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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煉尸

  唐麟抱著小灰,順著回廊,走向另一端的廚房,他伸手推向廚房的門,在這一刻,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有一種警覺感。

  就在廚門微微打開時,一只冰涼的手突然從唐麟背后伸出,搭在他的肩上。

  唐麟心中一驚,猛地回頭望去,只見鬼牛提著一個燈籠,飄忽的燈火照耀在他平凡的臉上,帶著幾分陰森和詭譎,他向唐麟微笑道:“大半夜,你出來有事么?”

  唐麟被他看得有些別扭,搖頭道:“沒什么。”

  “那就回去睡吧。”鬼牛微笑道。

  唐麟點點頭,回到了房間中,合上房門,在轉身時,眼角余光似乎看見鬼牛的臉上,閃過一絲詭奇的笑容。

  “這個村莊……”唐麟皺著眉頭,“總感覺哪不對勁,算了,不想那么多,先睡一覺,明天起來尋找樹妖。”說著,一頭倒在床榻上。

  夜深。

  唐麟睡的迷迷糊糊,突然看見門外有十幾個黑色身影在晃動,有的人張牙舞爪,像是兇殘的惡獸。

  “血,血……”

  沙啞地低吼,從房門外傳出。

  唐麟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只冰涼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在面前黑暗中,浮現出鬼牛的臉,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和那個美麗妻子,不過,此刻這幾人的臉上,都帶著詭譎的笑容,嘴角露出尖銳的牙齒,眼眶中流淌著血水,如荒山古尸般猙獰可怖。

  “啊——”

  唐麟猛地從床上坐起,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噩夢,渾身冷汗淋淋,他大口喘息,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就在這時,房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細微地腳步聲,似乎數量不少,有些凌亂。唐麟心中一驚,立刻抓起身邊的黑牙戰刀,迅速將外套衣服穿上,并從床榻上下來,穿上鞋子,向床榻邊的小灰看去,卻發現小灰躲藏在了床榻底下,只露出一個尾巴。

  唐麟看向房門外,透過窗紙隱隱看見十幾道黑影晃動,這熟悉的一幕,竟然和剛才的噩夢極為相似。

  唐麟屏住了呼吸,悄悄走到房間門后的角落,收斂住身上的氣息,將心跳頻率減緩到最低,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鬼牛親切地聲音,說道:“小兄弟,你睡了嗎?”

  唐麟心中一緊,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小兄弟,我弄了些夜宵,你不吃嗎?”鬼牛加大了聲音,卻聽見房間內依舊沒有回應。

  吱呀——

  房間被推開,唐麟躲藏在門后,屏住了呼吸,接著門口外的微弱光線,只見鬼牛慢慢地走進房間,在他身后,跟著一個紅衣女子,穿著鮮紅的大袍,黑發垂長,在這女人身后,跟著兩個小孩,手里抱著東西,發出低低地傻笑。

  “小兄弟?”鬼牛走到床榻邊,試探著問道。

  唐麟躲藏在門后,腦海里回想起那個噩夢,頭皮發麻,手足冰涼,他沒有做聲,關注著鬼牛的動靜。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只見那鬼牛猛地從身上,拔出一柄大砍刀,赫然就是今天砍柴時的那柄大刀,朝唐麟的床榻上狠狠一砍,棉被被砍斷。

  “嗯?”鬼牛似乎發現了異常,將棉被掀開。

  “沒人?”鬼牛的聲音剎那變得尖銳而憤怒,“混蛋,吼,吼!”嘴里咆哮出野獸般地怒吼。

  “這被窩是溫暖的。”那紅衣女子突然出聲道,唐麟聽得出來,她就是鬼牛的妻子,只是,這聲音似乎變得沙啞了幾分,如手指甲抓在玻璃上一樣,令人骨頭發軟。

  油燈點燃,整個房間剎那明亮起來。

  唐麟透過木門的縫隙,看到鬼牛和他妻子,立刻便發現,鬼牛滿臉猙獰,赤紅的眼睛中閃爍著兇殘暴戾,嘴里凸起尖銳的牙齒,渾身皮膚仿佛潰爛一般,流淌出膿血。

  而他的妻子也是一樣,面目猙獰,在他二人身后的兩個小孩,手里抱著的竟是兩柄大叉子,血跡斑斑,這兩小孩也是獠牙猙獰。

  “我看到你了。”鬼牛突然嘶吼一聲,回頭盯著木門。

  唐麟心中暗叫不好,立刻將門推開,手持黑牙戰刀,跳到房間的空地處,臉色沉重,道:“你們不是人類,究竟是什么東西?”

