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往回撥一點。
古兮兮跟著母親季舒雅一起坐車回到位于巴黎第9區、距離卡尼爾歌劇院只有兩分鐘路程的巴黎柏悅酒店。這座宮殿式的酒店毫無疑問是巴黎市區內最為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
董有為給她們安排的是一輛行政級的黑色奔馳。母女兩人在車中都沒有說話。
古兮兮都快要氣死,但在酒宴之中又沒法拗過母親。鬧起來反而不好看。而季舒雅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她的寶貝女兒給一頭豬給拱了。而且還騙她的。
之前在蘇州,女兒的男友叫“高海州”,現在呢?明明是叫井高。她在酒會聽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是個渣男啊。
黑色的行政級奔馳穩穩的停在柏悅酒店的門口。進門來便是一男一女的雕塑。藝術品。
母女兩人都相互不搭理,坐電梯回到21層的豪華套房。每晚價格是1500美元。
古家的資產十幾億,不能算是國內頂級的富豪,但季舒雅在日常上的用度其實基本都可以滿足。否則,她也不會成為古馳貴賓級的消費者。
你一年在古馳花費個一百萬和一年花費個一千萬,所收到的待遇當然是不同的。
酒店的房間打掃過,布置的整潔、清雅。季舒雅打開房間的燈,反手將門關上,迎上女兒的目光,寸步不讓的道:“兮兮,我在巴黎這幾天,你就別想著再去和井高一起。你好好想想,不要為愛情沖昏頭腦,你平時的理智呢?
那個井高明顯是個渣男,身邊美女環繞著,你跟著他圖什么?將你最美好的青春在他身上浪費,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古兮兮的性格文靜、腹黑,她媽媽喜歡虛虛實實的套路,而且行動能力很強。主要是她上大學之后就在家里閑的慌!她這會心里極度的不快,但是不想和媽媽吵架。將高跟鞋脫掉,換上紙拖鞋,拿出手袋里的手機,倚坐在房間里的單人沙發中,說道:“媽,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季舒雅給女兒一句話頂的有點啞口無聲,打開礦泉水連灌幾大口壓下心里的火氣,坐在床沿邊,換了語重心長的語氣道:“兮兮,咱們母女倆很久沒好好聊天。你今晚就當陪媽媽聊聊天。
媽這里有換洗的貼身衣物,你先穿著。你這條裙子叫酒店干洗明天早上就可以穿。你自己的衣服明天再回去拿。兮兮,你和他住在一起?”
古兮兮沒法和媽媽解釋她們三個和井哥一起住在別墅的三樓。其實,就在今天以前,井哥都沒有和她們那個,享受能夠帶給彼此的快樂!因為這次來巴黎是要解決昭世集團的問題,沉甸甸的壓力在心頭。
直到前天的夜里貝爾納阿爾諾上門來投降,整件事情才算解決,所以井哥才分別和她們放縱。
她不知道他怎么哄歐陽婉、陳清霜的,反正她今天中午和他在一起時是沉醉而熱烈,愛慕著他、敬佩他,自然也是配合他,讓他帶著她。
不過,她知道她媽媽是問的什么意思,早在去年的游艇上她就將她最寶貴的東西給他了,便干脆的點頭道:“是的。媽,那我先洗澡!”
啥?季舒雅急得直接從床邊蹦起來,跟著走進浴室的古兮兮道:“兮兮,兮兮,你...,姓井的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古兮兮站在水下,清聲道:“媽,我都22歲,大學都畢業了。我們這次來巴黎,不是來游玩的,而是涉及到估值400億歐元的昭世集團。我今晚陪你聊天,你明天得讓我回去工作。”
季舒雅就在門口,強硬的拒絕道:“不行。工作,工作,你那個秘書工作有什么好的?我還不知道里面的名堂?你爸...”
她差點說漏嘴,立即停下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古兮兮有點無奈,她媽媽還是將她當做一個小女孩看待,不相信她可以承擔職場上的工作,認為她只是一個跟在井哥身邊的花瓶。這讓她很生氣,她在實習期間確實沒有辦法勝任,但是現在不同呀。只是她沒辦法對自己媽媽生這種氣的啊!
“媽,你聽我說...”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母女兩人都洗過澡,換了睡袍,古兮兮在房間里給母親季舒雅解釋著她平時的工作,并不是“游手好閑”當花瓶。但是季舒雅死活不肯信。
之前說好在鳳凰集團魔都分公司當普通職員的,怎么一下子變成大老板的助理呢?那還能是什么原因?
古兮兮生氣的道:“媽!現在國內都快要七點,我爸已經起來了。你打給我爸啊,把你今晚在皮諾家族酒會上做的事情給我爸說一下,你看看他的反應吧。”
季舒雅不信,給丈夫古驚風打了個電話過去,“老古,我在巴黎遇到咱們女兒了。”
“啊?”古驚風這個點確實已經起來,驚訝的道:“兮兮不是在魔都工作嗎?她什么時候去的巴黎?一個人嗎?”
