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組五走到蔡鍔面前,敬了個軍禮說:“老長官風采依舊,只是沒有想到我們兩人的見面情景會是在這種場合。”
蔡鍔也回了一個軍禮:“我也沒有想到,老天實在是太喜歡捉弄人了。”
打完招呼后,兩人面對面坐在椅子上。坐下后,蔡鍔直接開口道:“你要見我,有什么事?”
“我想問老長官幾個問題,希望老長官為我解惑。”兩人的聲音經過話筒傳出去很遠。
“哦,我們現在是屬于戰爭雙方,是敵對關系,你有什么問題要來這里問我?”
“我想問問,桂系在兩廣做的一切都像報紙和廣播上說的那樣嗎?”
“這是當然,我們不屑做那種欺世盜名之事。”
“第二個問題,我們雙方為什么要兵戎相見,不要和我說李嚴平的事。”
對于這個問題,蔡鍔也不想隱瞞什么,何況這種事也不怕別人知道,所謂是非由別人去評判,不可能管住天下人的嘴。
“你要是看到我們轄區內的百姓生活面貌,再對此下云貴地區的百姓,你就會知道,你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了。我們不會無故去征伐,但是為了中華大地的百姓,有些事情是在所難免的。”
“我沒有去過,不過我百分百新人老長官的話,我想知道在兩廣地區的百姓是什么樣的?”劉組五很認真的問道,這個問題不只是他想知道,就連他身后的滇軍士兵也想知道,傳說兩廣地區老百姓都很幸福,但是那是什么樣的一種幸福?
蔡鍔呵呵一笑道:“很簡單,不愁吃穿,少有所學,老有所養。明白了嗎?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中華人民軍所有的將士,包括后勤部門,每個戰士都能識文斷字,他們每一個走出去,最少都能直接拿到初中畢業證。”
“這怎么可能,百姓的事我相信,但是士兵們都是識字,你們太奢侈了。”劉組五驚呼道,他的聲音也遠遠的了傳出去。
“不信,那你隨便在我軍中,挑出一個士兵,你自己問問看。”蔡鍔無所謂的說道。
“好。”劉組五說完,指了遠處的一個人民軍戰士。那個戰士也自覺的拿起武器跑了過來,向蔡鍔敬了個軍禮。
“你去回答他的幾個問題。”蔡鍔指了下劉組五對跑來的戰士說道。
“是。”那個戰士答復后,直接跑到劉組五身邊。
“你在人民軍是怎么職務?”劉組五開口問道。
“我是中華人民軍的一個三級士官,只是一個普通戰士,沒有職務。”那個士兵低頭對著話筒答道。
“你認字?”
“讀書認字是我們士兵的一項必備訓練科目,而且我們還經常接到去小學教書的任務。”
“你當了幾年兵?一月多少餉錢?”
“我當兵五年兵,我的餉錢一月九塊大洋。而且從不欠餉。”
“你們的軍餉都是一樣的嗎?”劉組五有些不敢相信,一個月九塊大洋,按照現在的購買力來看,兩塊大洋可以夠一個三口之家生活一個月了。遠處的滇軍一陣嘩然,人比人氣死人,同樣都是當兵,差距怎么這么大。自己一個月一個大洋,還時常欠餉,看看人家,一個月九塊大洋,還不欠餉,當個一年兵,就可以討個媳婦了。此時就算劉組五叫他們繼續和桂系開戰,估計這些士兵就直接嘩變了,直接跑去投靠桂軍。這月餉太吸引人,當兵還不是為了那幾塊餉錢。
蔡鍔聽到劉組五的問話后,內心一笑,這事成了。
“不是,我們按軍銜區分餉錢。”
士兵的答話,讓劉組五陷入的沉思中:看來自己敗得不冤,看著身邊這位桂系士兵身上的裝備,一個士兵都裝備到牙齒,頭盔這東西在國內來說,絕對是頭一例,就是在國外,裝備的都不多。還有奇怪的上衣,和行軍背包,長短匕首,手雷,這樣的裝備國內是絕對看不到的,最少現在自己只看到桂軍有這些東西。更夸張的是,連一個士兵腰上都別著手槍,那要怎么和他們展開白刃戰,一人一把手槍,一靠近就完蛋了。只能說是奢侈,自己一個十萬人的司令的武器裝備,還比不上人家一個士兵的裝備值錢。花花綠綠的裝束,要是在叢林中,這樣的衣服就是最好的偽裝。難以想象,一個士兵身上的裝備價值都可以武裝三四個人了。暴發戶,他陳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發戶,尼瑪,太打擊人了。
蔡鍔擺擺手,叫那個士兵回去,等士兵走后,直接開口說:“怎么樣,有什么感想。”
“以前聽到你和百里兄去廣西辦軍校,以為是你自己在豢養私兵,陳紹只不過是你推出來的。后來我發現我錯了,陳紹的地位在你之上,這讓我疑惑了,他陳紹有什么本事,能讓你們兩個屈居于他之下。先在我有點明白了,不過我有個最大的疑問,但是我不想在這里問出來。”劉組五感慨的說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可以回答你,答案是:是的。”
“真的,我還想問問剛剛那個士兵身上的裝備值多少錢?”
