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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駛出繁華市區,半小時以后,來到了臨江路。
臨江路再往北就是清水河,自西向東,道路依舊坑坑洼洼,兩旁依舊還是那些陳舊的樓房,跟以前沒什么兩樣。
因為得罪了凌云,勾連城在臨江路的拆遷失敗,整個項目全部停工之后,就再也沒有房地產商敢來打這里的主意了。
一切依然,但凌云的心情卻不一樣,前世今生融合,他對這里有了記憶,自然也就有了感情。
那是一種很親切的記憶,他知道自己曾經在哪里上的幼兒園,又是在哪里上的小學,初中……
兒時的玩伴,曾經打過架的地方,道路旁邊賣包子的那位大叔姓趙,那個面館的老板對他很好……
就這么一路看過去,就這么一路想起來。
快到達秦秋月曾經開過的平民診所的時候,凌云輕輕拍了拍寧靈雨的后背,把寧靈雨叫醒。
“靈雨,到家了。”
抬眼望去,一排破舊的低矮樓房中間,是一片光禿禿的土地,∽↓,w¤ww.凸凹不平,地面上堆滿了沒收拾干凈的破磚爛石,入眼一片凄涼。
凌云原來只是因為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才一怒之下廢了勾連山和田伯濤,只是純粹的報仇。但現在看著他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家,他左手微微握緊了煉神太虛石。殺了那兩人的心思都有。
母親不在,自己不在。家,沒了。
停車,下車。
“仙兒,你在這里呆會兒,我和靈雨過去看看。”
凌云囑咐了白仙兒一句,白仙兒似乎能感受出現在凌云的心情,她乖巧的答應一聲,就沒有跟著下去。
回到從小長大的地方,凌云和寧靈雨自然無需戴上墨鏡。兩人手牽著手,似乎心有靈犀,都不說話,頂著毒辣日頭,向原來的平民診所走去。
“靈雨,以前的哥哥和現在的哥哥,你喜歡哪一個?”
凌云不顧地上暴起的塵土,向前緩緩走著,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有些沒頭沒腦。
寧靈雨卻是芳心劇震!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凌云問的是什么,極力的把自己心里升起的復雜情緒壓了下去,美眸盯著遠方。有些言不由衷說道:“哥哥就是哥哥啊,哪里還分什么以前和現在?”
凌云笑了,紅口白牙。左臉頰上的酒窩輕輕顫動,十分醉人。
“傻丫頭。要說心里話。”
寧靈雨嬌軀再次一震,她臻首低垂。如瀑般的長發傾瀉如瀑,很好的遮住了她的俏臉,和奪眶而出的淚水。
“哥哥,你欺負我!”
寧靈雨噘著櫻桃小口,輕輕抽噎著說道。
凌云哈哈大笑,溫柔扳過寧靈雨的腦袋,幫她擦去臉上淚水,隨意說道:“好,不想說就不說,不過,我可是知道,有人厭惡了我至少六年哦,這筆賬不知道應該怎么算……”
寧靈雨被說破心事,俏臉更加嫣紅,她跺著腳扭頭,負氣說道:“不理你了!”
凌云上前一步,再次攬住了寧靈雨的香肩,繼續向前走,繼續說道:“靈雨,哥哥知道你是恨鐵不成鋼,但你不知道的是,哥哥從生下來就被人暗算,陽蹺脈被廢,根本活不過二十歲。”
寧靈雨突然停下腳步,扭頭正視著凌云的臉龐,她就那么定定的看著,直到凌云的臉龐開始模糊,然后童年時候的凌云,少年時的凌云,初中,高中……直到突然有一天,凌云開始逆天崛起,強大到讓所有人顫抖,再到凌云從自己眼前被金色神雷劈落當空……
這些凌云的臉,全部在寧靈雨眼前展現,重合,從模糊到真實,最后變得清晰無比。
然后寧靈雨再次低頭,淚水洶涌:“哥哥,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會變得那么懦弱,那么不堪,我就是覺得,我的哥哥不應該是那樣的……”
“可是你就算是那個樣子,從初中到高中,依然在用你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我,雖然用的是我最不喜歡的方式……”
寧靈雨說到最后,竟痛哭失聲,香肩抖動,說話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凌云心頭嘆息,再次溫柔的為妹妹擦去臉上的淚水,微笑道:“好了,那些都過去了……再說了,那時候雖然你厭惡我,媽媽可是很疼我呢,哈哈,咱倆算是打平。”
說完,他抬手指著一處瓦礫:“你還記得嗎?十二歲那年秋天,就是在這個地方,我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回到家,你一個勁兒的挖苦我,結果媽媽撇下外面的病人沖進來,對著你的小屁股狠狠扇了好幾下。為了那個,你可是跟媽媽冷戰了一周呢!”
寧靈雨再次嬌軀狂震!
她俏臉蒼白,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凌云的眼睛,茫然問道:“哥哥……你,你恢復記憶了?你,你真的,真的都記起來了?”
