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喬見那些情緒激動的債權人在葉鳴的勸說和承諾下,臉上的神色漸漸平和,那些本來一直想要往金橋大酒店里面沖的債權人,也停下了腳步,半信半疑地看著葉鳴,,顯然,他們的心里都已經開始動搖,愿意接受葉鳴的勸告,不想再鬧了。
而此時的陳遠喬,因為有了趙天星的兩個億的資金援助承諾,所以底氣也足了,也不像前兩天那樣心虛膽怯、絕望捂住了,于是,趁那些債權人猶豫的機會,他跨前一步,與葉鳴并排站著,提足中氣喊道:“各位朋友,剛剛葉主任已經將情況給你們進行了說明,也已經給你做了堅定的承諾,而且,葉主任還愿意為我們金橋集團明天的還款進行擔保,我想,多余的話就不要我多說了。
“我現在想要強調的是:我們金橋集團過去與大家合作,并沒有虧待大家,這一點,我相信大家都應該認同,對不對,過去你們在我們金橋集團投資,哪一次我們不是按時還本付息,哪一次虧欠過或者侵吞過大家的錢。
“我承認:我們金橋集團現在確實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尤其是資金方面,因為種種原因,目前確實比較困難,但是,只要是了解我們金橋集團的客戶,應該就很清楚:我們金橋集團,一直是做實業的,以房地產開發為主,也有酒店業、物流業、娛樂業,雖然我們的主業房地產現在出現了低谷,發展受到了阻礙,但是,我們這個五星級的金橋大酒店,還有其他的產業,卻都運轉良好,利潤也很可觀。
“所以,我希望大家都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不要因為我們金橋集團遇到了一點困難和挫折,大家就失去了信心,就認為我們會虧空甚至侵吞大家的血汗錢,大家要堅信一點:金橋集團不是皮包公司,也不是那種聚斂大家的錢然后從事危險的投資生意的所謂投資公司,而是一家有資質、有項目、有實力、有優良資產的實體企業,我相信:只要我們金橋集團能夠度過目前的難關,等到房地產市場好轉了,房子好賣了,我們金橋集團就會像一艘鼓滿風帆的大船,乘風破浪一往無前,到時候,大家在我們這里所投的資金,一定會獲得超出你們想象的利潤。”
陳遠喬之所以要說這番話,是因為他內心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希望今天聚在這里的一些集資大客戶,最好不要抽走他們的資金,最好能夠繼續在他這里投錢,那樣的話,他以后幾個月的壓力就會小很多,由佘楚明被抓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會降至最低。
但是,葉鳴心里卻很清楚:陳遠喬的這種僥幸心理,其實是他的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這次擠兌風波的發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投資者得知了佘楚明被抓捕的事情,而他們也很清楚:佘楚明就是金橋集團賺錢的保證,也是金橋集團興旺發達的最關鍵的因素,現在佘楚明倒臺了,就等于從金橋集團這座打下里面抽走了頂梁柱,所以,只要佘楚明一倒,金橋集團必定就會垮塌,因此,即使陳遠喬講得再動情、再有道理,這些投資者也不會信任他。
果然,在陳遠喬說完那番話之后,剛剛那個質詢葉鳴的債權人,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陰不陽地說:“陳董事長,你們金橋集團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你就是講得蓮花現,我們也不會在上當受騙了,據我所知:你們前不久通過競標所獲得的皇馬鎮的那塊地,現在已經被市政府和市國土局宣布競標結果作廢,你們不僅得不到那塊地了,而且還被沒收了三千萬的競標保證金。
“說得再直白一點:你們金橋集團前幾年快速膨脹,賺了不少錢,還不就是你的小舅子佘楚明的功勞,你陳董事長的那點本事,我們心里還是有數的,要不是看在佘楚明的份上,我們這些人也不會將自己的血汗錢往你們金橋集團扔,現在,佘楚明已經倒臺了,你們金橋集團還能夠撐得了幾天,只怕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所以,我們也不想發什么大財了,也不想沾你們金橋集團的光了,只要你陳董事長能夠將我們的本金和利息如實算給我們,我們就要燒高香了。”
這個債權人可能是個久闖江湖的老麻雀,不僅牙尖嘴利,而且講話一陣見血,句句都戳到了陳遠喬的痛處,令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差點兒窒息過去。
不過,因為又開始時葉鳴的保證和承諾,加之陳遠喬又站出來說了這么一番話,大部分的債權人心里都有了底,也不想再吵鬧下去,以免節外生枝,于是他們便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待那些討債的人和警察都撤離了金橋大酒店之后,省電視臺新聞頻道那個女記者笑吟吟地走到葉鳴身邊,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笑著問道:“葉主任,你還記得我嗎。”
葉鳴的記憶力非常好,在仔細地看了一下她的長相后,也笑著點點頭說:“記得,當然記得,你是雯雯的好朋友,我們一起唱過歌、吃過夜宵,只是,因為時間太久,我不記得你的姓名了,呵呵。”
那個女記者忙說:“葉主任,你的記憶力真是太好了,我姓余,名叫余霞……對了,葉主任您剛剛成功地平息了一起債權人聚集討債的事件,也讓我們看到了葉主任出色的能力和勇于擔當、勇于任事的可貴精神,所以,我們想現在對您做一個簡單的專訪,不知道葉主任有沒有時間,愿不愿意給我們介紹一下金橋集團涉嫌非法集資的問題。”
葉鳴聽說要對自己做專訪,嚇了一大跳,忙搖手說:“那可不行,我現在還有急事要處理,抱歉。”
說著,他也顧不得再跟那個叫余霞的記者多說,拉起陳遠喬的手,就轉身走進了金橋大酒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