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高樓大廈傾倒。
轟——!!
在猛烈的爆炸聲和地面震顫中,嗆人的濃煙蒙蔽了視線,但很快便隨風散去了,顯露出煙塵下好似天塹般的巨大溝壑,黑乎乎的模樣看得人渾身顫抖,頭皮發麻。
而那道直起身來的龐大身影更是如同亙古的巨人,用它茂密肥大的葉片遮蔽從天垂落的陽光,灑下密不透風的漆黑陰影。
只剩六顆紅色的光點在其中莫名閃動,等仔細看去之時,才能分辨出那是六顆碩大的眼珠。
金黃色的氣場環繞體表,端的是有赫赫神威。
“吶——吸——”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發出悶雷似的吼聲。
三十米高的陸行生物,算李想有史以來見到的最高的寶可夢,哪怕之前的超遠古耿鬼、超遠古胡地也不及它高,光是站在旁邊看都害怕 “乖乖。”
躲在大樹后的他情不自禁地暗嘆一聲。
龍錘,是阿羅拉椰蛋樹和熱帶龍才會使用的強大龍屬性招式,憑借著阿羅拉椰蛋樹細長的脖頸,奮力抽打下來的威力足以大幅度改變地形。
像現在這條長長的深坑就是這家伙制造出來的。
正常情況下只有熾焰咆哮虎、巨金怪和盾牌形態的堅盾劍怪才能硬接,所以此時上場戰斗的天空謝米并沒有愚蠢到開守住接這招。
它用電光一閃給躲掉了。
哼!聲勢大準頭差有什么用!天空謝米頗為不屑地冷哼一聲,左右兩邊各自有弧狀氣刃飛舞,轉而向霸主阿羅拉椰蛋樹射去!
后者目標大,處于樹林中移動起來也不是特別便利,中間的腦袋當即連吃兩記風刃,痛得高呼起來。
剩下的兩個頭面色一狠,甩動長長的脖子再度朝天空謝米攻擊過去!
奈何威力大的代價就是命中率降低,謝米又借機用天天香氣鈍化霸主阿羅拉熱帶龍的感知,第二發龍錘力道不減,卻仍舊落在了空處。
“好機會!”
爬到樹干上的李想驟然拋出去一塊雪白的果肉,被飛來的天空謝米猛地叼住,匆匆咀嚼后吞入腹中。
剎那間。
天空謝米的周身亮起雪白的光環,緊跟著漩渦狀的冰雪風暴狂涌而出,瞬間轟擊在將龍錘橫掃過來的霸主阿羅拉椰蛋樹身上!
龍屬性與冰屬性的能量交雜,劇烈的爆炸產生了明媚的焰火,盡管稍縱即逝,卻也讓處于爆炸中心的霸主阿羅拉椰蛋樹頗為吃痛。
“再來!”
李想又一次往上拋龍睛果的果肉,考驗的好處之一就是沒那么多條條框框,訓練家可以沖上去組織霸主寶可夢的伙伴,也能在這里喂寶可夢吃樹果觸發特殊招式。
不過霸主阿羅拉椰蛋樹沒有伙伴寶可夢的么?
他左右看了看,以他目前打下來的經驗,并非所有霸主寶可夢都喜歡讓其他寶可夢來摻上一腳,或許和大多霸主寶可夢都屬于野蠻生長有一定關系——
畢竟有些霸主寶可夢的考驗完全不考慮是否可行,僅憑這點就足以證明一些東西是它們拍拍腦袋想出來的。
“自然之恩!”
他大喊一聲,在煙塵中晃蕩著細長脖頸的霸主阿羅拉椰蛋樹又遭到了風雪漩渦的突襲,冰霜不斷覆蓋在它的體表。
作為四倍弱冰的寶可夢,冰屬性招式的確是霸主阿羅拉椰蛋樹無法突破的一個薄弱之處,原本還算迅捷的搖擺動作很快便遲緩了下來。
李想趕忙再度拋出一枚圓滾滾的白色果肉,“乘勝追擊!”
咱知道!嗚!
天空謝米叼住龍睛果果肉,這玩意兒的外表和龍眼差不多,但果皮卻硬到離譜,李想拿著鉗子夾來夾去好不容易才連剝三個。
自然之恩的光圈現,冰雪瘋狂狂涌不止。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吶吸吶吸”連聲叫喊,最終竟只能把“腦袋”向炮彈一樣對著天空謝米投射過去,并讓那些發光的大腦袋在其身邊炸開!
