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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零章 代號,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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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零章代號,刺繡  深夜,夜色涼如水,細雨冷人心。

  就是這樣的凄冷天氣,在過客居頂樓的碩大臥室里,一個老人身著一襲單衣站在陽臺眺望蒼茫的雨空,不得不說過客居視野非常好,通往如畫山莊的道路全在監控中,來往車輛人流一目了然。

  冷風呼嘯而過,華英雄抱胸而立,右手伸出:

  “酒來。”

  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從后方出現,繼而一瓶看不出包裝的酒穩穩地落在華英雄的手上,掂了掂手中的分量,華英雄靠在陽臺的欄桿上,任由風雨掠起衣衫和白發,他擰開蓋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此時的華英雄在冷風苦雨中堅毅挺拔,聲音渾厚低沉:“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遒勁的聲道飄忽而又雄渾,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恰到好處點出這首詞的悲壯,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暗影中閃現,黑色衣衫,寬大而作響,帶著口罩的年輕人站在華英雄背后,手中捏著相似酒瓶。

  “你不該來!”

  華英雄的唱諾忽然停止,他頭也不回的拋出四字,洗去鉛華,聲音清亮而有種親人特有的關懷,下一個瞬間,黑衣男子出現在華英雄的身邊,裹著黑衣的身軀同樣挺拔,形成了獨特的風景線。

  他淡淡開口:“可我終究來了!”黑衣男子仰頭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氣從口腔中燒灼而下,順著食道進入胃里強大的后勁直沖上腦,火辣辣的刺激讓整個人都火熱起來:“無論生死、、”

  “總該見最后一面!”

  隨后他不再說話,而是捏起自己手中的酒瓶,仰頭對嘴又灌下一大口,酒精氣息很是濃烈,但年輕人卻沒半點在意,喝酒如水,只是喝酒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沐浴在黑暗中,就像是修羅一般。

  “坐。”

  華英雄拉過一張椅子從容不迫坐了下來,隨后又指指另一張椅子示意年輕人坐下,天空陰沉而蒼茫,凄風苦雨更讓天地間顯得昏暗:“見或不見其實又有什么區別?搞不好更讓你添加痛苦。”

  年輕人緩緩閉起眼睛,聲音平淡:“你說過,一個人總要做點喜歡的事情,我覺得你所言甚是,所以我從沒阻攔你要進行的計劃;因此你也不要阻擋我過來,見你一面也是我內心渴望的事。”

  說到這里,他還停頓了一下,猶豫一會補充:“最重要的是,你很孤獨很寂寞,如果我再不來送送你,萬一你真橫死在如畫山莊,你豈不是要帶著遺憾而去?因此我過來陪你喝最后一頓酒。”

  “真是固執的小子!”

  華英雄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后伸手拍拍年輕人背部:“古來圣賢皆寂寞,在我看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圣賢,因為圣賢就是虛偽得比較完美的小人,所以盡管我很寂寞,但從不做圣賢。”

  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我確實有點孤獨,滿腔心事卻無人可以傾訴,我還注定背負更多的罪名惡名,但所做事情都是我喜歡的,所以我不在乎他人看法,我堅信有一天歷史會為我正名的。”

  說完,華英雄睜開雙目,緊緊盯著如畫山莊,如同歃血一般的眸子燃燒著讓人驚恐的殺欲,沒有殺過人的角色是不會有這種殺欲于兇厲的,更何況,這種殺欲出自華英雄,顯得尤其讓人懼怕。

  “趙定天來了!”

  年輕人沉默片刻后拋出一句,不輕不淡卻昭示著其中兇險,當今世上聽到趙定天三字而不動容的人少之又少,特別是計劃牽扯到趙定天時,更讓人心里多了一抹糾結,還有一股說不出的不安。

  華英雄聞言也冷靜了兩分,臉上劃過一抹無奈和苦笑:“我知道,福康安傍晚已經匯報這消息,這怕是此次計劃唯一變數,我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去如畫山莊,更沒想到他這個時候見老太太。”

  華英雄多少知道趙定天跟金秀秀的淵源關系,只是怎么都沒有預料到,二十年沒有來往的兩人,會在關鍵之際出現拜訪,這讓華英雄多少有一些凝重:“所幸跟隨趙定天的護衛只有十個人。”

  “風險還是在可控范圍內!”

  年輕人低頭抿入一口烈酒,隨即淡淡拋出一句:“你不用安慰我,其實你我心里都清楚,趙定天向來不是一個容易殺的人甚至可以說沒幾個人能殺死他,所以他出現在如畫山莊對我們不利。”

  他語氣平緩分析:“趙定天的仇人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在強敵暗中窺探的情況下,他依然有膽量帶十個護衛出行,我不認為他是狂妄自大,否則他也活不到今天,因此他必定是有所仗恃。”

  年輕人很平靜的吐出一句:“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攻擊如畫山莊等同攻擊趙定天,如畫山莊或許扛不住我們的襲擊,但趙定天應該能化解我們攻勢,不然哪敢出巡,還記得外賓酒店事件嗎?”

  華英雄點點頭:“記得!”

  年輕人呼出一口長氣,冰冷手指摩擦著酒瓶:“六國精銳盡出襲殺趙定天都失敗,期間越劍更是殺到趙定天面前,按道理,以越劍身手隨便一個指頭就能戳死趙定天,但最后卻是失敗告終。”

  年輕人一五一十告知事情:“相反,外賓酒店事情還有一個被掩蓋細節,那就是越劍攻擊趙定天不成,反被不明高手一掌拍飛,雖然樾劍那時只剩下三四分身手,但要一掌拍飛他絕非易事。”

  “當時車內只有兩個人!”

  年輕人伸出兩根指頭,波瀾不驚闡述自己心聲:“一個是司機,一個是趙定天,也就是其中一人傷了越劍,還讓后者放棄魚死網破逃回越國,連越劍對付趙定天都失敗,我們能有幾分勝算?”

  華英雄眼睛微微瞇起:“你是說趙定天為高手?”

  年輕人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聲線平緩而出:“有這可能,但這不是重點,我只是想說明趙定天做事留有后手,即使他不是設局者,他也能從容應付強敵,因此我們殺去如畫山莊要有所準備。”

  說到這里,他加重自己的語氣:“否則我們根本殺不到老太太面前,哪怕你已經有信心破掉山莊的七成機關,但只要趙定天擋在你們面前,老太太就會無比安全,搞不好還會把你們折進去。”

  華英雄眉頭皺起:“你有良策?”

  年輕人搖晃著酒瓶:“我就是良策!”

  在華英雄流露震驚正要斷然否決時,年輕人淡淡開口:“以前我滿腔熱血只想做一個利國利民的人,結果卻無形中成了你的棋子,我一度憤怒你左右我的人生,還讓我失去親情愛情和友情。”

  年輕人站了起來,轉到老人的后面一握他肩膀:“可是我最終想通了,恨意也變成了敬意,我愿意站在你身邊并肩作戰,所以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天大的惡名讓我擔負一半,你就輕多了。”

  “我們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

  年輕人咳嗽一聲:“江中華又會回來華國!”

  “我正等著他回來呢!”

  華英雄聞言流露出無盡的戲謔:“他若回來,尸骨無存!”接著他讓神情變得堅毅起來:“好,竟然你決定跟我并肩作戰,那么這次就不留余地的殺上去,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明晚,行動!”

  “代號,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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