季舒雅沒好氣的道:“你大驚小怪什么。兮兮就在我身邊。她跟著她老板來巴黎出差。你還記得(鄭)美智說的她那個男朋友高海洲吧?
她男朋友就是她老板,名字叫做井高。你女兒給人當秘書呢!我教她辭職她還不聽,一個勁的給我說她的工作很重要。還要我打電話給你。”
古驚風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語速飛快的道:“什么?你問下兮兮,鳳凰集團的井總?”
季舒雅把手機免提一開,道:“你自己給你爸說。”
古兮兮心里也有點麻,認真的說起來,她和井哥的關系確實見不得人的。她算什么呢?小三、小四?只是感情甜蜜時她不愿意去想這個問題。她還年輕。但是,這會給她媽媽纏的實在難受,只能豁出去,平靜的道:“爸,是的。”
古驚風半天沒出聲,稍后咳嗽兩聲,“咳咳,那個,舒雅,你沒把井總...井高怎么樣吧?”他老婆什么脾氣,什么性格,他心里還是清楚的。
而作為在浙省的生意人,且資產在十幾個億,他要沒聽說過井高的名字那怎么可能?
那可是鳳凰集團的井總啊!
浙商的頭面人物馬蕓據說在烏鎮互聯網大會拜訪他時都遭到當面的拒絕。兩人由此交惡。
江湖中對井高的評價、傳聞是非常多的:年少有為,風流好色。心思詭譎,狡詐如狼,下手又黑又狠,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井高在微薄的血洗,還有對原滴滴管理層、執意對抗的股東的血洗,這在浙商的圈子里傳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當年強大的銀河集團,資產過萬億的大集團、全球性企業,在短短兩年的時間里便已經奄奄一息,不成氣候。一半左右的外圍企業都被合并到鳳凰集團中。
他知道兮兮在鳳凰集團魔都分公司工作,也知道她交了一個男友,叫高海洲,是她的上司。
在蘇州的時候游玩給她二表姐鄭美智碰到,但他真沒往那方面想!其一,名字對不上號。其二,兮兮和井總隔著不知道多少層級。他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不懂集團總公司的老總和下面分公司普通職員隔著多遠?
結果...
他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不僅僅因為女兒被賠進去了,還因為老婆可能惹到事...
季舒雅不快的道:“我能把他怎么著?人家可是皮諾家族的座上賓,我就是把兮兮帶回來了...”
“唉...!”古驚風長嘆一口氣。
季舒雅也覺察到丈夫的反應有點不對,氣鼓鼓的道:“老古,你嘆個鬼的氣?”
古兮兮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看看號碼正是井哥打來的,她沒管父母的交談,穿著柔軟的淺粉色真絲睡裙到衛生間里和井高打電話,順便把門關上,小意的道:“井哥...,你沒生氣吧?”
井高稍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怎么會?兮兮,你在我心里的地位,難道還不足以讓我承受一下尷尬嗎?何況還是你媽媽。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井哥...”古兮兮嫣然一笑,眉目顧盼,語調嬌俏的喊他一聲,傳遞著她聽到情話,內心里嬌羞、喜悅的情緒。
井高笑笑,等了一會,道:“兮兮,不久前,我在離開皮諾家族的莊園返回的路上遭遇到槍擊,我沒事,我打電話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擔心。你晚上就留在柏悅酒店中,明天一早危險應該就能解除。”
“啊!?”古兮兮乍聽到這個消息時,比董陵溪她們三個的反應還要驚訝。因為她走的早一些,沒有經歷后面的疏散。
“井哥,我知道了。你保重。”
井高道:“嗯。我現在要處理后面的事。兮兮,明天見。”
古兮兮結束和井高的通話,一個人在衛生間里待了十幾分鐘,心情才稍稍的平息下來。打開衛生間的們,就發現父母已經通話完。母親看著她的眼神有點呆滯。
季舒雅有點尷尬的道:“兮兮,對不起。媽媽錯怪你了。呃,那個,今晚,媽媽喊你出來...讓他那邊很尷尬,沒事吧?”
她老公剛告訴她,如果兮兮真的是井高的助理,其權限能調動的資源搞不好都超過他了。但是人脈一項,他就沒法比。
古兮兮的心情本來是有點惶然的,雖然井高給她報了平安,沒有人會對“刺殺”消息保持平靜。而見媽媽承認她的工作能力心里又是高興的,又見媽媽有些畏懼,心里是心疼的。這是她媽媽啊,吵架歸吵架的。
古兮兮坐到媽媽身邊,抱著她的肩膀給她安慰,說道:“媽,沒事的。我剛和井哥打了電話的。他不在意這些。媽,他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到槍擊。”
季舒雅給女兒安慰,心里的火氣漸去,心里是老懷大慰。然后聽到女兒聲音低沉的說槍擊,心情悚然一驚,她已經盡可能的高估井高,但似乎那個世界對她而言極其的陌生啊!
感受到女兒情緒低落,她又細聲安慰起女兒,問詳細的情況。夜深漸漸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