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公司放假了,每年也就過年這幾天才算是真正的放假,可以輕松幾天。
落雪今年有點小期待過年兩邊的爸爸媽媽都會在一起,因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團圓。
她離開之前給簫月打了電話,告訴他要去H市過年,畢竟這個男人在她心里是不一樣的存在。
而且她也知道,過年了他們再也不會像平時那樣可以自由的聊天可以隨時打電話,落雪有點無可奈何的心疼。
H市,繁華依舊,幾百年來的沉浮唯一不變的就是它的繁華,它年齡很大了,可是仍然熱血沸騰,到處都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各國的使館變成了各大銀行,夜生活更是豐富至極。
因為呂家全家都要在H市過年,落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通知到了要一起在落家聚會,落家的大廚需要請人幫忙,這可忙壞了老管家王姨和大廚財叔。
他們兩個基本都是落家的老人了,尤其是財叔,60歲的人了,他需要召集他的徒子徒孫過來幫忙。
平時落家也就落父和冷寒秋王姨財叔他們幾個,這一下可好,他們得準備正席48桌的東西,偏席76桌,這可是得在大年夜要用的,按照落家的財力算算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落雪攜帶呂父呂母先期回到H市,落白雪見到妹妹和女兒一起回來,非常高興,帶著冷寒秋親自開車接機。
吃完晚飯,家人自然分成兩派,兩個男人有說不完的話。
兩個女人也有說不完的話,王姨因為要準備年夜飯也沒有時間陪落雪說話,落雪感覺到了尷尬,但是又非常高興。
冷寒秋看見落雪一人獨自坐著,便拽了一下落秋靈,兩人走到落雪的身旁坐下。
冷寒秋:“雪兒,我在和姑姑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呢,你小時候又可愛又淘氣,可惜媽媽卻沒有看到,你看,小時候你胖乎乎的多可愛啊。”
冷寒秋手中拿著落雪兒時的相冊,落雪都不知道冷寒秋還有她小時候的相冊。
落雪抬頭看著冷寒秋,這幾年他們幾乎沒有見面,冷寒秋雖然保養的很好,60多歲的人了其實看起來不到50歲。
沒有了幾年前的那種清冷和疏遠,眼里竟然滿含慈愛。
落雪心里一動,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年齡終究是大了,人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年齡越大心也會越來越柔軟。
落雪含笑道:“是啊,媽媽,我小時候經常拽媽的辮子呢,拽著辮子要駕駕。”
想起兒時的淘氣,落雪自己也笑了。
冷寒秋:“可惜我沒有辮子,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落雪大笑:“媽媽,即使你現在有,我也不會拽了,會疼的。”
落秋靈:“嫂子,你看雪兒現在這么大了,而且事業有成,我們應該感到高興,不提那個淘氣的小丫頭了。”
冷寒秋:“是啊,秋靈,我們年齡都大了,現在孩子們都出息了,我們該高興。
對了,雪兒,你爸爸年齡大了,不可能一直撐下去,你哥哥不愿意回來管理公司。
我們家只有你,你需要挑起落家的擔子,這幾年我們看到了你的能力,過一段時間回來接手你爸爸的工作吧。”
“媽媽,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爸爸的意思?”落雪吃驚的道。
“是我們倆個人的意思呢,我們都商量了很久。”冷寒秋說 “可是,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做,而且我也不想放棄。”
落雪心下吃驚,落家的擔子怎么可能要她挑起來呢?
她這么幾年沒有在H市呆,也不知道落家的情況,和冷寒秋也很少來往,不知道冷寒秋打的什么主意。
雖然和冷寒秋之間有矛盾,但是她從來也沒有針對過她,如今剛剛回家沒有多久就提出這么大的問題。
落雪難免會多想,但是因為要過新年,落雪只想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呆著,享受一下這難得的天倫之樂。
“媽媽,咱不說工作上的事情,我們都難得輕松,您就不要說這些事情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落雪帶點撒嬌的意味對冷寒秋說。
“好,好,不說了,我們娘三去外灘逛逛,外灘的夜景百看不厭,咱陪你姑姑多走走。
還有你,我可記得你最喜歡聽:外灘十八號,我現在都會唱了,等會唱給你們聽聽。”
落雪聽冷寒秋的話眼眶竟然有些濕潤,她記得她喜歡唱的歌。
落雪他們三人一起逛街,H市的繁華不是沈城可比擬的,一路上逛著,冷寒秋也不消停,一直在落雪的耳邊說著落家公司的情況。
日子過得很快,落家的孩子們都回來了,年三十的晚上基本都集齊了落家高層人士。
這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落雪在落家生活的那么些年,從來都不知道落家會如此龐大,老的少的,輩分大的,輩分小的,國內的國外的,這一次算是見識了。
但是,似乎大家對她這個落家大小姐都陌生的很,而之前她對他們也一無所知。
要不是冷寒秋給她講了一些,然后發給她資料,讓她惡補一下,要不然她也不知,在看資料的時候落雪感覺到了落氏的強大。
早上,冷寒秋對落雪說:“雪兒,我知道你對一切都看得很開,也不拘小節。
但是,今年是落家重大的聚會,關系到我們落家的命運,所以,我希望你拿起百分之百的精力來重視這次聚會,無論舉止還是衣著都要十分的講究。
這個是為你訂做的禮服,你試試去,晚上穿。”
落雪很驚訝,他們為她定了禮服,他們怎么知道她的尺碼?
