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糧倉位于荊家外院西邊角上,左邊是一排馬廄,離著下人住所都很遠,造出點聲響也沒人聽到。
荊十方收拾了一下地面,象拳才是勉強入門階段,可他能感受到對龍象般若功的領悟又加深了幾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將第一層修成。
“不愧是鎮宗級神功,連附帶的一套武技都這樣出色,我考入萬羅書院的機會也大了許多!”才是龍象般若功的第一層、第一式拳法,就帶來這樣巨變,讓他對今后不免有了更多憧憬。
對象拳掌握,荊十方才勉強停留在了入門階段,初窺門徑,一旦拳法小成甚至大成,威力肯定是成倍暴漲,這點從鎖云手中就能看出。
越是高級武技,每多領悟一分所帶來的增幅也越是明顯,說是天壤之別都不為過。
當然,高級武技想要有所領悟,需要付出時間也是相應倍之,沒有天賦武者或是無名師指點甚至一輩子都別想跨過小成那道天塹。
武技悟性雖是十方長項,可他也不敢保證在面對比鎖云手高出數個級別的武技面前依然存有這種優勢,世上天才無數,可不止他一人。
這也是荊十方欲拜入萬羅書院的一大原因。
書院上千教習,過百賢師,還有在整個大荒王朝都稱得上高手的五位院長,完整的傳承教導體系,讓書院培養著一代代新晉高手。
據說,萬羅書院一名普通內院弟子,都有了在海岱城這樣的地方扎根立業,開創屬于自己家族的資格。
強大實力,受人尊崇背景,不可預知同窗人脈……一項項,都足以將一名萬羅書院弟子和同檔次武者涇渭分明的劃分開來。
咔嚓——荊十方雙目驀地一睜,心中想事不代表對外界的感應敏銳降低,自從服用了清凈明王丹之后,感官六識每天都在上升,這種寂靜深夜突兀一聲枯枝斷裂的響聲,對他來說和一個響雷都沒區別。
“三更半夜的,怎么會有人跑這種偏僻地方來?”
荊十方面上閃過一絲疑色,就算白天也沒幾個人來糧倉,何況這個時候。要說小偷,海岱城中有哪個蟊賊膽大包天,敢跑荊家來行竊。再說稻花珍珠米價值是高,可搬運起來麻煩,真要盜竊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個笨重目標。
他的工作,更多是為了驅趕倉鼠這類的小型動物,咬壞糧袋,偷吃稻米。
荊十方站起身子,向外走了幾步:“腳步匆忙散亂,有……八個人!不對,還有兩個氣息平穩,落腳無聲,是煉體五層的高手!”
整整十個人,其中兩個煉體小成可稱高手的存在,這樣一支隊伍深夜匆忙趕來糧倉所為何事?
荊十方心中隱隱不安,環顧四周一眼,攀住一塊木板縱身一躍,藏到了糧袋后邊。
吱呀!
糧倉大門被一把推開,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和十方感應的絲毫不差,正好十個!
“守住門口!留兩個放哨!”說話這人長著一個酒糟鼻,滿面紅光,正是有煉體五層修為的兩人之一,“不是說還有個看門小子,跑哪兒去了!”
“荊十方那小子天天在啊,就他那膽子哪敢偷懶回去睡覺,估計上茅房去了吧。”
荊十方心中猛的一動,這聲音他很熟悉,是打斷自己肋骨的荊柴,難道他找了人來要報復自己。不過這可能性很小,煉體小成的武者那是能做管事做護衛的,哪里是荊柴使喚的動。那這群人來勢洶洶闖到糧倉,意圖就更加可疑了。
小心躲在糧袋后邊觀察,事態沒有明朗化之前,他可不會露面。
“荊鐵,荊柴,你們兩個出去找找那小子!少爺吩咐了,得是把那家伙尸體扔到城外去,做出一副勾結外人偷走稻花珍珠米然后被殺的樣子來,少了他可不行。剩下的人,把稻花珍珠米全搬到輪車上,天亮前一定要送出城的!”
“好嘞,王頭。”
他們想要挪走稻花珍珠米,然后嫁禍在自己身上!
荊十方心中狂震,這些人膽子居然這么大,無視家規。聽那人口氣背后還有個少爺在主持,顯然是荊家本族子弟了。
一萬八千斤稻花珍珠米可是價值數千兩,家規嚴苛,也擋不住有人把手伸到這里,為自己謀私利。
“怎么辦,我就算現在跑了,失了稻花珍珠米也是死路一條!這些人敢如此行事,肯定是做了周全準備,這會兒跑出去說不定附近連一個護衛都找不到!”荊十方心中思量,臉上漸漸出現了一抹狠色,“我如今也是煉體五層,有心算無心,對方分散開來搬運糧袋,未必不能勝之!將他們全部干了!”
打定注意之后,荊十方心中反而一塊大石落地,沒了焦慮不安的心情。
荊鐵荊柴兩兄弟出門找自己去了,再除掉兩個放哨的,實際上在糧倉內的也就六個人。兩個煉體五層的高手肯定放在后邊,先伺機干掉其他人,剪除羽翼,盡可能在暴露前殺傷對方人數。
屏息在側,荊十方卡住一個視覺死角,餓狼一般撲出,雙臂一攬一箍,懷中青年脖子發出咯吱一聲已經沒了氣息,悄悄拖到糧袋后邊。
這人也就煉體二層實力,荊十方還是暗中偷襲,自然是輕松秒殺。
頭一次殺人,他一陣惡寒,可眼下不是他殺人就是被人殺,沒得選擇。
“這群人是來栽贓殺我的,皆可殺之!”
這樣想著,荊十方心中盡是怒火,故技重施又是一擊手刀砍在一名黑衣人脖子上,身子一軟倒下。
害怕,緊張,還有一絲絲的驚喜,這段日子來連連突破,修為增進的飛快,可畢竟沒有同人交手過,心里沒底。眼下這一個個往日里跟自己不相上下甚至還要更勝一籌的黑衣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無聲無息間干掉,真切說明自己和往日已經不同了!
每一名黑衣人被格殺中間也就相差數息,但等到第三個黑衣人也是消失后,還是有了察覺到了異樣。
“小五,小巴,死哪去了,別磨磨蹭蹭偷懶!”
這人戴著黑袍上的寬帽,面容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嗓音嘶啞的被煙熏過一般。
他伸手一托一甩,就是兩袋稻花珍珠米飛到了輪車上,和酒糟鼻黑袍大漢是糧袋搬運的主力。煉體五層的高手來做這種苦力活,那真是輕松隨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