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佘楚明這個人,葉鳴的感覺是很復雜的:一方面,他知道佘楚明生活作風極不檢點,而且在廉政方面也有很大的問題,按照一些人的說法,他違紀違法獲得的錢財,可能上了個億,甚至還有人說有好幾個億,當然,這里面也包括了他從金橋公司所獲得一些利益,因此,他一直不敢與他深交,也一直有點瞧不起他。
另一方面,因為他是陳夢琪的舅舅,而且他自從得知自己與李書記的關系后,對自己也一直很尊重、很關心,而陳夢琪一家,都是依靠他的勢力發家致富的,所以,一旦他垮臺,陳遠喬的金橋集團,肯定就會跟著他而轟然崩塌,那樣的話,陳夢琪就會陷入困境,,而這一點,是葉鳴最不愿意看到的。
也正因為如此,原來李書記偶爾問起葉鳴對佘楚明的印象和看法時,他都不敢將自己聽到的有關佘楚明的傳言告訴給李書記聽,只是含含糊糊地說他對佘楚明不大了解,而佘楚明自己也是個很精明的人,這幾年一直以金錢開路,買通了很多的上層官員和紀檢監察部門的人,所以,近兩年也一直沒有人去舉報和查處他。
但現在,葉鳴聽蘇醒說佘楚明現在已經陷進了蘇寒的堂妹的溫柔陷阱之中,而且他的很多和秘密都已經被蘇寒和蘇小紅掌握,不由暗暗心驚,并且立即就將這件事與蘇寒退掉蘇醒的錢財和禮物一事聯系了起來:很顯然,蘇寒已經嗅到了什么不祥的味道,感覺到佘楚明可能會要出大事了,而蘇醒是與佘楚明有牽連的“行賄者”,所以,他現在想要撇清與蘇醒的關系,以免將來佘楚明出事后,禍延到他的身上,,如果真是如次,那這個蘇寒的心機,也未免太深了。
于是,他便問蘇醒:“對于蘇小紅與佘楚明的關系,蘇寒是什么態度。”
蘇醒想了想,說:“這個偽君子,大家都知道蘇小紅是他介紹給佘副市長的,也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博取佘副市長的歡心,讓他在他提升副處級的問題上,給他幫忙出力,而且他也達到了這個目的,但是,我聽人說:他現在經常對一些知道佘副市長與蘇小紅關系的人說:你們不要造謠,這些都是別人捕風捉影說出來的沒影子的事情,我妹妹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也決不允許她干出這樣有辱家門的丑事,如果她真有這樣的事,我一定會打斷她的腿,一定會將她攆回老家去,不讓她在這里丟我的丑,丟我們蘇家的丑,,你看看,他現在將他自己與這件事撇得干干凈凈,好像佘副市長與他堂妹的丑事,他根本就不知情似的。”
葉鳴聽到這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個不祥的念頭:看來,佘楚明可能真的會要出事了,蘇寒是現在的市長姚元涵的秘書,他很可能是聽到了一些什么不利于佘楚明的傳言,所以,便想趕快撇清與他的關系,因此,他便故意到外面說他不相信蘇小紅與佘副市長有關系,并且一反常態地退掉了與佘楚明有利害關系的蘇醒的錢財和禮物……
于是,他便沖口對蘇醒說:“蘇醒,根據蘇寒的種種反常的舉動,我判斷佘副市長可能在近期會有很大的麻煩,極有可能會出大事,所以,在近期你一定要與他保持距離,最好是找個機會提醒他一下,讓他小心一點,做一點防備工作。”
蘇醒有點不相信地看了他幾眼,說:“老同學,不會吧,佘副市長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上次他還跟我們說:他現在跟卿書記關系很好,在省委又有你這個小老弟幫忙,以后可能還會升遷呢。”
葉鳴知道佘楚明所說的“跟卿書記關系很好”這句話,純粹是在吹牛皮,但也不好再跟蘇醒多說什么,只好說:“不管怎么樣,你注意一點就是,說實話,對佘副市長這個人,我是有點敬而遠之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琪琪舅舅的關系,我可能根本就不會跟他交往,他身上負面的東西太多了,與他交往過深,很可能是引火燒身,所以,我勸你也不要與他來往太多,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信不信由你自己判斷。”
蘇醒聽他提及陳夢琪,忽然說:“葉子,你知道琪琪與華禹重工少東家夏浩宇的事情嗎,前兩天我去金橋大酒店結賬,聽那邊財務部的人說:琪琪很快要與夏浩宇訂婚了,,這件事琪琪告訴你沒有。”
葉鳴陡然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不由大吃一驚,忙問:“蘇醒,你這個消息確切嗎,我怎么從來沒聽琪琪提起過,據我所知,琪琪對那個夏浩宇一直是很反感的,這次她怎么忽然答應跟她訂婚了。”
蘇醒見葉鳴一幅懵然無知的表情,心里也有點奇怪,說:“你跟琪琪不是一直關系非常好嗎,怎么這么重大的事情,她也不告訴你。”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般說:“我知道了:這件事琪琪是不情愿的,完全是在她父親的逼迫下,考慮到她們集團公司面臨的實際困難,這才勉強答應的,所以,她便不想將此事告訴你聽。”
葉鳴聽他話里有話,便追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琪琪的父親為什么要逼迫她,她訂不訂婚,又與她們金橋集團的實際困難有什么關系。”
蘇醒盯著葉鳴看了幾眼,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揶揄道:“老同學,你老實交代:你心里是不是還有點喜歡陳夢琪,是不是不想讓她與別人訂婚,看你這急慌慌的樣子,這明顯是在吃醋啊。”
“胡說。”
葉鳴斥責了蘇醒一句,但是,他的心里卻被他這句話刺了一下:是啊,自己在聽到陳夢琪要訂婚時,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怎么心里會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尤其是當得知陳夢琪要訂婚的對象,就是那個當初被陳夢琪明確拒絕的夏浩宇時,自己的心里怎么會這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