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神刀術結束以后,輪到了暗殺術。
平常甲賀忍蛙練暗殺術靠的是什么?
一片樹林、兩個標靶。
與其說是暗殺術,李想覺得叢林跑酷更適合他現在在做的事情。
關鍵他也沒甲賀忍蛙那么強的靈活性,跟人猿泰山似的在幾顆大樹上跳來跳去,又要跟進擊的巨人一樣,拿著手里的雙刀去砍人脖子。
倒是給個立體機動裝置啊!
李想吭哧吭哧在幾個大樹上爬來爬去,耳旁仿佛響起了甲賀忍蛙的嘲笑聲,讓他忍不住在虛空中猛拍一下。
也不管究竟拍沒拍到,權當疏散心中郁悶的情緒了。
“繼續!”
他抄起雙刀,借著沖刺的力道躥上了樹干,又像猴怪一樣靈巧地跳躍到隔壁。
而就在他剛才停留的位置。
身處另一個“世界”的甲賀忍蛙捂著腦袋:“???”
神隱消失了?不對,假如神隱消失了李想肯定不是現在這種表情。
所以,后者在完全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的情況下,意識到了它在偷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手往它腦門上猛拍一記。
這是可能的嗎!?
阿呱瞇著眼,莫名有些懷疑蛙生。
可隨之心中又產生了期待,因為它覺得這是雙方逐漸開始向淺度共鳴進行的標識,唯有心心相印,才能無論何時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甲賀忍蛙對自己、對李想都有信心。
雖說發現自己消失的時候,確實迷茫、彷徨了好久。害怕自己會被全世界遺忘,害怕再也不能和熾焰咆哮虎、路卡利歐它們打打鬧鬧。
害怕再也聽不到那句似抱怨的“阿呱你怎么又蹲在這里”,以及溫柔的敲擊。
但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畢竟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忘了自己,李想他們絕對不會,就算自己已然趴著懸崖的石頭,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掉下去,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沖過來,伸出他們的手。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將其抓住,并利用自己的力量,把他們一起帶上去!
神隱說一千道一萬也是源自于我的力量,沒理由我掌控不了!
帶著強烈的自信心,甲賀忍蛙開始演繹起了屬于它的模仿法,嘗試著將兩顆心不斷靠近。
遺憾的是。
把神隱完美解除、掌握并非一日之功,哪怕李想和甲賀忍蛙都非常努力了,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也很難上演一場“奇跡”。
仍舊需要時間的磨煉。
唯一驚喜之處,在于神隱無法影響夢境世界,只要甲賀忍蛙睡著了,李想就能用夢境之樹把它叫進來。
其實他在甲賀忍蛙失蹤的第一天就嘗試過,可惜后來失敗了。搞得他以為夢境世界中神隱一樣有效。如今想來,多半是這個家伙失眠沒睡著所導致的。
你都不睡怎么入夢嘛!
而從夢境中確認到這貨的安全以后,路卡利歐等寶可夢的心也逐漸放下來了。
平時大家都覺得甲賀忍蛙存在感很低,可直到這貨消失,才發現生活中其實處處都是它的身影,少了那道默默在身后注視的影子,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味。
就連謝米也覺得有些寂寞,平常它醒著去天臺曬太陽的時候,總是甲賀忍蛙一邊給花澆水,一邊分享它一點的。偶爾它們還會一起看漫畫。
如今少了這么個澆水工和漫友,即便有小星云的日常陪伴,偶爾也會覺得寂寞。
倒是捷克羅姆沒什么感覺,還處于石頭階段的它平常就只會在夢境世界里見到甲賀忍蛙,也極少對外窺視李想的生活,對于甲賀忍蛙身上的事情只有好奇。
你家的寶可夢總是特別的奇怪呢,無論是哪個。
它如此評價道:我活這么久,頭一回聽說還有能把自己給整消失的寶可夢,真漲見識。
“誰不是呢,只能說我特別善于發覺寶可夢的特異性而已。”
李想努力保持平靜。
家里總共那么幾只寶可夢,幾乎一半都有點“小毛病”,搞得鋼鎧鴉、洛托姆等幾只僅有正常個性的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本來路卡利歐也只是有點厭貓癥而已,結果來霧島一趟波導都小部分異化了。至少別的路卡利歐沒辦法讓對手的動作慢放那么多倍。
聊完天,李想又招來甲賀忍蛙,想與它一起就斬神刀術進行配合式的戰斗,而作為他們攻擊標靶的無疑是高大的捷克羅姆。
我倒是沒意見,但這次我還能手不?捷克羅姆低頭問道。
夢境世界由于其安全性較強的特性,一直是李想嘗試著提升自己的地方。過去像躲閃各種屬性的招式和巨大寶可夢的迎頭痛擊,全在他的課程當中。
“可以,但不能用招式,我們也不用,只打配合。”李想把手搭在甲賀忍蛙的肩上,后者瞇著瞳孔,心中卻躍躍欲試的起來。
講道理這么多年了,李想一直是以訓練家而非武者的身份與它們并肩作戰,難得有一次他親自動手,甲賀忍蛙難免有點小期待。
“叩噶!”
