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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六千斤

  孫子茂果然大手筆,但也是他的聰明之處,既表明對莫語的重視與感激,亦是一種快速增進彼此關系的手段。而且這手段讓人舒服,至少莫語心中對他更多了幾分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感激。從小到大,他都想讓莫良過上好的生活,如今終于做到了!

  若孫子茂知道這點,必然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

  莫語看清眼前府邸尚且心神震動,莫良、林嫂走下馬車后更是面龐呆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唯有看不見的林婆還能保持平靜。

  “哥……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林嫂急忙點頭,她臉上也頗為局促,只是站在這一座宅院面前,她便覺得一陣壓迫渾身都不自在。

  莫語笑了笑還沒開口,車夫已快步站在府前一排排整齊的下人中,為首身穿得體青袍,銀發打理一絲不茍的管家突然單膝跪下,恭謹道:“老奴莫福見過老爺!”

  身后四排女婢六排男仆同時跪下,“見過老爺!”

  她們都是賣身與孫家的奴仆,簽訂了賣身契約除非主人家恩赦否則世世代代都是孫家的奴仆,依附于主人生存沒有任何自由人的權利,即便被主人殺死也不會受到任何追究,最多支付一定的罰金。

  當孫子茂將宅院轉贈于莫語時,這座宅院中所有訓練有素的仆從同樣轉到了他的名下,成為他們新的主人。成為掌握他們生死的人,自然也就不必擔心他們的忠誠問題,孫子茂做事考慮周全,從這點就能看出一二。

  莫語目光一掃,道:“都起來吧。”他轉首看向莫良、林嫂和不知所措的林婆,“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進去吧。”他背起莫良,拾階而上向府門走去。

  林嫂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高門大戶的府邸,再看著一眾恭謹的下人……這里就將是他們以后住的地方……莫府……林嫂看著嶄新的匾額,終于相信莫語沒有說謊,原來,他真的可以養活他們……

  府中正廳,莫語將莫良放在上首右位,自己才在左側主位落座,目光示意不安的林嫂、林婆分別在下方坐下。

  莫福恭謹道:“啟稟老爺,府中一百名正式下人都在這里,另外還有幾十名雜工維持府中事物未曾前來,不知老爺是否需要召見?”

  莫語微怔,隨即擺了擺手,“不必了,讓他們各行其是就好。今日你我主仆第一次見面,我是莫語,日后莫家大宅的主人,身邊這位是我弟弟莫良,是莫家二爺。下首是我嫂嫂林姐和林婆。你們記住,以后若我不在府中,他們的話就是我的話,誰敢有半點不敬決不輕饒!”他臉上尚有一絲未曾褪去的青澀,但此刻俊秀面龐繃緊,眉宇間卻有幾分威嚴之氣。

  “好了,管家留下幾人帶我們去住處,其他人都下去吧。”

  府中下人心中一凜,行禮稱是緩緩退出殿外。

  “老爺,后宅各處院落都已打掃干凈,主院是您的住處,二老爺身體略有不適可居住在清心竹院,夫人與老夫人住在碧溪院,皆是府中主最好的住處且距主院落不遠,不知老爺是否滿意?”莫福行禮道。

  莫語點頭,“這些事情由你安排就是,另外命人準備一席酒菜,今晚我要擺一桌家宴。”

  “是,老爺。”

  莫府正廳,上好的紅漆杉木餐桌上擺放了滿滿一席酒菜,府中廚子為了博得新主人的歡心自然是拿出了最好的手藝,菜肴色香味俱全,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見過的。

  莫良、林嫂、林婆梳洗后換上了嶄新錦袍,應了人靠衣衫這句話頓時氣象大變,但他們第一次體驗到這種主人家的生活明顯有幾分局促,在婢女的侍奉下頗有些手足無措。

  莫語落座主位,自身實力的提升與靈魂力量的覺醒讓他眼界自然提升了許多,對于眼前一切適應的很快,如今舉手投足間更多了幾分威嚴之氣,自然而然便有大家風范。

  待酒菜上齊,他微微抬手,一眾婢女紛紛行禮轉身退下。莫語提起酒壺,為莫良、林嫂、林婆各自斟滿一杯,最后再為自己倒滿,舉杯道:“從今天起,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了。我很高興自己終于有能力照顧你們,讓你們過真正的好日子!來,為了我們新的生活,干杯!”

  莫良、林嫂、林婆心中突然安穩下去。

  他們都能感應到莫語身上那股昂揚向上意氣風發的氣勢,以他的性子,只要他在,便絕不會再讓他們受半點委屈。

  莫良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他舉杯道:“哥,這段時間是我不好,千言萬語都在這一杯酒中,謝謝你能原諒我!我干了!”

