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八點左右,獨立團所屬三個步兵營,騎兵營,炮兵連、警衛連就相繼趕到,并進入指定位置潛伏起來。
娘子關號稱天下第九關。
當年忻口會戰,就是因為日軍從娘子關方向率先打開缺口,才導致忻口正面的中央軍以及晉綏軍全面崩潰。
日軍攻占山西大部之后,在娘子關鎮建了個據點。
不過五天之前,娘子關據點讓王巖他們給拔掉了,駐守娘子關據點的日軍一個步兵小隊遭到全殲,偽軍也遭到繳械。
狼牙小隊在臨走之前還把炮樓都給炸了。
所以現在,娘子關鎮并沒有日偽軍駐扎。
既便這樣,李云龍也還是把指揮部擺在兩公里外。
距離娘子關車站大約兩公里有一個山頭,叫綿山。
李云龍的指揮部就設在綿山腳一個山洞,還在山頂設了個觀察哨。
這會,李云龍和王巖就蹲在山頂觀察哨,拿上次繳獲的那架16倍炮隊鏡觀察娘子關車站的動靜。
“王參謀,這玩意看的真比望遠鏡清楚。”
“肯定的,望遠鏡才4倍,這架炮隊鏡可是16倍。”
“偵察小組已經到位了嗎?”
“兩個偵察小組已全部到位。”
“兩個爆破組也都派出了嗎?”
“都派了,炸藥也帶足了雙份。”
“通訊排把電話線路架好了嗎?”
“也已經架好了,剛才都試過音了。”
“還要派人不間斷的巡邏,以免發生意外。”
“已經叮囑過張排長,他會派4個通信員不間斷來回巡邏,確保不出意外。”
李云龍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王巖,心說這狗日的王參謀,用起來是真趁手,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擔心的事都提前想到,并且已經處理妥帖了。
所以才說,有一個好參謀是真省心,他老李算是撿著寶了。
當下李云龍說道:“王參謀,你在這里盯著,我下去瞇一會。”
有王巖這么一個靠譜的參謀,李云龍真可以放心大膽睡一覺,養足體力精力,才好應付后半夜的這一場大戰!
與此同時,在井陘縣火車站。
上百個日軍憲兵將整個車站都圍住,戒嚴了。
一號站臺,兩個日軍中佐正在低聲的交談著。
這兩個中佐的其中一個就是第4旅團的參謀長平陸勇夫。
另外一個則是華北方面軍直屬第11裝甲列車聯隊的副聯隊長渡部雄。
吭噗吭噗的蒸汽車牽引聲中,一列由6節車廂組成的裝甲列車緩緩駛入車站,停泊在了一號站臺之上。
列車門打開,一個大尉軍官走到渡部雄的跟前啪的立正,再抬手敬禮。
渡部雄回禮,然后說道:“片山君,今天晚上你們的3號列車臨時加入井陘到陽泉之間的巡邏,先在井陘以及陽泉之間跑一個來回,然后在井陘站與貨運列車匯合,一直將貨運列車護送到陽泉車站,然后返回保定。”
“哈依!”片山大尉重重頓首,又轉身回到列車。
渡部雄又回頭對平陸勇夫說道:“平陸君,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哈依。”平陸勇夫微微一頓首,又說道,“渡部君,真是太感謝了。”
“平陸君太客氣了。”渡部雄道,“畢竟保證鐵路運輸的安全,也是我們第11裝甲列車聯隊的職責。”
平陸勇夫誠懇的道:“還是感謝。”
渡部雄笑了笑又道:“那么現在,平陸君是跟3號車回陽泉呢,還是等貨運軍列到了之后跟車回去?”
平陸勇夫道:“我還是跟貨運軍列一起回吧。”
渡部雄說道:“這樣的話,我可就先失陪了。”
“哈依。”平陸勇夫忙道,“渡部君忙你的吧。”
送走渡部雄,再看著3號裝甲列車再次發動,吭噗吭噗的開往陽泉,平陸勇夫不由得松口氣,有三列裝甲列車在陽泉與井陘之間不間斷來回巡邏,再加上貨運軍列上跟車押運的一個加強中隊,絕對沒有問題了。
馬墩山,是娘子關東邊的一座孤峰。
狼牙小隊在馬墩山上擺了個偵察組。
這個小組由王喜奎和野坂寬澄組成,負責監視井陘方向過來的列車。
反正也是閑著沒事做,王喜奎便向野坂寬澄請教日語,喜子是個悶葫蘆,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內心里十分要強。
“野坂教官,你好的日語該怎么說?”
野坂寬澄道:“有三種說法,分別是空尼七哇,襖哈有,空幫哇,比如現在是晚上,那就應該說空幫哇。”
“別動怎么說?”
“無鍋卡那依跌!”
“無鍋卡那依跌?”
野坂寬澄忽然間示意噤聲。
王喜奎凜然噤聲,再側耳聆聽,便聽到隱約的咔嗒聲。
又過了沒幾分鐘,一束雪亮的車燈忽然從前方射過來,盡管照射方向差了幾百米,但是王喜奎和野坂寬澄還是本能的臥倒。
“就是裝甲列車!”野坂寬澄道,“喜子,趕緊打電話。”
王喜奎便一把抄起身邊的電話機,說道:“電話班嗎?接團部。”
綿山的臨時團部。
李云龍已經睡著,趙剛還沒有到,只有王巖還守在電話機旁邊。
指揮部所在的是一個天然的巖洞,而且走進來之后有一個轉折,不用擔心燈光外泄,所以里邊點了兩盞汽燈。
王巖緊盯著地圖,正在進行反復的核對。
毫無征兆的,石臺上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王巖一把抓起電話,沉聲道:“這里是指揮部。”
“隊長是我,喜子。”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王喜奎的聲音,“井陘過來的裝甲列車到了,剛剛從我們這過去。”
“我知道了,繼續保持警惕!”
“是!”王喜奎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
李云龍的聲音忽然響起:“貨運軍列到了?”
“還早呢。”王巖搖頭道,“現在才十點多。”
“才十點?”李云龍說道,“那我再睡一會。”
說完,李云龍便一個翻身,裹著大衣繼續睡。
王巖也沒管他,繼續對著地圖進行反復核對。
過了沒半小時,桌上的電話突然之間又響了。
“嗯?”王巖的眉頭一下子蹙緊,怎么回事?
接起剛一電話,王喜奎的聲音便立刻響起來:“隊長,不對啊,井陘方向又開來了一列裝甲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