而且還不經過她的同意?
但是看著冷寒秋那么莊重的樣子,落雪什么也不說,接過冷寒秋身上的衣服:“謝謝媽媽。你們想得真周到!”
她對落家無十分好感,回來也是為了盡一個女兒該盡的心。
人年齡大了,不會像年少那樣的滿身刺,她對冷寒秋和落白雪的恨意并沒有完全消失,只是不想再提起。
她無力為母親做什么,只能這樣吧,畢竟她的身上流著落家的雪血。
本來回來H市的時候想去看看那個生她的媽媽,卻害怕掃了大家的興,一直都沒有吭氣,只是想等著過完年了再去。
“你去試試合不合適。讓我也看看。”
“現在試?”落雪不確定的問冷寒秋。
“是啊,快去,讓媽媽看看。”冷寒秋有些期待。
“好吧!”落雪拿了衣服回房間,打開,小小的吃了一驚。
這件衣服簡約而不簡單,立體花瓣網紗純手工繡花,微彈,低V型開胸露肩,而且縫線處竟然是金絲線繡成,竟然還打著香奈兒LOGO。
這件衣服應該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她按下心里的疑問,將衣服穿上,有一點點小緊,但是卻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竟然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了.
人說馬靠鞍,人靠衣,這多年落雪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衣服也從來不差,這件禮服竟然讓她的精神和氣質整整提升了一個檔次。
她,暗嘆了一聲:落家真的是無可比擬,恐怕是她窮極一生、努力一生也不能達到的境地。
她走出房間,冷寒秋看著她,眼睛里竟然閃現著淚花,走上前撫摸著她的臉頰說:
“沒想到,這件衣服你穿起來比她還要美,我將她保存了幾十年了。終于物歸原主了!”
“你說什么?”落雪吃驚的問道。
“你穿著非常好看,去脫下來吧,晚上穿,另外,你收拾收拾等會去給你媽掃墓。”冷寒秋并沒有多說 “掃墓,去給媽媽掃墓?”
落雪反應不過來了,她在落家的十年,沒有一個人提起她的媽媽。
“你回來這么幾天不是一直想去嗎?等會我和你爸爸陪你去。”冷寒秋通透的說。
“那,哥哥去不去?”落雪不知道他們是幾個意思。
“去!”
回來H市的這幾天,冷寒秋的炸彈一個接一個的炸得落雪有些心驚膽戰,反應不過來。
她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懶得計較,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會太長,就當陪她開心。
早上吃過早飯,一行四人去掃墓。氣氛多少有些沉重,但是悲傷已經沒有多少了。
落白雪對落白到:“白,工作還好吧?”
落白看了一眼落雪:“都好,反腐難度有點大,現在還是初期階段。”
“霈霖給你添亂了?”落白雪問道“沒有呢,只是不夠清醒。”落白回答“要不要想辦法把他調離?”落白雪“如果,你想讓他回來幫你我不反對。”落白“雪兒也回來吧,你在那邊你哥哥會有顧慮。”落白雪說“爸,我這幾年走的端端正正的,我想我不會影響哥哥的。”落雪說“你已經任性這么多年了。你還要任性到什么時候?”落白雪有些惱 “什么叫我任性這么多年了?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嗎?無論是哥哥還是你,我有打過你們的名號嗎?有誰知道我是你落白雪的女兒?”落雪犀利的反問。
“白雪,你少說兩句,咱一家難得在一起,雪兒這幾年都沒有回家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們就不要吵了。”冷寒秋說,
落雪對冷寒秋心里的敵意一點也沒有減少,只是維護著表面的和諧,這點冷寒秋是明白的,只是她盡力的向落雪靠近。
她沒有孩子,有時間夢里會夢到落雪和白玉兒,想到白玉兒心里隱隱生疼。
白玉兒是走了,可是留下的人卻要經受活著的痛苦和煎熬,她嫁給落白雪一生無子嗣,落白雪為了白玉兒的兩個孩子斷絕了她想要孩子的念頭。
“寒秋啊,要說這么多年,我最對不住的是你了!”
落白雪拉過冷寒秋的手在掌心撫摸著。
他們已經年過半百了,在商場打拼了半輩子,什么人都見識過,什么事情都看開了。
白玉兒已經離開了很久,如今他們的孩子都有孩子了,他也該放下,珍惜眼前的人,冷寒秋其實是一個好女人,守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白玉兒走后他痛苦至極,是冷寒秋幫他走出來的,也是冷寒秋打理著落氏企業三年。
如果冷寒秋愿意,那么冷寒秋也絕對是一等一的企業領導人才,只是冷寒秋卻愿意站在他的身后。
“說什么呢?我們一家不都是好好的,你看看小白和小雪都很好,我們也對得起玉兒了!”冷寒秋說。
落雪看著他們倆的互動,突然心底泛起一股悲涼和寒意,他們究竟有多少秘密?
又要演什么戲?落雪猝不及防,沒有想到回來是這樣的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