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揚想來,無論是搭四、搞基,還是步振聲以及黃、楊、冷幾家的老祖,修為都深不可測,將流星飛舟停在靠近丹宗金虎峰的高空云層中不會被丹宗察覺,但是他錯了。
他交待搭四與搞基禁制封鎖金虎峰,不準丹宗之人出入,也沒能實現,因為丹宗有一件強大的秘寶,剛好克制住搭四和搞基,令他們被壓制得憋悶無比,惱羞不已。
明者與步振聲等人草擬出了獵人聯盟的實施計劃,正在商議細節之時,就聽到搭四與搞基的怒吼聲。
丹宗聚集了上百位強者,先是以秘寶解除了搭四與搞基布下的禁制,緊跟著竟將搭四與搞基困在一個古怪的陣勢之中,令兩人使盡手段卻不能脫困。又礙于不能展露魔功,不能妄開殺戒,從頭至尾,兩人就處于被動挨打的一方,難怪兩人怒吼連連,暴跳如雷,卻無計可施。
而丹宗宗主盧雙江則帶著十六個長老,手持秘寶將流星團團圍住。
這一件秘寶像是一個灰色的布袋,被盧雙江倒提在手中,搭四搞基就是被這個布袋中放出的白氣破去了禁制,進而感到魔力運轉不暢,遭到丹宗百人大陣圍困。
盧雙江根本沒有先跟流星上明者等人交涉的意思,手中布袋放出的白光恍如一道白色的霓虹,幾乎只在一息之間就將流星圍在了中間。登時,舟上所有人立即感到天地靈氣似乎完全被禁錮住,無法溝通到一點一滴,甚至逐漸地他們感到自身的靈力也有被禁錮住的跡象,運轉似乎開始不暢阻滯得很厲害起來!
明者在舟上所有人中,修為最低,可以說不值一提,但他實際上卻是身經百戰的四大魔將的明帥,見識絕非與世隔絕的四大家族之人所能比擬。
“用法寶!布防御!!”明者厲聲高喊道。
這一聲喊終于將四大家族之人齊齊驚醒過來一般,步振聲也第一次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一時間,一條白色霓虹恍若絲帶纏繞在流星飛舟四周,而飛舟上卻不斷飛起各具形態色彩斑斕的各種法寶!
寶氣縱橫,流光溢彩,蔚為奇觀。
眾多法寶中,四大家族老祖的本命法寶威能最大,在其中最為打眼。
步振聲祭出的是“荷葉雙子盤”,青光流轉間,一片巨大的荷葉舒展開來,當中端坐著兩個青色的小人,只是小人影像看起來不是很清晰,似乎正在合掌念咒,道道隱晦的青色印結浮現在流星飛舟上空三米處,剎那間,似乎被隔絕的天地靈氣再度找到了空隙一般,再度溢入飛舟之中。
黃家老祖祭出的依然是那件淡黃色羽毛狀法寶“蒲羽”,此寶微微顫動間,似乎就有一股股清風生起,不斷去撼動那條圍繞在飛舟周圍的白光絲帶,白光絲帶似乎抵受不住,慢慢退卻,被推離飛舟一米遠近。
楊家老祖祭出的是松果狀的“榆果”,此寶甚是兇悍,不斷滴溜溜旋轉著,發出懾人的低嘯聲,不斷沖擊著白光絲帶,似乎可以不斷消耗白光,使其看起來不再像起初那么稠密。
冷家老祖的法寶則是別在她滿頭銀發結成的發髻上的那朵白色花朵,此寶名叫“千層梅”,花瓣足有千層之多,香氣層層如漣漪般蕩漾開來,再次將白光絲帶推出一米遠。
而其他四大家族的子弟則紛紛祭出各自的最強法寶,將各自團團護住,不求傷敵,先求自保。
