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所謂的‘平前輩’的得意門生,約莫二十仈jiǔ,有虛氣化實的境界。
此刻,崔同宛若閑庭散步般輕松地往這邊走過來……
“站住。”良伯邁步上前,壓低著聲音一聲輕喝,“你是什么人?”
崔同斜眼瞥了一眼良伯,嘴角輕揚著笑意,徑直再度邁步朝前,似乎連回應良伯的力氣都懶得使出來。
見狀,良伯佝僂的身子骨陡然地挺直了幾分,那略微渾濁的雙眸一陣冷光閃過,徑直踏步,同時伸手過去,阻攔了崔同的去路,沉聲說道,“君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回去吧!”
“是么?”崔同臉龐揚起了一陣淡淡的笑意,陡然間眉頭如劍鋒般急揚,猛地一挑,同時出手如風,一只手抓住了良伯的手臂,陡然發力。
良伯視線冷瞇了起來,左手也瞬息抓住了崔同的手,雙方同時發力!
“看不出來……”崔同眼簾略微閃過了一絲驚詫,掃了一眼良伯,“沒想到,君家的一個小小老奴,竟然也有幾分門道。”
“對付你,足矣!”良伯振聲開口。
崔同哈哈一笑,“老頭,讓開吧!你攔不住我。我只不過是去看看,那所謂的蕭陽,到底有什么本事去救君鐵纓罷了。”
眼簾下,一抹寒光閃爍而過。
對他來講,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這邊,自己可以直接將君鐵纓擄走,這樣一來,倒可以省下不少周折了。
良伯的臉龐紅潤神色布滿,此刻突兀咧嘴笑了笑,聲音輕緩地響起,“想過去?可以。踏過老夫的尸體吧。”
“冥頑不靈。”
崔同眼眸戾氣閃動,陡然間手臂猛地一震,轟然一聲,一股強大的推力沖了出來,良伯的身子蹬蹬地連退后兩步。
神色不禁涂抹上一陣凝重。
眼前這人的實力,在良伯之上。
實氣境,前中后每一個境界,都需要凝聚大量的力量,境界間也有著巨大的差距,譬如實氣一云前期與實力一云的中期,兩者間的差距,從內力的深厚程度,超過五倍。
因此,不少人即使窮盡力量成功突破了‘虛氣化實’,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達到了實氣一云前期后,一輩子也未必能夠突破至實氣一云的中期。
練武一途,逆天修行,自然艱難!
一個碰撞間,良伯已經感受到了崔同的實力了,實氣一云中期!
這絕對是一個天賦極其妖孽的存在!
良伯一輩子修行,平時也極少顯露自己的實力,不過,他眼下也不過是實氣一云的前期,盡管距離中期已經只有一線距離,卻久久無法突破。
良伯身影再度退后幾步。
“老家伙,你還想要命的話,就滾開。”
崔同臉龐掠過了幾分輕蔑的笑容,“這樣的實力,也敢攔我?簡直不知死活。”
良伯猛地抓住了雙拳,一聲爆喝,手臂青筋直爆,“休想踏過此地。”
一個箭步沖上,面對著眼前這實力高出自己一線的青年,良伯唯有先發制人,主動的攻擊,方才能夠跟其耗下去,拖延時間。
還剩,四十分鐘!
良伯眼神堅定無比,毅然地堅持!
此刻,房間里面,蕭陽的神色雖然依舊平靜,而且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但是,心頭卻不禁一陣焦急升起。
外面的動靜那么大,他當然聽到了。
“良伯,一定要堅持住。”心中暗暗地默念,如今已經到了施針的收尾階段,但是,接下來還要把研磨成漿的七葉血汗草的根莖均勻有致地涂抹在其雙腿上,這一個過程更是重中之重,絕對不允許有半點的疏忽。
深呼了口氣。
最后一根銀針落在了君鐵纓腿上的穴位處。
蕭陽身影一躍而起,快速地走向一側,并且打開了包袱,從里面取出了七個瓶子,隨時取來了一個銅色盆子,七種各有不同的水徐徐地倒了下去,逐漸混淆起來……
蕭陽伸手往盆內一擺。這一刻,赫然詭異地泛出了一陣淡淡的銀白色光芒。
快速拿出了裝有七葉血汗草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
“七葉血汗草!拜托你了!”蕭陽神色無比的凝重。
外面,良伯的身影再度被轟了出去,背后便是房間的門口。
胸口隱隱傳來了一陣劇痛,良伯一只手捂著胸口,強行地將那一陣血氣翻滾所按捺下去,眼眸一陣瘋狂的光芒抖動升起,“想越過此地,除非踏過老夫的尸體吧。”
如不要命一般,轟地再度沖了上去。
見此一幕,崔同的眼眸也不禁掠過了一絲驚詫,半響,嘴角溢出了不屑的冷笑,“果然是一條忠心護主的老狗!”
