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
李想總算有閑情逸致來好好觀摩一下這座恍若昨日的宮殿了。
但講真，看過巨神文明抵御災難的柱畫，他對其他的一些事物興趣缺缺了。
簡單轉了兩圈后，看了些重復性極強的壁畫，收集不到更多信息的他向夢妖魔詢問霧島的時間。
“估計兩點半左右？”
夢之賢者估算了一下，并解釋道：“深層夢境的思維波動和淺層夢境有所不同，會更加活躍一些，導致時間過得緩慢。”
和霧島那種客觀意義上的時間加快或放慢不同，夢境中的時間變化源自于思維加速。
當然，只要不刨根究底的話，體感上二者區別不大。
“走吧，沒什么好留念的了。”
李想最后看了宮殿群一眼，盡管樹枕尾熊表示這個夢境不會消失，包括外圍的噩夢環都會持續存在。
但由于后者即將陷入一段怎么叫都不會醒的睡眠之中，以寬慰這些歲月來的堅守。
再想進來多半是不能靠樹枕尾熊了，當然本身這里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沒有特地跑一趟的必要。
蒼穹。
白色的漩渦開啟。
樹枕尾熊迫不及待地下達了逐客令，“行行好吧先生們，我已經想睡覺想瘋了。”
“這個新月之羽——”
“歸你了！或者說本來就屬于你！”它打斷了李想的話，“對了，記得幫我通知外面，下屆奇珍大賽改在五年以后！”
說罷，它直接虛空側躺下來，呼吸聲逐漸平緩，儼然真正進入了睡眠狀態。
這也太急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身軀不由自主地飛起奔向漩渦的中心。
半空中。
李想和夢妖魔閑聊。
“正常奇珍大賽幾年一次？”
“兩年一周期，有時候三年，具體臨時決定。”
“……我其實有點驚訝它還會把奇珍大賽給辦下去，正常來講不應該是直接撂挑子。”
“不至于，反正以我的角度看，奇珍大賽多半已經不只是尋找線索的工具之一了，”
原以為樹枕尾熊重獲自由以后，多半有別的打算。
現在看來，估計還會在夢境世界繼續留存下去。
說起來。
靈魂真正的歸處是何地？
動畫里的靈界？亦或者特別篇里的破碎的世界？未來自己會不會也去那個地方？
雖說離死亡還很遙遠，李想卻不可避免地開始思考死后的事情。
甚至于，死后能否像樹枕尾熊這樣一直存在于夢境之中。
可說實在的，對方為何能以靈魂的姿態在夢境里生存這么久都是個迷，說不定和克雷色利亞有關。
算了。
他慢慢閉上了眼，連眼前的難關都尚未完全渡過，連搞不好正常死亡的可能性都沒有，去尋思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后的事情干嘛。
就在這時。
天上悄無聲息地灑落星光，穿過了白色漩渦，分成幾部分。
其中較大的一抹飛入了他的體內。
淺層夢境廣場。
絕大多數的寶可夢們都已經散去，回到了它們各自的夢境，僅剩下寥寥幾只還留在這里，沙奈朵便是其中之一。
而它身邊則存在著另外一只頭戴面紗，青翠發色較深，儀態萬方的沙奈朵。
二者站在一起，使得原本端莊恬靜的持杖沙奈朵如同青蔥少女，面紗沙奈朵才是雍容且華貴的婦人。
祖孫？母女？
李想不太清楚，但對方看到他們出現時，卻是主動靠過來了。
“您好先生，請恕我冒昧，可以借一步說話么？”
面紗沙奈朵露出微笑，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善意。
“關于某個失落文明及其遺產的問題，我希望能和您聊一聊。”
“……你是樹枕尾熊的同事？”
李想詫異地看著它，見附近沒有其他的寶可夢在，便抬了抬手里的袋子，“細聊就不必了，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你如果有什么意見或建議不妨直言。”
袋子鼓鼓囊囊，顯現出極其清晰的兩枚球體輪廓。
面紗沙奈朵凝視著袋子，足足四、五秒后才感慨不已地說道：“真是不知多少個千年了，若非親眼所見，我根本無法想象相信會有約定達成的一天。