明者深深地嘆息一聲。
在玉鼎城前,他見識過三家老祖法寶的強大與兇悍,轉瞬間破去鬼宗的“殺戮連環大陣”,頃刻間就將鬼宗門人和邊家族人悉數制服,那是何等強大?但此刻真正遭遇到一件強大的秘寶攻擊之時,他們這些法寶看起來就顯得脆弱無比,而且缺乏足夠的機警與應變能力,真是可惜。
從本心而論,若要明者挑選帳下將士,他是絕對不會選這些四大家族之人的。表面上看起來,這些人似乎修為高深莫測,法寶威能無邊,但是真正的戰斗力卻差得可憐。
實戰經驗,誰能跟隨著魔神四處殺伐征戰的魔族豐富呢?經驗在這一刻顯得多么重要!若是這幫人是明者曾經的那幫部屬,身手這般強大,法寶這般精良,此刻的局面當然不會這么被動,可惜,明者只能在心底嘆息而已。
盧雙江見狀,面色一沉,瞬間暗中傳令下去,手中灰色布袋白光再度狂涌而出,竟再生出一股粗如水桶大小的一束,徑自閃到流星飛舟的底部!同時間,十六個丹宗長老齊齊圍著飛舟不斷急速轉圈,轉圈的過程中,不時從手上打出一個個印結,添加到那條白光絲帶之上!
流星飛舟頓時間不受明者的操控,恍若法陣失效了一般,無論他怎么激發法陣上的靈石,法陣光芒竟恍若燭火一般緩緩熄滅,最后變得暗淡無光!失去了法陣支撐的流星飛舟頓時失重了一般,往金虎峰丹宗山門前斜斜墜落下去。
明者感到很不解,失重的飛舟本該直線下墜才對,為何斜處墜去?此時,步振聲急道:“不好,是那件秘寶在搞鬼!”
原來,正是第二束白光在流星底部拉扯著,使其急速往丹宗山門外墜落而去!
更令四大家族之人焦急的是,原本步振聲的“荷葉雙子盤”破開白光的禁錮,引入了些許天地靈氣,此刻隨著那十六個長老不斷往白光中添加印結,竟使得荷葉雙子盤上那兩個小人震顫不已,破開的縫隙竟然再度被彌合,頓時舟上催動各自法寶的諸人感到無比吃力起來!
靈力儲存終有限度,唯有利用天地靈氣近乎無窮無盡,靈力運轉受到阻滯,天地靈氣不能引動,這一來,舟上的四大家族之人無不感到自己就像水中的浮萍,驟然失去了所有的依托,無不惶急起來。
包括步振聲在內,他們嚴格遵循著祖訓,鮮有在世間活動,更是幾乎不曾與人動過手,斗過法,這一次遭遇丹宗悶聲不響的攻擊,簡直令他們無所適從。
明者感到身體中的靈力幾乎完全凝固,唯有神魂十分清醒,他遠遠看到猶在丹宗上百門人的包圍圈中苦苦掙扎、怒吼連連、上躥下跳的搭四與搞基,心知這一次丹宗很明顯是有備而來,自己等人太過托大,才會如此被動。最關鍵在與,相當于擔任警戒任務的搭四與搞基被制住,十分詭異。、明者頓時有些明白一切都是因為丹宗那個古怪的布袋法寶,所有的禁錮都是它搞出來的,似乎可以專門克制魔力,難怪搭四與搞基會這般狼狽。
轉瞬間,就像白光和丹宗長老護送著流星飛舟急速遁落到丹宗山門前空地一樣,飛舟觸地,舟上眾人皆感到一陣劇烈的震顫,咔嚓一聲脆響,跟隨蒙揚最久的流星竟然裂開數道深長的縫隙!
步振聲想要開口對丹宗之人喊話,但是發現此時不知為何,竟然傳不出任何聲音!好似他們站在破損的流星,已經成為了一個完全被禁錮隔絕起來的囚籠一樣!