輕蔑!
“攔住他!攔住他!”
此時此刻,良伯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半點其余念頭,只是不停地回蕩這三個字。
關閉<廣告 攔住他!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大小姐。
良伯并非君家人,他姓白。
來自白家。
是一個自小便在白家長大的孤兒,可以說,白家給了他一切。
君鐵纓飛母親,小時候都是白良看著長大,知道她嫁入了君家!
作為負責在君家照顧君鐵纓母親的負責人,君鐵纓母親的死,一直是良伯心中一個無法遮掩的痛!所以,可以想象他對君鐵纓的感情,視她就如同自己的親孫女一般。
良伯的身影后退了數步,頓時間再度瘋狂地沖了上去。
“老東西!”
崔同怒罵了一聲,身影突兀地一躍后退了幾步,眼眸一陣狠厲的光芒閃動而過,“既然你一心尋死,本爺就成全你!”
一記爆空的聲音響徹而起。
崔同的手中,赫然拿著一條長近兩米的鐵鞭,看上去煞氣重疊,威力非凡。
那一聲空中的爆響,更是如同驚雷炸起般。
不過,此刻的良伯根本就已經是不顧一切,哪管崔同手中是否拿著鐵鞭,依然是箭步直沖了出去。
崔同的眼眸掠過了一絲冰寒的冷笑。
“長鞭飲血!”
身子縱身躍前的瞬息,鐵鞭猛地沿著一道詭異的痕跡朝著良伯身上打去。
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承受了這一鞭的威力。
良伯的前身位置,赫然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鞭痕,
火辣劇痛的感覺蔓延渾身……
猛咬牙,瘋狂地反擊!
房間內,蕭陽的神色沉著,單手快速地攪渾著銅盆的水,此刻,水面已經是血紅一片,七葉血汗草的根莖已經被蕭陽磨成了粉末灑下了這盆水中。
水面頗有旋律地旋轉著……
蕭陽的目光緊緊盯著銅盆,耳邊卻不時響起了那如驚雷般的爆破聲。
“七葉血汗草根莖粉末融入水中,均勻后,需要一分鐘的時間凝成漿糊狀。”蕭陽內心暗默地自語著,“而一分鐘后若不使用,藥力便會隨著漿糊狀而凝固……”
也就是說,蕭陽等會確實有出去阻止崔同的機會。
但是,只有一分鐘!
一分鐘內要是無法制服外面那要闖進來的人,恐怕,這一切都會變得前功盡棄!
“良伯,恐怕頂不住了……”蕭陽緊咬了下牙,眼眸一陣寒光抖閃。
煞氣濃郁!
蕭陽已經找不出任何一個饒恕外面那硬闖進來的人的理由!
殺機,逐漸地涌動!
目光緊盯著前方的水面,右臂擺動選擇的速度逐漸緩慢了下來。
快了!
快了!
啪!啪!啪!
接連的三道鐵鞭三下,整個空間都回蕩著那一陣劇烈的爆響。
良伯的身子在房門前兩米之處重重地倒下,此時此刻,渾身布滿了鞭痕,而且,血肉含糊,血跡蔓延。滿臉都是鮮血,眼睛瘋狂而不甘地拼命抬眼,身子顫抖痙攣了一下,卻始終再也發不出力氣爬起來。
“真是個難纏的老家伙。”崔同撇了撇嘴,同時森寒冷笑了一聲,嘲諷笑道,“有本事的話,你再站起來阻攔本爺?”
仰頭一笑,崔同一手執著鐵鞭,大步邁向前邊……
直接越過了良伯的身子。
良伯的眼睛露出了一陣絕望,雙眼徐徐地閉上。
這一剎,當崔同的身子距離房門前僅剩兩步距離時,房門,突兀打開……
崔同腳步停下。
眼前,一張平靜得可怕的臉龐出現,視線漠然地直接迎上了崔同。
“又一個不知死活……”崔同眼簾掠過了輕蔑的笑容,手臂瞬間快速地一抖。
長鞭于空中發出一聲爆響,如靈動的長蛇般朝著蕭陽逼近……
這一刻,蕭陽眼眸如星辰般爆射出一抹冰寒的光芒。
右臂動,如閃電般一疾而過。仿佛飄渺的煙霧頃刻揮灑消逝在空氣中,演化出一道快得不可思議的銀白色光芒。
陡閃!
蕭陽拔劍!
驚人得不可思議的一劍。
唰地長劍重新消逝不見,從其出現到這一刻,僅僅只在眨眼的時間,唯一見證過其存在過的,只有此刻崔同的眉心上的那一寸紅點……
蕭陽轉身,雙手攤開,緩緩重新關閉了房門。
崔同的手拿著鐵鞭舉在半空,僵硬不動,眼珠在銀光爆閃起來的一瞬睜大到了極點……
血箭從眉心噴出……
崔同的身子重重地往后轟然倒下。
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