“從今天開始，我也算獲得自由了……可事到如今，自由又有什么用處呢。”
“先祖大人？”
持杖沙奈朵愕然，它從未想過那個永遠優雅，永遠淡然的先祖會有如此“失態”的表現。
對于袋子里有什么，它其實勉強能猜出來。
畢竟連夢妖魔這個外人都有所了解，身為奇珍大賽主辦方的它又怎么可能沒看到過那個宮殿呢。
龍之石。
它一直以為這玩意兒不過是夢境中的泡影，但現在看來……
“謝謝您先生，您讓我完成了約定。”
當它思索的時候，面紗沙奈朵極為認真地對李想道起了謝。
后者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擺擺手。
雖然面紗沙奈朵一臉我有故事的表情，但他現在真沒什么閑談的想法。
畢竟之后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雙方分別。
歸去時。
“這位，估計也已經是靈魂狀態了吧？”
夢妖魔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兒，良久后才將視線收了回來，“我和它曾有過幾面之緣，沒想到……”
沒想到全是克雷色利亞的員工。
“你認為立下約定的寶可夢究竟會有多少？”
李想側頭問道。
它思忖了一會兒，滿不在乎地搖頭，“誰知道呢，廣撒網多撈魚唄。”
龍之石被取走，所有約定過的寶可夢得到了自由，看上去夢境世界中似乎會發生某種劇變。
但夢之賢者覺得，就算有小部分騷亂，最終也有歸于平靜。
因為這里是夢。
一切虛幻及不真實的場所。
傳送洞口緩緩開啟，一行人回到了夢境之島上。
四枚龍之石。
李想已然到手三顆，基本可以稍稍喘個氣，給自己休息休息了。
剩下那一顆想入手比較困難，大概率得等國際警察那邊收繳了異界人穿越究極空間的器械，并想辦法研發出了自己這邊的版本。
這樣才能前往究極·反轉世界，去尋找那邊的白龍。
大樹下。
“所以，它們不肯醒？”
李想看著身前的兩枚龍之石，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捷克羅姆。
徹底拒絕了和外界交流，夢境之樹都沒辦法，我也沒辦法，最初我就是被夢境之樹喚醒的。
黑龍低聲說道。
這句話讓前者抬起了頭，“你是被夢境之樹喚醒的？”
嗯，被奪走力量的我當時比它們的情況還糟糕，甚至連意識都快消失了吧。但某一天醒來后，我發現我來到了這里。
捷克羅姆起身，望向旁邊的繁茂大樹，它分享了一小部分力量給我，讓我能以這種半生半死的狀態出現在夢境之島上。
之前。
李想其實一直有想過為什么黑龍會出現在這里，夢境之樹又和巨龍有著什么關聯。
如今看來被夢境之樹拯救的捷克羅姆自己或許也不知道。
但這兩位……和想醒不能醒的黑龍不同，它們是能醒不想醒。
當然也未必需要它們醒，得到雙龍的目的是去拯救被冰封的酋雷姆，不醒也是沒關系的。
“那算了。”
他搖搖頭，繼續道：“接下來就是如何將它們帶出去的問題。”
眾所周知夢境世界的產物無法帶出去，外面的東西也鮮少能帶進來，或者說帶進來的其實也是和現實完全不同的臆造品。
但牢固的鐵則之下，也有將其繞過，或者說另辟蹊徑的辦法。
剛才夢妖魔有試過用它進入夢中的方法，結果自然是沒辦法帶出去。話說其實它也從來沒能把任何現實中的東西帶進來過。
所以。
我當初是通過夢境之樹的力量把你接進來的。
捷克羅姆見李想盯著自己，趕忙說道：我在夢境世界哪有這么大的本事。
它本就不是夢境世界的龍，哪里能在夢境世界為所欲為，之前的一切裝×行為都源自于樹，
不過這也確實在后者的意料之中了。
“那現在把這兩枚龍之石帶出去，要付出什么代價？”他猶記得當初黑龍為了登島，吐槽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付不出來。
捷克羅姆非常坦誠地表達了它的無力，相信你也知道，把一個人弄出夢境和把兩枚龍之石弄出夢境是不一樣的。
“之前在深層夢境里耗了那么多？”李想皺起眉頭。
你就算一點不耗也不夠，更關鍵的是夢境之樹不樂意啊！
“……啊？”