轟!轟!轟!
連炸三聲,空中燃起三團焰火,天空謝米卻一臉風輕云淡地從里面飛了出來。
龍睛果有提升寶可夢防御力的神秘效果,霸主阿羅拉椰蛋樹的投彈加炸蛋連招已經不太管用了,至少非本系技能沒什么效果。
“吶吸……”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有些絕望地看著天空謝米,本想光合作用恢復體力,奈何后者身邊早已環繞著銳利的風刃,一等它有所動作,當即像一把把長劍般向它刺來!
躲無可躲——
嘭嘭!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身上炸開兩團煙霧,數秒后,仿佛被人砍斷的大樹一般傾倒下去。
吱——轟嘭!
地面卷起許多煙塵。
哼,笨蛋!
天空謝米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頭巨獸,連吐三顆黑色的種子,輕蔑之意溢于言表。
“差不多得了!咱們磕果子打贏的還能上了!快下來!”
李想招了招手,把這只狂傲的小狗叫到身邊來,避免它這張破嘴惹到那些圍觀的阿羅拉椰蛋樹。
天空謝米落到訓練家身上,驕傲地昂起頭,外力也是力,再者一般寶可夢磕了果子有咱這么強?
“是是是。”
他無奈地點點頭。
另一邊。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在陽光的作用下,很快便恢復了意識,習慣性的光合作用也讓它身上冰霜逐漸融化,體力緩緩恢復。
但它卻不太高興,因為自己被一只飛來飛去的小家伙給干掉了,對方甚至沒它四分之一個腦袋大。
“吶吸!”
它不甘地大喊起來,尾巴卻朝向不遠處的李想,嘟起的部位里是一枚綠色的晶體。
“啊!謝謝——等等。”
后者卻沒有接起,反而有些尷尬地亮了一下自己的手環,“草Z我已經有了,你有龍Z么?”
挑戰霸主寶可夢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屬性沖突,霸主阿羅拉椰蛋樹和霸主蘭螳花同為草屬性,給的居然也是一種屬性的Z純晶。
堪稱奇妙。
“吶吸!”
霸主阿羅拉椰蛋樹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邁動腳步像地震似的離開,轉而又走了過來,這次那張嘟嘟嘴里塞著的是一枚深藍色中間畫著龍翅膀的晶體。
“多謝!”
李想喜不自禁地收下,同時明白四島剩下的那只霸主杖尾鱗甲龍多半只能給格斗Z了。
收拾了一下東西,他走到椰蛋樹島的冠部,觀察了一下上次獲得太陽之笛的祭壇,確認這玩意兒的確年久失修,根本沒人修繕后心思活泛起來。
“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和拉塞爾說說,把這里修一下,等用完太陽之笛也好有地方放,總不能我一直拿在身邊吧。”
他低頭問表里的洛托姆。
“我覺得可以。但前提是你真把太陽之笛放回去,而且這種情況修一次沒什么用,要一直修、維護才行,我覺得拉塞爾可能不懂,這座島一般人又上不來。”
洛托姆說了個很現實的問題,這里環境比較極端,祭壇沒這么容易維護。
李想沉吟數秒,道:“算了,等正事做完再說吧,保不齊再過幾個月群島就變天了。”
他這次是沖著解密土地神陷落原因而來的,什么情況都可能發生,不急于一時。
在登陸海灘旁,他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船老大的電話。
回到海洋之村。
李想在老板遺憾的表情中選擇了道別。
海上的住宿環境并不是特別好,或者說是他沒辦法適應的,為了應付明天可能出現的危急情況,今晚必須好好休息才行。
Z招式也不能亂用了,保不齊明天就會派上用場。
面對他的選擇,老板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目送他坐上最后一輛前往城里的班車。
“唉,我還特地想了一下午戰術呢,想著怎么打堅盾劍怪。”
老板嘆著氣。
另一面。
坐在車上的李想正在思考要把哪些Z純晶安放在手環的槽孔上。
算上能使用Z招式的核心槽孔,一個手環只有七個能放置Z純晶的地方,換言之能夠靈活替換的只有七個,剩下的都得放置在別的地方。
果然還是按照擅長的屬性來吧。
他默默將幾枚Z純晶一一卡上去,思考明天可能要做的事情。
首先無疑是挑戰霸主杖尾鱗甲龍,從它那里獲得格斗Z,然后……先吹笛還是先往地下走?
