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在盛海灘的地位無需贅言,井高也沒少在這里用餐,只不過他沒有在這里住過。
這種老飯店年代感太足,老派的英倫風格,他不是很喜歡。或許他是“爆發戶”吧,不喜歡所謂的老錢范兒,而是喜歡新的物品、新科技來的極致體驗。
服務員一路微笑著將井高一行帶到頂層10樓的“沙遜閣”。
張漓、古兮兮、獨孤璟、陳艾楊四人都留在宴會廳的外面。周明揚的心腹司機兼保鏢鄒秀杰也在外面等候著。
馬秘書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眼鏡,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但話卻不是那么中聽,帶著井高往沙遜閣里走,“井總,你這排場有點大啊!又是美女,又是助理,又是保鏢。”
陳艾楊穿著黑色的西裝,行走間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是保鏢。
井高沒搭理馬秘書,打量著聞名盛海灘的沙遜閣。這里原本是“翹腳沙遜”的私人臥室和書房,現在已經改為宴會廳。整體風格是英式的:色彩深沉,裝飾華麗。
再更具體是哪個時代的英式風格,他就不甚了了。
“井總,歡迎你。”管主任是名將近六十歲的老者,中等身量,穿著工作裝,臉型瘦長,帶著眼鏡,絲毫沒有架子的和井高握手,招呼他落座。
宴會廳中布置著一張大圓桌,周明揚穿著藏青色的西服,四十七歲的中年男人顯得英俊不凡。
他看到井高進來,微笑著點頭致意,從容而舒展,顯得很放松,甚至有點主場的意思,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目前堪憂的處境。
管主任坐下來,馬秘書很貼心的倒茶,然后悄然的退出去。管主任拿起茶杯抿著,給一點時間讓兩人消化時隔多日重新坐到一張桌子上的尷尬和心情。
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送來美味的西餐。計有:番茄果醬煎鵝肝,香草鱈魚,龍蝦濃湯,煙熏新西蘭帝王鮭,澳洲和牛里脊,烤番茄奶油湯,香煎煙熏三文魚。
餐后的甜品有:蘋果撻、巧克力布朗尼。
另有其他搭配的西餐菜肴,餐酒選的張裕摩塞爾傳奇赤霞珠干白。這款白葡萄酒曾獲得過多個大獎,在圈內相當的有知名度。
管主任對擺完菜肴的服務員微微致意,等其離開后,開口道:“兩位都是我們中國商界的翹楚,人中之杰,優秀的商業人才!
我這次做東呢,是希望二位能夠化干戈為玉帛。一個是為國內的商界保留人才,一個是為穩定經濟發展,免得造成不利于團結的局面。
好,兩位邊吃邊談,我去處理點公務,順便等待兩位的好消息。”
說著,管主任拉開椅子站起來。
井高和周明揚都站起來相送,管主任擺擺手,帶著馬秘書去了同在10樓的“沙遜套房”中休憩。
“井總,有段時日沒見了!”周明揚微笑著伸手做個手勢,邀請井高落座,一副主人的派頭,自己拿起白葡萄酒先抿一口,欣賞著沙遜閣里繁復精美的圖案,展現了英式貴族的奢華與品味,最后視線落到井高的臉龐上,心里由衷的對這張普通的臉感到厭惡,“你看,沒有問題,可以放心的飲用。”
井高不為所動,表情平靜的看著周明揚。他是真擔心周明揚在飯菜里做手腳,這種事誰說的準呢?周明揚一個要死未死的大富豪,肯定有能力做點事。
這年頭,全球各地的富豪都死的非常離奇。有什么剎車失靈,直接倒車倒到池塘里淹死的,還有做瑜伽被繩子勒死的,還有攝影一腳踏空摔死的,高端商戰被投毒的,諸如此類。
他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他今年才三十歲,還有大把的年華可以享受人生。
周明揚聳聳肩,很瀟灑的儀態,可以看出他昔年在商場中揮灑自如的風采。他將手里的酒杯放下來,道:“井總,既然你不愿意吃飯,那我們進入正題吧!
