷笑以對,不肯屈服。
氣氛沉寂中,卻是一聲淡淡輕笑響起。
“招式?什么招式?”呂純良坐在上首,悠悠開口了,“我從飛來山走下,雙手可曾動過一下。我還沒出招,你們就倒下了!你們又哪只眼看出來我習練的不是武當武學!我只怕我使不出來,一不小心將你們這四個便宜師侄給打死了!”
“我還沒出招,你們就倒下了!”
言語淡淡,一片冷漠。
四大宗師的閉口禪頓時破功,氣血上涌,惡狠狠怒視過來,直欲吐血,但卻無力反駁。
只因眼前這人話語說得是如此平靜,只是在闡述某種事實,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們這才回想起來。
從始至終,此人從山巔走下,只是在空中踏步八步而已,雙手卻是動也沒有動一下。
光是突破先天的異象就被他們四人聯手給鎮壓了!
認清事實,他們一時呼吸都為之急促,
“你在怕什么?”此時呂純良又問道,直至靈魂。
四人眼眸劇縮,一時情緒跌宕,陡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卻是雙目緊閉,不看、不聽、不言……一副任由處置,卻不置一詞的模樣。
“你們在怕什么?”呂純良又是一聲輕笑,心思敏銳之下,隱隱有所察覺,“看來你們身上還有秘密,是怕言多必失嗎?讓我知曉你們的秘密,威脅到那個假冒的武當小師叔!”
四人豁然睜眼,目帶駭然,一時面色變得無比鐵青起來。
“有趣,有趣……”呂純良眸子一橫,陡然手指微彈,就有真氣絲線化作數百道纏繞而去,瞬間將四人包裹其中。
片刻鐘后,他輕咦一聲,手指縮回,只見真氣絲線竟是從各自衣袖中簽出四封密封的書信,上有云紋,更是繡著一個巨大神門,立于北方天極,亙古長存,莊嚴宏大,仿若神話傳說中的天門一般。
“放開天詔!”岑永元、陳逸仙、宮可心、祁良材四大宗師目眶欲裂,怒喝出聲。
“天詔?好霸道的名字!”呂純良更是一笑,隨開一看,頓時眸子幽深了起來。
“神刀山莊聽詔!
爾等以刀法恃強凌弱,已歸入魔道之流。……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金剛寺聽詔!
爾等出自少林叛徒,以金身橫煉斷人筋骨,由佛入魔。……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丐幫聽詔!
天下第一大幫,魚龍混雜,藏污納垢,言不符實。……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水泊梁山聽詔!
一百零八魔星降世,名為好漢,實為匪眾。殺人如麻,盤踞一方。……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四封書信,名為“天詔”,其中言辭大同小異,卻透出一股目中無人的霸道。
神刀山莊、金剛寺、丐幫、水泊梁山那個都不是善茬,其中更有江湖七大派之二。
這所謂的“北天門”卻一次性挑釁四個門派,可見行事當真是霸道至極。
“真武坐鎮北天門嗎?便宜師傅你還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呂純良低低一笑,口中卻又道,“七子何在?”
“師侄孫,在此!”謝寶樹等武當七子紛紛出列。
“不用再問了!你們將這四人押入武當鎮魔獄中好生看管,不要讓他們再逃出來,攪動是非了!”呂純良發令道。
“是!”七子對視一眼,紛紛領命,領著眾弟子將四人押解了出去。
岑永元、陳逸仙、宮可心、祁良材四人卻是不再沉默,聲嘶力竭地怒喝,“你這欺世盜名之輩,贏得了我們一時。早晚有一日,武當還是會回歸真正的真武傳人手上。天上地下,眾生平等。北方天門,江湖獨尊!”
呂純良卻是不做絲毫回應。
太和大殿一時徹底冷清下來,只剩他和鄭青山兩人。
“小師叔,到底發生了何事?”鄭青山隱隱感覺到出了一件不得了地大事。
“你自己看吧!”呂純良手一推,將四封書信隔空推了過去。
鄭青山接住一看,立刻雙手攥緊,不敢相信,“北天門?這是何方勢力,如此喪心病狂!”
“師侄你還不明白嗎?神話中,南天門玉皇大帝,東天門太乙天尊,西天門如來佛祖,坐鎮北天門可正是真武大帝啊!”呂純良聲音漸漸轉冷,“這北天門以此為名,野心不小,與我武當少不了干系!看來我那位從未見面卻至今仍在的便宜師傅正在江湖中下一盤大棋啊!不管成敗與否,我武當已然入局!”
“那人布局深遠,修為更是高深,江湖恐怕再掀劫難!我武當該如何自處,還請師叔示下!”坐于掌門之位十年,鄭青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青山,你歲數大大長于我。十六年前的武當魔劫你親身經歷,又是武當掌門,必然深知其中隱秘,給我詳細講解一番。我既已下山,又曾經答應過師兄,這些陳年舊事也該一筆清算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此一來,任江湖如何變幻,一切自能迎刃而解。”既已下山,呂純良自然也做好了完全準備,心中已有分寸。
“是!”鄭青山肅聲道,知道小師叔所說方為正理,隨后陷入深深地回憶中。
那些刻意遺忘的舊事一一掀起,一時間他呼吸粗重,似乎見到了可畏可怖的場景,聲音為之顫栗起來。
“種因得果,報應不爽!若說這十六年前武當魔劫的源頭還要從千年前說起……
開山祖師三瘋道人一生無敵,鎮壓天下一百年,卻于晚年遭遇大不祥,在真武留影前屬下了‘仙神不死,真武何存’八字,隨后徹底癲狂,神秘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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