  莫語目光露出溫和,“你我兄弟無需說這些,這一杯酒我喝下,此事以后誰都不要再提及。”

  “好!”莫良使勁點頭,心中一陣激動。

  林嫂舉杯,“為了新的生活,為了你們兄弟和好,我們一起喝!”

  林婆臉上皺紋展開,連道:“我就知道,小莫絕不是尋常人,將來總有出人頭地的時候。”

  林婆年紀大了精神不好,略吃了一些便在下人侍奉下回碧溪院休息。

  最后莫良執意多喝酩酊大醉,林嫂也俏臉生霞越發美艷不可方物,吹彈可破的臉蛋像是熟透的果子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讓人忍不住俯身去啃上一口。

  莫語伸手攔住她,“嫂嫂,你喝的不少,不要再喝了。天色不早,我讓人送你會碧溪院。”

  “沒事……嫂子高興,沒醉。”林嫂吃吃笑了一下,眸子迷離看著莫語,“你放心,嫂子說了不再想著吃了你,說話算話。難道你一個大男人,四季城赫赫有名的莫爺,還會怕我一個弱女子。”

  “嫂嫂你真喝多了。”莫語苦笑道。

  “我沒喝多……莫語你說實話,難道你就真的沒對嫂子有一點動心過,你實話跟我說。嫂子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就是想問問,保證不會糾纏你。”

  “嫂嫂……”

  “好,好,我不讓你為難,找人送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莫語點點頭,喚來兩名婢女小心將林嫂扶走,他微微搖頭目光落在莫良身上,看著他大醉沉睡的模樣,臉色漸漸沉重下去。喝成這樣,他知道莫良心里還是苦的。如果換做是他,落得這樣也很難接受吧。

  沉默一下,他俯身背起沉睡的莫良,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推門而出擺手退下下人,親自將他送回清心竹院。把他放在床上掩好被角,莫語吹滅燭火小心退了出去。

  院子種滿了青竹,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竹葉摩挲“沙沙”作響,竹節碰撞“啪啪”有聲。

  莫語竹下站了片刻,低聲開口,“莫良,哥一定會治好你!”

  聲音平淡,但那份堅定之意,卻如磐石。

  算著時間,明日就能報名參加四季宗外宗弟子考核了。

  第二日,莫語準時起床,稍事洗漱后離開房間,在下人指引下來到練武場。

  一般錢財足夠的大戶人家都會在住處修建一處,既能用于自家自家子弟修煉,也能訓練家宅護衛。但孫子茂在將院落贈與莫語時已將原本的護衛盡數調走,今日演武場上便只有他一個人。

  莫語吩咐下人不得靠近,大步向練武場一角走去。地面整齊擺放著幾塊黑色方石。這是大陸通用的測力石,本身質地緊密,小小一塊就有幾百斤重。演武場從小到大依次擺放著五百斤至一千斤六塊測力石,每個都有裝好的提手。

  他直接握住一千斤黑石,略微用力便提了起來。

  孫子茂原本準備的練武場就是為了訓練孫家護衛,一千斤的測力石已經足夠,但對莫語來就太輕了。

  但不是沒有辦法。

  莫語目光一掃,在武器架上找到一只訓練用的皮鞭,將九百斤、一千斤兩塊測力石的提手穿在一起,握住運力同樣輕松提起。

  放下,將八百斤石塊加上,提起來還是不感到吃力。

加七百斤  加六百斤……

  加五百斤……

  莫語眼中漸漸露出興奮,接受“核”的神秘傳承,吞服大地巨蜥內丹兩次機緣讓他肉身修為大漲,但他并不確定自己力量究竟增強到何種境界。

  現在六塊測力石相加,重量已達到了四千五百斤!

  莫語扎穩馬步,吐氣低喝,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如鐵,手中獸皮鞭頓時發出令人牙酸聲音,足足四千五百斤重的六塊測力石已被他直接提了起來!

  這已讓莫語有了沉重感,卻還沒到他的力量極限!

  保守估計,他還能再提起一千五百斤的重量。

  六千斤!

  這是測試后得出極為接近莫語自身力量的結果,他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連番兇險數度讓他瀕臨死亡,但所得到的收獲卻大的超出想象!

  六千斤的力量,這已遠超過三階體修一千斤的門檻,距離四階戰師一萬斤的最低要求只差了四千斤。感應著不斷融入肉身的天地元力,莫語眼露自信之色,如果能一直保持著這種吸收速度,一年之內他必定能夠達到四階體師境界!

  他對高階體修的修煉速度并不清楚,卻也知道自身的進步速度必定極為驚人,隱隱間有種直覺,這或許跟他接受的傳承有關。

  莫語腦海頓時浮現出那一副圖卷,偉岸的身影立于山巔,任憑疾風將他衣袍吹動,好似將墜山夕陽踩在腳下!

  他正在不斷變得強大,總有一天,他要走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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