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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看得見的陷阱(下)

  加拿大義工似乎什么都干的,只要有派送任務過來。.比如去醫院幫助不會英文的孕婦,比如在小區設點收集大家捐贈的東西,再把用不上東西賣成錢。養老院、福利院、精神病院、特殊學校……甚至警察局里抓到不會英文或者法語的犯罪嫌疑人,也會向義工求助。還有政斧普法、環境評估也需要義工的幫助。私人有困難也可以聯系義工。可以說義工是政斧、人們生活不可缺少一部分。也許你一輩子不需要義工幫助,但是你總是知道他們就存在在你身邊。

  “李,現在我們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到達。”盧妮道:“如果我們把藥品送回多倫多,再由政斧派遣直升機,需要很多時間。耽誤時間開始下大雪,直升機也很難進入這個地方。”

  這倒是實話,不過李起堅持道:“盧妮,這是立場問題。你作為義工,你愿意冒險去幫助別人。我作為保鏢,不能讓你冒這樣的危險。我要調頭。”

  盧妮伸手,熄火把車鑰匙拔下來道:“我的汽車,我的人生,我的自由。我可以幫你們攔一輛去多倫多的汽車,你們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可是這是相當危險的行程。”

  “李,我們做什么事都有危險。開車會遇見馬路殺手。上學會遇見校園殺手。去年我的同伴開船和曰本捕鯨船在大海中對抗,危險度比我們要高很多。還有戰場的紅十字會……”

  “停!”李起一把搶過鑰匙,打火,繼續前進。

  盧妮看李起,然后小聲問后座的淺野林子:“他是不是生氣了。”

  “恩,也許是為了你的頑固不化而生氣。”

  “不!”李起嘆口氣:“你們……唉……我不懂的說。”

  “那就慢慢說。”

  “是因為無法理解你們。”李起邊開車邊道:“幾年前的冬天,這條路下過一場雨加雪,然后溫度降到零下二十度。汽車在上面行走,速度一快,輪子就打滑。”

  盧妮問:“然后呢?”

  “然后?”李起忍不住笑下:“秘密。不過,既然雇主你有殉職的覺悟,我們自然也舍命陪君子。”李起掛擋,提高速度到七十公里每小時。

  十分鐘后,路面的冰層肉眼可見。在隧道的顯示牌上已經打出警告的字樣,警告過往的司機時速不要超過五十公里。情況比李起想的要好點,在中國北部道路,冬天一層積雪,積雪的下面是一層硬硬的冰塊。就是這種路,中國司機一樣敢開。新聞報道這種路面交通事故屢見不鮮。

  下午四點半,盧妮一行人終于到達了漁村。一個三十歲的男子戴著眼鏡,身披醫生袍,對盧妮的到來非常高興。盧妮對他熱情并不感冒,因為她知道這男子是名兼職醫生為當地漁民服務,其主職是一名海豹屠殺者。

  雖然這樣,醫生還是為汽車加滿了油。然后邀請盧妮一起吃晚餐。盧妮一反平時禮貌的態度,斷然拒絕邀請。清點和簽收藥品之后,盧妮就讓李起快點開車,離開這里。出村子五點,李起摸空撈澇的肚子道:“盧妮,最少我們也可以打包點食物。”

  “你也要吃海豹肉嗎?”盧妮問。

  “隨便問問。”李起開車離開漁村,如果是因為肚子餓,沒有其他食物,就算是龍肉,李起一樣吃。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夜色已經降臨,李起打開車燈叼起一根香煙并沒有點燃。盧妮閉眼假寐,林妹妹和荀宣進行聯系。荀宣到現在沒有搞清楚是警局哪個人把任務推給義工分部。

  大約十五分鐘后,天完全黑了。遠處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林妹妹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后窗戶,只見一對車燈從遠處快速而來,速度在一百四十碼以上。她想通知李起,李起淡然的咬著煙嘴看前方的道路。后面的車輛很快的超過李起車輛。兩車并排而行,這是一輛紅色的跑車,它發出轟鳴聲挑釁李起。見李起沒有反應,突然右邊一拐。正常情況下,司機會下意識右邊一拐而避讓。

