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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七十一章 四家商議

  一夜雨急風驟,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在湯臣高爾夫11號別墅里寧靜美好時候,隨著時間的流逝,明遠集團即將遭到坡縣調查其金融業務違規的消息迅速的傳遍網絡,在盛海灘掀起軒然大波。

  風浪滔天!

  馮新建在周六的一大早就坐車去靜安寺旁邊的香格里拉酒店的夏宮喝早茶,他約了老伙計們一起喝茶。

  在他出門的時候,妻子杜志蘭不滿的道:"誒,誒,你這整天都在忙什么。連早餐都不陪我吃?"

  她今年六十二歲,在震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的兒科主任醫生,已經辦理了退休手續,現在屬於被返聘的階段。當然,此時的工作比昔年要輕鬆得多。

  而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餐是她六十歲生日時和老馮做的約定。這是兩口子之間的浪漫,她即便已經是花甲之年,但還是喜歡這份浪漫,人不管怎么樣,總要優雅的活著。

  只是,這兩年做的挺不錯的,結果這兩天眼看著就執行不下去了。

  馮新建內心里相當的無語,他是要去辦正事的啊!知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大事?但他和妻子的感情一直很好,要不也不會只有雪華這一個女兒。

  像他這樣的身家地位,計劃生育只能限制他的戶口本上只有一個孩子,而不能限制他私下里有多少個孩子。但他和妻子伉儷情深,一輩子也就一個孩子。外面的逢場作戲歸逢場作戲,他不會弄出私生子的事情來。

  雪華就是學了她媽的性子,有時候太過於理想化,做決定的時候缺乏對現實的認知,導致不好的結果。

  "老杜,我約了老鐘他們談事。等忙過這段時間一定向你賠罪。"

  看著老馮滿頭的白髮,杜志蘭心里已經放棄追究,疑惑的問道:"什么事情?要不要緊?"

  馮新建沒有回答,擺擺手,道:"我先走了。再見。"

  坐上改裝后的豐田埃爾法,吩咐司機小鄭去夏宮,"稍微快點。"

  坐到身旁的行政助理戴智民是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茍,匯報今天的行程,"

  馮教授,今天是周六,上午十點有位您曾經的學生想要去辦公室拜訪你,他最近公司遇到點問題,需要一筆過橋貸款。我問過情況,大概需要一千萬為期三個月的資金。我讓人和浦發銀行的風險部門對接,評估過他的公司,結論是可以。最終的決定還需要你來拍板。

  中午要去參加在魔都舉行的國內學術會議,下午的安排是這個會議的議程,你作為嘉賓需要發言。我已經準備好一個小時的發言稿。

  晚餐和馮教授你的兄弟姐妹們的例行聚餐,聚餐地點是你的二妹家位于衡山路的花園洋房。

  晚餐后,你需要花費大約兩個小時閱讀下名下各個公司的相關郵件。各項業務基本沒有大的變化。"

  作為魔都本地的豪強,馮新建繼承著祖輩的財產,依託他在震旦大學擔任教授的眼界,馮家各個公司涉足的產業有旅游、教育培訓、地產、金融、零售等業務。典型的是什么賺錢做什么。能賺的業務就活下來,賺不到的就關閉。

  再加上各兄弟姐妹各自投資的生意,就形成當地豪強的經濟脈絡網。

  馮新建點點頭,道:"學生我就不見了,過橋貸款批了。我今天上午的時間要用來和老伙計們喝早茶,要是有什么事,你先推了。"

  不管多么親近的助理或者秘書,他都有所保留。這是很正常的。魔都這座都市里,有著各種各樣的機會和誘惑,誰也說不準什么時候會有背叛,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去考驗人性。

  "好的,馮教授。"

  馮新建滿意的點頭,坐在舒適的按摩椅上,閉目養神,實則心里在盤算著等會和老伙計們喝早茶時怎么商談。

  井總大發神威,一夜之間傾覆掉明遠集團,要知道,明遠集團可是魔都數得上號的民企,在魔都不知道多少人靠著明遠集團吃飯呢!以明遠集團當前的情況,就是個資金鏈斷裂倒塌的死局。

  這搞的他們這些魔都本地豪強瑟瑟發抖。

  而他們馮、鐘、方、魏四家相互聯姻,但也是各有各的利益,等會協商他也需要把控好他的利益。

  難啊!

