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聲槍響,在林崖后趴低身子的時候,一顆子彈又從他頭頂飛過,狠狠釘入墻壁讓石屑四處飛濺,林崖后的額頭瞬間滲透出冷汗,接著又聽到沉悶聲響,一顆彈頭打在旁邊血肉模糊尸體。
“媽的!”
看著流浪老者緊握槍械緩緩起身,自己始終處于對方的槍口之下,林崖后憋屈的都快要吐血,怎么都沒有想到,一時心慈手軟放過的乞丐,會詭異認得自己會撿起槍械背后開槍,什么世道啊!
他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香餑餑,可實在沒想到乞丐也有膽量,也攙和到一個億懸賞中,不過細想也是,看那家伙身上衣服和臉上膚色,十有八九是要饑寒交迫掛掉的人,哪在乎什么嚴重后果啊?
何況富貴險中求?
“你認得我?”
林崖后側身靠在巷子的墻壁上,傷口疼痛讓他齜牙咧嘴,他沒有立即跑路是因為傷痛要緩解,同時要找到一個合適機會,雖然流浪漢剛才那一槍沒有轟中自己要害,隨后兩槍也失去準頭打偏。
但誰也無法保證他下一槍不會轟掉自己的腦袋。
流浪老人也沒有立即開槍,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好,拖著一條傷腿慢慢上前:“本來不認得,只可惜你腦袋太值錢了,上至權貴下至乞丐都已經把你樣子記住,大街上每個人都想著中頭彩。”
約翰咳嗽一聲:“連懶惰的乞丐也占據主要街道等待你的影子,我年老體弱無法跟他們爭搶地盤只能跑到這里,誰知上帝還是厚愛我的,把你直接送到我的面前,放心,我會向牧師懺悔的!”
“給我一條生路!”
林崖后凝聚著力量:“我給你二個億!”
約翰握著槍械的手微微顫抖,但并沒完全離開林崖后身上:“你的承諾太虛無,現在生命危急喊著兩個億,一旦你處于安全就難免翻臉,何況我這樣對你會被秋后算賬,所以受不起這兩億。”
他挪前一步:“我情愿老老實實要趙恒一個億,不問緣由不問來歷,只要有你的腦袋,布萊爾集團就會給我一個億,還會給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相比你的兩個億來說,我更愿意相信趙恒。”
“何況你是殺掉吳的兇手。”
林崖后能夠清晰感覺到,約翰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里迸裂著一股有如實質的殺氣,他一時沒有反應吳是什么讓,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誤會!真是誤會啊!我沒有殺掉吳,真的沒有!”
林崖后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太過怯懦,丟林家祖宗的臉,不過沒有辦法,對方的槍口對著自己,形式上占了上風,而且這家伙好像對錢更感興趣,所以能夠友好解決是最好的。
“不用撒謊了!”
流浪漢輕輕咳嗽一聲,上前一步讓槍口距離林崖后近點,他老了,眼睛花了,第一槍射中林崖后純粹是運氣,失去準頭的后兩槍也佐證這一點:“新聞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是你殺掉吳夏國。”
林崖后一愣:“吳夏國?”隨后,他又像是明白什么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又咬著牙喝道:“如果你是為吳夏國而來,那就你錯了,吳夏國不是我殺的,我可以對著天對著上帝對著祖宗發誓。”
“他是趙恒殺的!”
此話一出,約翰微微一怔,也就這個空檔,林崖后右腳一掃,一顆人頭炮彈般向約翰沖去,與此同時他向巷子叉口猛地翻滾過去,約翰躲閃不及被頭顱砸中胸膛,砰的一聲,他向后退出六步。
胸膛劇痛的約翰下意識扣動扳機,四五顆子彈向前面轟了過去,打在林崖后原先背靠的墻壁,石屑四處飛濺,只可惜林崖后不在遠處,子彈盡數落空,約翰一揉胸口,握著槍械向叉口追過去。
“砰!”
此時,從槍口逃脫的林崖后正從叉口巷子奔走,他原本以為巷子很快就會通到街道,能夠混入人海迅速消失,誰知卻有三十米距離,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前方冒出六個聽到槍聲趕來的男子。
這些人一個個散發戾氣,還有一股難言的暴躁,被風掠起的衣服腰間,還閃爍一抹金屬光芒,十有八九也是想要他腦袋的殺手,林崖后恨恨不已的罵了趙恒一聲,隨后尋思如何從這巷子脫身。
前面有殺手,后面有約翰,附近怕是還有不少獵手,背部中槍的林崖后感受掌心黏稠,第一次生出命運多舛的念頭,此時,前方一名男子已經停下步伐,按著腰間武器喝出一聲:“什么人?”
