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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聲,那兩個隊長將一身氣勢收了去,眾人感覺身體徒然一輕,不少人情不自禁用力喘著粗氣,還有幾個人渾身如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都濕透了,鬢角被汗水打濕,貼在了臉上。
那個紅頭發的隊長微微瞇起眼,伸出手去指向瘦蛇一樣的坦邦奇與另一個又瘦又小的修者,沉著聲音喝道:
“你們兩個,留在城中吧,不要出去了。”
“什么?”
那兩人頓時就急了,脹的臉紅脖子粗的。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將他們兩個刷了下來,簡直就如當眾扇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們感到難以言喻的羞侮與憤怒。
瘦蛇坦邦奇怒吼道:“憑什么把我留下,我可是來位面戰場賺錢的,可不是來聽你的吆喝的。”
那邊那個瘦小的修者也一臉怒色,憤憤不平。
“賺錢?”
紅頭發的隊長一臉戾色,冷冷地笑了,緩緩地走到隊伍前方,突然呼啦一聲將自己的衣甲撕扯開,裸露出上身,胸前五道猙獰的傷疤從脖頸直劃到了小腹,肌肉觸目驚心地翻著。
傷疤上紫黑色仿佛永遠無法消退一樣。
不少人吃了一驚,張口結舌地看著這個隊長,不知他是何用意。
紅頭發的隊長冷冷地指著自己胸前的傷口說道:
“這是一次戰斗中,綠魔人給我留下的疤痕,綠魔人五爪中蘊含著極為難纏的毒愫,這道疤痕就憑嬰變期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讓它重新長好,如果我這輩子無法實現化身合道的境界,恐怕這道疤痕要永遠跟隨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從隊伍中走過,說到這里正好走到瘦蛇坦邦奇的面前,突然大吼道:
“小子,你以為你的實力照我差多少?”
這一嗓子將坦邦奇嚇了一大跳,騰地向后退出一步,臉色變了。
紅頭發隊長臉上全是譏色,哼了一聲道:
“進入戰場后,我都受這么大的傷,就憑你如此膽量與遇事難有靜氣的表現,你以為你能從荒野中回來嗎?你若出去也只是拖全隊人的后腿而以。如果你執意要去,不要和我走,你自己組隊出去吧。愿意和他走的說一聲,沒人攔你們。”
整個隊伍中鴉雀無聲,誰也不說話。
瘦蛇坦邦奇與那邊那個瘦小的修者紅頭脹臉,將雙拳都攥的喀吱吱地響,不過最終將氣息泄了去,有些垂頭喪氣。這個隊長的話將他們也嚇到了。
荒野中的綠魔人一時給他們留下了恐怖的印象。
紅頭發的隊長冷笑,不理他們倆,轉過身去,正好站在了李燃刀的旁邊,高聲喊道:
“還有哪一個天生殘疾的,遇事沒膽的,會被血腥嚇的腿發軟的,全給我站出去,我先將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如果有哪個殘疾會拖整隊的后腿,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扔在野外,任你自生自滅。”
所有人仍然不出聲。紅頭發的隊長冷冷地轉頭四顧,一低頭,突然看到身邊的李燃刀嘴角邊隱隱露出一絲笑意來。
還有人笑?
紅頭發隊長怒聲大喝道:“你、笑什么?”
