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是卓越城的一個普通荷官,別看他有個如此可愛的名字其實他長得很普通,屬于丟進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類型,如此平凡的他能夠進入卓越城,用同事的話來說,那不但要有出門踩狗屎的運氣,還要有踩到狗屎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以及回家以后將踩了狗屎的鞋子供奉起來的虔誠,外加時時刻刻期待再度踩狗屎的向往,才能如他這般被卓越城看中,成為一名出色的荷官。
好吧,泰迪的的確確把自己應聘那天踩了狗屎的鞋子給當成財神爺般的供著,每天三炷香,逢年過節還有供果上桌······,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泰迪最近的狗屎運貌似消耗殆盡了。
卓越城是華夏最有名的地下賭場,當然,這個“有名”只流傳于有足夠資本參與最低限額百萬賭注的層面,卓越城的幕后老板很神秘,輕易不露面,哪怕是像泰迪這樣的職工都沒那個榮幸親眼瞻仰,不過某些有專屬渠道的人還是知道的,卓越城的老板便是掌握了華夏經濟命脈的白希景。
卓越城!卓定大廈!——兩個名字擺放在一起,不覺得信息量很大么!
正因為有白希景這個幕后大BOSS在,每個進入卓越城的賭徒都非常守規矩,哪怕是殺人如麻十惡不赦的亡命之徒都不敢在這里亂來,不過這種井井有條的秩序隨著白希景的“病危”而出現了土崩瓦解的征兆。
白希景重傷昏迷根本瞞不住有心人,剛開始大家都以為是煙霧彈,畢竟,打S市主意的不是一個兩個,而且個個都有雄厚的背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沒有什么比“病危”更好的陷阱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希景的“病危”得到了側面的證實。
以白希景的手段·還真沒誰有本事在他身邊安插釘子,所以,最有效的求證方式就是找些賭場管事得罪不起的有身份的人在他的地盤鬧事,看看他能不能及時出面處理·如果“病危”真是個幌子,白希景及時出面使用雷霆手段鎮壓鬧事者,他們也不過損失幾個棋子,沒什么好心疼的,但如果連這些鬧事的三腳貓都解決不了,那“病危”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于是,泰迪的狗屎運罷工了!
最初只是有輸得精光的賭徒不肯老老實實離開·撒潑打滾耍狠,被安保人員給“請”了出去,接下來幾天,輸不起的賭徒和安保人員的沖突時有發生,而且一次比一次鬧得大,慢慢的贏家也開始鬧事兒,不是嫌荷官長得不好看,就是調戲女性服務生·再不就大言不慚的要與卓越城大bass真人PK。
倒霉的泰迪正好就是那個長得不夠俊美的荷官,被調戲的女性服務生很倒霉的正是他家妹紙,要求真人PK的闊佬一怒之下掀了桌·砸得他鼻青臉腫,對于他的“狗屎運”,同事們表示深深的同情與哀悼。
最后,泰迪頂著淤青的豬頭上報“管家”蘇放,蘇放找了大山小山,最后,泰迪被領到了病房別墅,踩在別墅外綠茵茵軟軟的草地上,泰迪的膝蓋有點虛軟。
想著即將面見最大的bass白希景,泰迪有一種心跳加速血流奔涌想要暈厥的幸福感·他強自鎮定,暗暗打氣,咬牙切齒的鞭策自己,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在大bass面前丟人,否則真心愧對自己供奉狗屎鞋的虔誠,與三番四次被75的倒霉尿性。
客廳里·泰迪見到了華夏最有錢的大bass白希景。
彼時,白希景坐在寬松的組合沙發上,身上穿著舒適的家居服,短發柔軟服帖,鬢角的銀絲似乎淺淡了很多,總的來說,看起來就像個有點少年白的青年才俊,雖然臉色蒼白了點,身體瘦弱了點,卻一點都不影響他那肅殺清冷的氣場。
在見到白希景的那一刻,泰迪的膝蓋果斷軟得跪了。
看著一見面就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理的泰迪,白希景的表情有點木,他懶懶的斜了領路的蘇放一眼,蘇放嘴角微微一抽,拽著泰迪的衣領子將他拖了起來,泰迪的雙腳卻像癱瘓了一樣,軟綿綿的愣是站不穩,大概是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點丟人,泰迪明明已經手腳發涼,關節哆嗦,臉上卻仍然強自鎮定,隱隱有模仿小山冰山面癱的趨勢,淡定道,“老板家的地板真高貴,我喜歡。”
白希景:“……”
蘇放默默捂臉,突然感覺好丟人~!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白希景果斷跳過了泰迪脫線的神經,直奔主題,說到正事兒,泰迪委屈的癟嘴淚奔,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淚眼橫流,委屈程度直逼自刎烏江邊的西楚霸王項羽。
“老板,您總教導我們要將顧客當成上帝,我們就是那羽蛇,專挖上帝的墻角,可素,俺們現在都變成圣經了,是圓是扁任由上帝們揉搓,不帶介么欺負人的……balabala……”
白希景面無表情的聽著,哪怕泰迪頂著個豬頭做著林妹妹的招牌動作,卻無法撼動這位bass強神經,最后,總結一句話,“所以,卓越城快亂了!!!”