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無法言說的秘密,有些話,本不需要說,也不用說,更不能去說,哪怕是至今的人之間,都是一樣。
對寧靈雨來說,有那么一件事情,她似乎這輩子都無法啟齒,不能去問,更不能去告訴任何人。
凌云逆天崛起,伴隨著的,是失去了記憶。
他們青梅竹馬,是從小生活在一起,一起長大的兄妹,凌云逆天崛起之后,就算他掩飾的再好,也無法避開一個事實。
凌云再也沒有提起過去。一次都沒有,他崛起強大了。卻成了一個沒有記憶的人。
這是寧靈雨永遠的痛,如果凌云今天不帶她回到這里。不說起這些,寧靈雨會為之前種種,痛苦一生。
那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她還沒來得及為懦弱的哥哥做些什么,還沒有考入大學,還沒幫到媽媽,一切就都變了,匪夷所思,恍然如夢。
她甚至都來不及補償曾經的過錯。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變化當然是凌云崛起帶來的,可寧靈雨卻知道,這其中的代價是什么,那就是凌云失去了曾經所有的記憶!
一個人,兩種人生,中斷的記憶,失去的情感,得與失之間。寧靈雨竟然分不清她心里到底想要的是哪一個凌云。
真的值得嗎?
這個問題,寧靈雨已經在心里偷偷問了自己無數遍。
這一會兒,凌云把寧靈雨弄哭了許多次,但凌云說起兩人的童年趣事。寧靈雨卻不哭了,因為她實在是太過于震驚!
你真的恢復記憶了?你真的都記起來了?這句話,如果不是因為太震驚太激動。寧靈雨永遠都不會問出來,因為那太傻。
凌云心中嘆息。果然,靈雨冰雪聰明。她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強忍著從來不問自己而已。
凌云避而不答,又指著另一處,那是一家人以前放飯桌吃飯的地方,笑著說道:“靈雨,我想那件事你肯定記得吧?那次期中考試,你考了個全校第一,哥哥考了個倒數第一,結果回家以后,你跟媽媽炫耀,媽媽卻專門為我做了一桌好吃的,把你氣的那晚上沒吃飯……”
寧靈雨被凌云連連提起過往糗事,頓時嬌憨不依,也很聰明的沒有去問凌云那個很傻的問題,而是嘟著嘴生氣道:“哼,從小媽媽就疼你不疼我,我好長時間都以為你才是媽媽親生的,我是媽媽撿來的……”
說完,兄妹兩人對視一眼,互相看了許久,突然同時哈哈大笑。
收住笑聲,寧靈雨忍了好半天,最終也無法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納悶問道:“哥哥,那天,就是你在操場上扛著沙袋跑步之前,你到底經歷了什么?能跟我說說嗎?”
凌云望著寧靈雨,少有的嚴肅鄭重,他沉吟半晌,忽然展顏一笑,輕輕唱道:“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寧靈雨的嬌艷小嘴兒一下子張成了o型,驚呆無語。
凌云心中暗笑,心說只能這樣說了,這么說,總比說出真正的事實更能讓靈雨接受。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寧靈雨茫然的,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
凌云暗笑,心說看來就算是這么說,靈雨一時也無法接受啊。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可很快,凌云就察覺問題不對了,因為寧靈雨竟然又重復了一遍,而且開始連續重復……
凌云心說壞了,妹妹這是咋回事兒?莫不是真的接受不了吧?她現在是后天九層巔峰,這時候可千萬別出什么問題。
烈日下,寧靈雨呆呆站立,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凌云那兩句詩,她體內的萬水仙訣功法,開始快速運轉起來,體內吸收來的各種靈氣,急速運轉!
寧靈雨可是仙靈之體!
天知道這么長時間以來,寧靈雨吸收了多少種靈氣,再加上她自己修煉的萬水仙訣……
人皇筆的仙靈氣,地皇書的仙靈氣,龍靈氣,水靈氣,等等全部被調動起來,在寧靈雨的奇經八脈之中瘋狂穿行!
北邊,清水河中突然浪濤洶涌,如同蛟龍鬧海,掀起一陣陣十幾米高的巨浪,向著河流南岸砸來,水漫臨江路!
白仙兒飛身下車,只看了寧靈雨一眼,便毫不猶豫掐動手訣,布了一個幻陣!
鐵小虎也早已沖出了車外,他借著清水江大潮修煉而成的怒濤內功,竟隨著清水江驚濤拍岸,竟引起了劇烈的共振,體內怒濤之聲,竟不亞于那驚濤拍岸的聲音!
白仙兒盯了鐵小虎一眼,毫不猶豫也為他布了一個小幻陣,不讓他受到驚擾!
幾十公里外的東邊,海水倒灌清水灣,清水河倒流!
“轟!”
凌云都能聽到那一聲寧靈雨體內那一聲驚天巨響,寧靈雨任督二脈打通,一步邁入先天境界!
萬水仙訣小成,整條清水河的水靈氣幾乎同時被抽空,形成一條圓錐形的匹練,在熾烈陽光下化作七彩長虹,毫無阻礙的向著寧靈雨體內狂灌!
半個清水市震動!
轟轟轟!
寧靈雨這邊剛剛突破,日夜苦修不停,在后天六層巔峰境界停滯了許久的鐵小虎,借著寧靈雨釋放出的各種靈氣,一舉突破了后天七層,并且連續破關,一路狂沖到后天九層巔峰,才停止了下來!
清水河倒流,彩虹掛晴空,水漫臨江路!
寧靈雨晉級先天一層巔峰!鐵小虎晉級后天九層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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