簡單思忖了一下,他決定先往地下走。因為吹笛有可能會引來科斯莫古,盡管概率無限接近于零,可萬一引來他還真不好繼續往地下冒險了,如果奈克洛茲瑪在地下,那科斯莫古不是羊入虎口?
為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先進入地下探完門后的秘密才是正確的選擇,反正太陽之笛不像強力手環,暫時沒那么急還回去。
在城里找了家環境好一些的酒店,李想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次日。
他坐在堅盾劍怪的背上,飛快趕向日輪祭壇。
路過一片叢林時,他的身影再一次引起了駐守于研究所的人員的注意。
先前便注意過李想的兩人看著熟悉的身影,有些遲疑該不該上報,畢竟這孩子來來回回跑了好多次了,每次都報到羅夏那邊也每次都得到沒有異常的回應。
“算了吧,還浪費時間記錄檔案。”其中一人不愿做這種麻煩的事情。
另一人見同伴轉身就走,猶豫了一下也離開了監控室。
先前兩次萬一真逮住什么不法分子,他們的積極性可能還會高許多。
每次報每次都平安無事那就和狼來了一模一樣嘛。
樹林上空。
殊不知自己避免了一場麻煩的李想,總算來到了遺跡的外圍,前面不愿就是霸主杖尾鱗甲龍的居住地。
“嘶……”
他微微吸了口氣,放出了甲賀忍蛙。
想要在不破壞遺跡的情況下,干掉霸主杖尾鱗甲龍,一個讓對方反應不過來的瞬間爆發力絕對需要,而能做到這點的除了超級路卡利歐外就是甲賀忍蛙了。
正好,它還具備足夠可靠的隱蔽能力,以及在短時間內限制對手的力量。
一人一蛙做足了心理準備,轉而來到對面的那處斷崖前,看見了那個從側后面看略顯狹窄,仿佛要低著腦袋進去,實則無比寬廣的黑色石門。
漆黑的洞內,隨著李想剛剛踏足的動作,瞬間冒出無視個紅色的光點,像螢火蟲一般來回飛舞。
——若非他眼力足夠好,知道這些紅點下是一只只張牙舞爪的心鱗寶和鱗甲龍,說不定就靠過去“羊入虎口”了。當然有Z手環不需要怕這些。
忽然間。
不遠處燃燒起了兩盞巨大的紅色“燈籠”。
“這么快就到場了?“李想有些驚訝,這兩盞燈籠來自誰身一目了然,只是他有點不敢相信霸主杖尾鱗甲龍會來的如此之快。
“唊拉!”
低沉如鐘鳴般的吼聲響起,地面輕微顫抖,一只龐然大物緩緩走了出去。盡管身量遠不足霸主阿羅拉椰蛋樹,但氣勢上完全將其碾壓成了渣!
至少面對霸主阿羅拉椰蛋樹,李想遠沒有現在的這種心悸感。
“我是諸島巡禮的挑戰者!”
他不敢墨跡,擔心自己被這些虎視眈眈地家伙圍住狂揍。
霸主杖尾鱗甲龍吞吐著口中的白霧,看了眼李想的手環,滿是威嚴的表情里露出些了些奇妙的色彩。
自它成為霸主寶可夢起,尚未有沒有任何一人向它發起過諸島巡禮的考驗,一度令它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怎么可能一個參加諸島巡禮的都沒有?
可隨著時間進一步推移,霸主杖尾鱗甲龍明白和地理位置沒關系,是諸島巡禮徹底結束的鍋。
然而就算沒有諸島巡禮挑戰者,它們一樣被大自然選中變成霸主寶可夢,為了什么?
霸主杖尾鱗甲龍也不是很懂,畢竟宿命論這種人類的論調對它太遙遠,想到后來它也懶得想了,專心過好沒每一天,等待挑戰者。
于是。
在這個早晨,略有些興奮的李想,遇到了同樣略有些興奮的霸主杖尾鱗甲龍。
二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對方眼中都夾雜著類似的情緒,并且露出了看起來非常不可思議的笑容,像兩個已經開始打對方注意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