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
賽場內充斥著莊嚴的交響樂。
李想身披諸夏的旗幟,站在冠軍的位置接受來自高校聯合會長的獎牌、獎杯與獎狀授予。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記者,各色人種都有,手里拿著長槍短炮,咔嚓咔嚓的聲音響個不停。
說真的。
這種場面比對戰要累多了,至少對戰不需要一直笑,也不需要站在一個地方保持不動。
“還得來五回啊……”
李想嘆息著,并在心底發誓下次來,一定換個人站上面。
哪怕個人賽只能他站,團體單雙打賽也得換一個上來,連站一個多小時像被看猴子一樣圍觀,真的不怎么開心。
mvp定選。
個人賽無疑是李想,驚艷絕倫的他力壓了所有人,哪怕就比賽的精彩程度上講,不是沒有與之相提并論的比賽及選手在。
團體雙打賽,本以為趙婕和呂姝能入選,兩度逆轉局勢的她們可以說是給旁人上演了教科書式的翻盤技巧。沒想到最后給了冠軍寒堡隊的一個小組。
從結果來看全球賽中戰績是衡量mvp的重要標準,至少占比比地區賽要大。
團體單打賽,依舊選擇了李想,多次和隊長級人物交手并獲勝的他,在戰績方面無人能比。
雙冠雙mvp,如此崇高的榮譽堪稱全所未有,這也使得他榮獲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
頒獎、拍照片、宣讀獲獎感言,一整個流程走完赫然到了下午四點。
李想這個就沒從臺上走下去過的可憐人,總算獲得了自由。
他逃也似的跑到隊伍里。
“矜持一點,攝像頭追著呢。”
宋桀猛地拉住要把東西遞出去的他,“全球直播,丟人就丟回老家了。氣質,冠軍的氣質呢?快拿出來!”
李想扯了扯嘴角,“有本事明年你去站,站個三小時就知道了。”
這白毛站著說話不腰疼。
倒是學姐們非常貼心地把東西拿走了,卸下了他身上的沉重裝備,如此愛護的行為讓他無視了學姐們嘻嘻哈哈地拿著獎杯輪番拍照的行為。
就是蘇茜這個隊長也不矜持,跑過去湊熱鬧讓人有點不解。
“快給你想哥按一按,骨頭都快斷了,還淋了那么久的雨。”
他揉了揉肩膀,“就這快。”
“滾,我是你家傭人嗎。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明年沒本事。”
宋桀踹了他一腳,卻還是按住其肩膀揉捏起來,“讓你多跑兩步你還真喘起來了。”
“行,桀哥出馬一個頂倆,哦!就是這里!”
李想露出了蕩漾的表情,一旁的宮煦見狀,不懷好意地用指關節去猛戳他的側腹,當下便痛得前者彎起了腰。
“你特么——”
“這是對你裝×行為的天誅!”
雜毛少年見好就溜,跟個幼稚鬼一樣跑得賊快。黑發占比較多的金毛在一年里褪色嚴重,現如今只剩下一點發根,得虧長得還不錯,否則能丑哭別人。
“你給我等著。”
李想顫巍巍地放了句狠話。
全球賽塵埃落地,再等一個月左右就是每年一輪的競選賽。普通學生晉升預備役,預備役晉升能在區域賽中出場的備選。
最后。
是根據實際情況,看教練和校董事會意向的正選選手。
宋桀和宮煦都打算借新學期六年級畢業,正選有所空缺的機會,成為一名正式隊員。
只要徐鶴承認他們的實力,他們就相當于成功一半了。
不過。
其實李想肯開口為他們說話的話,他們倆多半也是能上去,因為到如今的地步,那家伙擁有的話語權已然不比教練小到哪兒去了。
當然。
宋桀和宮煦肯定不會靠李想作弊,他們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寶可夢們的侮辱。
頒獎儀式順利結束。
觀眾和主辦方向后退場。
但走出去的霧都隊卻被不愿離開的觀眾們逮住了,硬生生在一百米的道路上拖了一個多小時左右。
主要是想讓某人簽名加握手。
本意上。
李想打算先離開再說,但……殷女士和李哲瀚就在路邊!
這兩位來看自家兒子比賽都不知會一聲,弄得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人都傻了。
沒辦法。
他只好開始逐一和觀眾打招呼,只為湊到兩人跟前囑咐他們別亂開口,好安全離開。
“不是說不來的么!?”
“怎么,我看你比賽還要跟你報備的嗎?”
殷女士懟了他一句,又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家兒子真棒!世界冠軍!”
