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此時,看著一臉警惕注視著他的北野頌,面帶微笑的林天把杯子緩緩放在桌面上,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著手上的水滴道。
看其那一臉傲然的神色,頗有一番少年得志的心態,不過神色警惕的北野頌卻不吃這一套,而是依舊用那帶著戒備的語氣對著林天道:“神州少將怎么會有如此高的身手,我是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們龜田課長派你來見是我,難道沒有跟你說明嗎?而且誰說少將就不能有過人的實力,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在我的國家還屬于菜鳥級別的”。
原本就打算給北野頌連哄帶騙帶回神州的林天,現在也開始發揮他的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的功效了,不過很顯然他的這番驢頭不對馬嘴的說辭確實讓處世不深的北野頌陷入了沉默之中。
“山友大廈怎么樣了,那些惡魔是不是都已經走了”。
半晌后,低頭不語的北野頌這才緩緩抬起額首,看著面帶淡笑的林天沉聲道,雖然她曾親眼看過里面所發生的慘劇,可是現在昏迷過后的她依舊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一位位昔日熟悉卻有著不菲交情的同事加前輩無助卻恐懼的倒在自己面前,變成一句句殘破不堪的冰冷尸體時,她的心從來沒有像這次這么無助過,直到現在她問的這句話都是那種極為矛盾,甚至在她那雙冰冷的雙目中卻生出一抹異樣的期盼。
似乎是在等待著林天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夢,等你起來后返回山友大廈后他們依舊生龍活虎的走動著,不過她的這個念頭卻被林天那漠然搖動的額首而徹底打破,整個人都仿佛像是崩潰似得陷入了呆滯之中。
對于北野頌的這種神態,身為幕后主使人的林天沒有絲毫罪惡感的直視著她,因為他值得這樣的慘劇在幾十年前可是十倍于此的發生在神州大地上。
雖然過去的歷史跟現在的那些人沒有什么關系,可是當年那些慘死的同胞又何嘗不是極端的無辜呢!如今北野頌的神態林天沒有任何勸慰,只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等待其自主回過神來。
片刻后,一陣陣輕微的抽泣聲驚醒了閉目養神的林天,轉過頭看著身旁額首深埋雙膝低聲抽泣的北野頌輕吐道:“山友大廈是個什么樣的組織,你比我清楚,那些人包括你在內皆是活在陰影之中,自身生命也是由不得己,他們的死這是命中注定罷了”。
林天所說的這些話幾乎沒有任何安慰之意,有的也不過是裸的直白與現實,讓原本深埋雙膝低聲抽泣的北野頌頓時渾身一震,隨后猛然抬首面帶憤怒的對著林天大聲道:“我知道,我們確實坐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我們也是人,也是生命啊,難道我們就沒有權利活在世上嗎”?
北野頌的這番話,讓原本雙眸中充滿漠然不視的林天浮現出一抹異樣之芒,雖然他對于這些東瀛人的死,沒有任何罪惡感,但是其所說的這些話還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他以往的回憶。
那時候的他幾乎每天都在為生存而奮斗著,為了提高實力不惜一切的去拼搏,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命運與自由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以往的他是那么的無助,在沒有任何援手的情況下獨自拼斗,那些強大的讓他幾乎窒息的強敵壓得他每天都喘不過氣來,可是最后卻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全部消亡干凈。
雖然現在其實力在整個世界都能夠名列前茅,但這些并不是他的終極目的,真正讓他感到巨大威脅的卻是不久后將會來臨的那場大戰,想到此處臉色黯然的林天卻在這時微轉額首,看著對其怒目而視的北野頌淡然道:“想要主宰自身命運,首先就要讓本身強大起來,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在欺負與你”。
林天的這番話說的極盡柔情,讓原本對其怒目而視的北野頌頓時呆了下來,口中也在不停反復的說這此話,經歷過陰暗的童年與殘酷的訓練后,現在的她非常明白林天話中的意思,也明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活著是多么殘忍的事實。
想著童年的羞辱與訓練中的殘酷,在想著同事慘死在自己面前時候的那抹恐懼和林天一拳擊退那位在其心中被認為是無敵惡魔般的高人后,這位即將崩潰的冷艷女子仿佛忽然之間明白了些什么。
同時那雙無神的雙眸卻在這時散發出一抹動人之芒,隨后其猛然抬首看著臉色淡然的林天,其心中似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支撐著虛弱的身軀起身對著林天的方向徑直跪下,額首下垂道:“拜托,請讓我強大起來”。
“你的意思是什么..”。
看著北野頌此時的表現,面帶淡笑的林天卻在這時沒有任何阻攔的輕緩道,其實他明白對方的話語之音,只不過卻故作不知也不點破的等對方明示罷了。
從小被灌輸敵對思想的北野頌按理說根本就無法低下頭來向林天祈求的,可是這次所發生的事情確實改變了其以往固定的思想與心態,渴望強大的念頭已經擊垮了她心中任何一處信念,哪怕是當年宣誓的忠言都因此忘卻。
所以在聽到林天的這句話后,她只是簡單猶豫了幾分后,這才額首猛然下垂道:“只要您收我為徒,讓我強大起來,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若是我讓你去刺殺你們的首相閣下呢!你也會愿意嗎”?
