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白邦國便進一步解釋:在這個邊境地方,聚集了很多逃難或者被通緝的人員,很多人都想偷渡出國,逃避公安機關的追捕,當然,也有一些人想偷渡到境外去從事賭博、販毒、玉器購銷等業務,于是,在一些邊境地區,便有了專門從事偷渡業務的組織,通過幫助別人偷渡出境賺錢,但是,這樣的組織多了,難免會發生沖突,所以,為了避免內訌,這些組織之間便按照地域劃分勢力范圍,而天江省,就是超哥的勢力范圍。
童子安又問:“這個超哥是個什么人,在這邊多久了,能不能保證我順利出境。”
白邦國說:“超哥是k市新冷縣的老大,去年因為一樁案子被通緝,逃到了緬甸躲了一段時間,他是個超級富豪,在這邊的很多老大,原來都得到過他的資助,而且,他帶過來的那一批人,非常團結,也非常兇悍,因此,兩個月不到,他就成為了邊境地區逃亡人員的老大,經常在緬甸和臨滄市之間來回跑,這個人比較奇怪,雖然是黑社會老大,但不吸毒、不賭博,也嚴禁手下人沾染這些東西,所以,他沒有參與我們這邊的賭博和白粉生意。
“但是,他又覺得他的手下如果不做點事,會閑得無聊,因此,他就攬下了天江省、西江省、湖省三個省的偷渡業務,讓他的手下去做,一方面賺點錢,另一方面也讓他們做一點事,不至于因為太清閑而去沾染賭博和白粉。”
童子安聽完白邦國的介紹后,對超哥這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便問自己什么時候可以見到超哥。
白邦國說:“童局長,見到超哥的時候,你必須如實地跟他介紹你的基本情況,但是,你不能把你的犯事原因告訴他,說得直白一點:超哥這個人非常痛恨貪官,所以,凡是有貪官跑到邊境來求他幫助出境,他雖然不告發他們,但他會吩咐手下絕對不能帶他們出境 “你的情況我很了解,昨晚你也告訴了我你追殺省委督查室一位科長的事情,所以,在跟超哥見面時,你必須如實告訴他你是湟源縣公安局副局長,因為他會核實你的身份,也會問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要偷渡,你就告訴他:你在工作中因為堅持原則,得罪了一些貪官,那些貪官便買通省里的人來查處你,你一怒之下,就拔槍打傷了那個省里來查處你的人,這樣的話,他會非常同情你,很快就可以帶你出境的。”
童子安有點不滿地說:“小白,你說的這個超哥,怎么這么不講道上的規矩,他既然是以助人偷渡為自己的賺錢手段,他就應該尊重客戶的,不打探客戶的情況,只需要客戶足額付錢給他就行了,怎么到他那里就有這么多臭規矩了,還要調查身份、說明偷渡的理由,這哪里像是做生意的。”
白邦國笑了笑說:“童局長,我開始不就跟你說了嗎,這個超哥雖然是黑老大,但他的行事風格和規矩與別的黑老大不同,而且,他是億萬富翁,不差這幾個錢,他做這些業務,純粹是給他的小弟們找點事做,所以,他在他的勢力范圍內要定規矩,我們誰也不敢有異議啊,你要是不按他的規矩來,他就不接這業務,你有什么辦法。”
童子安無可奈何地說:“那好吧,麻煩你給我快點安排與超哥見面,估計再過一兩個小時,這邊的警察便會大舉排查尋找我了,所以,在出境前,還必須請超哥給我安排一個穩妥的住處,逃避警察的排查。”
白邦國答應了他,并馬上聯系到了超哥的老兄弟福猛子。
一個小時后,福猛子便趕到童子安躲藏的一個地下停車場內,讓他丟棄那臺奧迪車,上了他的車,載著他來到臨滄市v縣一個僻靜的傣族寨子里面,并帶他上了一座二層的竹樓。
在一個擺著功夫茶具的房間內,童子安終于見到了那個行事獨特的原新冷縣黑社會老大,只見他很沉靜地坐在一條藤椅上,左手端著一杯功夫茶,正在慢慢啜飲,看到童子安進來,他只是抬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然后便將目光轉向竹樓外茂密的竹林,仿佛在專心致志地欣賞外面的風景,既不站起來迎接童子安,也沒有請他就坐。
童子安當過多年的公安局副局長,一直被湟源縣的人物當做菩薩一樣敬奉著,所以,在人物面前,他一直是有心理優勢的,也從來都是頤指氣使的。
因此,當看到超哥現在對他這幅愛理不理的表情時,他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怒氣,便不陰不陽地說:“這位老弟,你就是白邦國介紹的那位老大嗎,怎么顧客來了,你不理不睬的,這可不合道上的規矩和禮節,也不是做生意的態度啊。”
超哥有點差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瞇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冷冷地問:“聽白邦國說,你是公安局的,在逃到這里來之前,還是一位副局長,對不對。”
童子安有點自得地點點頭,說:“沒錯,昨天我還是湟源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如果不是被人逼到了懸崖上,我也不至于到現在這步境地,所以,請老弟給我幫幫這個忙,至于費用,你們說多少就是多少,只要把我安全送出了境,我還可以加錢。”
他這句話倒沒有吹牛皮:在行動之前,考慮到這次自己很可能會敗露,因此,他隨身帶了一張以他的化名“安子”的身份證辦的一張銀行卡,里面預存了一千萬元,以后去了緬甸,他就會以“安子”的名字生活,有了這一千萬元,他相信什么事都可以擺平。
超哥聽到他這段話,嘴角邊撇出一絲冷笑,不咸不淡地說:“兄弟,我接你這單生意,可不是看你公安局副局長的面子,也不是貪圖你的錢財,純粹是給白邦國幫忙,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對公安局的人,沒有任何好感,只不過,我聽白邦國說:你是一位堅持原則的人,被人陷害了才失手傷了人,如果真是這樣,我倒佩服你是條漢子,這費用收不收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