啊個錘子，你當人家是你傭人嗎？想弄出去弄出去，想弄進來弄進來。作為萬千夢境的具象化存在，人家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黑龍面無表情，輕喊道：貢品，貢品，有了貢品什么都好說，沒有貢品一邊兒去。
說罷。
它忽然長吸了一口氣，又像頹了一樣吐出來，好了，我說完了。
李想陷入沉默，這家伙剛才保不齊被夢境之樹當成傳聲筒了。
大樹未必有明確的主觀意識，但哪怕是臺電腦，也會明確表示自己工作的前提條件和需求。
“所以我要準備多少斤樹果？”
他掃了眼倉庫的方向，本以為這次大豐收能解決很多問題了，現在看來……杯水車薪。
話又說回來了。
夢境之樹要那么多樹果干什么？自夢境世界里誕生歸夢境世界中去，自產自銷的行為有啥意義？
越多越好吧，你或許該慶幸這只是兩顆陷入沉睡的無能量龍之石。
捷克羅姆眼中有著些許幸災樂禍的笑意。
李想懶得搭理它。
龍之石暫且放置在夢境之島，現階段用不著它們，放在外面又安全又不方便攜帶，不如存放在這個地方。
夢境之島除了捷克羅姆以外沒有誰能直接到達，各個浮空島上的寶可夢也是昏昏沉沉，一旦受到強烈刺激就會蘇醒的類型。
簡直完美。
“放置放置。”
他將兩枚龍之石放到一邊，整理此次行動的其他收獲。
新月之羽。
游戲里不拿來抓克雷色利亞就沒什么大用，這里的話多半能趕走噩夢，聽上去有點雞肋，但應該不止于此。
好歹也是美夢神的信物，在夢境世界里說不定會有別的用法。
暫且留著。
比賽獲得的奇珍。
數量不少且花樣繁多，大部分是外界早已絕跡的礦石和植物，剩下才有蘊含宇宙病毒的隕石、潔凈之符、裹尸布啥的怪異道具。
其中隕石令他十分好奇，并猜測會不會是來自木星和火星之間的小行星帶，如果這兩個條件滿足了，或許能想辦法弄出去。
然后照射太陽令它變異產生出水晶核心，最終衍化成DNA寶可夢代歐奇希斯。
那個時候肯定很帶感。
只可惜，那個大宇怪被直接干掉了，出去以后也沒瞧見，暫且放置。
潔凈之符，用來驅趕寶可夢，某些特殊情況可能有用，大部分情況下只能用來當不可回收垃圾。
裹尸布——講道理這玩意兒還留著就離譜，為什么不把它燒了！
“留著吧留著吧，要么送我行不？我拿來搞研究。”夢妖魔不知道為何很喜歡這玩意兒。
李想巴不得把這個燙手山芋給交上去，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剩下的，是一堆毫無價值卻在夢境世界算得上珍貴的玩意兒，植物、金屬還能留著，其他的還不如拿去喂夢境之樹。
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無奈夢境之樹也覺得這些東西沒什么價值，連傳送光點都不肯給一個。
“越來越摳了啊，樹哥。”
他嘆了口氣，對夢境世界時常增加的租金表示不滿，坐地起價幾乎變成夢境之樹的基操了。
還好尚在忍耐范圍內。
唦唦唦。
樹葉與樹葉在輕風的吹拂下摩擦，仿佛是大樹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夠給你優惠了臭弟弟’！
當然。
它只是李想的腦補，縱使他的確捕獲了一點夢境之樹的“情緒”。
而這又涉及到了今晚的第三個收獲。
奇珍大賽優勝任務。
完成后的李想并未第一時間得到相應的獎勵，但在離開深層夢境之時，得到了星星沙子的反饋。
同時他還發現，今天這波至少有三分之二飛進來他身體里，剩下的太均勻地平攤給五只寶可夢——夢妖魔沒份，多半是沒認為屬于他。
也正是因此，他的精神力：波導之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漲，滿溢的情況讓習慣了空蕩蕩的李想非常不適應。
可這份不適應下，種種福利紛至沓來。
情緒感知就是第一份，也是最明顯的一份，它讓李想能“看”到周圍一切活物當前心中的情緒。從而判斷出誰帶著惡意，誰抱著善意。
等同于移植了利歐路的天賦力量，那叫一個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