  馮新建在自己的車里琢磨著,沒多大功夫就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夏宮。

  夏宮的早茶在魔都的老饕中算是頗有名氣。以其龍皇太子餃、鮑魚酥和野菌醬蒸素餃等招牌菜品聞名。

  其實魔都的早茶文化是伴隨著各路移民的到來而帶來,再流行起來。本地人本來的飲食習慣是在八仙桌邊喝早茶,邊喝邊聊,等喝茶餓了,在茶館外的點心店里叫份早餐來吃。

  比如叫碗麵條、餛飩,還有擂沙圓、鍋貼、燒賣、麻球等點心也能送到茶館里。還有賣生煎饅頭的。

  據考證,在當時魔都屬於非常草根的文化。喝茶的時候,還可以遛鳥、聽書、聽評彈等。

  現在的早茶以蘇式早茶和粵式早茶大行其道。

  馮新建到位於靜安香格里拉酒店三樓的夏宮包廂時,鐘思遠和另外一名老友方建澤已經到達。

  方建澤六十七歲,身材消瘦,眼袋很重,滿臉皺褶,看起來很衰老。笑著道:"老馮,至於這么心急火燎的叫我們一起喝早茶嗎?井總牛逼歸他牛逼,總不會有雷霆之怒落到我們頭上來吧?"

  馮新建一耳朵就聽出這話的別樣意味,坐下來自己倒茶,清香的茶湯在滾燙的瓷杯里翻滾,"老方,你猜猜如果我犯錯,井總是認為我一個人的責任,還是我們四家一起的責任?"

  鐘思遠連忙打著圓場,"老方,井總大展神威,我們理所當然的是感到高興,順便想著怎么從他哪里分點湯湯水水!老馮只是幫著傳句話,井總按理是不會怎么怪罪他的。"

  對於老馮而言,要消弭井總心中可能存在的誤會或者不滿,對他們幾家而言,責任當然沒有那么重,但是這何嘗不是討好井總的一個機會和由頭呢?

  所以還是得精誠合作!

  方建澤笑著喝口茶,沒在言語。

  片刻后,魏堂平抵達。他今年六十四歲,是個身材發福走形嚴重,臉膛紅亮的老者。和幾個老伙計打了招呼,喝著茶聊起昨晚井高的神勇發揮。

  "聽說管主任組的局,他居然直接拒絕和解,要把周明揚往死里整,牛逼啊!換做我,我肯定是不敢的。會家破人亡的!井總這是有胸有成竹,還是亂來啊?"

  馮新建把手一攤,"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明遠集團的資金鏈很快就要斷裂,各位如果和明遠集團有生意來往的話,趕緊去結帳。"

  鐘思遠摸摸自己的酒糟鼻子,說道:"各位,明遠集團先是遭到航運業務的意外,蘇伊士運河的航運中斷。繼而金融業務在坡縣要被調查。

  這些事看似偶然,但有著其必然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所以井總是真有底氣還是假有底氣也好,這不管我們的事。我們現在是想要分明遠集團倒下的一杯羹,就得先拿出自己的態度來。"

  滿臉褶子如同老謀子的方建澤道:"老鐘,還是要先聊明白。萬一井總是賭一把呢?我們跟隨其后,不怕秋后算帳時要遭殃嗎?特別是老馮的方案還是投其所好,給井總送母女花的禮物。這可不是隨便能撇的清的關係。"

  馮新建聳聳肩,"我無所謂。反正我肯定是要修復下和井總的關係,免得被誤傷。你們怎么做,可以自己考慮。"

  滿臉褶子的方建澤和身材眼中發福走形的魏堂平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不禁嘆口氣。老馮越是這樣,他們心里越是沒底啊!

  先別管管主任有沒有雷霆之怒的事,反正如果他們四家當中,就老馮討好井總出了頭,那以后大家沒有平起平坐的必要,肯定是要以老馮為尊。

  井總是商海大鱷,哪里是他們這些當地豪強能夠對抗的?稍微的給老馮一點幫扶,立刻就能讓老馮超越他們。

  如果老馮這老小子不講究再進獻點讒言的話,那他們估計得完蛋。

  總結的說,管主任和井總的較量結果那是遠期的事,而一旦井總怪罪,那就是短期內就要倒霉的!

  看看明遠集團的下場就知道啊!誰會信蘇伊士運河是因為某事故中斷航運近十天。誰會信坡縣那邊的調查和井高沒有關係?

  方建澤嘆口氣,臉上的皺褶如同菊花,點下餐桌,道:"那我們要把事情辦好,不要讓送給井總的禮物帶著麻煩。"

  魏堂平扶著自己如同孕婦般的大肚子,道:"上次老馮請井總來做客被他拒絕,看來我們得請個中間人幫忙說下。一方面把握大點,另一方面也是讓事情發酵,方便我們看看形勢。"

  馮新建心里不禁笑起來,四家合力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也方便他在井總面前自抬身價啊,道:"我們請姚圣明幫忙吧!之前因為雪華的事情,我和他照過面。姚圣明也是井總的頭馬,只要他答應幫忙,井總多少應該會給這個面子。"

  "好,那就定下來。老馮,你來打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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