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者注意到彩翼的臉色,焦急地問道:
“怎么了,怎么了,慢慢說……”
彩翼臉色久久無法回過血色來,滿眼驚駭,聲音都抖抖著,指著那個圓盤說道:
“什么?”
聽到這里,另三人同時大吃一驚,臉色全變了。
他們隨著紅頭發隊長沒走出多遠啊,怎么一下子就跑出數萬里路,出現在綠魔人的腹地?
綠鱗壯漢眼睛都瞪了起來,甕聲甕氣地問道:
“妹子,你不是看錯了吧,或者,你的定星盤不準……”
彩翼臉都脹紅了,焦急地分辨道:
“不可能,這個定星盤里邊的地圖,可是我們靈翼族無數強者一點一點豐富起來的。劃出紅線的地方,都有我們靈翼族強者親自走過,決錯不了的。”
眾人再次驚愣的目瞪口呆。
彩翼的心也亂了,苦笑著搖頭道:
“我就預感到,這次出來決不平常,不知有什么樣的危險總是讓我心驚肉跳的,果然,我的第六感應驗了。”
山羊胡老者冷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你都預感到危險了還出來?”
女修彩翼苦笑著又搖了搖頭:
“不過,我也預感到我這次會遇難呈祥的,就不知準不準了。”
說著,微微抬起眼向李燃刀方向瞥了一眼,她心中那個預感更加強烈了。
那個壯漢為了緩和氣氛,又哈哈低笑起來,沉著聲音說道:“沒事,有我鱗猛在呢,妹子放心,到時我保護你,你的預感一定會準的。”
彩翼與李燃刀相視一眼,同時苦笑。
山羊胡老者瞪起了眼睛,冷冷地說道:
“鱗兄弟,別忘了,這里是綠魔人的腹地,你隨便遇上一批敵人都是成群的,有你在,有個屁用。”
壯漢的話一下子被堵了回去,滿眼怒火地看向那個山羊胡老者。
老者沉吟了一下,仿佛突然下了極大的決心,緩緩說道:“唯今之計,我們只有再回恐懼風里邊,尋找隊長他們,如果能成功找到那些人,我們才有生還的希望。”
“還回恐懼風?”
綠鱗壯漢一下子就將眼睛瞪圓了,方才他就一直對老者的態度冒火,憤怒著低聲喊道:
“你瘋了,還回恐懼風那里,那還不如讓我直接面對綠魔人呢。”
老者怒聲說道:“哼,就憑我們四個,遇到綠魔人就是被殺死的下場,數萬里路,從綠魔人老巢中直闖回去,你以為我們能成功嗎?不尋找到隊長,我們根本就一點希望也沒有。”
壯漢額頭上的青筋也迸跳了起來,壓低了聲音怒吼道:
“我們自己找到回城的路,至少還可以憑運氣,可若是再進恐懼風里邊,就連那一點運氣我們都沒有了。你要想死,我不攔你……”
兩人爭到這里,如斗雞一般站了起來,大眼對小眼地對視著,誰也不服誰。
好半晌,山羊胡老者突然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退后一步說道:
“十三城的接引者說的對,如果沒有一個領頭的,我們就是一般散沙。鱗猛,咱們四人也暫時選一個隊長吧,下回再遇到爭議的時候,就由隊長說了算,否則我們這樣爭也不是個辦法。”
鱗猛氣哼哼地也退了一步,撇了撇嘴說道:
“行啊,選吧,不過在位面戰場這里,我誰也不服,只服實力,要想選隊長,當然要按實力來選。”
山羊胡老者嘴角邊有絲戲謔之意,緩緩搖頭道:
“鱗猛,難道你以為你的實力就一定能壓的過我嗎?這樣篤定?好,咱們就按實力來選這個隊長,過來,咱倆先斗上一百招。”
兩個人意見相左,吵的都有些光火了,眼下沒有什么好辦法,真就如老者所說,唯有選出一個隊長最終裁決才能定下下一步的方向來。
嗆地一聲,兩人將靈器全都擎在胸前,渾身氣息緩緩醞釀至巔峰,緊張地對峙著。
整座山谷間一點一點地醞釀起沉重的殺氣,就如濤天的洪水與雄雄烈焰,慢慢地向一起接近著,如果撞到一起,必定是一場天崩地裂一樣的暴炸。鱗猛與老羊的雙眼中也全都迸射出犀利的寒芒,牢牢地盯著對方。