  但李起早有準備,跑車右拐時候,李起突然左拐,車頭撞擊在跑車的車身。盧妮發出一聲尖叫。李起不為所動,掛擋踩油門再一擠壓,把跑車頂到護欄上。跑車司機技術很好,立刻加速,摩擦護欄沖了出去。

  跑車司機放慢速度,卻沒有想到李起突然加速,車頭狠狠撞擊在跑車的車后。第一回合,跑車完敗。李起跟隨跑車后不緊不慢的開,單手拿出手槍在大腿上一蹭,打開保險插在駕駛座門邊的軟袋中。盧妮緊張問:“李,你要干什么?”

  “對方攻擊形態。”李起道:“這段路在冬天雪后,會有一層厚冰。有一個叫死亡車手的俱樂部鐘情北上的道路。他們深夜時候會開車在這道路上追逐。他們還會給別的賽車俱樂部下戰貼。這輛車就是死亡車手俱樂部的賽車,但他們從來不單獨出現。單獨出現的唯一原因是,他準備攻擊我們。”

  盧妮驚嘆看李起:“李,你怎么知道的?”

  李起呵呵一笑:“因為我無所不知。看我怎么對付他。”

  李起加速,時速達到一百四。對方跟隨在前面。窗戶打開,一根中指伸出窗外。這是挑釁,讓李起去追他。李起怎么可能會上當。自己這車和對方汽車的姓能沒得比。李起減速到一百,對方減速到一百。李起再減速到四十,然后老牛破車的減速到二十五,慢吞吞的開。減速到二十五的跑車司機感覺自己被侮辱,非常憤怒。再看李起車速,竟然把車速減到十五公里。

  李起向兩位女生解釋道:“對方汽車在前,我們在后。如果我們時速少于四十公里,無論他用哪種手段都威脅不了我們。賽車手的脾氣是最為火爆的,很多賽車手很容易被激怒,他們耐心有限。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讓我們先過去。他從后面來攻擊我們。這樣,我們速度慢受到的攻擊力度越大。速度快的話因為汽車姓能不如對方很容易出車禍。”

  林妹妹提醒道:“李起,最好別殺人。”然后看看盧妮,這里有個目擊證人呢。就目前看來,對方最多是挑釁,你已經拿手槍開保險了。

  “恩!”李起就十五公里不緊不慢的開著,大約五分鐘后,跑車受不了了。就他這車的姓能,油門一碰,四十公里就上去了。十五公里?倒車速度都比這快。于是他讓到了一邊,但李起得理不饒人,突然一個加速撞擊在跑車的尾部。然后李起又減速到十五公里。

  跑車發狠了,快速朝前開,然后一個漂移把車頭轉了過來。兩百米外,跑車發動機發出轟鳴聲。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聲音傳來,跑車以一百三十碼的速度當頭開向李起。盧妮感覺不能呼吸,一手抓了扶手,人貼在座椅上。希望能離對方車輛遠一些。

  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李起很規矩的靠到右邊,以十五公里的速度慢吞吞的繼續前進。這樣難題就扔給了跑車司機。如果李起繼續攔截,跑車司機可能一狠心就撞了過去。但李起讓開了道路,你還朝人家車上撞,這是和自己小命過不去。

  李起放下窗戶,刺骨的冷風吹進車內。李起拿了手槍架在窗戶上。然后扣下扳機。跑車正好擦車身而過。槍聲一響,跑車后座的玻璃被打了一個洞。李起關上窗戶笑:“凍死你。”

  林妹妹道:“這個不可能吧?”洞的大小有限,汽車有車載空調。

  “林妹妹你看過f1賽車嗎?一旦撞車,車子就會變成幾十塊,甚至是上百塊碎片。目的是發生車禍時候,車身散開吸收撞擊的能量以保護車手。而死亡車手俱樂部的改裝車都有這樣的設計理念。你別看現在是個小洞,但如果他再撞擊我,就會變成大洞。”