在開始談之前,我說兩點。第一,明遠集團已經通過向阿里出售游戲業務,在今天下午已經到賬7千萬美元。我們官網發了公告。
第二,你內心里不要覺有僥幸。管主任沒有主持我們這個飯局,是不想落人口實,但他想要我們倆達成和解的意思,剛才已經表達的很清楚吧?
來,說出你的愿意和解的條件!”
周明揚“談和解”的姿態有點高。井高在心里禁不住嘆口氣,“唉…”不得不說,周明揚看得還是挺準的,一開始就戳穿他心里存在的僥幸心理。
他在想什么?
他今天一直想的是管主任未必會力挺周明揚。小二十年交情怎么了?白首相知猶按劍!
管主任能出面組織這個飯局,已經算非常得對得起周明揚,否則他哪里回來和周明揚談,直接動手不行嗎?現在,管主任有里子、有面子,有必要下死力氣保周明揚嗎?
如此這般的話,那他就可以放手弄死周明揚!
就是小漓那個思路的延續:先把事情做了,再去修復關系。畢竟得罪的不深嘛。
美劇里不是這樣嗎?安德伍德往往是先把事情辦了,再說修復關系的事。
然而,管主任對周明揚顯然是力挺的。
僥幸是要不得的啊!
井高收斂心神,冷靜的道:“阿里和你的交易如何,我不知道。你的賬戶上到底有沒有錢,我也不知道。
我要明遠集團的游戲、芯片設計、電池研發、投資這幾個業務。姚圣明要房地產、遠洋運輸、金融三塊。”
周明揚氣笑了,拍著桌子道:“明遠集團的主業就是你嘴里這幾塊業務。如果是這個條件,那還不如把明遠集團給拆分了呢!”
井高看著四十七歲的周明揚喜怒于顏色,揣摩著此人在想什么。很明顯的演技,但演得真比他妹妹周詩晴強。瑪德,他自從成為神豪后,這還是第一次被美女甩掉。反問道:“那你的條件呢?”
周明揚不客氣的道:“明遠集團不能拆分,我可以出售60的明遠集團股份給你,但明遠集團的經營權要在我手上。具體方案,我們可以商量。”
這個條件叫井高嗤笑一聲,淡淡的道:“周總,假設有一天,你捏著我的把柄的時候,你會認同只拿鳳凰集團60的股份嗎?
或者說,你把我當小孩糊弄是吧?大股東掌握不住公司,那可真未必就能得利。既然你如此沒有誠意,那我們就聊到這兒吧!”
說著,井高站起來,做勢準備離開。
“等等!”周明揚絲滑的攔住井高,認真的道:“什么叫捏著我的把柄。我說的很清楚,我已經拿到7千萬美元的交易款。明遠集團的資金危機已經解除!
你不信是吧?等著,我叫人驗證給你看。”
井高試探出周明揚的“態度”,便不著急走,站在圓桌邊,做個手勢示意周明揚“自證”。他拿著自己的私人手機給海外的郭靈瑜發個消息。
實力的不對稱,反應出來的場面就是如此。
他只需要用一個“要走”,立即就把周明揚刻意表演出來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
因為這涉及到一個根本的問題:現在到底誰需要“和談”?
他是不需要的。
同時,此刻也讓他很疑惑:周明揚既然真的拿到7千萬美元,補足資金鏈缺口,為何還要和他和解?莫非,明遠集團還有其他的隱患存在?
周明揚將心腹司機兼保鏢鄒秀杰叫進來,鄒秀杰帶著平板電腦。周明揚將平板電腦登錄上浦發銀行的軟件,將賬戶余額展示給井高看:“
這是明遠集團的基本賬戶,和我們有過生意往來的企業財務都應該知道。看清楚里面余額沒有?你現在可以找人去查這個賬戶的情況。我等著。”
看著如此“真誠”的周明揚,井高禁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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