兩人就準備將氣息醞釀至巔峰的時候一舉出手。
山谷中山風獵獵,緊張的氣氛一觸至發。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李燃刀與女修彩翼兩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彩翼苦笑著轉頭向李燃刀看去,輕聲說道:“燃刀大哥,找不著隊長他們,這里就剩下咱們四個人了,實力確實單薄了一些啊。”
李燃刀點了點頭。
彩翼不無擔心地接著說道:“尤其老羊,功力還是差了一點,我怕以后在高強度的戰斗中,他會先支持不住。”
李燃刀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老羊的身法還是不錯的,到時候自保不成問題。應該不會拖我們的后腿。”
彩翼心事忡忡地點頭道:“但愿如此。”
兩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壯漢鱗猛與老羊正是功力提到最巔峰的時候,那兩人的聲音幾乎一絲不落地聽入耳中,鱗猛與老羊都聽懵了,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后,不約而同地艱難轉頭,向那邊說話的兩人看去。
那兩人在闖出空間亂流后,嚇的得了失心瘋了嗎?
他們說什么,說怕老羊會拖后腿?
老羊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將頭轉向鱗猛哼了一聲,冷冷地問道:“鱗猛,你聽明白他們倆說什么了嗎?”
鱗猛也疑惑地搖頭,舉著那柄長刀猶豫地說道:“是不是他們想說,他們怕拖了老羊你的后腿,卻說反了啊?”
那邊的彩翼再看向李燃刀輕聲問道:
“燃刀大哥,這里還是險地,不要將綠魔人招惹過來,需盡快選出隊長來才好,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李燃刀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不同于別人,他是要來獵殺敵人的殺仙的。這支隊伍當然還是聽命于他為好。點了點頭道:“還是我來吧。”
彩翼笑了笑點頭道:“好,速戰速決,爭取在一刻鐘之內就打完,時間長了,怕你們的戰斗動靜引起遠處綠魔人的注意了。”
“好。”
李燃刀笑了笑點頭,邁步向壯漢與老者兩人走去。
鱗猛與老羊都傻眼了,心中感覺又有好氣又是好笑,這他的都是什么事?怎么聽了半天聽了一頭霧水。
“什么意思?難道是那個李燃刀要挑戰兩人,也要爭這個隊長嗎?他瘋了吧。”
李燃刀向對面的兩人低聲喊道:
“我要進攻了,你們兩個人準備好。”
那兩人早就將氣勢醞釀至巔峰了,當然沒有準備不準備一說,不過聽到這句話更是糊涂了,什么意思,難道他還要同時攻擊兩個人?
鱗猛一下子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與腮邊綠色的鱗片相映襯,顯得牙都有一種森寒之意。
低聲喊道:“李燃刀,你發什么瘋?還要過來進攻我嗎?來呀,看你鱗叔告訴你怎樣做一個聽話的孩子。”
笑嘻嘻地將長刀嗆地向前一伸。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眼前一花,那邊的李燃刀身影憑空消失,下一瞬間,一溜黑芒奇快如電突兀出現在壯漢眼前,徑直向前射去。
黑光快的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唰地一聲在壯漢眼前放大,輕輕一絞,鱗猛手中的長刀一下子被絞的寸寸斷裂。
“什么?”