林崖后一臉血污,難于辨認五官。
不過他們還是動作利索迅速散開,貼著巷子兩邊呈現半圓形把林崖后圍在了中央,目光滿是探究和兇厲,還是剛才出聲的槍手,厲聲喝道:“舉起手來,道出你的身份,否則休怪我們無情。”
“嗖、嗖、嗖、嗖~~”
就在林崖后準備退后跟約翰一搏時,一道人影從巷子高大墻壁落下,左手從容一揮,六道寒芒從掌心爆射出去,六名殺氣騰騰的男子身軀一震,在血花綻放的同時,瞪著不甘的眼神躺倒在地。
在林崖后眼里劃過一抹訝然時,來者又從容不迫轉身,步伐迅速向前竄出,拉近差不多十米距離,右手一抖,六朵蘭花輕飄飄點在約翰身上,后者完全無法躲閃,眼睜睜看著蘭花一朵朵落下。
后者頓時像是斷線風箏,握著槍摔出了八米。
約翰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吐出鮮血,不僅槍械從掌心滑落出去,整個身體也失去了戰斗力,他如被煮熟的大蝦,蜷縮成了一團,脖子高高地揚起,嘴巴張大的像是上岸魚兒,只有吸氣沒有進氣。
巷子一端又冒出三人:“誰?”
來者瞥了一眼再度上前,欺身撞入三名不知來歷的中年男子,雙手在他們胸口一按,咔嚓!兩人慘叫著摔倒在地,腦袋一歪沒有聲息,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如天神行法雷霆電掣。
但同時又狠毒非常,讓人全無反擊之力。
來者一身灰衣灰褲,年過六十,精瘦,冷漠,還有久居上位的渾然氣勢:“走!”他的言語漫不經心,十分隨意,但他的聲音中有著一種深入人心的內在力量,讓人情不自禁的去相信,順從。
林崖后見到此人,瞬間震驚:“是你?”
來者沒有絲毫回應,拉著林崖后迅速離開,就在林崖后他們離開一分鐘的時候,巷子涌來十多名服飾各異的男女,在他們觀看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色風衣,個頭并不高的削瘦漢子也靠了過來。
這名漢子帶著墨鏡外貌很平常,屬于扔在大街上都找不出來的那種類型,唯一特別的地方,便是他的右手,有著使用槍械留下的老繭,巷子外面吹拂進來的冷風,使升騰的血腥氣味變得濃郁。
“這些是什么人?”
黑衣漢子跟所有看熱鬧的人一樣站在好事者的群中,打量著地上那九具形態各異的尸體,從他們腰間的武器以及衣著,一眼便可以確定他們的身份,這九人都是殺手,想要林崖后腦袋的兇手。
黑衣漢子感到有點奇怪,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次跑來巴黎發財的殺手,至少有兩百名左右,實力都還不錯,而且在外出行動時,最少都是三人一組,而且人數越少的,都有高明的槍手壓陣。
雖然與外籍兵團交鋒也會有吃虧的時候,但還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全軍覆沒,而且從他們臨死的態勢可以看出,這九人連槍械和匕首都還沒有拔出,就被出手者用雷霆手段殺掉,速度可謂驚人。
他還能從對方傷口判斷,六人全部是一刀致命,普通的小刀,卻直接要了他們性命,還有三人表面上看不出致命傷口,但是口鼻流血眼睛瞪大,臉頰也烏黑,胸口更如大象踩踏過一樣,塌陷。
“林崖后、、、蘭花、、”
此時,黑衣漢子還發現一個奇異現象,除去九名不知來歷的殺手橫死現場之外,還有一個流浪老者存有一口氣,在聞訊趕來的醫護人員搶救之下,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但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在他訝然出手者留下活口以及老人胸膛相似塌陷臉頰烏黑時,被抬上擔架送去救護車的流浪老者,正無意識的艱難喊叫:“蘭花,他會蘭花、、”黑衣漢子眉頭一皺,摸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隨后,他撥打出去:“恒少,劍門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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