泰第一哽,抽噎著暗暗盤算,特么的他哭嚎了兩個多小時,原來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概括么!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沉吟了一會兒,白希景道,“你……”
突然,一竄手機鈴聲打斷了白希景剛出口的話語,他幾不可見的蹙眉,幽深的目光轉向蘇放,蘇放微微一僵,訕笑著摸出手機,“抱歉抱歉,見到老板太激動,忘了關靜音……呃!”
原本打算關機的蘇放在看到來電顯示時突然愣住,偷偷瞄了白希景一眼,他硬著頭皮接了電話,他竟然真的接了電話,而且聲音還膩歪得令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喂,妹紙!”
白希景目光一閃,臉色有些抽有些無語,還有一種隱晦的難以言喻的糾結。
泰迪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仰望蘇放,眼睛里充滿了崇敬和膜拜。
妹的大bass最討厭別人在跟他討論工作的時候接聽私人電話,沒想到蘇管家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有志氣,有氣魄,有魄力······,祝你別死得太凄涼啊阿彌陀佛~!
泰迪正各種腦補,卻不防蘇放掛了電話竟然直接提著他的衣領子把他往門外拖,泰迪傻眼了,神馬情況?!—他下意識的伸手抓向白希景,做生離死別狀~!
白希景:“……”
沒能抱住bass大腿的泰迪最后扒住了門框,淚奔,“蘇管家,你要干神馬,老板沒說我們可以走啊……!”
蘇放腳步一頓突然想起發自己工資的貌似不是電話那頭的家伙,他僵硬的轉回腦袋,脖子咔咔如生銹的機器人張了張嘴,干巴巴的道,“老板,大小姐說你需要休息。”
泰迪的耳朵嗖的一下豎了起來,卓越城的正式職工都知道大bass有個女兒,但出于對家人的保護,白希景把她藏得很深,除了大小山和蘇放,沒人真正見過這位大小姐,聽意思傳說中的大小姐就在這棟屋子里?!——噢,他親愛的狗屎運又要回來了么~?!
白希景無聲的嘆了口氣,揉揉眉心,“她說了什么?”
蘇放有些猶豫,最后還是一咬牙,“她說她會搞定。”
白希景:“……”
想想自己三番五次被鎮壓的反抗想想自己被捆成蛋卷兒壓倒睡覺的糗樣,想想大山小山毫無節操的“叛變”,再想想外面那些保鏢們對“叛徒們”毫無保留的推崇,白希景深深的郁卒鳥。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閨女已經用她那詭異到外太空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周圍的一干人等,于是,當她限制他的行動,不讓他因為工作而過度操勞的時候,所有人都全力支持,以至于他孤立無援,竟然連新入門的蘇放都被她一個電話給擺平了,白希景在“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滿足感動之余,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酸澀——不知不覺中,女兒竟然已經長大,長大到不需要他的保護了吶~!
白希景突然有些好奇,“她對你說了什么?”
蘇放僵硬的呆立了兩秒,干巴巴的道,“大小姐說,如果我敢讓你勞心勞力,她就送我一道星芒。”
白希景:“······”果然女兒長大神馬的只是他的幻覺吧,如此暴力野獸的馴服方式也只有那個呆子干得出來,偏偏每個人都買她的賬,因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從來不開玩笑,說得出就必定做得好。
沒人有膽量違背她的話!
白希景無力的撫額,嘴角掛著無奈的笑,低垂的眼眸卻溫柔得能低出水來,“罷了,她想玩兒就讓她玩吧,無論她要做什么,你們盡量配合,最多不過是賠掉一個江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老子輸得起。”
蘇放:“······”正因為有你這個無下限無節操寵溺女兒的傻爸爸,才會養出這么無法無天的女兒啊摔~!
蘇放郁卒的飄出了客廳,跟著門外似笑非笑吊兒郎當的大山去往書房,見到了把自己當碎紙機一樣處理文件的小凈塵,小凈塵鼓著腮幫子,表情認真嚴肅的仿佛在處理什么能夠影響民生大計的國家大事兒,實際上,她只是在撕紙玩兒而已。
泰迪目瞪口呆的望著小凈塵,眼睛直了,心酥了,手腳再次發軟的坐倒在地。
好萌好可愛好閃亮好漂亮好純潔好剔透的真人版SD娃娃,嗚嗚嗚~~~,好想抱回家供著~~~!
泰迪果斷成為第N個拜倒在小凈塵皮囊下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