鱗猛一下子就傻眼了,一顆心砰地一下都快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
太快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己頭腦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殺機臨體了。他甚至都來不及考慮李燃刀是如何做到的了,下意識地拼命一甩頭,將脖頸讓開一寸的距離,黑鋒劍的劍鋒嗖地一聲從他的脖頸處刺了出去。
鋒銳的殺機讓鱗猛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直沖到頭頂,渾身都打著寒戰。
就在這時,李燃刀手腕一側,黑鋒劍變刺為平拍,啪地一聲拍在鱗猛的腮邊綠鱗上。
這一拍中蘊含著五重天地玄境的力量,借天地之力為已用,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
鱗猛就感覺自己的半爿臉一下子都失去知覺了,一股巨力讓他的身體呼地一聲就向遠處飛了出去。
黑鋒劍拍下后,李燃刀手腕再轉就勢向另一側輕劃,嗆地一聲,將山羊胡老者緊急中刺過來的長劍劃為兩截,黑鋒劍橫著就向老羊的脖頸抹了過去。
“別動。”
黑鋒劍停在了老羊的脖子上,劍中銳到極處的鋒芒讓老羊嚇的臉色蒼白,一動不敢動,他毫不懷疑,如果對手手腕輕動,那柄利劍就會將他的大好頭顱搬離他的腦袋。
老羊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兩只眼睛瞪圓了,用力喘著粗氣。
那邊的鱗猛跌出去后,后背一觸到山石上,就如彈簧一樣彈了出來,眼睛一瞇就準備再向前沖回來。
李燃刀的手突兀地一揚,又一柄黑色光芒不知如何出現在鱗猛的咽喉處。
李燃刀低喝道:“停下。”
鱗猛也一下子冷汗流了一臉,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動上一動了。
他與老羊完全被打傻了。
他們兩個嬰變大圓滿層次的強者,被人家三招兩式,輕而易舉地就收拾了下來?
兩柄黑劍就那么懸停在兩人的脖子前邊,兩人一前一后,就如兩只引頸待屠的雞。
李燃刀不僅境界之道遠勝于兩人,黑鋒劍更有著有著動念般的速度與破一切阻擋的鋒銳,蘊含壯漢與老羊一身巔峰力量的靈器,卻被黑鋒劍一劍絞碎,這是兩人在促不及防下敗的那么迅速的根本原因。
合道境界的殺仙都擋不住黑鋒劍的力量,更何況這兩個人。
李燃刀唰地一揚手,將兩道黑鋒劍的劍影都收了起來,轉身向彩翼那里走去,淡淡地說道:
“你們兩個都過來,咱們研究一下下一步如何做。”
脖子上的劍影沒了,鱗猛與老羊同時長吁了一口氣,方才那幾招之間,他們就已經嚇的將后背都濕透了,兩人目瞪口呆地轉頭對視了一眼,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們,輸了?”
猶豫了片刻,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向李燃刀那里走了過去。
看到李燃刀回來,彩翼眼中幾乎都快要冒火了。
“就這樣,就打完了?”
她知道這位燃刀大哥很強,但是也沒有想到他會強到這種程度啊。
原想讓他快點,在一刻鐘內結束戰斗呢,沒有想到,人家竟然只用了三招兩式就完全解決了,整個過程快的兔起鶻落,甚至都讓人沒有怎么看明白過來,兩個桀驁的強者就被收伏了。
一股強烈的歡喜從彩翼心中慢慢升起,她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的那個預感是怎么回事了。有這樣一個強者在身邊,當然一切都能化險為夷了。
李燃刀走到了近前,彩翼額頭上的飛翼都有一種躍動之勢,讓她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用力笑著,彩翼低聲說道:
“燃刀大哥,沒想到你原來這樣厲害,竟然只用了一招。如果是我出手,就是和老羊打,我恐怕都需要五十招才能打敗他。”
李燃刀笑了笑搖頭道:
“用不了那么久,老羊最自傲的是他的身法,但是你的二重玄境在這方面卻正好能克制他,幾招過去,你熟悉了他的走位之后,恐怕三十招之內就能將他打敗,到是鱗猛硬撞硬的路子,你會比較吃力一些,需要打的更久。”
彩翼嗯了一聲點頭,她知道李燃刀說的是對的。
后邊走過來的綠鱗壯漢與山羊胡老者聽到這里再次嚇了一大跳,難地置信地駭然轉頭,互相看了一眼。
這么一會,他們已經迫不得以地接受了李燃刀將他們打敗的事實,但是現在聽說,那個一再被鱗猛“調戲”的女修彩翼,竟然也有可以打敗他們的實力?
李燃刀是那樣的強者,他的話不可能無地放矢,所說的極有可能是真實的。
鱗猛與老羊相對駭然,倒吸著冷氣,他們再也不能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