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天海公司。
“爸，對不起，我要在公司練歌，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林瑤給在家等她吃飯的林端正打了個電話之后，便繼續走進錄音棚里。
很快，隨著音樂響起，林瑤那溫柔的歌聲再次彌漫在空氣中，輕輕地跳入了楊朵和莫煙的耳朵里。
“嗯，這樣編曲應該可以了。”
楊朵站在錄音棚外，一邊聽一邊點點頭。
隨后她又看向一旁的莫煙：“這首歌又是方小樂寫的？”
莫煙點點頭，“剛才林瑤不是說了嗎？方小樂中午剛發給她的。”
林瑤中午收到方小樂發過來的詞曲譜之后，立刻發給了楊朵，請她幫忙編曲。
因為詞曲譜很完整，編曲并沒有費太多的功夫，下午五點左右楊朵就通知林瑤，這首新歌的編曲已經完成了。
于是林瑤匆匆趕回公司，迫不及待地開始了這首新歌的練習。
同時也讓楊朵驗證一下編曲的效果。
不過，比林瑤更興奮的是楊朵。
除了那首林瑤一直練不好的《流年》，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遇到一首質量這么高的新歌了。
當然，不是說《隱形的翅膀》和《畫心》的質量不行，楊朵只是覺得，這首新歌最適合林瑤。
楊朵甚至有種沖動，恨不得讓林瑤通宵錄歌，明天就把這首歌給發出去。
她很有信心，這首歌將打破林瑤自己創造的所有記錄。
同時，她也對寫出這首歌的人很好奇。
下午一直忙于編曲，沒機會問，現在編曲基本確定了，她才得空問了下莫煙。
“又是方小樂？！”
聽到這個并不出人意料的答案，楊朵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首歌的版權你們花了多少錢買的？”
楊朵忍不住又問道。
在她心目中，這種經典級別的歌曲至少也得三百萬吧。
莫煙就看著她不說話。
楊朵哦了一聲，拍了下額頭，無語道：
“好吧，我問了個蠢問題。”
隨即感嘆道：“林瑤這丫頭運氣可真好，居然撿到了這么個大寶貝做男朋友，這是老天爺都要幫她走上天后的位置啊！”
“哪有那么簡單？”
莫煙搖搖頭，“你應該也知道了吧，今天網上又在傳林瑤的謠言了。”
楊朵嗤之以鼻，抓起桌上一袋薯片，撕開袋子，嘎嘣嚼著。
“呵，林瑤有私生子？那種無聊的東西我都懶得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信的。”
從昨晚開始，網上再次流傳出了關于林瑤的“驚天秘聞”，這次的花樣有了翻新，除了整容、假唱，又多了條私生子。
說是林瑤在出道前就已經生了孩子，至于孩子的親生父子，造謠的人故意說得云遮霧罩，總之各種暗指，讓路人自己去想象。
這樣反而顯得更“真實”，也更符合吃瓜群眾的心里。
“看看，連爆料的人都不敢說林瑤私生子父親的身份，這個人肯定是娛樂圈里的哪個大佬，怪不得林瑤一個剛出道兩年的新人能紅的這么快。”
“我就說嘛，娛樂圈里沒有人誰是干凈的。”
于是，許多自以為掌握了娛樂圈內幕的鍵盤俠們又開始了高潮。
此刻莫煙想起網上那些鍵盤俠們無知又可惡的嘴臉，不禁嘆了口氣：
“那是因為你了解林瑤，可網上那些人呢？他們不了解，他們只是覺得這種花邊新聞很有意思，很獵奇，甚至還能站在道德制高點罵兩句貴圈真亂。”
“那公司不管嗎？”
楊朵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總之就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一旦信的人多了，謠言就會變成真的，就算當事人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
“哼，公司？”
莫煙冷笑一聲，“你覺得馮老板還有心思管員工的死活嗎？”
楊朵看著莫煙，回頭又看了看周圍，確定身旁沒有別人，這才低聲說道：
“傳聞是真的？”
莫煙點點頭，無奈地道：“恐怕我們在這個公司也待不了多久了。”
楊朵陷入沉默，她低頭摸了摸面前的錄音設備，眼中流露出不舍。
她曾經是一名歌手，因為患上了暴食癥，身體出了問題，不得不退出歌壇。
后來恰逢馮征建立天海公司，把她請來做了音樂總監。
這一做，就是六年。
她親眼看著天海公司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公司，變成了如今也能在歌壇說上一兩句話的準一線。
雖然比不上申鑫娛樂、太陽音樂這些巨頭，但好歹在業內還是有一些名頭。
公司里百來號員工，每一個她都認識，很多人和她還是朋友。
沒想到，這家公司最終還是要走到那一步。
如果天海真的被申鑫收購，原本的這些員工，又有多少能留下呢？
“你們打算怎么辦？”
楊朵放下手中的薯片袋子，看著莫煙，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其實，林瑤和方小樂成立了一個工作室。”
莫煙低聲道。
楊朵的眸子霎時睜大，“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打算幫瑤瑤把這間工作室打造成第二個天海，甚至是第二個申鑫。”
莫煙看著楊朵，平靜地道：
“你不是一直很欣賞方小樂的才華嗎？正好，這個工作室還差一位音樂總監，以后你們倆可以有很多機會交流切磋。”
“煙煙，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娛樂圈里混的人了，那么多頂尖藝人都自己開了工作室，你聽過有哪一個能做巨頭規模的？”
楊朵苦笑一下，搖搖頭道：
“能維持住自己的人氣不掉，就已經不錯了。”
莫煙緩緩道：“那也總比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強吧？楊朵，你在天海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地位，卻因為老板的無能，一夜之間就什么都沒了，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楊朵沉默片刻，還是搖搖頭：“我在一個地方呆慣了，就不想再挪屁股了，等申鑫收購了天海，我還是在這里繼續混下去吧，最多不當這個音樂總監了。”
楊朵看著莫煙，歉意地道：“煙煙，你就當我年紀大了，沒有勇氣從零開始吧。”
“勇氣？”
莫煙轉過頭，看著錄音棚里神情專注，眸中飽含深情的林瑤。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從她的嘴里傳出，回蕩在錄音棚里，如繞梁之音，久久不散。
“楊朵，你不是很喜歡這首歌嗎？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需要勇氣的事情不止是愛情，還有很多很多，比如事業和追求......
有時候，也許只需要邁出一步的勇氣，就能看到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你說對嗎？”
一曲終了，莫煙和楊朵并肩站在錄音棚外，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歌聲里。
良久，楊朵忽然嘆了口氣，微笑道：
“別給我灌雞湯，先談談工資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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