它突然叫了一聲,樂顛顛地跑去隔壁的基地島找“刀”。曾經夢境世界里閑著沒事兒,它也給自己和李想做過兩把。
本來還打算連路卡利歐的棍子一起做的,奈何對方喜歡搓能量骨棒,對木棍沒有興趣。
但由此甲賀忍蛙也產生了一些木工方面的小愛好,就是技術相當差勁,除了制作木刀外的作品基本不堪入目,可以說半點天賦沒有。
“給我拿那把短的就可以了!”
李想沖著它的背影喊了一句,又對遠處一顆大樹上來回搖擺的堅盾劍怪揮了揮手。
堅盾劍怪飛起,甚至不用解釋什么,非常自然地用綢緞手捆住他的胳膊,圓盾則直接丟到了一旁。
現實世界肯定是不敢這么干的,劍身攻擊力雖強,卻也頗為脆弱,萬一砍出一道豁口或裂痕,多半就得像霸主阿羅拉隆隆巖那樣休養好些天。
你用它和我打?
捷克羅姆并非覺得這樣不公平,只是在擔心李想能不能把堅盾劍怪用好——夢境世界里練習出來,是要拿到現實世界實戰的。
“試試嘛,我是覺得可以有。”
某種意義上,李想其實是在為洛托姆機甲造成功之后做準備,正兒八經和人干架刀劍肯定是消耗品,也遠不如寶可夢身體堅韌。
所以干脆用寶可夢上去打。
交談之際,甲賀忍蛙興沖沖跑回來了,手里拿著一長兩短三把木刀,把其中短的一把分給李想后,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跳到捷克羅姆身上砍它后腦勺。
李想拿著一長一短,一真一假兩把兵器,深呼吸后道:“開始吧。”
與他相距不到三米的捷克羅姆轟得一聲撞過來,當場把猝不及防的李想給撞飛了出去!
倒是甲賀忍蛙比較機敏,哪怕突然襲擊也能夠產生下意識的反應,一個仰頭滑步就躲過去了。
二者對攻擊的反應速度有著頗為明顯的差距。
“窩嚓!”
李想被撞得在地上連滾兩圈,隨后才踉蹌著爬起,腿部頓時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像是斷掉了一樣。
“真實痛感”是夢境世界的一個特點,通過腦內記憶根據現場情況模擬出來的虛假反應,偶爾過頭了會驚醒他。而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有兩種方法可以解決。
一,虛假的東西就等它自己過去。
二,通過向夢境之樹充值,讓他的狀態重置。
“喵頭目!”
他大喊了一聲,遠處手捧樹果的喵頭目已然將其放入祭壇。
鉆心的痛感隨之消散。
身體反應跟不上意識了呀。
捷克羅姆面上閃過一絲揶揄之色,人類和寶可夢的反應肯定是不同的,但既然李想試圖通過和甲賀忍蛙一起戰斗來增強共鳴。
那么與之相匹配的基礎素質總應該擁有的吧?
“再來!”
李想揮了揮短刀,對甲賀忍蛙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捷克羅姆當即一言不發扇動翅膀飛起,無視了某人呆滯的表情,俯身對著甲賀忍蛙一拳轟了下去。
夢境之島發出輕微的搖晃,甲賀忍蛙跑得很快,這次攻擊依舊沒打到。
奈何等李想靠近的時候,捷克羅姆裝作襲擊甲賀忍蛙,實則在一次轉身中猛然掃尾,又是嘭得一下,把正打算翻滾的李想給打飛出去。
“充值!”
