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貴方謹慎地邁出兩步,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想要轉身破門而出,卻已經太遲!
大地似乎忽然加重了它的吸引力,青貴用盡全力掙扎著,卻還是呻吟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
這瞬間的大地重力,儼然超出了青貴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拉扯著他往下墜,連肌肉骨骼都有種即將碎裂的刺痛感!
怎么回事,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青貴心知不妙,這定是那個討厭至極的虎崽子暗中設下了埋伏,這莫非是一個什么陣法之類的設置?
青貴知道情勢緊急,即便是手上扣著三張“冰火雙龍符”,找不到攻擊的目標,激發出去完全是巨大的浪費,這對于一向甚為節儉的青貴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有的人就是這樣,大水淹到嘴皮了,還抱著一箱子比他身體還重的寶物,只要他丟開,便能浮出水面獲救,但他至死也不愿意,這是一種典型的守財奴心理,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青貴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讓他浪費,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所以,危急之下,青貴怒吼一聲,雙手握拳全力轟擊在身前的地面,接著那強大的反震之力,他渾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陣爆竹般的脆響,總算是趁勢直起了腰板,勉強站起身來!
但人要是走霉運的時候,放個屁都會震下來一堆鳥屎,灑在臉上,喝涼水塞牙跟這個比起來,已經要好很多。
驚魂未定的青貴尚未重新站穩,忽然感到雙腳之上爬滿了什么異物,冰涼軟滑,速度奇快,很快便到達他的胸腹位置!
這是什么鬼東西?
接著慘白的光亮,青貴定神一看,這才看到這些異物居然是極其常見的藤蔓!
馬欄山森林之中這種藤蔓很常見,它們生命力極強,只要一節落在土壤里,要不了多久,便會長成一大團,而且便會開始肆無忌憚地如蛛網一般蔓延到森林四處,當然,那些參天的大樹,是它們首選的纏繞對象。
突然將青貴身體纏繞住的,赫然是其中最厲害的一種藤蔓,叫“倒鉤藤”,顧名思義,這種藤蔓之上長滿了倒鉤尖刺,沾上人身,極難清除,甚是麻煩,搞不好弄得渾身鮮血淋漓還不能全部將其除去。
這種倒鉤藤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這還是四十二號房間嗎?
青貴悲催得快要暈厥過去。
因為,便在這么一個失神的瞬間,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倒鉤藤完全纏繞包裹起來,還好,這些藤蔓似乎頗具靈性,只是將他的脖頸之下的四肢和身體包裹得像個粽子,并未纏繞住他的頭部。
所以,青貴還能看得見東西,說得出話來。
但驚駭之中的他,現在能說什么呢?
卑鄙無恥的虎崽子,明道明槍干不過老子,便故意前來招惹老子,引老子自動跑進他的陷阱歷來。
每個人的房間,都自成空間,若是禁止一旦開啟,即便是白鶴兒總管也沒法子窺探到屋內的情形。
難道老子今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窩窩囊囊地死在這廝手里,老子不服啊!
青貴感到鼻端驀地有些酸楚,下巴之下,那些藤蔓寸長的倒鉤分外刺眼,他不敢動一下脖子,生怕這些倒鉤刺會發瘋似得刺進他的脖子和血肉之中!
何況,此刻他還要凝集力量對抗身下那沉重的吸引力,要是稍微力竭,他便會重重地摔倒在地,那時,滿身的藤蔓倒鉤豈不是就會·······
青貴簡直不敢讓自己繼續往下想,想多了都是淚啊!
房間的氤氳忽然間消弭一空,一張欠揍之極的臉驀地湊到青貴的面前,不是希虎那卑鄙無恥的小虎崽子是誰?
青貴咧咧嘴,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因為他發現即便只是輕輕說一句話,那些鋒利的尖刺就會刺破他的喉嚨和血管!
“小龜龜,跟大爺斗,哈哈哈,你還嫩了點,這下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希爾得意地狂笑著,星星點點的巨大唾沫星子飛濺到青貴的臉上,青貴惡心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你這賤人,賤人,世上最卑鄙無恥的虎賤人!
青貴只能在心中狠狠滴咒罵著這恬不知恥的小人,雙眼瞪得比牛眼睛還大,噴出的火光卻對希爾超厚的面皮沒有半點傷害力。
“你心里一定不服氣得很吧?別激動,咱倆有的時間磨蹭,大爺不急。咱倆好好拉拉家常什么的,說實話,你小子還真是不錯!老子難得遇上你這么一個有趣的家伙,不會這么快殺了你的!”
希爾陰險地笑著,徑直跳到那張方桌上一屁股坐下來,一條腿翹在桌上,一副頤指氣使的囂張模樣,恨得青貴感到牙齒有幾顆似乎碎掉了。
希爾對青貴的怒視視若無睹,自顧自洋洋得意地說道:“你想想,老子跟你干了五架,你小子不是仗著你的烏龜殼厚實,早就被老子錘扁了。你力氣沒老子的大,唯獨這身龜殼老子還真拿他沒辦法!”
青貴心里憋屈得要死:“尼瑪,你能不能別提什么龜殼,老子好歹也是化形了的,老子沒說你披著虎皮呢?尼瑪,拿這個來說事的人,真真是沒節操啊沒節操!要不是老子當年受騙,失去了內丹,老子至于這么窩囊么?你這樣的虎崽子,老子一口氣都能將你走出三里地去!”
希爾哪里知道青貴暗地里的鄙夷和無視,繼續數落青貴。
“你小子利用龜殼,不敢跟老子硬碰硬,只知道做那縮頭的那啥,咳咳······你小子不敢像個男人那樣去戰斗,老子一直懷疑,你小子是不是男人?”