聽著北野頌的這番話音,臉色淡然的林天卻在這時緩緩道,可是其說出的話卻讓前者微微一顫。
從九歲進入訓練中心所接受的第一個條例就是無條件忠誠帝國,忠誠首相與天皇,可是現在起想要拜師的條件竟然是要他其刺殺長官,這種極大的反差心理讓她幾乎想都沒想就大聲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先不要過早下定論,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就清楚了”。
北野頌的這番回答并沒有讓林天感到任何驚訝,因為他知道其現在肯定無法徹底改變心中所想,只有不停的下猛料才能推翻她心中的固有思維,重新建立以武盟為首的核心思想。
所以現在的林天才會有這如此回答,不過堅定回絕后的北野頌聽聞此話后,也不由得疑惑道:“你要帶我去見誰..,我警告你,別妄想讓我做一些對不起國家,對不起天皇陛下的事情”。
話音落下,聽聞此話的林天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語,而是一臉神秘的對其微笑道:“你的父親叫北野宮,你的母親是不是叫做早川萘麗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
言畢,原本對林天還有這一絲抗擊的北野頌,在聽聞此話后臉色驚愕的看著林天失聲道。
她九歲就與父母失去的聯系,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了,可是父母的名字已經像是刀刻似得在她心中有著不可磨滅的痕跡,特別是母親那笑起來臉頰兩旁那淺淺的酒窩,更是讓她在夢中都無法忘懷。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父母依舊沒有任何音訊,這也讓她在潛意識的認為自己父母早已過世了,可是現在林天突然說出自己父母的名字確實讓這位倔強的冷艷小妞著時震撼了一把。
不過接下來林天所說的話音卻仿佛一劑猛藥似得讓其徹底陷入了呆愣之中,只聽這時的林天傾吐道:“若是見到你的母親,你還能認出她來嗎”?
“你..你..你的意思是說..我..我媽媽,還在世上”。
聽到林天的這句話,北野頌就是再傻也能明白其話中之意,雖然她心中極端渴求,可是這么多年都沒有的音訊卻讓她始終都無法相信,所以短暫的呆愣后其卻一臉苦澀道:“你別開玩笑了,若是媽媽還在世上她肯定會找我的,怎么可能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音訊呢”!
“不是不找你,而是身不由己,若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帶你去見一見她”。
看著一臉不信的北野頌,面帶微笑的林天卻在這時輕吐道,早在其昏迷的那段時間,林天就已經推演出了早川萘麗子現在所處的位置,不過北野宮卻無法推出,由此可見其肯定已經不在世上。
而其母親的位置不但被推演出來,同時其本身的處境卻不容樂觀,似乎在承受著某些折磨,所以這也是林天為了徹底策反北野所指定的最后一步棋了。
同樣,聽聞此話的北野頌,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天,她不知其為什么突然會對她說起這事,更對母親的現在的遭遇如此熟悉,這件事情的背后禁不住讓她響起林天肯定是有著什么目的,所以在短暫的激動過后其卻奇跡般的冷靜下來對著林天道:“你這樣對我,究竟是所為何事,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向你效忠嗎”?
“這倒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看到,你所忠誠的國家最真實的一面”。
話音落下的林天,就這樣在其驚愕的神色中雙臂把其輕輕環抱起來,隨后整個人就這樣化成一抹金芒,對著開啟的窗戶外面激射而去,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