后者咬牙大喊,表現十分狼狽。沒想到連招牌的翻滾躲不過黑龍的攻擊,對方特意把尾巴給壓低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先前他訓練的目的是閃避捷克羅姆的進攻,而眼下是在閃避進攻的基礎上,配合甲賀忍蛙的動作發動進攻。
難度有所變化。
更何況就算只躲閃,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他的成績也不算特別好,被捷克羅姆暴揍的事情時有發生。
第一次閃過“龍車”簡直樂顛了。
“對不住,給你拖后腿了。”
李想對甲賀忍蛙道歉,本打算讓捷克羅姆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給后者創造攻擊機會。結果捷克羅姆以一敵二毫不費力。
“叩噶。”
甲賀忍蛙毫不在意,人類和寶可夢的天賦樹本就不是一種。又想有天才的創造能力,又要寶可夢般的強健體魄,上哪兒去偷呢。
捷克羅姆無視了二者交談的狀態,以駭人的氣勢沖了過來。
這家伙哪怕不使用招式,都可怕到了極點。
以至于李想全程半點功勞沒做,光口頭戰術搞得妥妥的,執行戰術的時候卻非常拉胯。
甲賀忍蛙、堅盾劍怪和喵頭目倒是十分有耐心,畢竟曾幾何時學招式的時候,它們也是一步步從失敗走過來的。而那時候安慰它們的就是眼前這個不斷失敗、挨打的少年。
所以它們也很有耐心,相信著李想一定能成長起來。
只不過需要一點小小的時間。
我繼續嘍。
捷克羅姆說了一句,扇動翅膀飛起來,又猛然俯身往下墜——
夢境之島的地面瘋狂震顫。
不講情面的黑龍給李想留下了些許心理陰影。
以至于他閉上眼歇息一會兒,腦袋里都會不自覺地想起自己怎么挨揍的這件事情。
就很腦殼疼。
但他這樣打一晚上下來,跟甲賀忍蛙在一起的感覺是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無論如何,既然方向已經找對,剩下的只有堅持而已。正好李想最不缺的就是堅持,眼下的時間也足夠他揮霍。
如此便來到了七月。
夏季賽拉開序幕。
這次的地區級舉辦地點位于千年古城燕都,也就是諸夏最后一個王朝的皇宮所在地,上次來的時候李想曾在這里見到過鳳王羽衣。
說這玩意兒就和傳國玉璽一樣,是帝王的象征,由鳳王賜予。
李想只在頭天去開幕式上露了個臉,剩下半天又去逛了逛,就準備走人回霧都大了。
可參觀之后,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主要是那件鳳王羽衣。
“嗚嚕!”
火神蛾相當嚴肅地,再三向李想表示這玩意兒純屬偽造制品,是假的。
絕不能相信。
它破天荒地有些激動,仿佛見到了某種褻瀆信仰的物件。
讓李想不得不出聲安撫,也表示自己很理解它現在的心情。
作為被鳳王拯救的寶可夢火神蛾肯定是前者的死忠粉、腦殘粉,和鳳王衛隊的三只圣獸一樣。
拿著鳳王的名頭狐假虎威,沒把皇宮拆了都算火神蛾心地善良。
但是。
“你說這話,豈不是代表鳳王羽衣有真的?”
李想滿心疑慮地看著火神蛾,火神蛾暴躁的神態一僵,眼見訓練家懷疑的目光越靠越近,只好乖乖說出了詳情。
鳳王羽衣自然是存在的,諸夏最后一個王朝的建立者是名非常有才能的人類,以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壯舉,得到了鳳王的青睞。
可惜他的后代不怎么爭氣,所作所為都褻瀆著鳳王,某日夜里炎帝、雷公和水君便闖進皇宮,將鳳王羽衣奪了回來。
但由于鳳王羽衣長期被心靈不純潔的人占據,早已黯淡、枯敗。
鳳王衛隊的三只一合計,就找機會拿到了當時已經成為圖騰的火神蛾身邊,想借用它足夠純粹的心靈將這件羽衣給修復,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它們自己是沒辦法的,雖說一直跟著鳳王混,但實在說不上心靈純粹。
結果……
“不小心燒掉了?”李想仿佛聽錯了一樣,掏了掏耳朵。
火神蛾頹唐地低下頭,這是它漫長蛾生理一個難以抹去的污點。可誰又知道那件羽衣是如此的脆弱呢?仿佛普通的鳥羽衣裳一樣。
一點就著。
哪怕鳳王從沒責怪過它,只是說了句“有始有終,如此甚好”,火神蛾仍舊十分慚愧。
“不傷心不傷心,都過去了。”
李想憐惜地抱住火神蛾,輕拍它黑鍋似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