  說話間,跑車調頭追了上來。李起立刻加速到一百公里。跑車緊追。李起突然剎車,跑車司機大驚。立刻跟隨剎車。但路面濕滑,跑車仍舊撞擊到李起汽車上。李起車內三人因為慣姓人體朝前蹦跳了一下。但更難受的是跑車司機。他發現自己被槍擊的后窗整面呈現出裂開成蜘蛛網狀態。

  再來一下,玻璃終于無法承受。按照設計理念,玻璃變成碎片灑到車內和車外。跑車司機一咬牙,再次加速沖撞李起汽車后部。眼看汽車撞擊將到,時速一百的李起突然朝左邊甩尾漂移。跑車直沖而過,李起汽車在道路上轉了三百六十度被李起穩住了車身。現在又變成了李起在后,跑車在前。

  跑車立刻調頭,李起很乖巧的讓到一邊,跑車跑到了李起汽車的后面調頭。李起很淡定的一百碼開車。

  冷風在高速行駛中倒灌進跑車內,司機忍不住打個冷顫。這可是零下十五度的冷空氣。暖氣再充足也無法抵御寒冷。司機終于明白了李起的詭計,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李起車技那么好。就算是再好的車手,也難以在這道路上把握好甩尾的時機。那三百六十度完美的調頭,不是舒馬赫能做出來的。最少需要熟悉這路面的舒馬赫才行。跑車司機自信自己也可以做到,但那是因為自己在這條路線上鍛煉了三年。

  “幾年前,我在這里戰勝過死亡車隊的第一高手。”李起漫不經心道:“那是六個俱樂部迎戰死亡車隊,六個俱樂部的人在這里熟悉了一個月的路況。其實死亡俱樂部車手水準比較一般的,因為他們花費太多精力在冰凍路面技術上。前一百五十公里死亡車隊遙遙領先。最后五十公里是普通路段,結果他成了最后一名。而且是那種連尾燈都看不見的最后一名。”

  盧妮驚訝問:“你拿到了第一名?”

  “不。”李起搖頭。

  “第二名?”

  李起慚愧:“第六名。”七個俱樂部賽車,自己拿了第六名。這個盧妮,干嘛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但盧妮不以為意,佩服道:“你竟然是職業賽車手。”

  “恩……是非法賽車手。我也是臨時頂班。那家俱樂部在比賽開始前十天,幾個主力車手酒吧喝酒鬧事被警察逮捕,我這才上場的。不過,我們戰勝了死亡車隊,死亡車隊再也不敢吹噓自己是北部賽車之王。”

  “啊……非法的。”盧妮點頭:“我反對這種行為。這是將魯莽視為勇敢的愚蠢行為。”

  林妹妹提醒:“小心他再追上來。”

  “不會的。”李起道:“他速度一塊,冷風就倒灌進汽車內,在汽車內形成循環。車內空氣迅速降低。導致他的手僵硬。如果他真是職業賽車手,他應該明智的放棄再追擊我們。”

  跑車司機是職業的,于是放棄了,他把車停靠在一邊。用衣服遮蓋窗戶。同時打電話求援。一對車燈出現在李起對面,李起皺眉,關了遠燈,打開近燈。但那車燈仍舊開著遠燈,時速八十公里開來。李起剎車,掛擋倒車,同時拿出上衣口袋墨鏡戴上。對方距離一百米。加快速度而來。車燈照射之下,副駕駛座的盧妮眼睛根本睜不開。但是看車燈的位置,對方已經離開自己的右邊車道,開到了道路中央。

  是掃雪車!掃雪車有各種款式,但是無一例外都是車身龐大,車前有各種武器。或者是收谷機那樣的轉輪,或者是個大鏟子。這輛車是一輛大鏟子,他在道路中間一橫,左右兩邊留下的空隙并不多。加上其防滑馬力大的特點,李起不敢試其鋒芒。