一旁的李哲瀚也捏了捏他的臉蛋,笑容滿面。
李想無言以對,只能低聲叮囑兩人別亂跑后,走向下一個觀眾。
不曾想后面那人以為能摸他頭掐他臉,直接伸算開干。
得虧他反應靈敏才把那只鬼手躲開。
講真。
他完全沒想到爹媽會給他帶來這么大一“驚喜”,假如兩人是單打賽時候來的,還去地下宮殿玩過,那“驚喜”可就更大了。
但仔細一想,應該是不會的,因為如果兩人這么早就來,國際警察應該會提醒他。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錯,沒能三令五申警告兩人別人,也沒能給出值得信服的理由。
總之,沒遇到危險就行,這點比爭論對錯與否更重要。
好不容易回了公寓。
李想當即癱到了床上,連其他人跑來串門也沒有理會,把手機調成禁止未登記的號碼打進來后,便將頭枕在謝米身上,完全放空大腦沉浸在虛無的世界里。
自從進入夢世界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他并不清楚,也沒人能給他答案,因為這個世界里,能進入夢境世界的人只有他一個。
而在他休息的時候。
隔壁。
徐鶴及苗爽等教練接了一整天的電話,連帶著校隊的眾人也被短信、電話及螞蟻消息轟炸了。
打來的人多是各路的媒體,以諸夏地區居多,其他地區也不少見,他們大多想要李想的獨家專訪權,并爭先恐后地開出各種價碼。
錢是一方面,人脈資源和合作方是另一方面。
有些價格實在太過誘人,差點就讓校董事會那邊答應了。
只可惜,由于李想個人的意愿,導致聯系過來的媒體一一吃癟,加價也被堵了回去。
他們本以為是誰開了一個難以的高價,互相聯系后才發現所有的大型媒體都被拒絕了。
那是要打算召開記者會,還是找某家小媒體,把它扶持起來?
媒體界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霧都大到底要做什么。
但實際上。
霧都隊半天沒有回應的原因,是李想打算把這個機會給楊天望家。
他家不是做媒體的么?應該非常中意這種獨家報道才對。
不曾想這貨群里提都不提一句,一個勁兒地發表情包和紅包恭喜,并叨叨他和瞿盛在魔都大里混得有多慘,一天到晚被人針對、欺負,早晚弄回去云云。
由于某人帶領的霧都隊占了魔都隊的全球位置,使得楊天望和瞿盛兩人被同學們針對了——不知道是哪個癟犢子玩意兒透露出去的。
而另一群無能狂怒的癟犢子對付不了李想,就去遷怒他的朋友。
所以說。
天賦不等于人品,人渣哪個學校都有。
李想見他不說,就主動提出來,問他家的媒體有沒有往艾茵奧多派人,有就趕緊叫來采訪。
楊天望卻拒絕了。
蜥蜴鏟屎官:你這是讓我為難知道不,你學校那邊愿意把獨家專訪權給一個小媒體?
阿福是老大:管那么多,叫來不就完了,大老爺們嘰嘰歪歪。
蜥蜴鏟屎官:我不!我就不!
楊天望的意思很明顯,擔心他太過“因私廢公”,導致霧都大那邊不滿。
畢竟這可是雙冠雙mvp,諸夏怎么可能不瘋狂宣傳,官方通告是一方面,個人專訪則是另一方面。
李想正打算讓他放寬心,瞿盛卻發言了。
雨幕:我都不知道你們在吵什么,開記者會不就行了?讓楊天望家的坐前面一點,多給他們提問的機會不好嗎?一個兩個都跟棒槌似的,年紀變大腦子不長。
蜥蜴鏟屎官阿福是老大:爬!