生死關頭,四個老祖相互對望了一眼,齊齊平伸手掌互抵,四色靈力轉瞬間蒸騰而起,將舟上所有人護持起來。如今以防萬一,他們四人只得拼死以自身精氣,布下最后一道防御!
盧雙江不屑地撇撇嘴,冷喝一聲:“邪魔外道,竟敢覬覦我宗門圖謀不軌,今以祖寶將爾等拿下,無需拷問,即刻送入寒潭禁地羈押!”
得知這群人已經將鬼宗、邊家齊齊制服,盧雙江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步他們的后塵,既然這些人聚集在金虎峰前,定是要對丹宗下手,所以他當即決定先下手為強。
秘寶在手,勝券在握,盧雙江難免有些得意。
他看得出,流星之上,至少有四個人的修為都比他高強,那四件最強大的法寶更是實力非凡,若不是先受到布袋秘寶的壓制,只怕現在的情勢還真難預料。
鬼宗與邊家經此之后,似乎在魔天聲望大減,劍宗已經名存實亡,莫非那個“守者現,魔天變”的傳聞竟是專指丹宗的崛起么?今日將這些強大的守者一網成擒,羈押在寒潭禁地,這天下還有誰是丹宗的敵手?難道丹宗將在自己的手上光芒大放,成為魔天的執掌者么?
盧雙江不禁浮想聯翩,見到步振聲四人拼死以自身精氣結出防御層,冷笑一聲:“不自量力,祖寶的強大,豈是你等所能覬覦的?葳蕤圣光,虎王至上。送入神池,直至天荒!收!”
喝聲中,盧雙江手中的灰色布袋驀地脫手飛起,轉眼間升到流星飛舟上空數米高的地方,一道強烈的白光氤氳之后,幾朵五彩的祥云之上竟出現了一頭巨大的怪獸!
虎首龜身,雙目如盆,大口如缸,口中巨齒鋒利如劍,沖著流星飛舟發出一聲清越的虎嘯!
嘯聲中,舟上所有人的儲物戒指以及法寶竟不再受他們控制,紛紛飛入這頭怪獸的口中,就連揣在懷中的丹瓶也不例外。呼嘯聲持續了好幾息的時間,嘯聲中,明者以及四大家族身上再無儲物戒指,丹藥法寶,只有少數幾個守者家族子弟手中品級較低的寶劍沒被吸走!
怎么回事?
這一來,就連明者都大吃一驚,這布袋化作怪獸,似乎專門收攝寶物,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異的秘寶,這般強大的秘寶,明者以前從未遇見過。不過,他只是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對這種秘寶有一點點印象,可惜無論他此刻如何努力,都始終想不起來,他頓時明白,這是他修為未復,記憶未盡數恢復的緣故。作為四大魔將之明帥的他,定是見過這種強大秘寶的,只是那段記憶散失了而已。
他這一刻覺得不妙得緊,看樣子,丹宗二話不說,就前來痛下殺手,定然是以為他們會對丹宗下手,從而先發制人。那個寒潭禁地明者是聽財叔與醉月說起過的,貌似極為厲害,是丹宗最隱秘的禁地,羈押人專用禁地,而勾三前去探察也身陷其中。他這一刻只希望,搭四與搞基可以掙脫禁錮,逃得出去,至少等到蒙揚歸來后,有一個報訊之人。
就在明者轉念不迭,而步振聲等人恍然不知所措之際,丹宗宗主盧雙江再度念動一句法訣。
“葳蕤圣光,虎王至上。送入神池,直至天荒!再收!”
第二聲更加劇烈的虎嘯從那只怪獸口中發出,這一次,明者等人明顯感到怪獸張開的大口不再是針對他們每人身上的寶物,而是針對他們的本體,這是要直接禁錮他們的本體!
無數纖細的白絲從怪獸的口中飛出,徑自從四面八方朝飛舟上的諸人纏繞而來!
一股股異常強大的陰寒之氣,令人神魂都感到驚懼顫栗!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