李燃刀強行收斂笑容,緩緩搖了搖頭道:“沒笑什么。”
他只是對這個隊長的表演感到一絲不屑。
都是從多少次血腥殺戮走過來的了,嚇唬誰呢。被綠魔人抓傷嗎?李燃刀嘴角再次翹起,若是那個傷痕是他刺下的,他就絕對不會讓這個隊長還能活到今天。
合道層次的殺仙在黑鋒劍下都敗了,這個隊長若由李燃刀出手,絕對能用黑鋒劍秒了他。
紅頭發隊長不理他,冷冷地轉身走了出去,走到前邊,與那個瘦削如刀的隊長兩人相互點了點頭,再對著隊伍朗聲喝道:
“下面我們兩個挑人,被我們誰點到的就和誰走,聽明白了嗎?好,你,出來,到我這邊。”
他指的是那個一臉綠鱗的壯漢。
那個鱗族滿臉得意之色,這些隊長挑人,當然都要從強者挑起,搶著將實力強的挑到自己隊了。第一個點到他,他很興奮。
那個瘦削如刀的隊長也點了一個看起來氣息深沉凝重之人。
紅頭發隊長將手向前伸去,又向那個山羊胡老者點去:“你,過來。”
這個山羊胡同樣實力不容小覷,尤其那種仿佛會隨時暴起的殺氣,很讓人動容。
一個又一個修者被點出來。
兩個人爭著搶著將他們看好的強者往自己的隊伍里拽。方才那些態度僅是下馬威而以,若是真正進入野外了,當然多一個實力強的,就多一份生存的把握。
紅頭發的隊長手又向前伸去,這時那個綠鱗壯漢實在忍不住了,壓低聲音提醒道:“隊長,要那個一身青衫的小子。”
紅頭發隊長一怔,綠鱗壯漢接著說道:“那小子是丹師。”
“原來是這樣。”
這個隊長將手指的方向轉向李燃刀,高聲喊道:“你,到我這邊來。”
后邊已沒剩幾人了,和那些實力更低的修者相比,當然一個丹師要比那些人珍貴。
李燃刀笑了笑走了過去。
那邊瘦削如刀的隊長又點走一人。
兩邊隊伍中各有十多人了,剩下的也就五六人還沒有被點到名字。紅頭發的隊長凝眉,在剩下的人中掃了一圈,看中一個裸露雙肩,肩上生有硬硬鱗甲的高大修者,至少在剩下的人中,他看起來防御能力絕對是最強的,目光中的殺意也頗讓這個隊長喜歡。
慶幸沒有被另一隊長搶去,紅頭發的隊長剛要點他,耳邊就聽李燃刀壓低了聲音說道:
“點那個女修。”
“嗯?”
這個隊長眼眉一下子皺了起來,眼角余光冷冷瞥了李燃刀一眼。
和那個雙肩長滿硬鱗的高大修者相比,那個女修哪有一點優勢。
淡淡哼了一聲,手指方向不變,正要開口,就聽李燃刀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點她,你會后悔的。”
聲音中那絲不容置疑的語氣讓這個隊長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眉凝的緊緊的,眼光中寒芒閃爍,不過最終還是將手指轉向彩翼的方向喊道:“你,過來。”
彩翼笑了笑,快步走了過去,站在了離李燃刀最近的地方。
她知道李燃刀清楚她的實力,李燃刀若是先被叫了出去,一定會建議將她也叫到那一組,反之,她也會這樣做的。
荒野中敵人什么實力的都有,要想生存,多一個實力強橫的伙伴至關重要。
最終,除了淘汰出的瘦蛇兩人,所有人都分到隊伍里邊了。兩個隊長舔著嘴唇,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猙獰,轉頭向這些人喊道:
“好了,我們出發,一會進入荒野都給我做好見血的準備,或是殺人,或是被殺。都準備好了嗎?”未待眾人回答,緊接著大吼一聲:“走!”
兩人率先轉身向城門方向走去,后邊的眾人咬了咬牙,全都緊緊跟上。
城門守衛放下吊橋讓一眾人通過,三十余人徑直走入荒野,氣息越來越蒼涼,山殘野破,甚至偶爾可以見到戰斗后留下的殘垣廢墟,山都被炸的滿目瘡痍。
在一山坳處,兩個隊長嘻嘻笑著做別。
瘦削如刀的那個放肆地吹了一聲口哨,尖聲笑道:
“我說紅毛,上次我可留意到一處潛伏獵殺的好去處,你就等著吧,這次我會讓你輸的很難看。”
紅頭發的隊長一臉戾氣,撇著嘴譏道:
“就憑你,給老子舔屁股,你就在后邊追吧。”
兩人狂笑,互相比劃中指,各領人向兩個方向揚長而去。
李燃刀十多個人跟在紅毛隊長的后邊,翻山越嶺,山路越走越險,荒野寂靜無聲,偶爾的怪叫傳過山谷,讓人毛骨聳然。
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將警惕放至最大,斂息潛行,縱躍間盡力不弄出一點聲音,一有風吹草動,全都呼地一聲閃到隱秘處,待發現僅是山風吹過,又都自嘲地笑著走出來。
紅毛隊長在前邊低聲召著手道:“后邊的,跟上。”
誰也不知道會在哪里遭遇到敵人,也不知會遇到怎樣的強者。彩翼從后邊快步走在李燃刀的旁邊,臉色有些難看,壓低了聲音苦笑道:“燃刀大哥,我怎么突然有些害怕起來,你有這種感覺嗎?”