“一百大洋一套,凡是人民軍士兵每人都有一套。”蔡鍔說出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是陳紹告訴他的,當初他還一個勁的說陳紹奢侈,但是良好的作戰效果,讓他閉上嘴巴。不過這套裝備陳紹也是分了好幾年才準備齊全的,現在還庫存了不少。
劉組五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他是徹底被驚到了。不只是他,所有的滇軍都被嚇到了,一百大洋就這樣讓士兵背著到處跑,自己什么時候也有這樣的待遇,說出去都沒有多少人相信。
王愛樓他們一行人都在滇軍陣地里,把兩軍對比一下,根本無法比較,好像一方是大富翁,一方是乞丐一樣。要是什么時候自己的手下也能像桂軍一樣,就是給個團長都愿意。
現在人民軍一個單兵作戰裝備包括:半自動步槍一把、手槍一把、步槍彈夾6個、手槍彈夾2個、(彈夾不算槍里的那個)看戰爭強度配備散彈,一般在200發到500發的總彈量(包括彈夾里的),要是裝備沖鋒槍,那子彈的攜帶量會大大加強。長短匕首各一把,(腰上、腳上各一把)手雷彈八枚,(看任務情況增加)護目鏡一個。整個單兵裝備還包括以他各種東西,林林總總將近四十斤的重量,要是沒有專業訓練,根本無法靈活戰斗。
“問題問完了嗎?”蔡鍔看著一言不發的劉組五說道。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都問完了,說真的,我很羨慕老長官。”
“那我們現在開始說正事,我軍一直在貫徹我們的最高領袖的指示。國內戰爭,能招降則招降。現在你的意思是?”蔡鍔一臉嚴肅的說。
這句話,讓所有滇軍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現在都特別希望直接投靠過去。那待遇無法不讓人心動。
“我想知道,要是我們投降,怎么安排我的士兵?我的那些軍官會怎么安排?”劉組五聽著蔡鍔說道。
“這點我可以做主,幫你們當成主動投靠,到時我們會展開調查,只要沒有劣跡的將士,都可以加入我們的預備役兵團。對于那些有劣跡的我只能說不好意思,對于那些曾今作奸犯科的將士,我們也會按規定來辦事。這點是不容更改的,但是看在你們是主動投靠的情面上,我們會從輕辦理。沒有劣跡的軍官從新開始在中華軍校深造,等到他們畢業的時候,再安排職位。”
蔡鍔的話音剛落,王愛樓眼神一掃,他身邊的十幾個衛兵就把那四個師長圍了起來,而且陣地上的士兵,也加入進來,武器對準那四個師長和他們身邊的警衛。那四個師長互相看了一眼,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皆無奈的搖搖頭算是認命了。
“好,我相信老長官。至此我代表玉溪城里所有的將士,向桂軍投降。”
劉組五說完,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軍裝,解開指揮刀,正步走到蔡鍔的身邊,兩手平舉指揮刀,稍稍彎下腰。
蔡鍔也站了起來,鄭重的接過指揮刀。隨后兩人互相握了握手,劉組五手下的滇軍從現在開始正式向第一方面軍投降。
看到劉組五的動作,陣地上的滇軍都歡呼起來,好像打了一場打勝仗一樣。把對面的人民軍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桂系投降滇系呢!
隨后滇軍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走出戰壕列好隊,交出武器,等候人民軍的下一步指示。在玉溪城的部隊在王愛樓的指揮下,也走出城外開始集合起來。
陳福欽看到事情都圓滿決解,吩咐陳更鵬叫他派人接受滇軍的降兵。隨后走到蔡鍔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事情總算是決解了,看來你的面子挺管用的。”
對于陳福欽的調侃,蔡鍔也只是微微一笑,擂了他肩膀一下,并沒有答話。望著昆明的方向,玉溪是到手了,但昆明的唐繼堯沒有那么容易決解,免不了要大動干戈。