  他倒車目的就想尋空隙穿過,但就目前來看,幾乎沒有這個機會。眼看快被追上,李起快速甩頭朝漁村方向駕駛,掃雪車撞擊在汽車尾部。

  跑車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自己人在車內瑟瑟發抖。突然看見兩道車燈追逐朝自己而來。瞇眼睛一看,一輛汽車已經過了自己身邊。再看只看見一個大鏟子撞擊向汽車上。跑車被掃雪車鏟子邊角刮蹭,向后倒飛十來米。掃雪車避讓過跑車,繼續追擊李起車輛。

  不過雙方速度有偏差,掃雪車追不上李起。但李起并沒有感覺到高興。因為他的對面又出現一對車燈。如果猜的沒錯,這是要做夾心餅干。自己就是夾心那一快。李起果斷把車停在路邊道:“下車,快!”

  說罷雙手按下自己和盧妮的安全帶按鈕,然后開門下車。林妹妹快速下車,李起翻過車頭拉開盧妮的車門。兩車越來越近。李起抓住盧妮朝側面一撲,翻出護欄。下一秒,聽見一聲撞車聲音。兩輛掃雪車將盧妮的汽車撞扁……

  護欄外是海邊,李起左右牽手一女迅速滑下硬沙沙灘。身后傳來數聲槍聲。下滑停止,李起摸腰間,手槍被他留在了車上。林妹妹雙手捧出一把手槍。李起接過手槍,拉開彈匣摸了一下,然后推上彈匣,打開保險。雙手握槍抬頭,瞄準沙灘上位置。

  兩道手電筒光照射在沙灘頭位置,林妹妹輕捂盧妮的口。在兩輛大車車燈照射下,一個戴頭罩的人出現在李起眼中。十五米,找死。李起扣下扳機,子彈呼嘯而去。蒙面人頭部綻開一朵血花。李起單手幫助自己上沙灘,單手舉槍沖向沙灘頂部。沖上去后,只見一個人跳上一輛掃雪車。他發現李起追擊,借助車門掩護,向李起開槍。李起標準姿勢臥倒,雙手握槍趴在沙灘上反擊。對方低頭上車,發動車輛倒車,調頭,然后開車離開。

  “安全。”李起朝下呼喊。

  一會,兩女冷顫顫的從沙灘下面上來。李起道:“你們先去掃雪車上。”他蹲身掀開尸體頭罩是個短發南美人,拿起尸體的手電筒,對照自己口袋的三張嫌疑警察照片。對方赫然出現在照片中。果然親自出手。

  盧妮抱著林妹妹正在掉眼淚,李起上了掃雪車駕駛位看了一眼,拿出電話報警。并且聯系蕭楚楚、安保公司、荀宣等人。荀宣立刻通知中國駐多倫多總領事館。搞定一切,李起再看盧妮笑道:“你看,你前面不用直升機,現在要麻煩直升機加幾十名警官一起折騰一晚上。”

  盧妮抹眼淚:“你還笑的出來,你剛殺了一個人。”

  “他要殺我,我只好先殺他。”李起無所謂道:“你看你的車,被擠扁了。或者你可以想像下,如果你還在車中的身體狀況。”

  “對不起。”盧妮道歉道:“我不應該這么說。”

  李起呵呵一笑:“沒關系,我覺正因為有你,世界才充滿陽光。”

  盧妮問:“諷刺?”

  “不。”李起解釋:“我們保鏢是將所有人看成壞人進行防范,你是把所有人看成好人,只有在他們傷害你時候,你才會認為他們是壞人。如果大家都象我這樣,這世界就太冷漠了。”

  “謝謝。”盧妮點頭。

  警察一個小時才到達,而且是距離這里最近的小鎮警長。然后是安大略省的警察直升機,接著是警車和荀宣他們組成的車隊,還有救護車。現場情況一目了然,昏迷的跑車司機被警察監護送向醫院。當了解到死者身份是一名在職警察后,安大略省省警的局長辦公室內務部立刻派人前往現場。當新聞媒體跟隨而來時候,李起等人已經到了距離多倫多五十公里小鎮的一家醫院中。兩名警察監護三人,沒有人對他們錄口供,因為這事涉及在職警員,所有調查工作將由內務部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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