一臉綠鱗的壯漢從后邊快步超了過去,轉頭嘻嘻笑道:
“妹妹別怕,有危險了哥哥會救你的。”
說完,與那個山羊胡老者哈哈低笑著,兩人向前邊趕去。
竟然被那個壯漢調戲了,彩翼苦笑了笑搖了搖頭,她知道這時候大伙都很緊張,說一些笑話可以緩和一些氣氛。轉過頭去向李燃刀問道:
“燃刀大哥,你這次出來,自己定下的獵殺目標是幾個?”
每殺一個人敵人,回去都可以領到一大筆獎勵的,每個人心中根據自己的實力都有一個計劃。
李燃刀笑了,眼睛望向前方低聲說道:“十個吧,我想至少要獵殺到十個……”
彩翼一下子吃了一驚,微微瞪起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這樣看來,你真的對自己實力很有信心啊,我們靈翼族是天生的戰士呢,我都不敢想那么多,我只要能獵殺到五個敵人就滿足了。”
對手不是智慧低下的妖靈,而是與他們一樣狡猾多計的高層次生命,這里的戰場可比荒野殘酷多了。在彩翼看來,第一次進入位面戰場就想獵殺到十個對手,簡直是太困難的一件事。
李燃刀笑了。
如果讓彩翼知道,他所說的十個不是普通綠魔人,而是對方的十個殺仙級的修者,不知她又會吃驚到怎樣的程度。
前邊的壯漢與山羊胡老者也全都感興趣地回過頭來,兩人似笑非笑地瞥了李燃刀一眼,嘴角邊有一絲若隱若無的譏色。
壯漢哈哈低笑道:“我的目標也是十個,娘的,出來一次不殺個痛快怎好就回去,我還指望著在位面戰場上將自身的實力也直接突破進二重天境界呢。”
說完側過頭向那個山羊胡老者看去,笑著問道:“老羊,你說呢?”
那個老者嘻嘻笑著低聲說道:
“是啊是啊,你殺一個燒了吃肉,就能提升功力了,當然進步就快,不過我只求你到時別再把不明來源的肉招待我吃就好。”
四人同時哈哈低笑起來。
前邊的紅毛隊長聽到這些,臉上流露出冷冷的譏笑來。
“真不知天高地厚,其它三界的那些敵人是那么好獵殺的?十個?好大的口氣,第一次出來,能不被別人的埋伏殺掉就是好事了。”
低低哼了一聲,向后召手道:
“后邊的,噤聲,你們想將行蹤暴露給綠魔人嗎?都給我快點跟上。”
一行十余人全都低俯身體,在羊腸山路間如蛇一般快速穿行。
走出這條山路,紅毛隊長俯在一方山石后向遠處眺望,沒有發現危險,嘴角邊隱隱露出一絲獰笑來,目光瞥向通往南方的一條路。
從那里過去,會經過一方空間亂流地帶,整條空間亂流帶空間碎塊交錯,就如裸露出無數斑駁的黑洞,只有零星的完整空間塊,如林立的礁石可以穿行過去。
那里極為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在空間亂流中迷失,不過,那里卻是一條抄往綠魔人慣常出沒地帶的近路。
紅毛隊長在那里至少走過三次,路熟有信心,最重要的,是想用那里的恐怖好好給后邊這些修者一個下馬威。
新人們進入位面戰場,身上還都帶有強烈的桀驁之氣,不服管束,真正遇事了各自為政。不嚇唬嚇唬他們是管不了的。
悄然向后瞥了一眼,紅毛隊長嘴角邊的笑意更猙獰了:小子們,還想獵殺十個?等經過空間亂流時就有你們的好看了。可不要嚇的尿褲子,到那時你們就會知道,能平安回去都是萬幸。
再次低喊道:“后邊的,跟上。”
十余人嗖地一聲竄了出去。
眾人越走感覺山風越猛烈,到后來仿佛闖進了風口一樣,不少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擋在眼前抵擋風沙,山路間飛沙走石,碎小的石塊打到身上極疼。
越走眾人越是吃驚,彩翼臉緩緩地變白了,在李燃刀身邊低下聲音說道:“我怎么有一種非常害怕的預感。前邊到底是什么地方?隊長要將我們帶到哪里去?”
李燃刀更是茫然不知,眼睛瞇緊了盯著那個紅毛隊長的后背,不知他有著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