  鬼牛嘴里發出“嘎嘎”地難聽笑聲,嘴巴笑得極大,仿佛整張臉被拉開一樣,“人類,鮮血……”他的眼中散發著貪婪,朝唐麟撲了過來。

  唐麟心中一驚,連忙揮動黑牙戰刀,朝他的手臂劈砍過去。

  這鬼牛的手指甲變得猶如尖銳的刀子,還沒有觸碰到唐麟身上的紫鬃獸衣,整條手臂便被唐麟切割下來。

  在手臂被砍斷時,這鬼牛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樣,猙獰地揮動另一只手,打向唐麟胸膛,若不是紫鬃獸衣堅韌異常,這一下被他的手指甲掃到,必定要皮開肉綻。

  “劈它的頭!”小灰突然從床榻下竄出,來到唐麟身后,飛快說道。

  唐麟二話不說,手起刀落,雪亮的刀光劃過鬼牛的頸脖,這鬼牛猙獰的頭顱如石頭般落下,腥臭腐爛地黑色血液,從他的頸脖上緩緩溢出,如骯臟的漿糊。

  “這是什么。”唐麟看著逼近自己的紅衣女子,頭皮發麻,雖然他狩獵妖怪時,能夠干脆果斷,但面前的鬼牛和這紅衣女子,雖然身體異樣,但大致都是人類模樣,下手總會有種心顫的感覺。

  “是死尸。”小灰沉聲道:“這整個村莊的人,都是早就死掉的人類,被妖怪給煉制成了干尸傀儡,所以你的感應符箓,才無法察覺到它們身上的妖氣,因為控制它們的傀儡符印,多半是在頭顱或是身體中,有血肉格擋,符箓力量是無法察覺到的,除非是二級符箓。”

  “那這么說,這附近有一頭大妖怪。”唐麟身體一閃,手中刀光迅速切割,將這紅衣女子的頭顱劈開成兩半,立刻發現她頭顱里,有一抹碧綠色光芒閃爍,似乎是一個小樹芽。

  身上的感應符微微發亮。

  唐麟看著這株小樹芽,眼中露出冰冷,黑牙戰刀飛快切過,將這小樹芽劈成數段,隨即回頭看向那兩個撲上來的孩童。

  雖然明知道已經是死尸,但是看著它們人類的外面,唐麟手掌還是微微顫抖,只能咬緊牙齒,奮力地劈砍出去。

  這兩個孩童的力量并不大,輕易便被劈下頭顱。

  唐麟發現,這些干尸雖然恐怖,但力量只有高級武生左右,并沒有達到武者程度,而他的實力,縱然是剛突破的武者,都能輕易擊敗,更何況是這些干尸,完全是屠戮。

  “血,血……”

  門外走來許多村民衣服的干尸,咆哮著張牙舞爪,朝唐麟撲來。

  唐麟手中戰刀劈砍,將這些干尸迅速切割,沒過多久,整個房間外面已經是尸橫遍野,鮮血橫流。

  唐麟手持黑牙戰刀,抱著小灰闖出了門外,來到大街上。

  原本的寬闊村莊街道,如今只是一片雜草荒郊,而四周百戶村民的房屋,都變得一顆顆大樹,若不是唐麟確定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感應符箓發出金色光芒。

  唐麟目光一凝,抬頭向四周望去,立刻就看見前方土壤迅速破開,從中冒出一頭巨大的古樹,樹冠如蘑菇般遮住四周,一根根觸手似的藤蔓在空中飛舞,像這古樹的手腳在擺動。

  “人類。”直徑一丈許的古樹主干上,裂開兩道縫,露出兩只蘊藏怒色的眼瞳,俯視著唐麟,道:“竟然毀滅我的尸奴,找死!”

  “千年樹妖!”唐麟心中一驚。

  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他心中歡喜時,更多的是震驚,這只千年樹妖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施展的妖術,詭譎玄秘,竟然能將死尸差遣。

  嗖!嗖!

  在他吃驚時,幾道樹藤爆射過來,如筆直地鞭子,朝唐麟的身體捆綁而來。

  唐麟連忙揮動手上戰刀,向這迎面拍打來的樹藤劈去。

  樹藤被黑牙戰刀劈成兩段,流淌出碧綠色濃稠的汁液,散發著妖異的惡臭。

  唐麟握住戰刀的手臂微微顫抖,發現這樹藤的力量奇大無比,以自己單手幾千斤的力量,再加上鋒利的戰刀,在劈砍時都會被反震得手掌發麻。

  “難怪說,在各種妖怪當中,以草木誕生的精怪最難纏,力量是其余妖怪的十倍,這千年樹妖的力量,只怕有上萬斤力量,甚至更強,若是被它抽打一下,我渾身的骨骼都要碎裂幾根。”唐麟心中暗想道:“難怪上次那紅鯉幫請了武者幫忙,再加上那么多幫員,最后都落敗而歸。”

  “用火符。”小灰在旁邊看得焦急,出言提醒道。

  “嗯?”這千年樹妖聽見小灰的聲音,低沉地道:“你這狗妖,竟然幫助人類,真是丟盡我妖族臉面,先滾一邊去,等我殺掉這人類,就將你的道行全部吞來。”

  小灰勃然大怒,咆哮道:“你才是狗妖,你全家都是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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