希爾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青貴被藤蔓纏繞得密不透風的身下,青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一張臉立即變成了絳紫色!
“尼瑪,你說其他也就算了,但是你竟敢懷疑你青貴大爺是不是男人,這真真是太過分了!老子要是今日脫困,定要讓你嘗嘗冰火兩重天的獨特滋味,哇呀呀,氣死老子了······”
青貴氣得直翻白眼,跟隨夏花那么久,他也感到十分詫異,夏花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絕世大美人,可奇怪的是這么多年他從未對夏花動過半分男女之念。
有時候,憋得慌了,他便會編個謊言,騙過夏花,偷偷溜到就近的城鎮去找一個五塊下品月靈石一次的青樓姑娘。
事實證明,每一次那些姑娘都在他的身下叫喚得比殺豬還要響亮,每一次他都十分滿意自己的神勇表現,沒想到今日竟被這個虎崽子質疑,這簡直是青貴無法忍受的恥辱!
“尼瑪,要不要脫下褲子來比比尺寸大小什么的,你個卑鄙虎崽子,居然敢說你青貴大爺不是男人!”
希爾繼續說道:“你小子每一次都用你那些鬼畫符,把老子弄得灰頭土臉,嘿嘿,老子接連受挫了五次,終于苦思冥想出這個妙招!這一招叫做引頸就戮懂不?你只要脖子伸出了龜殼,就只有挨宰的份,哈哈哈!另外,老子這一招還有個十分響亮的名堂,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懂么?”
原本處于崩潰邊緣的青貴,驟然聽到那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忽然眼睛一亮,絳紫色的表情瞬間轉換為驚喜,不能說話的他只好一個勁地沖希爾咋著眼皮,顯得十分狼狽。
希爾笑道:“哈哈,怎么,你不懂?還是你想知道老子是怎么做到的,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做老子的跟班,老子就教你!”
青貴的表情頓時凝固,“尼瑪,你這虎崽子居然異想天開,想要挾你家青貴大爺做你的跟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性?”
青貴其實很想扯動嘴角,擺出一個鄙夷且不屑一顧的表情,無奈面皮很緊,怎么嘗試都沒能成功。
希爾自然明白,青貴是屬于那種不到銀河心不死的家伙,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讓這廝心癢難禁,乖乖地立下誓言,做他的跟班,而收下青貴之后,希爾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個機會,干掉那個無比討厭的毒婆娘。
每一次,看到冰火那婆娘在沙漠面前諂媚討好做出一副淑女模樣,希爾就有種要將一個月前服下的三寶藥液全部嘔吐出來的惡心。
蛇蝎勾搭成奸,還真忒么的是絕配!
只要除掉冰火,他跟青貴要是配合默契一點,對付那只有可能暴走的毒蝎子沙漠,也許問題不大。
這個時候,希爾還不知道,上了排行榜的這些人,在神卯的特殊性、重要性,更不知道,這幾個參加過終極考核的人,身上都有大姐頭娜姐打下的特殊印記。
這些人隨便哪個遭受到重大的意外,大姐頭立即便會知曉。
可憐,希爾還癡癡地想著,要是等蒙揚來找他的時候,他已順利地完成了動物園的和諧統一,他的話就是動物園的規矩,不知道蒙揚會不會感到他希爾還是很有些本事的?
畢竟有過做君王的經驗,希爾現在還頗有些緬懷那段玄冰星的歡樂時光,尤其是跟風柔在一起的日子。
哎,希爾淡淡地看了一眼左臂,九曲環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感應不到,那條小龍的圖案也不在出現在手臂上,自從進入仙魔大陸,他就跟九曲環完全失去了感應。這就是仙魔大陸的天地規則禁制所為吧。
“實話告訴你,老子用的這些鬼畫符,你感到新鮮不?厲害不?這些還只是小手段,老子還有更多新奇厲害的沒讓你瞧見,不過,這是老子最大的秘密,不是老子最親近的人,老子是不會告訴他的。另外,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老子這個秘密,你要是不發誓做老子的跟班,你能守住秘密嗎?”
希爾忽然帶著威脅口吻地問青貴。
青貴正聽得心動神馳,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睛!
希爾勉強用最近吸收血煞氣息凝練出來的神識激發了一張重力符和一張鉤藤符,其實現在控制起來已經很是吃力,于是他松開了加諸在青貴脖子周圍那些藤蔓,青貴長出了一口氣,沙聲問道:“希虎,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希爾陰測測地道:“嘿嘿,一般來說,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不過,我想做的事,恐怕你也想做吧?我來問你,你想不想學到更高級的符道,想不想制作出比你那些符箓更厲害十倍百倍的符箓,想不想干掉那對狗男女,把動物園的規矩改一改?”
青貴困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你······你以為你做得到?你知道那對狗男女有多么厲害么?你知道白鶴兒總管有多么器重他們么?”
希爾不耐地擺擺手:“我管球他什么白鶴兒總管,你愿不愿意跟老子一起干吧?愿意的話,老子就跟你立誓成為同生共死的兄弟,我的符道以及秘密都會讓你知道,不愿意的話,老子今日只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干掉了,你知道我的秘密太多了!”
希爾說著,手上驀地多出來一大把窮形盡相的符箓。
頓時,青貴兩眼發直,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頓,他的眼神比色狼看到不穿衣服的絕世大美人還要赤裸火熱!
你還不上鉤,你家希爾大爺這幾十萬年算是白活了!希爾得意地故意揚了揚手中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