瞿盛的確給了倆笨蛋一個完美解決的辦法,受到了另外三人的一致好評。
于是。
記者會的日程定下。
由于外媒也想參加,便定在了賽場內舉辦,學校和高校聯合方面溝通后,成功得到了一座場館的臨時使用權。
毋庸置疑。
如今的霧都大是一個香饃饃,全球賽上的驚艷表現足以讓他們獲得以往難以想象的資金和資源支持。
在資源的灌輸下鐵樹都能開花,更何況越來越多的天才少年將目標放到了霧都大身上。
想必要不了多少年,霧都大在學生方面的底蘊足以和其他的高校媲美,再也不用糾結學生不夠,正選不足十人這種“窮酸”事了。
如此情景,使得校董事會心情大好,對校隊眾人的嘉獎堪稱難以估量,無論上沒上場,校隊眾人都獲得了數額巨大的物質獎勵。
至于李想……他直接開始拿分紅,如果畢業后愿意回來掛名教授,分紅還要多,可以說霧都大一日不衰敗,他一日不用愁金錢問題。
人脈資源方面也受到了重點關照。
——財務自由。
就現狀而言,他的的確確做到了,只不過會隨著寶可夢們的數量和實力提升而改變。
另一邊。先前答應的,屬于霧都隊的新銀戒也在協會的緊急安排下準備下發了。
由于是內部“對賭”協議,所以知道的人渺渺無幾,校隊里只有李想和徐鶴兩人知道。
效率也是真的高。
而有關這個戒指的用法,校董事會表明由李想個人處理——后者沒想到那群領導們如此上道,明明上一枚都還在玩矛盾轉移自己獲利的把戲。
但給誰……
他是真不知道,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可都是肥水流哪田會讓他糾結。
給宋桀?他第一個想法的確是,但眼下白毛少年沒有去拿鑰石的實力,給了他也是閑置著,甚至于閑置兩三年。
給阿比蓋爾?以她的實力,的確可以去拿一拿,屆時對團隊的實力增長是肉眼可見的——四個傳承者,別的學校都可以別玩了。
但從實力來看,再過個一年半載才穩妥,連蘇茜都拿的那么艱辛茶哥怎么著也得下半年再去。
到時候第二枚也來了。
先閑置吧。
李想打算誰都不給,等第二枚來了再悄咪咪交給宋桀。
嗯,這樣最好了。
賽程結束第二日。
大部分觀眾撤離賽場,僅留下極小的部分。
他也總算能從徐鶴那邊得到應許,和爹媽一起出去吃頓飯,聚一聚了。
據說今年過年沒他和熾焰咆哮虎它們在,家里顯得有些冷清。
李哲瀚本想帶一家人來艾茵奧多過年,距離李想近一些,爺爺卻不愿意出那么遠的門,只好作罷。
等過完年后,夫妻兩個悄咪咪來了艾茵奧多,打算給自家寶貝兒子一個驚喜。
“哇,我真是太驚喜了。”
李想面無表情地捧讀,被殷女士捏住臉蛋揉捏。
“馬上成年的人還像小孩兒一樣跟父母鬧別扭,李想你這么幼稚你隊友知道么?丟人死了!”
“別聽媽媽瞎說,她可為你驕傲了,昨天打了一天的電話,一個勁兒的笑,白天起來差點面癱。”
李哲瀚給他老婆拆臺,當即被后者捶了一頓,“說什么呢你!”
又來了。
目中無人的秀恩愛。
李想懶得和兩位多說,也沒有勸他們年輕再生一個別來折騰他,怕挨打。
一家人圓圓滿滿地聚了餐,第二天就分道揚鑣了——久別重逢的美顏濾鏡時效期極短。
假如他回家的話,持續時間還會衰減。
又過了幾日。
記者會如期舉行,順利結束。
二月份出頭。
霧都隊的眾人回了霧都,在機場里受到了圍堵,差點來接的大巴車都開不出去。
回校后。
日常張燈結彩的畫面不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出現了。
——畢業季。
盡管非校隊生的畢業季早已舉辦完畢,但校隊生們仍舊滯留了數月之久,直到今年的全球賽結束——柏香和阮晶晶正選兩名,備選五名共七人。
李想和這里面的大部分人交情都不深,唯有一個柏香學姐,給他留了較高的影響。
包括在霧島里,對方也提供給他相當大的助力,所以當面對對方即將畢業這件事,他無疑是有點不舍的。
因此。
在校隊內的畢業晚會兼全球賽慶功宴上,他特地拿了一些濃縮的蜜糖漿液出來,給她做畢業禮物。
“謝謝”
柏香學姐一如既往地輕聲細語,臉上永遠帶著笑意的她上前給了李想一個大大的擁抱。
“學弟我的夢想是你幫我實現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
“別這么說,學姐和大家才是主要原因,我只不過是團隊中出力的一份子而已。”
李想不想獨攬這種功績。
柏香笑著松開,輕聲道:“但你是我們如此奮發向上的原因。祝你前程似錦,日后對草屬性的寶可夢有想法,請務必來春城找我。”
“我會的。”
他點了點頭。
之后。
他又禮節性地與其他的幾個學姐擁抱道別,交換了聯系方式,還留下了合照。
舊人去新人來,這是校隊這一存在不可避免的事情。
再好的隊友,也有分道揚鑣的一天。
訓練家這條路,能擁有隊友的情況極少,大部分都是對手。
李想希望自己能珍惜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